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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taboo,南洋土人对某些不可触摸之物的禁忌。—— 中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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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马来人的狂乱冲杀。他的心智活动局限于解释上面;在 历史事件中,他寻求这种恶的存在之记号。这一种无聊的及 复杂的发明使他可以与偏狂相比。更且,反犹太者把革命冲 刺专门指向某些人的毁灭,而非某些机构的毁灭;一个反犹 太者的暴众会觉得当他屠杀了几个犹太人并焚烧了几个犹太 人的会堂之后就满足了。因此,对于鼓动这种反犹太主义的 领导阶层而言,这是一种安全活门……然而,无论如何,这 一种朴实二元论,对反犹太者而言是很确定的:唯一的问题 是把恶赶走,这意义是说,善已预先设定了。当善已经被发 现,就没有道理再在忧苦之中去找寻它,发明它,耐心地去 辩论它,用行动去证明它,去验证它的结果,最后并把由此 而来的道德选择的责任加在自己肩上。反犹太主义的伟大暴 动中所隐藏的一种乐观主义并非由于偶然:反犹太者只决定 关于恶的事情,由此可以免于去决定关于善的事情。我越是 被吸入同恶战斗,就越不被诱惑去思考善的问题……当他完 成了作为一个神圣的破坏者的使命之后,失落的天国就自行 重建。在当前的时刻,反犹太者被如此之多的义务所吸引,以 致他没有时间去思索善的问题:他永远都在边缘上,他战斗, 而他每一次愤怒的咆哮都是一个借口,使他自己免于在忧苦 中去寻求善。
然而这里所包含的内容并不止于此,而在此处我们达到 了心理分析的领域。摩尼教隐藏着一种强烈的罪恶趋向。对 反犹太者而言,恶是他的命定物,是他的“职业”。另一些关 心善的人日后将会来临—— 设若需要。他是站在社会的前哨 岗上,他背对着他所捍卫的纯粹美德;他现在只处理恶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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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他的任务是揭发它,谴责它,划出它的界域。如此,我 们了解到,他唯一处心积虑的乃是搜集犹太人的逸事以显示 他的淫荡,他的贪心,他的奸诈以及叛逆。他在污水中洗手。 读者应该重读杜洛蒙 (Drumont)的《法兰西的犹太人》,这 本“具有高度法兰西道德”的书是集合许多卑下的与淫秽的 故事而成的。没有一种东西比这本书更能反映出反犹太者的 复杂性格:他不要选择自己的善,因为他惧怕自己变成不同 的样子,因为他惧怕任何别人的善之概念加在他身上;他的 伦理观既不是奠基于价值的直觉,又不是奠基于柏拉图所说 的爱;它只用最严格的特布,最苟刻的、最无理的命令来表 达自己。然而他所不断思索的,他由直觉加以了解并且具有 胃口的乃是恶。如此,他以着魔的狂热,详细审查着那些困 恼他又满足了他刚愎的癖性的、诸种猥亵与罪恶行为,然而 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他所轻视的腐败犹太人,因此他可以不 必自己做出有失体面的事就满足了自己。在柏林我认识一个 新教徒,他的性欲以一种愤怒的形式表现出来。看到穿泳装 的女人他就大怒;他很欢迎这种怒气,把他的时间花费在游 泳池。反犹太者做的是同样的勾当。
构成这种恨的因素之一,是犹太人给他的深度的性吸引 力。最首要的,它是一种被恶所激起的好奇心。并且,很重 要的,我相信这与性虐狂有关。如果我们忽略了下面这个事 实,就无法了解反犹太主义:作为如此之重的厌恶目标的犹 太人,根本是无辜的—— 我甚至要说是无害的。反犹太主义 者也会很有用心地告诉我们犹太人的秘密组织,恐怖的共济 会等等。然而如果一个人面对面遇见了一个犹太人,他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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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时候是一个脆弱的人,没有暴力的准备,甚至连防卫自 己的能力都没有。