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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二号被小叮当口袋里的熨斗压得平平的,从我的传真机里传到不知哪里去了。
至于妈妈三号,倒还蛮完整的,依照我随便放的两段辛普森家庭,辛普森妈妈只不过一次去隆乳,另一次跟推销员有个外遇罢了。
妈妈三号,戴着新的胸部,很高兴得挽着金发推销员的手臂,走出我的大门。
军队也很性苦闷
“你看吧。如果卡通里这些家伙,不用这么性苦闷的话,就不用整天打来打去、杀来杀去了。”
他一边羡慕的看着妈妈三号幸福的背影,一边放下一盘美丽却痛苦的土耳其蛋卷。
啊,形而下的土耳其蛋卷,像土耳其国旗上那轮弯弯的新月一样,弯弯的躺在盘子里。
人生,除了性与暴力之外,还是有其他美好的事物啊。
“所以,照你这样说,军队里和学校里,如果不这么性苦闷的话,就也都不会这么暴力啰?”我觉得土耳其蛋卷真好吃,就以良好的态度回报他。
“唔……军队本来就是为了暴力而存在的,所以才那么怕军人彼此相爱嘛。……至于学校……”他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哪家学校会性苦闷的呢。”
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毕业的呀?……
。
(13)贩卖机里那瓶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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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里装的,是张卷成一束的皮肤。
我最讨厌这样子的贩卖机了。你按果汁的钮,掉出来的是汽水;你选了没有滤嘴的纸烟,掉出来的是细得好像被冤枉了似的凉烟。
这些都还好,我还有朋友急着要买保险套,结果掉出来痱子粉的呢。
“如果这么想做魔术箱的话,为什么不站到马戏团里去呢?”我推了贩卖机一下。
这里是海滩,太阳很大,我口很渴,身上没有硬币了,我手里握着的,却是只什么喝的也没装,只装了块皮肤的空瓶子。
以这样子的上帝的心情来判断的话,下一件事,应该就是大飞蛾魔斯拉的蚕宝宝,从海里游上来,对着我吐丝了吧。
魔斯拉没有来
我挑了沙滩上人比较少的角落坐下。
一眼望去,都是光着身子,为了被太阳照射而努力躺着的人们。
在上面的太阳,看着这样的景象,心里会这么想呢?
“并不是我的错啊。”太阳大概会这样讲吧。
我举起手上的玻璃瓶,对着阳光照一照,发现瓶里那卷皮肤上,布满了美丽的刺青花纹。
“咦?是藏宝图吗?”
我用力摇一摇瓶子,没有听见任何回答。我怕是瓶子把声音阻隔了,就拔开软木的瓶塞,拿出皮肤来,放在手掌心。
大概是终于遇到了同类,觉得很安慰吧,原本卷起来的皮肤,在接触到我的手掌心之后,只迟疑了两秒钟,就如同天方夜谭的魔毯一般,勇敢的铺展开来。
这幅皮肤大概十公分见方,柔软温润,充满着甜美回忆的模样。刚才隐隐约约看见的刺青,图案是很普通的——刺的是半颗红心,另外的一半,不用说,刺在另外一块皮肤上。
是要我替你找到另一半吗?!
我回想着这块皮服出现的经过——卷起来装在玻璃瓶里出现在海边……被捡到的人取出来看。
是很典型的求救方式啊。
我对我自己的漫不经心感到无比的抱歉,赶紧向皮肤追问消息。
“是被困在那一座小岛上呢?”
“知道小岛的经度和纬度吗?”
“被困多久了?”
对于我的问题,皮肤都没有回答。
显然是在玻璃瓶里窒闷过久,加上大海中不知多少天的飘荡、贩卖机中不知多少天的冰冻,这块皮肤,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了。
那么,唯一能得知的线索,就是这半颗刺青的红心了。
到底是要求就?还是要找寻失去联络的另一半呢?
