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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之人挤眉弄眼,“什么后果?”
“就是这样。”样字音刚出,一个拳头就狠狠往那人脸上砸了过去,直把那人打得立刻摔倒在地,鼻血直流。
其他两人一看老大被揍,脸色顿变,立刻围上来开始动手。
江夜愚没理会他们两个,专门攻击为首之人,往死里打。
谭允嘉吓得直哭,“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夜晚的风凉凉,由于时间很晚的缘故,街上都已经没什么人,除了这家24小时的音像店外,其他店铺也早已打烊。
没有人去理会街头发生的这一幕。
风声、扭打声、少女的哭声,汇集在一起,喧杂而凄凉。
然而,双拳毕竟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有个碍手碍脚的柔弱女孩在场,眼看着江夜愚逐渐不支,被按翻在地,六条腿不停地往他身上踢时,一个声音突然幽幽凉凉地响起:“警察来了。”
为首的流氓回头,看见人偶般的少女站在身后五米远的地方,神色平静。既不害怕,也不惊讶,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像在看一出戏。
“你说什么?你也想多管闲事吗?”另一个流氓哼哼着就要上前,这时警车声呜呜地传来,由远而近。
“条子来了,算了吧。”
为首之人朝倒在地的江夜愚吐了口唾沫,又狠狠补了一脚,这才转身悻悻离去。
在一旁泪流满面的谭允嘉立刻扑上前抱住自己的心上人,哭道:“夜愚!夜愚你没事吧?你怎么样?怎么这么多血……夜愚!夜愚……”
江夜愚推开她,抹了把唇角的血,挣扎着站起来,目光所至处,盯的却是杜年年。
杜年年扬了扬眉毛,“过来。”说完转身带路。
谭允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扶着江夜愚走了过去。
三人刚在拐角处的大柱子后站好,就见一辆警车呼啸着停在音像店门口,然后车上跳下几个警察,进了音像店。
谭允嘉诧异,“他们不是来捉流氓的吗?”
杜年年淡淡说:“我报警时说的是店里有小偷。”
谭允嘉先是一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杜年年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他们。如果警察真来询问他们的话,打架的事就肯定会传到学校里,到时候老师们又不知道会怎么大题小做地为难夜愚。所以她就谎称店里有贼,请来警察,而警车声一起,那些流氓们必定认为是来抓自己的,就逃掉了。
没想到,杜年年读书很好,连平时处事也这么的镇定冷静。
当下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然而,对比谭允嘉的感激,江夜愚却是满脸的不耐烦,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说道:“我根本不用你救!”
“但我救了你却是事实,总之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杜年年面无表情地说完那句话后,走向马路另一侧,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向司机报出地址后,她回头望向窗外,只见江夜愚还在用那种不甘的目光望着她,而他身旁,梨花带雨般的谭允嘉正取出纸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拭擦伤口。
第19节:第四章 悄无声息(2)
车轮转动,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她这才转回头,垂下眼睛。
司机开始找她搭话:“小姑娘,那家音像店门口为什么停着辆警车啊?你知道原因吗?”
她答:“因为有个傻瓜为了救女朋友而跟几个流氓打架。”
司机顿时来了兴趣,“哦哦,那后来呢?”
她答:“他打不过,警笛一响,流氓跑了。”
司机点头,“一个人打几个人,是挺吃亏的。伤得重吗?有没有及时送医院啊?”
她答:“他不会去的。”
司机奇怪,“为什么?”
她答:“因为他没有钱。”
司机默然,过了好一会儿,长叹口气,“这哥们够带种!为女朋友打架,即使打输了,也不丢人!好样的呢……咦?小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车窗降下了一半,风不停地吹进来,吹开少女的刘海,白皙的额头下,是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那里面,有着掩饰不住的忧伤。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抵达小区门口。
她付了钱下车,远远就见一个人在自家楼下的绿化带旁踱来踱去,身影有点眼熟,再走近一看,“姐姐。”
被唤的对象整个人重重一震,像是被吓到了似的转过身来,果然是杜天天。
杜年年也不说话,静静地望着她,既不问她为什么不上楼,也不问她为什么一脸心烦意乱的模样。
然而,被妹妹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睛一盯,杜天天最先扛不住,只得主动坦白:“我在这里想事情,不想上去被妈烦。”
年年点点头,竟也不走。绿化带旁有着两架秋千,她走过去,选其中一架坐下,秋千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轻轻摇荡。
杜天天想了想,也走过去,坐了另一架,然后扭头问:“我心烦,你也是吗?”
年年又点了点头。
杜天天苦笑,“看来我们姐妹俩今天都不怎么顺心啊……不如把心事说出来互相开导吧。你为什么事烦?”
年年低垂着头,银白色的路灯照在她身上,更显沉郁与清冷。她思考了很久,才低声说:“因为发现他真的是个好男孩。”
他?杜天天皱眉,年年很少提及别人,她口中的他,通常只指向一个人。
“你今天见到夜愚了?”
年年再次点头。
杜天天转动着眼睛,笑了,“他是个好男孩,这话怎么说?”
“勇敢。”明知道打不过,但还是动了手。
“哦,是吗?”
“看似冷漠,但有颗温柔的心。”虽然分明在吵架,但谭允嘉有事,还是第一时间挺身而出。
“温柔吗?”杜天天耸耸肩,“也许吧。但这应该是好事啊,怎么还会让你觉得烦呢?”
年年垂下睫毛,遮住思绪涌动的眼睛,她看着自己素白的手指,很慢很慢地说:“因为得不到。”
杜天天神色微变,然后,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年年的手冰凉。
“姐姐,”年年轻声问,“我可以使坏吗?”
“什么?”
