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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的名单中最近一个遭此厄运的人。霍勒布和热扎奇翻译索尔仁尼琴的叙事诗的做
法无疑令中心颇费了一些思量。但是:雷波翻译索尔仁尼琴的所有作品在行动策略
上来说无疑是正确的,他不能拒绝翻译任何反苏联的作品或者试图减轻作品中的语
气,因为如果这样可能会失去索尔仁尼琴的信任,而且这些作品也总会有人翻译。
由于“蜘蛛”(索尔仁尼琴)案件非常重要,对雷波的指示都是捷克斯洛伐克
安全与情报局国外情报处处长赫拉迪克以及他的助手多维恩经与克格勃协商后亲自
下达的。
霍勒布夫妇及热扎奇提供的情报使得克格勃可以监控索尔仁尼琴与其在苏联境
内的支持者的联络,以及他在西方的活动。5 月2 日安德罗波夫向苏联政治局报告
说:索尔仁尼琴正在酝酿旨在颠覆苏联的活动计划。
在苏黎世,他特别与瑞士的捷克移民代表建立了联系,并试图通过这些人的帮
助将他的作品和其他反苏材料非法带入苏联。在一次与捷克斯洛伐克移民的讨论中,
索尔仁尼琴说,他将来的活动将服从于“苏联国内的反对派”的利益。
按照惯常习惯,安德罗波夫没有指明情报的来源,特别是他没有向政治局指出
与索尔仁尼琴谈话的主要移民都是捷克斯洛伐克安全与情报局的特工。7 月24日,
安德罗波夫报告说,索尔仁尼琴已经建立了一个“俄罗斯社会基金”,用他自己的
稿费来“帮助那些被关押在苏联集中营的政治犯的家人”。就像在其他情况下一样,
安德罗波夫对在流放中的索尔仁尼琴的影响作出了歪曲的评估。他告诉苏联政治局
“从掌握的资料来看,在索尔仁尼琴被驱逐后,西方对他的兴趣越来越小了。”可
是就在这个时候,《古拉格群岛》第一卷很快就成了一本畅销书,仅其平装本在美
国的印数就达200 万册。克格勃对索尔仁尼琴的歪曲评估,像对其他目标的评估一
样,主要表现在两个层次。首先,各情报站都向中心报告总部最爱听的内容。第二,
安德罗波夫只向苏共中央政治局汇报他想让它听到的内容。1974年夏天,他强调了
驱逐索尔仁尼琴决定的正确性,但是对他的作品在西方十分畅销这一点却只字未提。
1974年9 月19日,安德罗波夫批准了一项庞大的旨在低毁和骚扰索尔仁尼琴及
其家人并切断他与苏联国内持不同政见者的联系的“综合计划”(第5 /9 -16091
号计划)。一位在处理“蜘蛛”案件上十分有经验的克格勃五局官员被派往瑞士长
期指导一系列针对索尔仁尼琴的行动。克格勃还发行了一系列低毁索尔仁尼琴的书
刊,其中包括一册以索尔仁尼琴的第一位夫人纳塔利亚。列舍托夫斯卡妮的名义发
表的、但其实主要是由A 局撰写的回忆录。1975年,热扎奇突然带着《普鲁士之夜
》的书稿离开了苏黎世,直奔莫斯科并开始撰写一部旨在破坏索尔仁尼琴名誉的传
记。不久之后,索尔仁尼琴意识到他从到达苏黎世起就一直非常信赖的霍勒布夫妇
也背叛了他,于是中断了与他们的联系。安德罗波夫下令不断散布索尔仁尼琴周围
的人都是克格勃特工或是正在通过各种手段欺骗他的谣言,以便在“蜘蛛”与他周
围的人之间形成一种不信任和怀疑的气氛。“
骚扰索尔仁尼琴的计划还包括,通过不断威胁他的孩子及寄送一些似乎是装有
炸弹的可疑的盒子“在其家中制造紧张气氛”。萨哈罗夫的家人也受到了类似的骚
扰。就在叶莲娜。邦纳要进行眼部手术之前,他们收到了眼球被挖出眼窝以及其他
一些十分恐怖的眼部伤残照片。1974年的圣诞节他们又收到了大量的车祸、脑部手
术以及头部植有电极的猴子的照片。索尔仁尼琴对《时代》杂志称,所有这些威胁
‘都来自同一个组织——克格勃“。
克格勃针对流放到瑞士的索尔仁尼琴的行动最突出的一个特点是,克格勃赋予
了这项计划极大的重要性并倾注了大量精力。1975年针对索尔仁尼琴和与他合作的
移民杂志《大陆》将要展开的“特工行动措施计划”,是在1974年底经克留契科夫,
格里戈连科和博布科夫(他们分别领导克格勃国外情报局,第二总局和五局)三人