我手里捧着永远静默了的皮肤,先望向茫茫的大海,再望向海边茫茫的人群,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完全帮不上忙的我,感觉到自己真是没用的人。
“并不是我的错啊。”太阳慢慢落下去了。
海滩上躺着的人们,也纷纷坐起来,把身上晒透了的皮肤,一大块一大块的撕下来,卷一卷,塞进喝完了的空玻璃瓶里,丢向大海。
“这么多瓶子中,总有一块皮肤上,会刺有那另外半颗红心吧。”
我这样想着,看着自己左臂上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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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当舌头与舌头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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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发现樱桃小丸子能吃到炒面夹面包,而感到无比憧憬的我,终于也提出了想吃炒面夹面包的可耻要求。
逢单日才主厨的他,虽然对这么幼稚的要求深感鄙视,并且对我实行了严厉的斥责,不过,毕竟还是努力压抑住心底的失望,而着手进行炒面夹面包的烹制步骤了。
啊,可耻又无聊的,炒面夹面包。
所谓炒面夹面包,无非就是用平常夹热狗的那种面包,拿来夹中国式的炒面吃,说穿了当然就很不稀奇,无非是面粉以两种不同的面貌出现,结果又被逼得碰在一起的乏味情景。
这类情景,在人生是随处都有的啊。
简直就等于在圣诞节火鸡的肚子里面塞鸡肉嘛。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
分析起来很无聊的事情,常常就是人们活在世上的重要原因啊。
炒面和面包搞在一起,确实很无聊。
鸡肉和火鸡搞在一起,也还是得到了“无聊”的评价。
那么,舌头和舌头在一起,难道就不无聊了吗?
理论上,是比炒面夹面包更无聊的发明吧——炒面和面包,起码在形状上就很不一样;鸡肉和火鸡肉,吃起来更不一样。舌头呢?大家的长相都一样,构造也一样,说穿了,一点也不稀奇。
法国式接吻,炒面夹面包,这两件事情,统统不稀奇。
犀牛肉夹面包如何?
要讲起人类的欲望嘛……稀奇不稀奇,并不太被认真地考虑。
只有观光客这种人,才比较在乎稀奇不稀奇——
“这有什么稀奇?!”——观光客每次被带去看老教堂,一定会用到这句话。
至于食欲啦、性欲拉、被赞美欲啦,都不太用“稀奇”作重要标准的。稀奇的项目、所能贡献的快乐,其实非常有限。
爱吃的人,当然也很喜欢松露啊、鳇鱼啊,这些不知道跑到世界上来干什么的稀奇东西。可是,那是因为这些东西的味道好,不是因为它们稀奇。
犀牛也很稀奇,也没什么人爱吃犀牛的。
饺子一点也不稀奇,大家都很爱吃饺子。
和金式纪录上的人约会
喜欢做爱的人,当然也不会反对和金式纪录上的人碰碰面,可是试过的人就知道,那些什么七十二寸、二十五公分的,能够带给你的快乐,都非常有限。
喜欢被赞美的人也一样,用最乏味的话加以赞美说:“你真聪明”、“你真漂亮”,对方就会非常的快乐。
你一定要找很稀奇的话来赞美,说:“你头发真少”、“你牙齿真乱”的,虽然不是不可以,但对方通常感觉不到什么快乐。
以上就是,我为了支持樱桃小丸子,对炒面夹面包这类价值可疑的食物,所作的申辩。至于接吻啦,吃犀牛啦,赞美别人头发真少啦这些话,都是我说的,小丸子并没有委托我说这些。
对于人生无聊的本质,她大概比我专业的多了。
(15)如何剃毛才不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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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这个部位的毛都剃干净的话,这一块皮肤,就永远都没办法被嘴唇给亲吻到的啊!”——
她嘟着嘴巴,站在镜子前面,一边抱怨着,一边高高举起修长的……手臂,轻轻刮着美丽的腋毛。
因为听见她的话,而立刻兴冲冲从厨房跋涉到浴室门口去参观的我,在发现她所说的“这个部位”,只不过是腋下的时候,虽然不免感到很失望,但倒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喂,我正在进行烤德国猪脚的准备工作,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扰我吧!”