反犹太者不会觉醒到犹太人这种个人的脆 弱状态—— 这使得他成为累次屠杀的无助的牺性品—— 不, 犹太人的无助状态取乐了他。对于犹太人的恨完全不同于一 八三○年意大利人对奥国人的恨,也不同于一九四二年法兰 西人对德国人的恨。在这两个状况中被恨的是压迫者,严厉, 惨酷,强壮的压迫者,拥有武器、金钱、势力,所能给予叛 逆者的伤害是叛逆者连作梦也想不到可以报复的。这一种恨 不具有虐待狂的成份。但由于反犹太者认为恶是赋具在这些 没有武装,没有援助的人身上,因此他绝不是在苦痛的需要 中发现自己身为悲剧英雄的人物:做反犹太者对他是一种乐 趣。一个人可以无所惧怕地鞭打折磨犹太人,至多他们诉诸 共和国的法律,然而法律并不是严厉的。反犹太者对于犹太 人所感到的性虐狂的吸引力是如此之强烈,以致这些以色列 人的不共戴天仇人竟常常会把身边围绕一些犹太朋友。当然, 他会称他们为“例外的犹太人”,他会说:“他们确实与别的 人不同。”刚才我所提及的那个画家,在他的画室中一块明显 的地位挂着一个犹太人的画像,这是他的好朋友,被盖世太 保所杀—— 他挂他的画像,但对于那些鲁布林的屠杀者却没 有一点谴责的意思。这一种友情的坦护并不是真心的,因为 在他们的谈话之中没有一点念头想饶过“好的犹太人”;并且 在承认他所认识的某些犹太人有某些长处之际,他绝不承认 跟他谈话的人也可能遇到过同样好的犹太人。事实上,由于 性虐狂的一种转变,他们取乐于去保护少数的犹太人;他们 喜欢在眼前保留他们所厌恶的人物之活生生的画面。反犹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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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的妇女对犹太男人时常有一种厌恶与性吸引的混合感 觉。我所认识的一个女人就跟一个波兰籍的犹太人有密切的 关系。她有时同他上床,让他抚摸乳部和肩部,但到此为止。 她由于他有礼温驯,以及看穿了他强烈受挫折的、与被贬抑 的性欲而大感满足。事后她再与别的男人做正常的性交。在 “一个美丽的犹太女人”这句话中,具有特别的性的含义,它 完全不同于“一个美丽的罗马尼亚女人”,“一个美丽的希腊 女人”或“一个美丽的美国女人”所具有的含义。“一个美丽 的犹太女人”具有强暴与屠杀的气味。美丽的犹太女人,是 沙皇的骑兵在火焰焚烧的村庄街道上拖着头发跑的女人;专 门描写犹太女人被鞭笞的作品给了犹太女人一种荣誉。我们 不必去寻索秘教的文学。从《劫后英雄传》(Ivanhoe)一书中 的Rebeca直到“妞儿们”中的犹太女人们,包括Ponsondu Terrail所写的那些角色在内,犹太女人在最为严肃的小说中 都具有清楚的作用。时常被强奸或被抽打,有时候她们可以 用死来逃避侮辱,然而她们如此似乎是很应当的;这些保持 着她们德性的人只不过是些驯良的奴隶或被侮辱的女人—— 她们爱着冷漠的基督徒,而后者却与阿利安种女人结婚。在 民间故事中,犹太女人性象征的重要性无须再做更多的说明。
以毁灭做为自己的功能,反犹太主义者—— 内心里纯粹 是一个性虐狂—— 在灵魂的深处实际上是一个罪犯。他所渴 望并且为之做准备的事物乃是犹太人的死。当然,所有的犹 太人的敌人都不会明显地要求他的死亡,然而他们所采取的 一切方法,一切为把他压迫,侮辱,流放的方法,都是这个 谋杀的先决条件,而这个谋杀乃是他们所思索的东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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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象征性的谋杀者。唯一不同的是反犹太者觉得自己问心无 愧:他是一个有正确动机的谋杀者。如果他的使命是以恶消 恶,这终究不能算是他自己的错误。真正的法兰西已经把正 义的最高权力交托给他。当然他没有机会天天应用它,但是 请你不要误会,事实上,他那些突然愤怒的爆发,他发泄在 “kikes” ① 身上的雷霆般的谴责,这里面已含着多少死亡判决 的意味。一般民众查觉了这个现象,因此发明了 “犹太迫 害”(Jew bai-ting)这个词藻。如此,反犹太者选择了做 为一个罪犯—— 一个纯洁的罪犯:此处他再次逃避责任,他 谴责了他的谋杀本能,但却用另一种方法满足它而又不承认 它。他知道自己是坏的,但是由于他做恶是为了善,由于整 个民族都在等待他的救援,他就把自己想象成一种神圣的坏 牛。用一种对一切价值的逆转—— 这方面的例子可以在某些 宗教中找到,譬如在印度就有一种神圣的妓女—— 反犹太者 对愤怒、仇恨、掠夺、谋杀以及一切形式的暴力献出尊敬与 热忱;而在他深饮罪恶之林时,他内心因为已无愧及完备执 行了任务而感到轻快与和平。