批准的。这项计划分为19个部分,仅前三个部分就包含了二十几种不同的敌对行动。
设在柏林、日内瓦、卡尔斯霍斯特、伦敦、巴黎、罗马和斯德哥尔摩的情报站
都参与了这一“特工行动措施计划”,此外,还筹划了一系列与苏联集团国家的情
报站共同实施的联合行动。1976年7 月,由克留契科夫,格里戈连科和博布科夫三
人联合提议的、更多的“积极措施”计划得到了安德罗波夫的批准。
骚扰索尔仁尼琴的行动取得了一些成功。瑞士报纸报道称,索尔仁尼琴曾要求
警方的政治保护,但是警方却没有同意他的要求。克格勃在苏黎世对他的骚扰至少
是他下决心于1976年搬到美国的原因之一。自从两年前被驱逐后,索尔仁尼琴就失
去了一些以前作为受迫害的持不同政见人士所享有的非常高的威信。西方对苏联恶
行的漠不关心,使他感到非常灰心。于是他开始指责这个他并不完全理解的西方道
德沦落,有时甚至是用一种夸张的预示灾难的口吻。在弗蒙特定居后,他便躲进了
自己8 英尺高、安有尖刺的围墙内,在那片50英亩的土地上过起了真正的隐居生活,
致力于撰写一系列描写十月革命前的俄罗斯的历史小说。
索尔仁尼琴的隐居生活(偶尔也外出参加一些活动,如在1978年哈佛大学毕业
典礼上致词或正式发表一些有关东西方问题的见解)也许确实使克格勃停止了像在
苏黎世那样对他周围的渗透活动。在此之前,安德罗波夫于1975年8 月23日批准了
克格勃国外情报局局长克留契科夫和五局局长博布科夫联合提出的命令草案(第150
/S -9195号),把派至少一名苏联特工渗透进索尔仁尼琴的亲信圈当成针对流亡
者的行动的首要任务。索尔仁尼琴到了美国之后,纽约情报站KR线官员L。G。博尔博
肤科就受命负责针对他的行动。虽然设计了很多“积极措施”来低毁索尔仁尼琴的
声誉,并使他和其他流亡者牵连在一起,但是没有证据表明有任何一个特工取得过
他的信任。
尽管没有能够对索尔仁尼琴在弗蒙特的堡垒进行渗透,但是到了70年代末这位
著名作家的名誉在西方迅速下降似乎令克格勃十分满意。1978年夏天,克格勃第一
总局和五局在克格勃首脑和苏共领导人的一次会议上安排放映了索尔仁尼琴在哈佛
大学毕业典礼上致词的录像。这在苏联历史上是一个非常不同寻常的时刻。在此之
前,还从来没有这样一群听众集合起来听一位主要的反苏人士的演讲。在哈佛广场
上,哈佛的学子们不顾小雨打湿他们的毕业礼服,聆听索尔仁尼琴述说着一个不折
不扣的“痛苦的真相”,而此刻莫斯科的要人们也在倾听他的演讲——而且很可能
听得很专注。索尔仁尼琴谴责西方那些习惯于沉默和无为的人们实际上成了共产主
义制度的“帮凶”,使那些生活在这种制度下的人民倍受折磨。西方人被实利主义
和自私的个人主义所腐化,在精神上已经十分贫穷:“250 年以前,现在想来好像
是完全不可能的,在美洲,个人被给予了无限的自由,没有其他目的,唯一的目的
就是满足他自己突发的奇想……”虽然在哈佛广场的许多人都对此有所怀疑,有些
人情绪甚至还十分激昂,但是他们还是按照惯例对索尔仁尼琴的致词给予了热烈的
掌声。
放映完索尔仁尼琴的演讲录像后,克格勃国外情报局和五局的官员还作出一些
评论。虽然米特罗欣简短的记录中只有他们的结论,但他们很可能引用了《纽约时
报》和《华盛顿邮报》对索尔仁尼琴所谓的“痛苦的真相”充满敌意的评论。《纽
约时报》的社论作者认为,“索尔仁尼琴先生的世界观比那种在他看来令人愤怒的
随遇而安的精神危险得多”;而《华盛顿邮报》则谴责他“对西方社会的理解是完
全错误的”。克格勃的评论者们都认为索尔仁尼琴的“反动观点以及他对美国生活
方式的毫不留情的批判”疏远了他的美国听众,而‘这一点无疑将对他在西方人眼
中的威信以及他在反苏宣传中的利用价值产生消极影响“。在这次会议上,克格勃
的首脑及苏共领导人也同意不需要针对索尔仁尼琴的哈佛讲话展开什么“积极措施”
了。他们显然相信,索尔仁尼琴已经自毁了自己的声誉。
克格勃绝密档案
戈尔巴乔夫下令释放萨哈罗夫
1975年8 月1 日,苏联领导层在对付持不同政见者的斗争中犯下了一个后来被
证明是战略性的错误。作为“欧洲安全与合作赫尔辛基协议”的一部分,美国、加
