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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突然有种又在看奏折的腻歪感。
耐心等了半日,方听永琪道:“小燕子事孝,想要去给她额娘坟上烧一柱清香……”
“呵,”乾隆笑了,“事孝?永琪,若要让朕相信小燕子事孝,你先让她换身衣服再说吧。红彤彤地像只虾子,还事孝?”
“皇阿玛!”永琪大叫,“您不能……”
“去告诉小燕子,若是她能在三日内,学会容嬷嬷教的规矩,并且朕觉得过关,她便能跟着去,且,还可以再带一个人。”乾隆终究,还是不愿小燕子得到的太容易了。
且,给她一个人的名额,便也是他对小燕子的考验。
永琪惊喜万分:“谢皇阿玛!”
“她如今还下不了床吧?”乾隆道,“你别高兴的太早。”
永琪哪里肯听,早想着一出了养心殿,便要立刻向漱芳斋……
小燕子是个躺不住的,那板子虽重,可她身体好!再加上永琪派人送来的药和补品,她如今只怕是营养要过剩了哩。
永琪来的时候,小燕子正扯着一条拧了有拧的床单当鞭子使:“气死我了!这床单根本甩不动!凭什么容嬷嬷有那么威风的鞭子!我却只能甩床单!”
永琪过来的时候,那床单,正被甩起,险些打着他。
他便冲小燕子道:“小燕子,皇阿玛说,你只要把容嬷嬷教你的规矩学会,便可以去南巡了!”
小燕子跳了起来:“真的!”
紫薇和金锁听了,也忙往外探头。
“是啊!而且,皇阿玛说,若是你规矩做的好了,便可以带一个人走呢!”永琪笑道。
“啊!永琪你真是太棒了!”小燕子扑上来,一把抱住他,那床单拧的单子,便拍在了永琪身上。他一个踉跄,又险险站住。
“紫薇!紫薇!皇阿玛说,我可以带你一起去济南了!”小燕子不理他,转头又冲紫薇喊。
紫薇眼中泪光点点:“可是小燕子,你的规矩学的怎么样了?若是不行……”
小燕子一下子蔫了:“永琪……你为什么不再同皇阿玛说说?我会变成死燕子的!那规矩太难了!”
三日后。
乾隆终于体会到了容嬷嬷曾受过的折磨。
一个皇帝,能感同身受体会到一个深宫老嬷的痛苦,真是……可喜可贺!
他昧着良心,对那走的简直像喝醉了般的身姿,说了句还好,无视了那一跪下,便从裤脚下滚落出的两大块碗状‘跪的容易’。只轻轻点了点头:“这……这规矩,尚可。小燕子,你要带谁去?”
“紫薇!”小燕子指向了她自己身后跪着的人。
于是,乾隆终于发现了小燕子身上唯一一点可取之处:她还不算完全的忘恩负义!
“你们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出发,在外头,你和那个紫薇,便是丫鬟。”乾隆道。
“皇阿玛!”永琪上前道,“皇阿玛,不知此行可否有人保护?”
暗处的白里闻言嗤笑一声。
“如何?”
“皇阿玛,儿臣觉得,既然有两个丫鬟,不如再有两个小厮。”永琪道,“福尔康,福尔泰两人文武双全……”
乾隆留心观看,见提到‘福尔康’时,跪在后头的紫薇,脸红了。
他更加厌恶:“哦?文武双全?”
“是的!”永琪见似乎有戏,便大声道,“其实,不仅文武双全,他们还与儿臣情同手足……”
“情同手足?”乾隆笑了一声,看永琪的眼神,让他莫名害怕,“既然如此,便带上他们,但,你们三个,便充作是小厮吧。”
乾隆转身便走,却听后头五阿哥道了一句:“多谢皇阿玛!”
这畜生!他忘了自己身上流的是爱新觉罗的血液了?当两个奴才的手足,便让他如此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睡神木子和北溟梦的地雷。
谢谢栗子的关心,谢谢小维帮我请假。
其实一直在发低烧,但是因为工作的事情特别多,老板不给请假的。昨天是和客户打电话说着说着,突然剧烈咳嗽,撂下电话,冲进洗手间便吐了。
晚上九点回家的时候,我在读者群找到了小维,和她说我今天估计码不了字,请代我请假。
九月初,夜校开学,要准备补考,九月,准备开新文。这个文当然也要继续更,九月,还交接不完手头的项目和工作。
不说了。回复完大家的留言。我就要睡觉了。么么,爱你们!
