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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谢洪尼耶遗风 作者:谢德林-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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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经过这里,”他说,“心想,该进去看看教亲啊。你好哇,亲爱的教亲!来杯茶行吗?”

  “当然行,老爷!别的没有……喂,来人呀!快上茶!”

  “你的近况怎么样?”

  “好得象黑烟一样自①!没什么好夸口的。”

  ①戏谑语,意谓近况不妙。

  “唔,这你就不老实了,教亲。钱罐子藏在地窖里,还没动过呢。”

  “我有什么钱罐子,老爷!”

  “谁不知道你有钱罐子。唔,有就有吧。教子好么?我的主婚女儿①好么?”

  ①俄国旧俗,代替新郎新娘的父亲主持婚礼的人,叫“主婚父亲”,主婚父亲则称该新娘为“主婚女儿”。

  “上帝保佑,都好。”

  “上帝保佑,那就再好没有了。老兄,我是个老实人,我是不会忘记老朋友的。你呢,变得这样傲慢;也不去看看我,枉为了教亲。”

  “哪里的话!我怎敢去呢?”

  “干吗‘怎敢’!谁上我们家去,我们都欢迎!好朋友去了,我们还要招待他吃饭呢!”

  他喝了一杯茶,又喝了一杯,嘻嘻哈哈说了一阵笑话,然后言归正传。

  “唔,朋友,我们还是谈谈你的钱罐子吧!你把钱白白地放着,实在不合算,你要是借给我,我给你出大利息。”

  听着他这番话,教亲不安地微微耸了耸肩肿骨。

  “真的!老兄,我需要的数目不大。暂时通融我两、三百卢布,过一个礼拜就还你。”

  “瞧您说的,老爷!我上哪儿去弄这么一大笔钱!”

  “嫌多,那就借我一百五吧。用一个礼拜,准还你,外加白票子一张,作为谢礼……机会难得啊!”

  “瞧您说的!外加白票子一张!太多了吧!”

  “不,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做事喜欢公平。你借钱给我,我酬谢你,天公地道。”

  他讲着笑话,直坐到教亲掏出一百卢布给他才走。

  总而言之,连我一钱如命的母亲,也经不住斯特隆尼柯夫花言巧语的奉承,尽管次数不多,毕竟还是借给了他一点钱。不用说,每次借给他之后,她都非常懊悔,发誓说往后决不再上他的当;但这是无补于事的,落进大好人费朵尔·瓦西里伊奇口袋里的东西,象掉进无底深渊,永远也捞不回来了。

  斯特隆尼柯夫不领薪俸,行为“高尚”,也就是说,他不受贿赂,却供养着全县人的吃喝。

  不过,应当替斯特隆尼柯夫说句公道话:他对农民和家奴非常和气。凡是农奴制法令中为了让奴隶们苟延残喘而规定的限制,他一概奉守不渝。庄稼人的日子还过得下去,除了劳役不再负担其他义务;家奴们神情愉快,虽然公馆里由于宾客来往不绝而忙得他们团团打转,得不到片刻安宁。他有个恶习;他叫仆役时不喊他们的名字,却给他们每人定下一个口哨声,作为代号。从早上起,宅子里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口哨声,一会儿是短哨声,一会儿是长哨声,一会儿是平和的哨声,一会儿是急促的哨声,一会儿又是类乎歌曲旋律似的哨声。如果哪一个“下流货”没有应声赶来,他就要大倒霉:费朵尔·瓦西里伊奇遇事宽宏大量,唯独不能饶恕这种罪行。

  斯特隆尼柯夫的美德仅仅表现在这种所谓对待家奴的慈祥上。作为一个贵族长,一个对自己的同类负有监督义务的人,他是很不称职的。这也很容易理解,因为他周围的人全是他的债主,对他们的行为就不得不装聋作哑。

  为了更清楚地描写我们的贵族长的为人,我认为有必要讲讲他平日的一天的生活。

  夏天早晨;八点多钟。费朵尔·瓦西里伊奇穿着深蓝绸睡衣,从他们夫妇俩的卧室里出来,穿过几间门对门的房间,向工作室走去。他的脸上油光光的;两眼湿润,因得睁不开;嘴角上凝结着两滩唾涎。一路上,经过每一面镜子面前时,他都停下来照照,并且想起昨天晚上他的鼻子发痒的事来。

  “果然不错!”他嘟囔说,“到底还是长了个疖子……该死的东西!”