拿大以及所有欧洲国家(阿尔巴尼亚和安道尔两国除外)都同意保护一系列的基本
人权。但是葛罗米柯自信地认为,“在我们自己的家中我们说了算”,也就是说苏
联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任意解释“赫尔辛基协议”的内容,他的观点得到了政治局
大多数委员的赞同。尽管安德罗波夫警告了这样做的后果,实际上,正如兹比格纽。
布热津斯基所预言的那样,这个协议“使苏联在意识形态领域里处于守势”。
从此之后,苏联国内和国外的人权批评家都可以义正辞严地指责苏联破坏了其自愿
签署的国际条约。
这些批评家中最具影响力的是安德烈。萨哈罗夫,而且这种影响力越来越大。
在克格勃看来,因为萨哈罗夫在1975年10月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在世界舆论
面前把他搞臭的重要性和艰巨性也随之增加了。奥斯陆情报站原先曾接到指示,要
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萨哈罗夫获奖,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无力影响诺贝尔和平奖
委员会的成员,他们认为这个委员会全部是由“反动分子”组成,其中为首的就是
委员会的女主席,劳动党的代表奥瑟。利奥内斯。而萨哈罗夫本人则宣布这个和平
奖“不仅仅是给予我个人的,而是给予整个人权运动的崇高荣誉”:我觉得我应该
与我们的政治犯分享这个荣誉,——他们通过公开的、非暴力的方式捍卫别人的自
由,但是却牺牲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自由。
在得知自己获奖的消息后仅一个星期,萨哈罗夫就在哥本哈根召开了听证会,
为召开此会他和其他持不同政见者在一年前就提出了呼吁。大会听取了苏联践踏人
权的证据——几乎所有都违背了赫尔辛基条约。
11月22日,安德罗波夫批准了一项题为“揭露授予萨哈罗夫诺贝尔和平奖的政
治背景的联合行动措施”的文件。该文件所提出的积极措施的范围之广,力度之大
都表明,名声越来越大的萨哈罗夫已经成为克格勃的首要目标。克格勃第一总局奉
命在必要时可以与其他局协作开展下列行动:——鼓动挪威、芬兰、瑞典、丹麦、
英国和联邦德国的公众及政治人物围绕这样一个主题发表文章与演说:授予萨哈罗
夫诺贝尔和平奖是某些政治势力阻碍东西方缓和进程的企图;——组织一批克格勃
掌握的芬兰、法国、意大利和英国公众界及政治界的代表发表文章和演说,揭露把
授予萨哈罗夫诺贝尔和平奖与与全欧(赫尔辛基)会议的某项决议联系起来的荒谬
性;——向挪威议会诺贝尔委员会及西方各国有影响的媒体发送信件和声明,抗授
予萨哈罗夫诺贝尔和平奖;——向丹麦、瑞典及芬兰的媒体提供有关萨哈罗夫的材
料,暗示他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及其他西方情报机构资助的反动组织有联系;——采
取措施说服西德《明星》杂志的首席政治评论员卜哈夫纳,让他对授予萨哈罗夫诺
贝尔和平奖发表批评言沦。在1973年萨哈罗夫被提名为和平奖候选人时,哈夫纳就
曾在联邦德国的媒体上发表过严厉的批评言论;——向移居西欧的持不同政见者散
布消息,挑拨萨哈罗夫和索尔仁尼琴两人的关系;——利用知名的智利侨民(移居
在阿尔及利亚和墨西哥)中有影响力的间谍,散布皮诺切特将军(此人发动政变推
翻了阿连德总统)就萨哈罗夫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向其发出的贺电(伪造的)电文;
——一鼓动在意大利、联邦德国及法国的最具号召力的智利侨民发表言论,对授予
萨哈罗夫诺贝尔和平奖表示全体智利爱国人士的愤慨。萨哈罗夫曾在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