第98章 遇刺
虽然说是“微服出巡”,可这一行,仍是浩浩荡荡。
两架马车。
前头坐着的便是乾隆,雅娴,十二,小五和十三。
后头,便让紫薇和小燕子坐了。
纪晓岚,傅恒,郑太医都一副文人打扮,骑着马,装成个客卿。
福尔康,福尔泰和五阿哥则一副短打样子骑在马上,一看便是做家丁这类做粗活的。
窗外,青山绿野,蓝天白云,小五却端坐在那里,这性子,竟同雅娴很类似了。
不知何时起,那个会笑,会闹,会哭,会吵的五格格,已经变成了如今这副温柔娴静的模样。可乾隆看着,却格外怀念那个让他曾觉得无比闹心的女儿来。
雅娴自然也是心疼的。在这一马车里,除了十三依旧淡然外,其余人都在不断找话题试图引导她多说几句。
“五妹,你看着天空,多蓝……”十二说。
瑚图里完全不为所动。
十二有些泄气时,却突然被后面响起的诡异歌声吓了一跳:“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儿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马蹄践得落花香!”
众人眉头紧皱。
永璂皱眉细品道:“这平仄不对!仿佛是被人死拼乱凑上去的。特别是最后一句,当真诡异无比!”
众人细细一想,可不是么?这‘小鸟儿忙着,白云忙着,和马蹄践的落花儿香’有什么关系?
这还没完,后头歌声仍在继续,却越发诡异难以入耳了。
雅娴也算是个饱读诗书的,却从未听过,什么‘风水歌唱’‘绿野茫茫天苍苍’。她皱眉道:“这些句子,分开来都不错,合起来却诡异无比了。”
“当然不错,”乾隆笑道,“不过都是从前人的句子中化出来的。”
永璟皱眉:“只怕,这路上行人,还以为我们是走江湖卖艺的,竟吹吹打打唱了一路。”
原来,那后头的歌又换了,却是更加怪异的什么‘山也迢迢,水也迢迢……盼来盼去魂也消’。乾隆皱眉掀开帘子:“永琪。”
永琪愣了一下,忙打马过来:“皇阿玛您叫儿臣……”
乾隆皱了眉:“又忘了我是如何吩咐的?出门在外,藏匿身份为第一要事。你这副打扮。怎能叫我阿玛?”
永琪便呆了一下,语气有些苦涩:“老爷,不知您唤小的来,是为何事?”
“叫那后头的两个丫鬟别唱了,这一路听得人发燥。”乾隆的话十分不客气。
傅恒,纪晓岚和郑太医听了,脸上都带出一丝笑意和讥讽。
永琪仍不死心:“可是皇……老爷,小的觉得,在这样的天气,能听听这样美丽的歌声,却是舒服极了。”
“你不过是一个下人,哪来的这般多言辞?”乾隆放下了帘子,“我们是商人,不是戏班子。”
永琪仍不死心:“可是,皇阿玛……”
“五阿哥,”傅恒在马上抱了抱拳,“别忘了您现在的身份。”
纪晓岚大笑:“傅先生,您错了!现在只有福琪,哪有什么五阿哥?别忘了老爷的吩咐,他们三个,却是兄弟,同姓福呢。”
这话,原是挑不出什么错的。可如今……
永琪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厮打扮,又看了看那马车,心头竟是产生除了一种诡异的嫉妒来:‘分明我也是皇阿玛的儿子,为何偏要装成小厮?而你们,却能坐在那马车里头,被叫做少爷?’
