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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那个叫什么教授的新闻!由于心里惦记着,便打开几份最近的报纸。
“──是这个吧!”
西洋中世史的权威之一,水岛高次教授。
新闻内容非常简单。
说是要搭莱茵河下行的船,离开旅馆,就一直没回来。平常就有心脏的老毛病,安危受到大家的注意……。
千寿沈思了好一会。
从这则新闻似乎看不出来教授有没有搭那艘船。但是,千寿她们在船上看到他。
应不应该通知他们这件事呢?
或许是多管闲事……。可是,在那艘船上时心脏病发作,千寿是知道的。只是……假使后来直接回旅馆的话,应该不会再发作。而且,下船时,也没有看到水岛教授的人……。
不由得,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情。
千寿查了一下t大学的电话号码,试打电话看看。
“──请接水岛高次教授的房间。”
说完话,电话那边传来传唤的声音。
但是,似乎没有人出来接电话。──千寿放弃,放下听筒,开始整理行李。
第五节 助理
“有阪小姐。”
听到叫声,千寿立刻知道是在叫自已,不过也许是因为在发呆,而无法回应。
“有阪小姐。──”
“嗯?啊,对不起。”
千寿回头。在医院地下楼的咖啡室休息。
“怎么了?有点发呆的样子。”
咖啡室的女孩子笑道,“啊,我知道了。时差还没恢复。”
“这是老毛病。”
“你的电话。”
“谢谢。”
站起来走到柜台接电话。──这里是医院内的员工用咖啡室,所以会来这里的都是医生,护士,净是白衣人。
“喂,让你久等了。”
千寿说道,“我是有阪。”
停了一会。
“嗯……”
一个犹豫似的男子声音。“是……有阪小姐吗?”
“是的。你是哪位?”
“嗯──我叫丸山。”
“丸山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是t大学水岛研究室的人。”
过好一会才想起来。
“啊。我知道。”
“你曾经打过电话来。”
那个男子──感觉非常年轻。大概是大学生吧?
“是的,昨天。出来接电话的人,好像不太清楚的样子……”
“对不起。他是来帮忙的一年级学生。只告诉我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对方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是──”
“我叫丸山,老师的助理。──你是不是知道有关老师的事?”
“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和他在莱茵河的下行船上见过一面。”
千寿简单说明在船上发生的事。
“这样子啊!这么说,老师是上了船。”
这名叫丸山的男子,异常激动地说道。
“总之,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千寿说。
“这样子啊。这么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嗯?啊,请等一下。”
对方传来说话的声音。不是一个人。好像是女性的声音,当然听不出在说什么……。
千寿有点心急。现在正是忙碌的时候。心里想,对方是不是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啊,对不起。”
丸山很快地说,“嗯──可以跟你见个面吗?”
“耶……。可是,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不要紧。只是,想直接跟你谈,问问老师的情况。──嗯,可以抽个空吗?”
“今天上夜班──我是护士。”
“这样子啊。”
丸山有点夸张地说,“是这样的……。学生给我的电话号码,我打了说是医院,真吓了我一跳……。嗯,去那里找你,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上班时间的话,不太……”
千寿有点不知所措。见了面之后要怎么办呢?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五,六分钟也可以。”
“这样的话没问题。时间不一定,可能要让你等一下……”
“没关系。那么,傍晚的时候我去找你。”
“好的。嗯──”
电话已经挂断了。
奇怪的人。千寿感到纳闷。
当然,千寿也很担心那个叫水岛的教授。不过,从那之后报纸上再也没刊登有关消息。
已经回国一个星期了。──趁还没忘记的时候,昨天打电话去丁大学。
可是──有人特地来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可说。
“啊,对了。”,回到座位,千寿想起来。忘了说那个叫水岛的人给钥匙练的事。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事。不过,还是告诉他吧。那么大老远的特地跑来这里……。
丸山挂断电话,回过头。
“下午的课一结束就去──”
咦?研究室的沙发空空的。
“去哪里了?”丸山自言自语说道。
丸山正志二十三岁,是水岛教授的助理。
当然,这间研究室是水岛的,现在主人不在,感觉有点昏暗,失去活力。
或许,研究什么西洋中世史的,没有“活力”是很自然的事。
丸山王志坐在变色的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桌上摆着上课用的笔记。──由于水岛下落不明,丸山不得不代替他上课。
因为还不习惯,而且不专业,所以有点吃力。
研究室的门打开。
“我以为你去哪里了呢?”
丸山松了一口气,“像忍者似的。”
“我又不是偷偷摸摸出去的。”
说话的是一名五官轮廓清晰的二十岁左右女子。
穿着朴素的灰色毛衣和裙子,不过端正的容貌却相当引人注目。把长长的头发往上梳,并问道:
“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没什么。下午的课结束后,我去见她。她是护士。”
“什么!”
那名女子有点意外的样子,“为什么到现在才和我们联络呢?”
“大概很忙吧!而且,对于水岛老师的事,她说只是在船上见过面而已……”
“真的吗?”
“──这是什么意思!”
“普通的观光客,会这么清楚记得无意中在莱茵河下行船上遇见的人吗?真奇怪。”
“奇怪……”
“那个女的,是不是跟爸爸有什么关系!”
“关系……,怎么会呢?”
丸山瞪大眼睛说,“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不知道。可是爸爸有女人可是千真万确的事。”
水岛冬子打开自已的手提包,“香烟没了。你有吗?”
“嗯,有……。只剩两,三根。”
“给我一根好吗?我等一下会买。”
“──这里没有烟灰缸。”
“爸爸也真顽固。既然做了,就要彻底。”
用丸山一百日圆的打火机点燃香烟,若无其事地把烟灰弹到地板上。
“我也一道去吧!”
