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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岩全传(三本合集)-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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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大炮想了一下,咬一咬牙说:“好!”

    开门掷骰,是个“五在首”,吴大炮抓起牌来就往桌上一翻,是个天杠,顿时面有得色。那少年却慢条斯理地先翻一张,是张三六,另外一张牌还在摸,吴大炮却沉不住气了,哗啦一声,将所有的牌都翻了开来,一面检视,一面说:“小牌九没有‘天九王’,你拿了天牌也没用。”

    刘不才在牌上的眼光最锐利,一目了然,失声说道:“上门赢了,是张红九。”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拿手一摸,喜滋滋地说:“真叫得着!”

    翻开来看,果然是张红九,凑成一对,吴大炮气得连银子带牌往前一推,起身就走。

    “吴大炮。”那少年喊道,“我推庄,你怎么走了?”

    “没有钱赌什么?”

    “你的银票不是钱?别家的我不要,阜康的票子,我不怕胡雪岩少!拿来,我换给你。”

    吴大炮听得这一说,却不过意似地,在原位上坐了下来。等那少年洗牌时,便有人问道:“小张大爷,你推大的还是推小的?”

    这小张大爷的称呼很特别,刘不才却是一喜,原来他就是张秀才的“宝

    贝儿子“。市井中畏惧张秀才,都称他张大爷,如今小张必是子以父贵,所以被称为小张大爷。这样想着,便整顿全神专注在小张身上。

    小张倒不愧纨袴,做庄家从容得很,砌好牌才回答那个人的问话:“大牌九‘和气’的时候多,经玩些。”

    于是文文静静地赌大牌九。刘不才要找机会搭讪,便也下注,志不在赌,输赢不大,所以只是就近押在上门。

    这个庄推得很久,赌下风的去了来,来了去,长江后浪推前浪似地,将刘不才从后面推到前面,由站着变为坐下。这一来,他越发只守着本门下注了。

    慢慢地,小张的庄变成霉庄,吴大炮扬眉吐气,大翻其本,下门一直是“活门”,到后来打成“一条边”,唯一的例外,是刘不才的那一注,十两银子孤零零摆在上门,格外显眼。

    这有点独唱反调的意味,下风都颇讨厌,而庄家却有亲切之感,小张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感动的神色。

    刘不才心里在说,有点意思了!但却更为沉着,静观不语。

    “上门那一注归下门看!”吴大炮吼着。

    “对不起!”小张答道:“讲明在先的,大家不动注码。”

    吴大炮无奈,只好跟刘不才打交道:“喂!喂!上门这位者兄的注码,自己摆过来好不好?配了我再贴你一半,十两赢十五两。”

    刘不才冷冷问道:“输了呢?”

    “呸!”吴大炮狠狠向地下吐了口唾吴:“活见鬼。”

    刘不才不作声,小张却为他不平,“吴大炮!”他沉下脸来说,“赌有赌品,你赌不起不要来,人家高兴赌人家的上门,关你鸟事!你这样子算啥一出?”

    “好了,好了!”有人打岔解劝,“都离手!庄家要下骰子了。”

    骰子一下,吴大炮一把抓住,放在他那毛茸茸的手中,眯着眼掀了几掀,很快地分成两副,一前一后摆得整整齐齐,有人想看一下,手刚伸到牌上,“叭达”一声,挨了吴大炮一下。不问可知是副好牌,翻开来一比,天门最大,其次下门,再次庄家,上门最小。照牌路来说,下门真是“活门”。

    配完了下门,庄家才吃刘不才的十两银子,有些不胜歉疚地说:“我倒情愿配你。”

    “是啊!”刘不才平静地答道:“我也还望着‘三十年风水轮流转’,上门会转运。现在……”他踌躇了一会,摸出金表来,解下表坠子问道:“拿这个当押头,借五十两银子,可以不可以?”

    这表坠子是一块碧绿的翡翠,琢成古钱的式样,市价起码值二百两银子,但小张却不是因为它值钱才肯借:“有啥不可以?我借五十两银子给你,要啥押头?”