画像完成了。如果有许多人承认自己恨犹太人却在这个 画像中看不出自己,那是因为他们并不厌恶犹太人。犹太人 也同样不爱他们。他们不会对犹太人做出最轻微的伤害,然 而他们连一个小拇指都不会伸出来保护他们。他们并非反犹 太者,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是无人;然而由于无论如何一 个人总要显得是点什么,他们就顺嘴胡说,根本没有想过恶
① “犹太人”,轻蔑语。—— 中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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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根本什么也不想,他们跑来跑去反复叙说他们学到 的定了型的话—— 而这些话可以使他们有资格进出某些客 厅。他们知道去制造一些没有实效的声音是何等有趣,把脑 子里塞满强大的肯定—— 这种东西由于是向别人租取而来, 就使得他们格外尊敬—— 是如何取乐了他们。在此处,反犹 太主义仅不过是一个正名(justification);更且,这般人的无 用是如此之深,以致他们可以用任何一个正名来换取这一个 正名,只要它是“杰出的”。反犹太主义确实是杰出的,正如 为了想创造保守的、秘教的法国,群众性的人们所表现的一 切非理性现象一样。对这些没脑筋的人来说,反反复复地诉 说犹太人伤害了国家,实际上是在做一种入会仪式,这个仪 式可以让他们感到他们是温暖的、社会性的力量之中心分子; 以这种意义而言,反犹太主义尚保留着以人为牺牲的某种成 份。同时,对于那些在自身中发现了深度的不稳定性,并且 对此厌倦的人,它也提供了一层深厚的利益:它使得他们装 出一种热情的样子,而又由于浪漫主义以来就酿成的习尚,他 们就将热情与人格混同为一。这种二流的反犹太者,用不着 自己花费什么,就佩带着一种有侵占性的人格。我的一个朋 友常常提起他的一个老表兄,他每次来家吃饭,他家里的人 都以固定的口吻说:“朱力斯忍受不了英国人。”我的朋友就 从不记得关于朱力斯表兄还有任何可提之处。然而,这就够 了:在朱力斯与他的家人之间有一个默契。在他面前他们故 意避免谈论关于英国的事,而这份留心使他感到在亲属面前 有点存在的样子,而其他的人也得到一个适意的感觉,好象 自己是在参加一种神圣的典礼。设若某个人,在某个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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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合,经过了小心的考虑,却象是疏忽一般,对大英帝国或 它的属地作任何提及,则朱力斯叔叔就装做要大怒的样子,并 感觉到自己这一刻时间有了生命力。每个人都快乐了。许多 人都以朱力斯叔叔恐英症的方式做为犹太者,当然,他们对 于他们的态度所包含的意义连想也没有想过的。这种头脑简 单的人,如同风中弯腰的芦苇,设如有意识的反犹太主义不 是已经存在,他们无论如何不会把它发明出来。然而这些人 在他们一切的冷漠中却确保了反犹太主义的生存,并把它一 代一代衍传下去。
现在我们已经懂了他。他是一个惧怕者。当然不是惧怕 犹太人,而是惧怕他自己,他的良心,他的自由,他的本能, 他的责任,恐惧孤独,变迁,社会及世界;除了犹太人之外, 他惧怕一切。他是一个不肯承认自己之懦弱的懦夫;他是谋 杀者,压制和谴责他谋杀的欲望,都不能控制它,而除了杀 模拟像或躲藏在匿名的暴众之中以外,根本不敢去屠杀;他 是一个不满分子,但又不敢叛逆,因为他惧怕叛逆的后果。以 附着于反犹太主义的方式,他不怕采取了一种观点,并且选 择自己成为一个人。他所选择的是岩石的永久性与不可透性, 战士服从领导者的那种全然无责任性—— 然而他却又没有领 导者。他选择了不取任何东西,却要一切都给予他,如同是 他生而具有的东西—— 然而他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