“去医院?”
“爸爸和那个人……。有阪?──可能是爸爸的什么人。”
“问了,她也不会说实话,不是吗?”
“看反应就知道了。若是你的话,大概看不出来吧?”
冬子叼着香烟站起来,“我们在“r”碰面。三点吗?”
“嗯。三点一定去。”
“我等你。”
冬子走出研究室。
丸山轻轻叹气。
丸山和冬子的关系是一对情侣。不过,说起来感觉是冬子把丸山“当成情人”
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
“已经结束了。”
很有可能凭这句话就简单地被甩掉。
“好累……”
丸山看看手表。──离上课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丸山把水岛桌上,堆积如山的邮件一封一封拿起来看。大部分都是订阅的杂志,或是索取的资料。以及出版物的邮寄广告。可以扔掉的东西,几乎都已丢到垃圾桶了。如果不这样,将无法收拾。有一封信是从水岛常去的都心旅馆餐厅寄来的,打开一看,是免费午餐的招待券。
“这个月已经收到不少了。”
白白丢掉也是挺可惜的。丸山把招待券放进口袋里。
“──这是什么?”
厚厚的信封,只有写水岛收的收件人名字,没有寄信人的名字。信封正面盖着一个“亲启”
的章。
丸山犹豫了一下。──应该交给冬子吗?当然,这是应该的。可是……。丸山踌躇了片刻。
如果打开才交给冬子,说不定会被数落一番。不过,可以说是没看到正面,不小心弄破的。
就这么办!这么多邮件,不可能一封一封仔细看。
当然,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单纯的宣传品之类的东西。
丸山慢慢的拆开信封。
第六节 风中的声音
水岛冬子在大学正门前的咖啡厅“r”等候丸山。
应该十分钟前就下课了。加上准备的时间,大概快来了吧!
丸山是不是课上得太起劲了。冬子心里想,要是过去看他上课就好了。如果看到冬子在一旁,大概会很快结束。
他就是这么胆小,客气的人。──和冬子一起出去,如果冬子不主动一些,他连手都不懂得拉。会成为一对情侣,也是等得不耐烦的冬子,把丸山带进旅馆的。
不过──人很好,虽然说同住一起过,但是不会突然变得一副大男人的样子,是个相当好相处的人。当然,无法保证过些时候不会厌顷……。
冬子把香烟压碎在烟灰缸。──自己买的不带滤嘴的香烟。
丸山一直都只抽有滤嘴的凉烟。冬子也不是特别喜欢抽烟,因此一包烟都可以抽上三、四天。
冬子抽烟,有点是出自对父亲说抽烟有害身体健康,要她戒烟的反抗。
“咖啡,再一杯。”
对着柜台说,眼睛并朝店门口看了一下。
“咦?”
冬子盘着腿,“真是罕见。”
一位女性,有点战战兢兢的神情走进来。
“我可以坐下来吗?”她问道。
冬子不吭声地耸耸肩。──天气很热,不过她却穿着外套,不想脱下来。那位女性年纪约莫四十出头。看起来有点失落的感觉,头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梳理的缘故,似乎是乾裂的样子。
服务生端末白开水。
“红茶。不加糖。”
她点了饮料,“──你父亲,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有。”冬子摇头。
“还是只知道在欧洲发生的事……。无法再打听出更多消息吗?……”
“可是,尸体没有浮上来,所以不能断定是死了。”
冬子以轻描淡写的口气说,“很可惜是不是?”
“不要再说了。”
转过头去,“我很担心他。”
“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你的前夫?”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是你的父亲。”
“跟你无关,不是吗?”
冬子的母亲治代,四十五岁。跟以前的丈夫水岛高次,年龄相差二十多岁,是他的学生。进研究所念书的治代,在结束硕士课程之前,被水岛求婚,结果立刻休学,结婚了。一年后生下冬子。
于是二十年过去了。
“他的心脏不好,不是吗?”
治代问道,“有没有带药去?”
冬子不回答,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着窗户。学生们从正门走出来,但是没看到丸山。
冬子面前放着咖啡,治代前面放着红荼,两个人沈默了好一会,各自喝着自己的饮料。
“──你没有戒烟。”
治代看着烟灰缸说,“至少也要改抽有滤嘴的,好不好?”
“不用你管。”
冬子不接受劝告,“我想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我已经二十岁了。”
“我知道。可是……”
治代慢慢的把红茶喝完。
冬子口气稍微转弱地说:
“你是不是有一点瘦了?”
“嗯。──感冒。不断发烧将近两个星期。”
“工作呢?”
“也不可能休息……。在报纸上看到你父亲的新闻,很想联络,可是那正好是我身体最不舒服的时候。”
治代突然离家,是五年前的事。──冬子十五岁,正是多愁善感的年龄。治代有了男朋友。
水岛找到他们两人居住的地方,知道治代没有回来的意思,而离婚了。从那之后,水岛就一直是一个人。不过,冬子发现这一年来,他似乎和一个固定的女性见面……。
“有没有一位水岛小姐!”
店内的服务生叫道。
“我就是。”
冬子和治代同时回答。冬子看了治代一眼。
“是我。”
“你的电话。”
“好……。”
冬子站起身走去。“──喂。”
“啊,我是丸山。”
“怎么了?”
“临时有点事,不能去了。”
丸山说道,“是老师论文的事,突然有客人来。”
“噢。那,只好改天罗!”
“明天,我一个人去吧!”
“没关系啦。我也要去。今天晚上打电话给我。”
“嗯。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