    “不!庄家手气有关系。”刘不才固执地,“如果不要押头,我就不必借了。”

    其实他身上有小张所信任的阜康的银票,有意如此做作,是要铺个进身之阶。等小张揭手,他五十两银子也输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来请教住处,说第二天拿银子来赎。

    “你贵姓?”小张问。

    “敝姓刘。”

    “那我就叫你老刘。”小张说,“我倒喜欢你这个朋友,东西你拿回去,好在总有见面的时候,你随便哪一天带钱来还我就是。”说着又将那块翡翠递了过来。

    “你这样子说,我更不好收了。府上在哪里?我明天取了银子来赎。”

    “说什么赎不赎?”小张有些踌躇,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天不在家,姓刘的“上门不见土地”,有何用处?如果为了等他,特意回家,却又怕自己把握不住自己的行踪。

    刘不才很机警,虽不知他心里怎么在想,反正他不愿客人上门的意思,却很明显。自己有意将表坠子留在他那里,原是要安排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不必一定到他家,还有更好的地方。

    “小张大爷,”他想定了就说:“你如果不嫌弃,我们明天约个地方见面,好不好?”

    “好啊!你说。”

    “花牌楼的阿狗嫂,你总知道?”

    小张怎么不知道?阿狗嫂是有名的一个老鸨,主持一家极大的“私门头”,凡是富春江上“江山船”中投怀送抱的船娘,一上了岩都以阿狗嫂为居停。小张跟她,亦很相熟,只是杭州被围,花事阑珊,乱后却还不曾见过。

    因而小张又惊又喜地问,“阿狗嫂倒不曾饿杀!”

    “她那里又热闹了。不过我住在她后面,很清静。”

    “好!明天下午我一定来。”

    * * *刘不才的住处是阿狗嫂特地替他预备的,就在后面,单成院落,有一道腰门,闩上了便与前面隔绝,另有出入的门户。

    “张兄,”刘不才改了称呼,“阜康的票子你要不要?”

    “喔,我倒忘记了。”小张从身上掏出一个棉纸小包,递了过去,“东西在这里,你看一看!”

    “不必看。”刘不才交了五十两一张庄票,银货两讫以后,拉开橱门说道:“张兄,我有几样小意思送你。我们交个朋友。”

    那些“小意思”长短大小不一,长的是一支“司的克”,小的是一只金表,大的是一盒吕宋烟,还有短不及五寸,方楞折角的一包东西,就看不出来了,样子象书,小张却不相信他会送自己一部书。而且给好赌的人送书,也嫌“触霉头”。

    “你看这支‘司的克’,防身的好东西。”刘不才举起来喝一声:“当心!”接着便当头砸了下来。

    小张当然拿手一格,捏住了尾端。也不知刘不才怎么一下,那根“司的克”分成两截,握在刘不才手里的,是一支雪亮的短剑。

    “怎么搞的?”小张大感兴趣,“我看看,我看看。”

    看那短剑,形制与中国的剑完全不同,三角形,尖端如针,,剑身三面血槽,确是可以置人于死的利器。

    “你看,这中间有机关。”

    原来司的克中间有榫头,做得严丝合缝,极其精细,遇到有人袭击,拿司的克砸过去,对方不抓不过挨一下打,若是想夺它就上当了,正好借热一扭,抽出短剑刺过去,突出不意,必定得手。

    了解了妙用,小张越发喜爱,防身固然得力,无事拿来献献宝,夸耀于人,更是一乐。所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里是几本洋书。”

    果然是书!这就送得不对路了,小张拱拱手说:“老刘!好朋友说实话,中国书我都不大看得懂,洋书更加‘赵大人看榜’莫明其妙。”

    “你看得懂的。”刘不才将书交到他手里,“带回去一个人慢慢看。”

    这句话中,奥妙无穷,小张就非当时拆开来看不可了。打开一翻,顿觉血脉偾张,是一部“洋春宫”。

    这一下就目不旁视了。刘不才悄悄端了张椅子扶他坐下,自己远远坐在一边,冷眼旁观,看他眼珠凸出,不断咽口水的穷形极相,心里越发泰然。

    好不容易,小张才看完,“过瘾!”他略带些窘地笑道,“老刘,你哪里觅来的?”

    “自然是上海夷场上。”

    “去过上海的也很多,从没有看着他们带过这些东西回来。”小张不胜钦服地说:“老刘,你真有办法!”