————
这一日,车行至一处风景十分优美的山头。
那山本无名,却郁郁苍苍,皆是参天古木。乾隆一时兴起,便拉着雅娴去爬了山。三个小的却也不俗,竟一路跟了下来,没喊过一声苦累。
这让后头的傅恒几个,更是忍不住高看了他们一眼,对比一下那个成天和奴才混作一处,居然还和奴才用了同样姓氏的五阿哥,更是觉得难得。
不得不说,皇储之争是历朝历代都有的。如今这多看的一眼,便奠定了之后,他们在立储之事上的偏向与选择。
一路行来,十二阿哥的性子他们已看的相当通透。十二阿哥敏学,却是不争的。处处淡然,有贤王之范,看不透的却是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年方五岁。话少,但凡开口,却句句是理,让人难以反驳。
而那通体气势,不类当今,却类先皇。
再说五格格,一路行来,却是半点也瞧不出传闻中的样子来,几人微一思量,便想到了宫闺之争中。于是,越发从心底尊敬这个娴静无比的格格来。
凡是最怕对比,十二、十三和五阿哥一对比,便显出他们越发优秀。五格格和还珠格格一对比,更显得五格格天皇贵胄。
所谓的眼见为实,这三人分别代表了满清贵族,汉人清流和太医院。这三者看似后者是最无权势的,却不知,杏林之人是最得后宅贵妇信宠。此次南巡,皇后膝下三子,便在无意中,得了三方势力的青睐。
下了山路,便见着一条蜿蜒清溪。这溪水清澈见底,看上去竟如同一块翡翠,格外令人心喜。再看,周围,绿草如茵,繁花相缀,美不甚收。
纪晓岚一时忍不住诗兴大发,用的却是那‘马蹄践的落花香’:“马蹄溅得落花香,一骑轻尘缓信缰。十里扬州春柳陌,汀州自绿满荷塘。风花雪月江南醉,隔岸琴声幻羽裳。寄曲弦音伊若玉,花间蝶梦几回香。”【注1】雅娴便忍不住侧目:“纪先生果然高才,本宫……我十分佩服。”
乾隆听了不免有些吃味。
他瞟见永琪他们正在和紫薇小燕子窃窃私语,便有些不虞:“我有些饿了,你们去弄些东西来。”
这几个已是被训怕了,不敢反驳,行了个礼,便立刻去了。
乾隆心情才好了些,他便又看向纪晓岚:“你刚刚做的诗不过勉强,当着夫人的面,我们来对个对子,若对不好,今日没你的饭。”
纪晓岚何等人精,自悔方才太过高调,忙应了。
傅恒和郑太医相视一笑,抱了胳膊站一旁看好戏。
乾隆看着这满地繁花,又看向雅娴,才说了两字:“海棠。”
好么!这是□裸的……
纪晓岚认了,他得找个粗俗点儿的来反衬皇上的高雅是吧?
“山药。”纪晓岚看了看自己。
“嫩海棠。”
“老山药。”纪晓岚愁眉苦脸。
“扑哧”傅恒忙捂了嘴。背过身去了。
“带露的嫩海棠。”
“连毛的老山药。”纪晓岚索性自黑到底了。
这下,就连郑太医也忍不住了,他背过去,咳了起来。
“一株带露的嫩海棠。”乾隆冲牵起了雅娴的手,看着她。
纪晓岚比划了下自己:“半截连毛的老山药。”
这下,十二也忍不住咳了起来。
“斜插一枝带露的嫩海棠。”
“倒挂半截连毛的老山药。”
“头上斜插一枝带露的嫩海棠。”
“腰间倒挂半截连毛的老山药。”
这下,除了这两个对句的人,其他人都忍不住咳了。
“她头上斜插……”乾隆还来劲了。
“老爷,”雅娴捏了捏他的手,“您的对子很好,文采强纪先生数百倍。”
乾隆方停了。
“老爷,您是我见过,文采最好的。”雅娴昧着良心继续说,她实在不想听他们‘海棠’‘山药’的乱对了。
“嗯哼!”乾隆清了清嗓子,“既然夫人都如此说了,纪先生,这次,就到此为止了。”
纪晓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忙谢过了。
他退下去,发誓这一路上,绝不再作诗。
却不料,这一退下去,便见着傅恒和郑太医两个诡异眼神。
“老山药?”傅恒道。
“倒挂的老山药?”郑太医戏谑地看着他。
纪晓岚一闭双目:“对!我便是那老山药!”
这话一出,除十三阿哥外,所有人都掌不住,笑弯了腰。
纪晓岚敏锐发现,这一帮人中,竟只有十三阿哥没同流合污笑话他,一时心头百感交集。也默默记住了十三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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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笑下来,明面上,纪晓岚是多出了个外号。暗地里,却是所有人都明白了,这皇后地位是牢不可破的。
傅恒原是李荣保之子,孝贤皇后之弟。
李荣保生前,突然不得重用,虽不肯对家人道明原因,却也是傅恒心头一棵刺。
如今看皇后那拉氏如此得宠,傅恒感叹之余,却有些忍不住猜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