  从他嘴里飞出了一声短哨声,他的侍仆普罗柯菲应声飞奔上来。

  “您请洗脸!”侍仆禀报道。

  “没有你,我也知道。今天天气怎样?”

  “早起下过一阵小雨,现在天晴了。”

  “天晴了,这很好。正好晒草。村长来了没有?”

  “他正在下房里等候您的吩咐。”

  “我就洗脸:快!”

  不一会儿,斯特隆尼柯夫洗完了脸。又响起了另外一种口哨声,侍膳仆人提莫菲应声而至,禀报他,餐室里已经摆好了早茶。

  “没有你,我也知道。去告诉村长,叫他等一等。等我喝完茶就叫他。”

  茶炊在餐室的圆桌上沸腾;托盘里放着一大堆家制的饼干;旁边摆着一盘切成薄片的冷里脊。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正在酌茶。

  她穿着白净的宽松的晨装,系着银花边的披巾,拢住辫子。她的脸儿洁净、鲜润,仿佛用露水洗过,刚刚被朝阳拂干似的;细薄的麻纱长衣清晰地透露出丰腴的肩头和胸部的轮廓。但费朵尔·瓦西里伊奇瞟也没瞟她一眼就简短地说:

  “多放点糖。”

  “喝吧,喝吧,用不着你教训!”

  斯特隆尼柯夫喝着一大血浓浓的奶油茶,接二连三地吃下几个白面包。初步解除了饥饿之后,他把茶盅递给妻子,让她再来一盅,并且上上下下地端详着她。

  “你身上无一处不妙,”他开起玩笑来,“脸蛋儿美极了,你那肩膀……可惜就是不会养孩子!”

  “我听够了。真讨厌。我不养孩子,究竟是谁的过错,还说不准呢。”

  “难道是我不行吗?在我们这个县里,没有一个村子里没有我的孩子。不信你去查访查访。”

  “人家对你说:听厌了。没有正经话说,就闭上你的嘴巴。”

  “我没有正经话说?!我要说什么就有什么……马上就说!”

  费朵尔·瓦西里伊奇喝着第二盅茶,喝一口,吃一块里脊,贪婪地咬着。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也吃得津津有味。

  “我们早上喝茶,”他开口谈起“正经话”来,“可是人家德国人却喝咖啡。彼得堡受了他们的影响,也喝咖啡。”

  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默不作声。

  “你为什么不开腔?你自己求人家跟你谈谈,人家谈了,你又不开腔!我说:我们每天早上喝茶,德国人却喝咖啡。听说,在他们那边,茶叶是在药店里卖的,等于我们这里的药店里卖鼠尾草一样。因为我们不卖……”

  “不卖什么?”

  “茶叶呗……你这人多糊涂!茶叶是直接从中国给我们运来的,除了我们,中国人谁也不卖。讲定了:你们卖给我们茶叶,我们卖给你们印花布和细竹布,还有呢子……不过全是些废料!”

  “胡说八道!吹口哨叫村长上来吧。别白白让人家老等着。”

  “又不是什么大老爷,让他等一等好了!”

  “可是这对你也……”

  “我知道这对我有好处。要不,还会对谁有好处?得得,你别神气!我马上叫他。”

  响起了口哨声。

  “叫村长上来!他干吗老挺在那儿!”

  村长捷连吉进来了,他是个矮壮、结实、面目乖巧的庄稼人。他对老爷的脾气了若指掌,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从不顶撞主子。他神态自若,毫无畏葸的表情。

  “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费朵尔·瓦西里伊奇;没什么值得夸口的。差不多天天在下雨。那点干草,我们忙了两个礼拜,还是全发黑了。”

  “没关系,牲口能吃就行。”

  “能吃——咋不能吃;牲口可爱吃这种干草呢。”

  “既然能吃,那就没什么好谈了。我们不卖了。”

  “干吗卖掉!我们自己的牲口够多了。”

  “可是你说:全发黑了!既然能吃,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不爱人家说空话。地里怎么样?”