    “我也没办法。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哪里去觅?是在一个亲戚那里顺手牵来的。这话回头再说,你先看看这两样东西。”

    这就是一人一小两个盒子,小张倒都仔细看了。一面看,一面想,凭空受人家这份礼,实在不好意思,不受呢,那支司的克和那部“洋书”真有些舍不得放手。

    想了半天,委决不下,只有说老实话,“老刘,我们初交,你这样够朋

    友,我也不晓得怎么说才好?不过,我真的不大好意思。“

    “这你就见外了。老弟台,朋友不是交一天,要这样分彼此,以后我就不敢高攀了。”

    “我不分,我不分。”小张极力辩白,不过,“你总也要让我尽点心意才好。”

    看样子是收服了,那就不必多费功夫,打铁趁热,“我也说老实话,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是我一个亲戚托我带来的。”他接着又说:“你家老太爷,对我这个亲戚有点误会,不但误会,简直有点冤枉。”

    “喔,”小张问道:“令亲是哪一个?”

    “阜康钱庄的胡雪岩。”

    小张失声说道,“是他啊!”

    “是他,怎么说你家老太爷对他的误会是冤枉的呢?话不说不明,我倒晓得一点。”

    小张很注意地在等他说下去,而刘不才却迟疑着不大愿意开口的样子,这就令人奇怪了,“老刘!”小张问道:“你不是说晓得其中的内情吗?”

    “是的,我完全晓得。王抚台由湖州府调杭州府的时候,我是从湖州跟了他来的,在他衙门里办庶务,所以十分清楚。不过,这件事谈起来若论是非,你家老太爷也是我长辈,我不便说他。”

    “那有什么关系?自己人讲讲不要紧。我们家‘老的’,名气大得很,不晓得多少人说过他,我也听得多了,又何在乎你批评他?”

    “我倒不是批评他老人家,是怪他太大意,太心急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该当避他一避,偏偏‘吃盐水’让他撞见。告示就贴在那里,浆糊都还没有干,就有人拿他的话不当话,好比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人家到底是杭州一府之首,管看好几县上百万的老百姓,这一来他那个印把子怎么捏得牢?

    老弟,‘前半夜想想人家,后半夜想想自己’。换了你是王抚台,要不要光火?“

    小张默默。倒不仅因为刘不才的话说得透彻,主要的还是因为有交情在那里,就什么话都容易听得进去了。

    “不错,雪岩当时没有能保得住你家老太爷的秀才。不过,外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抚台动公事给学里老师,革掉了秀才还要办人出气。这个上头,雪岩一定不答应,先软后硬,王抚台才算勉强卖了个面子。”

    “喔,”小张乱眨着眼说:“这我倒不晓。怎么叫‘先软后硬’?”

    “软是下跪,硬是吵架。雪岩为了你家老太爷,要跟王抚台绝交,以后倒反说他不够朋友不帮忙,你说冤枉不冤枉?”

    “照你这么说,倒真的是冤枉了他?”小张紧接着说:“那么,他又为啥要送我这些东西。好人好到这样子,也就出奇了。”

    “一点不奇。他自然有事要拜托你。”

    “可以!”小张慨然答道:“胡老板我不熟,不过你够朋友。只要我做得到,你说了我一定帮忙。”

    “说起来,不是我捧自己亲戚,胡雪岩实在是够朋友的,你家老太爷对他虽有误会,他倒替你家老太爷伸好后脚,留好余地在那里了。”

    这两句话没头没脑,小张不明所以,但话是好话,却总听得出来,“这倒要谢谢他了。”他问,“不知道伸好一只什么后脚?”

    “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刘不才从床底下拖出皮箱来,开了锁,取出一本“护书”,抽出一通公文,送到小张手里。

    小张肚子里的墨水有限,不过江苏巡抚部堂的紫泥大印,是看得懂的,他父亲的名字也是认识的,此外由于公文套子转来转去,一时就弄不明白是说些什么了。

    “这件公事,千万不能说出去。一说出去,让长毛知道了不得了。”刘不才故作郑重地瞩咐,然后换了副轻快的神情说:“你带回去,请老太爷密密收藏,有一天官军克复杭州,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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