她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始终不曾抬起,声音却越发低缓:“很难过。因为难过,所以想伤害别人,想毁灭一些东西。而且我知道自己做得到。但是,如果真那样做了,会更难过,所以不允许自己做。姐姐,为什么……我会遇见夜愚呢?”
年年清稚的声音像丝绸一样滑进杜天天耳中,让她胆战心惊,又觉得充满怜惜。IQ200的天才少女,在遇到感情时,也是如此的茫然不安啊。
为什么会遇见夜愚呢?就如她又为什么会遇见封淡昔呢?冥冥中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牵引着,把一些人紧紧系在一起,虽然诡异,虽然矛盾,虽然令她们烦躁与痛苦,但是,无法抗拒。
“年年,听我说。”她把妹妹搂到怀中,声音有着浓浓的温柔,“你还很年轻。17岁,属于什么都证明不了,也决定不了的年纪,未来的路还很长,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夜愚一个机会,如果你们真的有缘,肯定会有某种契机,让你们能够在一起。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有比痛苦更需要重视的东西。你一向最聪明,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话。痛苦、哀伤、迷茫,彷徨,这些都是人生历程上必然经历的东西,不要害怕它们,因为,你是我最最出色的妹妹,让它们对你俯首称臣吧,就像那些被你轻松搞定的烦琐学业一样。”
第20节:第四章 悄无声息(3)
年年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去,又有什么东西升了起来,再抬起头时,瞳仁亮如流星,像水晶一样清澈。
杜天天知道她想通了,便朝她鼓励一笑。
年年说:“我的说完了,轮到你了。”
杜天天啊了一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被这句话勾起记忆,脸又腾地烧了起来。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顿时在脑海里重现:旖旎的缠绵,彼此的呼吸,甜滑的奶油……这个,真能对年年说吗?
然而,面前的那双大眼睛扑眨扑眨的,直眨得她不得不据实以告。
“是这样的。”她吞吞吐吐,尽量选择温和的措辞,“最近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老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问我知不知道我19岁那年的情人节在做什么。”
年年想也不想就回答:“02年的2月14日,星期四,白天我们各自在学校上课,下午5点后碰了面……”
杜天天睁大眼睛,“哇,这你都记得住?早知道我就问你了嘛,何必当初苦苦想半天还折腾那么多事情出来!”
“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夜愚。”
年年的一句话顿时堵了杜天天的嘴,她尴尬地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们看见爸爸接夜愚和他妈妈去吃饭,共度情人节。你很伤心,望着他们的车子一直掉眼泪。于是我跑过去想拦住车子……”
是的,这些其实她都想起来了,但也仅限于到年年挣脱她的手朝车子跑过去时为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呢?杜年年偏着脑袋想啊想,却再也想不起来。幸好,年年的声音仍在继续,无比清晰地告诉她,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时车已经发动了,你冲过来抱住我,我们两人一起倒在人行道上,你的头磕到旁边的邮筒,晕了过去。爸爸连忙送你去医院,医生说你伤得不重,然后妈妈来了,见到了夜愚和他妈妈,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们家开始变得不再安宁,爸爸妈妈老吵架……这一切,你都不记得了吧?”
杜天天表情恍惚,似乎记得,又似乎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后来呢?”
“后来?第二天早上你自动就醒了,没有任何异状。”
是这样吗?如果只是这样,那纯粹只是她家所发生的一件家事而已,为什么封淡昔会刻意问那个问题呢?总觉得,19岁情人节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是解开目前所有迷雾的关键,但是,事件目前已经明朗,迷雾却依旧弥漫。
年年说完那么一大段话后,把话题又转了回去:“好了,下面该你继续说了。”
杜天天郁闷了——这个小鬼,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啊。没办法,谁叫她提议在先,只得继续说:“我觉得他好像认识我,可是我非常肯定我之前绝对没有见过他。因为——像他那样的美男子,只要见过一眼,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他对我的态度很暧昧,明明没有任何追求我的表示,可是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我只能说,气氛太美妙,他的调情手段太高明,你姐姐我差点就失身了。”
年年素净的脸上,没有吃惊之色,依然很平静,“你喜欢他吗?爱他吗?”
“呃?”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个……”杜天天被她问倒,她喜欢封淡昔吗?不可否认,他很帅,在细节上的品位也都很让她欣赏,至于性格嘛,有点捉摸不透,但又因为捉摸不透而倍显神秘,反而让人更加好奇……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没有不喜欢的理由,但真要说到有多喜欢,又觉得谈不上。
这时,年年又问:“他让你痛苦吗?”
杜天天又是一呆,想了想,摇头,“完全没有呢。起码到目前为止都没有。”
“那就不是爱。”年年在说这话时,眸底闪烁着洞悉世事的锐利,“萧伯纳说,男人和女人在爱的名义下使彼此都痛苦万分。拜伦说,恋爱是艰苦的。真正的爱情总是幸福伴随着痛苦一起到来,因为,哪里有阳光,哪里就会有阴影。”
“是这样……吗?好像很有道理,那就是说——”
第21节:第四章 悄无声息(4)
杜天天还在犹豫,年年已替她说出了答案:“你不爱那个男人。”
对,她不爱封淡昔。可能对他有好感,也无法抵挡他的魅力,但是,那只是很懵懂的一种喜欢,远没达到刻骨铭心的地步。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如此烦恼?
杜天天想了半天,哑然失笑,她在家门楼下吹了大半夜的冷风,烦躁了N个小时,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难怪人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想通了,心结放下了,浮躁的情绪便远离了。杜天天推开年年,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说:“好了,谈心完毕,上楼拜见母亲大人吧?”
“嗯。”年年难得一见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