  “谢天谢地。黑麦灌浆了,不久就要黄了。燕麦也熟透了。”

  “很好。黑麦也罢,燕麦也罢,我全要种一收七。你高兴怎样办就怎样办吧,我一概不管。”

  “费朵尔·瓦西里伊奇,燕麦敢情订多了一点儿。我们这一带地方没听说过有这样高的收成。”

  “那就不要种一收七,改为种一收五吧。上帝保佑你,去吧!”

  “祝您幸福,再见!”

  村长走了。在这场业务会谈当中,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也离座退回到卧室去了。响起了短口哨声。

  “衣服给您准备好了!”普罗柯菲禀告道。

  “没有你,我也知道。去养马场说一声,叫他们等着我。我今天要看看他们驯马。看完驯马,再到养狗场去。伊凡·福米奇来了吗?”

  “在工作室里等着您。”

  伊凡·福米奇·西涅古波夫是斯特隆尼柯夫的文书。他是个年老的书记官,即使是在那贿赂盛行的时代,人们也觉得留他在衙门里供职,太不象样。费朵尔·瓦西里伊奇却恰好在这一点上看中了他。

  “既然是因为诉讼案子把你赶出了法院,可见你是一把好手!”他说,“上我那儿去干吧,决不叫你吃亏。”

  西涅古波夫接受了这个邀请,但他常常牢骚满腹,说贵族长不给他报酬,即使规规矩矩给他一次薪水,也立刻又向他借走。这样一来,欠薪越积越多,而且出乎常情,被欠薪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不是借债人,倒是出于无奈的债主。伊凡·福米奇一再决定离开自己的东家,每次都因为想到这会使已经积累到相当大一个数目的欠薪永无着落而作罢。反过来说,斯特隆尼柯夫只要不付清他的报酬,就能一举两得:既搏节了开支,又拴住了一个“好手”。

  费朵尔·瓦西里伊奇走进工作室,不客气地当着文书面换起衣服来。

  “公事多吗?”他问。

  “省长来了一件公事。一件奇妙的公事。他问我们县里的气味①怎样。”

  ①该词有精神,空气,气味等意思;在这里,省长询问的是该县的政治空气如何,但贵族长和他的文书把它理解为“气味”了。

  “气味怎样,这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我自己也……恐怕是指什么思想之类的玩艺儿吧。”

  “那我怎么知道!又不是红烧肉,哪里闻得出气味来。思想!根本没有什么思想,真是异想天开!”

  “省长说,根据前不久发生的事件……法国人,我猜想……请您e己看看这件公事吧。”

  “看个鸟!法国人造反①,我们这儿有什么气味!我不看;你干脆回复他:我们这儿什么气味也没有。”

  ①指法国一八四八年的革命。

  “是,老爷。”

  “行了,去吧。我自己的事多得塞住了嗓子眼儿。我要到养马场去,到养狗场去看看。真没想到……又来了个什么‘气味’!”

  但是西涅古波夫倒换着脚,不急于退下去。

  “费朵尔·瓦西里伊奇……欠薪,您哪怕付我一小部分也好!”他吞吞吐吐地说。

  “你要钱干吗?”

  “别这么说吧!怎么干吗!我要的是我应得的钱,又不是要别人的钱!”

  “我问你要钱干吗,可你尽胡说八道。你不懂俄国话吗:你要钱有什么用?”

  “可是……怎能不给我钱呢!”

  “你光杆一条,一无老婆,二无儿女;住的是现成的房子,吃的是现成的饭,不缺衣,不缺鞋……你太贪财——就是这么回事!”

  “费朵尔·瓦西里伊奇!”

  “你也许是想买烟草吧。我早对你说过:别用那种臭草末儿塞鼻孔眼儿。你若是一定要买烟草,喏,我给你二十戈比——足够了。这钱算我送给你的……拿去过过痛吧!”

  斯特隆尼柯夫打开写字台,从一只小袋子里取出二十戈比的银币,交给文书。

  “上帝保佑。那件公事,你就这样回答:我们县里没有什么气味,从来没有。我们这里太平无事,我们不会学法国佬的样……至于我欠你的钱的事,你放心好了:你的钱放我手里,同放在当铺里一样稳当。去吧。”

  和文书谈完话,费朵尔·瓦西里伊奇动身到养马场去。到了养马场,他不住地看表……快十一点了,到十二点正,他就该吃早饭了。

  “今天我不能在你们这儿呆得太久: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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