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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离打来电话,在电话里关心地问她和秦放怎样了。郭画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她无言地挂上电话。
郭画画一生中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沉默。真正的沉默。
郭画画有片刻的迷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从前一心想嫁给童译好好生活,过日子。可是偏偏离了婚。离婚以后有一段时间觉得真自由,没有从前的这个担心,那个担心。还可以重新选择生活。一想到重新选择生活,郭画画很矛盾,既一心想跟秦放,又不甘心跟秦放。而秦放似乎想跟郭画画结婚,也是一副下不了决定的样子。
郭画画的心有点乱。郭画画的心一乱,不禁对童译有一种怨。觉得童译把自己这辈子给害了。把自己引到异地他乡,又离了婚把自己撂在这里,弄得自己反认他乡是故乡。郭画画在书上看到莎士比亚一句话:“治疗不幸的药,只有希望。”可是,希望又在哪里?
黄鳗要离开重庆调回北京公司,和郭画画与末离告个别。黄鳗的离去,让郭画画觉得自己是否可以考虑离开重庆。可是,去哪里呢?
第四章寻找幸福(1)
末离自从黄鳗告别那天吃饭的时候见过郭画画以后有三个月没有见到她了。末离的父母从日本回来,末离乐得天天回家做个乖女儿。谁知道,末离的妈妈回来,四处发动关系要给末离张罗相亲。末离的每个周末都在相亲中度过的。末离老大不愿意。
只是有一天傍晚,末离在茶楼的门口忽然看见罗新极的车。末离心里犹豫,要不要进去。同来的阿姨不明就里,拉了末离的手就进了茶楼。末离低着头跟在阿姨身后,偶尔用眼睛瞟一瞟四周。末离发现了郭画画,更吃惊发现郭画画对面坐的男人是罗新极。末离的心里一紧,觉得分外不舒服。末离把手从阿姨手中挣脱出来,低声说了一句:“阿姨,对不起,我不舒服。改天再约吧。”末离埋着头一路小跑,冲出了茶楼。
末离下出租车进了家门儿,阿姨早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妈妈问末离怎么了。末离不说话,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末离心烦意乱。末离摸出电话拨了郭画画的电话。通了,没有人接。过了半个小时,郭画画把电话打过来。末离让自己别胡思乱想,也许郭画画和罗新极只是吃个饭、喝个茶而已。
郭画画跟末离解释:“刚才在洗澡,所以没听到。”
末离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问:“你一直在家里吗?”
郭画画在电话那头说:“是啊,今天没有出去,一直在家呆着呢。”
末离心里一片黑,继续问:“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郭画画笑了一下说:“还那样啊!”
末离也笑了:“还哪样啊?”
郭画画显得敏感:“末离你怎么了?”
末离也不答,“我没有怎么。”
郭画画温柔地说:“末离,我今天不跟你多说了,改天咱们见面聊吧。我一会儿还要给秦放做饭呢。”
郭画画关上电话,咬了咬牙,对着盥洗间的镜子整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郭画画从茶楼的卫生间里出来,回到座位重新落座。她若无其事地对罗新极笑了笑。
两个人继续喝茶聊天。郭画画有种不安全的感觉,她环顾了四周,对罗新极说:“我有点不舒服,咱们早点回去吧!”
罗新极挥手让服务小姐过来埋单走人。郭画画关了自己的电话。两人出茶楼上了车,尾灯逶迤出一圈光,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郭画画在办公室里发着呆。最近的办公室里很安静,好像每个人都进入了发呆状态。每个人看着自己的稿件,不说话。办公室里安静极了,郭画画抬起头,才发现老棋出差了。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
小玫抬起头与郭画画的目光相接,抿着嘴笑了一下。郭画画也应景似的回笑。吃午饭的时候,小玫问郭画画:“秦放没说什么吧?”