我假装不耐烦的重新带上我的铁匠面罩,捧着我的瓦斯火枪,作出要走回厨房去的样子。
“嘎?烤德国猪脚,需要打扮成德国铁匠的样子吗?!”她很惊奇的看着我。
“什么德国铁匠?!这是我的防火面罩啦。”
“噢,防火面罩……咦?德国猪脚……是用瓦斯火枪烤出来的吗?真是辛苦呀……”她很同情的叹息着,手上“嗤嗤嗤”的刮着腋毛。
“不是啦,是用火枪烧掉猪脚上的细毛啦,哪有人用火枪烤猪脚的?!笨蛋!”——她羞辱到我,也就算了,但竟然连带的羞辱到我心爱的德国猪脚,真是过分。
“唔……告诉你一件无聊的小事:在德国,根本没什么人吃烤德国猪脚的,笨蛋!”她的腋毛,“嗤嗤嗤”的掉下来。
我一下子忽然好想念刚刚一个人在厨房抱着猪脚的平静心情。
纳粹党与德国猪脚
我泄气的拿下面罩,走回厨房去。经过客厅的时候,被在客厅速读杂志的他叫住——
“嘿,过来,这边有一封自称色情狂的读者投书,你一定要看一下!”他对我挥舞着一份某殖民地出的双周刊。
我乖乖走过去,心里决定让待在厨房里的猪脚先自己独个儿反省一下——即使是烤猪脚,也不应该随便跟着别人冒充德国货嘛。
“……这封色情狂的投书,是在抱怨最近一部色情片拍女主角剃毛的戏,他说他虽然是色情狂,但并不是变态狂,他爱看的是色情片,不是变态的戏,他呼吁……”
他还没念完,就被我打断——
“喂喂喂,怎么你也要讲剃毛的事?!难道今天是世界所有毛的受难纪念日吗?!”
“嘎?你在讲什么?什么毛的受难纪念日啊?!”
“问你呀,你也要找德国猪脚的麻烦吗?!”我顿时觉得好孤单,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德国猪脚这一边。
它可千万别跟纳粹党有关系才好。
色情狂与德国猪脚
“这跟德国猪脚有什么关系嘛?!我只是觉得这个色情狂的逻辑好奇怪,才念给你听的呀。”
“有什么奇怪?!色情狂就不可以奇怪吗?”
“色情狂当然可以奇怪。”他耐心解释着:“可是剃毛跟变态有什么关系,我实在弄不明白。”
“哎呀,这还不简单,看得到的地方,就应该剃,这样就很常态;看不到的地方,就不应该剃,剃了,就很变态嘛。”我回答。
“噢……所以,刮胡子,就不变态?……刮腋毛,只要是因为会被看到,也不算变态?”
我满意的点点头。
“要被多少人看到,才能算很‘常态’,才能得到‘剃毛准许证’?”他问。
“啊?!多少人吗?!……呃……人越多越好吧?!……”
“那我问你:色情电影,有多少人看?”
“呃……有……几十万人吧……”
“那你的德国猪脚呢?你的德国猪脚,有几个人看?!”
“呃……只有我自己……”我变得很小声。
“哈!所以啦,你替德国猪脚剃毛,比起色情片的女主角来,要变态几十万倍嘛!哈哈哈……”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哼,说来说去,根本还是为了找德国猪脚的麻烦嘛!
真是很残酷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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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哪有“初夜”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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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恋爱,叫做“初恋”。这个我已经搞清楚了。
第一次的做爱,叫做“初夜”。这个……就完全搞不清楚了。
“塞车塞到根本走不动。”——这样意思就很清楚。
“携手共度交通黑暗期。”——这就完全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