郭画画说:“我跟他说了,他没表示反对,我真的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安静一段时间。”
小玫说:“嗯。”
郭画画说:“我搬出来的这个星期,感觉挺好的。”
小玫说:“我以后向你学习,你也帮帮我啊。”
郭画画温柔地笑了笑。吃完饭,小玫到自己位置上休息。郭画画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上个星期,郭画画想从家里搬出来,想来想去,只好找小玫帮忙。郭画画悄悄跟小玫商量说:“我想单独住一段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但是我又不想让秦放产生别的想法,如果我告诉他我住在你那里,你不介意帮我说说吧?”小玫挤了挤眼睛,很理解地说:“没有问题。”
秦放对郭画画要搬出去一段时间没有表现太大的异议,特别是郭画画的态度有点强硬。秦放不太理解郭画画的决定来得这么突然。郭画画说,只是最近想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郭画画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小行李箱,像出差一样。郭画画的心里第一次只有自己。郭画画回头看了看自己家的窗户,第一次有了陌生感。秦放不太放心郭画画一个人出门,打车送郭画画到了小玫的住处。
郭画画等秦放走了,和小玫说笑了一会儿,拎了行李箱出门打车径直去了罗新极的家。决定下得有些突然,但郭画画没有半点的犹豫。为什么要犹豫呢?郭画画想来想去,自己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它们似乎到来过,可又像飘渺的云,顷刻又飞走了。有一段时间,郭画画是那么绝望,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身陷囚笼。
碰到罗新极其实很偶然。非常偶然。郭画画从前的一个同学来重庆出差,郭画画请她吃了一顿饭。在餐厅居然碰到罗新极在和客户吃饭。郭画画埋单的时候,服务小姐说有一位先生已经替她结账了。郭画画抬起头来,看见罗新极在向她笑。郭画画很礼貌地过去和他打招呼,表示感谢。罗新极示意郭画画和她的同学一起加入到他们中去。
吃完饭,罗新极开车先送郭画画的同学回宾馆,再送郭画画回家。罗新极伸手打开车内的音响,披头士清新而略带感伤的音乐轻轻回旋。罗新极主动和郭画画聊起了末离。两个人在车内聊着末离一直到郭画画的楼下。郭画画下车走到楼梯口回头,发现罗新极注视着她。罗新极看见她回望他,伸出手挥了挥。
第二天在办公室,郭画画接到罗新极的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聊起来。罗新极约郭画画明天吃晚饭,郭画画笑着答应说正好明天可以叫上末离。罗新极说,不,不用。
一连几天,郭画画都和罗新极吃饭、看电影。每次,郭画画把自己拾掇得光鲜靓丽。郭画画从罗新极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青春。郭画画从秦放的眼睛里从来看不到这样的东西。每次会面,罗新极会送给郭画画很多女人喜欢的东西,他给她的时候很自然,好像从来没有末离这回事一样。
从郭画画和罗新极开房间到搬到他家里,郭画画仍然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郭画画恨自己不争气,凭什么我不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郭画画扪心自问,你是要朋友,还是要未来的生活?末离?为什么一定要想到末离?他们已经结束了。每个人都有权利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郭画画最担心末离会知道。可是偏偏让末离知道了。
末离怀着满腔的疑虑拨了老孟的电话,末离若无其事地问了问老孟最近业务进展如何,老孟说情况不那么好,比预期的差了很多。末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孟聊着,话题很自然就转到秦放身上。老孟说,秦放在我这里呢,这段时间画画去和同事小住,秦放就赖在我这里呢,把蛮蛮也带过来了。末离心里明白了八九分,收线时候仍然礼貌地让老孟转达对秦放的问候。
末离刚放下电话,郭画画的电话进来了。郭画画的声音喜悦轻盈,说找个时间和末离见面吃饭。末离说:“这段时间我正好有空,打算明天约罗新极出来见个面。”
末离听见郭画画笑了问:“你要和他和好吗?”
末离也笑了:“不,不会和好,是和谈。”
末离从郭画画的反问中仍然听不到慌乱:“和谈?末离你真好玩儿,什么叫和谈?”
“心平气和地谈谈。”
放下电话,末离心里有不舒服的感觉。一切在不知不觉中串了味儿。末离太了解罗新极了。末离的第一个反应想和罗新极谈谈。不如说开,省得尴尬。
可是,第二天傍晚郭画画给罗新极打电话,通了,却没有接。末离又打,仍然没有人接。末离的心有些亮堂了,又拨了郭画画的电话。郭画画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懒洋洋的,显得有些意外:“你今天不是约罗新极吗?怎么给我打电话呢?”
“通了,没人接。”末离说。
郭画画恍然:“哦。这样。不如咱们在银环海岸见面吧。”
末离并不急于要见罗新极,她想不如见见郭画画吧。末离说:“好吧。半个小时见。”
末离到得有点早。二十分钟左右她就已经出现在叫银环海岸的茶楼里。末离选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末离和郭画画都喜欢靠窗和墙角僻静一些的位置。末离要了一杯冰柠檬红茶,低头看面前的一份报纸。末离听到郭画画“嘿”了一声,抬起头。末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后面跟着末离一张熟悉的面孔,罗新极。
郭画画的妆化得很漂亮,有些眉飞色舞地说:“你不是要约罗老师吗?我替你约来了。”
罗新极表情自然地坐下。
第四章寻找幸福(2)
末离冷笑,但没有出声。她想,用得着你来约吗?真是无聊。末离忽然觉得事态往一个自己最讨厌的方向发展。愈来愈远。末离忽然对郭画画充满了轻蔑。她想,我这么急着约罗新极就是不想让你尴尬。我不过是想和罗新极说开了,让大家更自然更好看一些,你郭画画又何必在这里拿腔拿调呢。
末离不理郭画画,和罗新极打了个招呼:“你好。”
罗新极表情很自然地说:“你好。”
郭画画和罗新极落座以后,服务小姐走了过来。郭画画接过茶水单,很熟悉很自然地给自己点了杯冰芒果奶昔,给罗新极点了杯牛奶。末离并不打算和郭画画说话,她抬头说:“我刚才给你电话了。”
罗新极用嘴唇碰了碰面前的牛奶,说:“嗯。我没有看见。”
郭画画插言道:“我刚才还跟罗老师说呢……”
末离无比厌倦地打断了郭画画:“我没跟你说。”
郭画画识趣地说:“你们慢慢谈吧,我过去一下。”郭画画起身拿走了桌上的报纸到约莫五十米以外的一张空闲桌子前坐下。她把背影留给了末离。
罗新极也不说话,拿起摆在面前剩下的一张报纸翻了翻。末离彻底失望了。末离对罗新极还残存的一丝好感没有了。对郭画画还残存的一丝友谊也没有了。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末离忽然觉得自己把一个交给时间的问题弄拧了。但面前的两个人显然误会了自己。他们以为她要干什么呢?
末离心里忽然轻松,她一眼瞥见面前报纸的广告笑了说:“这个广告创意不错。”
末离的话让罗新极有点意外,他把头从报纸上抬起来,说:“嗯。还不错。”
末离心里更轻松了,他们还以为我是来讨说法的吗?真应该把这件事交给时间。其实即使现在被弄拧了,也没有想象中的尴尬,自己真是多虑了。
罗新极和末离聊起了最近的一个国际广告大赛的作品。二十分钟如流水般过去了,郭画画拿着报纸回到座位上。
罗新极埋完单,服务小姐拿了一把雨伞过来。服务小姐说:“这是我们茶楼送出的礼物。”一把绿色长式自动伞。上面写着“银环海岸茶楼”几个字。
郭画画把头一偏,说:“给这位小姐吧。”
谁不知道伞就是散呢。可是末离倒真需要这么一把伞。末离接过来说:“谢谢。我正好需要一把伞放在车后箱里临时备用呢。”
末离没有开车来,出茶楼后大方地上了罗新极的车。罗新极坐前排司机的位置,郭画画和末离坐在后排。一路上,三个人沉默着。
距离末离家还有三四分钟车程的时候,郭画画开口了:“末离,咱们有话就当面说吧。别来那一套。你的种种,我和新极也谈论过了。是,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的生活是比较迷乱一点。可是这次我非常认真,我就是要和他结婚。我们准备结婚了。”
末离就更轻蔑郭画画了,“我根本就没有必要说那些破事儿。你自己心里不舒服吧。”
罗新极很得意。他回过头来对郭画画说:“别这样。其实末离是个很好的妹妹。”
郭画画脸黑着:“什么让我过去啊。这是什么话啊。”
罗新极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