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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可怕的?我参加革命党的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已经下了决心,从今天起就和你耗上了。”
汪精卫看着吴世荣苦笑,吴世荣做了个鬼脸。陈璧君回过头不满的问:“你们两个捣什么鬼,想糊弄我?”
汪精卫说:“陈小姐,你别固执了。我们过几天可能就要离开,你的父母不会同意你跟我们走的。”
陈璧君扭着脖子得意地说:“我定了的事,家里谁能挡住我!从今天起,你去日本我就跟你去日本,你去广州我就跟你去广州。哎,我还要问你哪,你给我注意听着。”
汪精卫忙说:“小姐还要问什么事?”
陈璧君说:“我看过有个叫马君武的人写的文章,说广州才女张竹君,十分美貌,气质又很高贵,她能不能比过我?”陈璧君说着站直身子,作出个高贵典雅的样子让汪精卫看。
汪精卫笑着摇头,说:“我还真的没有见过张竹君,但听别人说她确实非常美丽大方,也很能干。”
陈璧君说:“哼,咱们去日本时路过香港,随便到广州去,我要去和她比一比,我不信比不过她。”
汪精卫皱眉说:“什么时候我同意你去了,你满嘴咱们咱们的,我给你说,你要参加革命党也行,但你必须先给你父母说通,等他们同意了你再来找我们不迟。去找你的父母吧。”说着,汪精卫用眼睛看吴世荣,意思是问他这个办法妥不妥,吴世荣却不说话,一个劲儿嘿嘿直笑。
陈璧君怒道:“吴大哥你笑什么?”
吴世荣说:“你看上了革命党,还是看上了你汪大哥?我弄不明白,所以就笑。” 陈璧君气得连跺了几下脚,大声说:“我两个都看上了,怎么样?汪大哥今天的演讲多精彩,我把巴掌都拍红了,你能比上汪大哥吗?汪大哥是革命党里的英雄,他写在《民报》上的许多文章我都看过,我要跟着他去革命,被人杀了也不后悔。”
吴世荣说:“好,好。看你铁了心了,我下来就劝劝你汪大哥,收下你算了,但你这几天要听话,不许捣乱。”
陈璧君喜得直点头,说:“我那里捣乱了,我明天就来给你们帮忙。” 此后几天,汪精卫又连着演讲了四场,接下来一场是孙文的演讲。陈璧君每逢演讲募捐,场场必到,演讲前就帮忙收拾桌椅凳子,演讲结束就鼓动大家积极认捐,演讲开始的时候,她往往坐在最靠近演讲者的地方,喜滋滋看着台上风采不凡的汪精卫,目不转睛,如痴如醉。
第五场也是最后一场演讲由孙文主讲。孙文的演讲,沉郁顿挫,字字千钧,一样的慷慨激昂,一样的滔滔不绝,但比起汪精卫来,要老练成熟的多,他的演讲,是从容不迫,大义凛然,每句话中都带着人格化了的力量,他自如的操作着这种力量,左右场中的气氛和情绪,听众在他的语言里能感到内心深处的震颤,而不仅仅是情绪的激动。陈璧君对孙文的演讲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能感到汪精卫与孙文演讲的区别,汪精卫是以自己的激昂情绪驾驶着语言,然后以语言的魅力营造一种激动人心的气氛,但孙文不是这样,孙文的演讲,一开始就抓住了听众的心,他的每个字每句话人们听得清清楚楚,这些话似乎以内心独鸣的语调说出来,但这些话能立刻就引起听众内心的共鸣,达到理解、同情、支持的效果,不过,佩服归佩服,陈璧君却更喜欢看到汪精卫的演讲,因为汪精卫的演讲里有一种豪迈潇洒的风采,看到汪精卫侃侃而言,顾盼生姿的身影,陈璧君就芳心乱跳,窃喜不已。
孙文进行完了最后一场演讲,听众门开始认捐的时候,他坐在一旁休息,间或有人来找他询问国内革命进展的情况,或者来关心他下一步的打算,孙文低声地和他们交谈着,这是个很好的交流机会,孙中山在演讲完后,一般都充分利用这个机会,让华侨们更多地了解革命。
有些人认捐完后开始回去了,人影渐渐稀少起来,这时有人叫陈璧君。陈璧君回头一看,却是她父亲陈耕基,母亲卫月朗今天也来了,过去,他父亲出席这类场合不多,一般是她和母亲来,但今天父亲仿佛有难解的问题,瞪了她一眼后,就去找孙文了。她母亲趴在她耳朵边,告诉她说:“你父亲找孙先生商量你参加革命党的事。”
原来陈璧君天天在家里闹腾,要参加革命党,他父亲陈耕基犹豫不决,迟迟没有表态,她就大发脾气,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卫月朗因为经常参加孙中山的演讲募捐活动,倒很倾向她参加革命,陈耕基无奈下,就想找孙文问问女儿参加革命党的事。
陈璧君对着父亲的背影“哼”了一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陈璧君的父亲招手叫她过去,陈璧君扭着脸不理他。卫月朗拉了她起来,推她过去。孙文坐在陈耕基的对面,笑着问陈璧君:“你真的下了决心要参加革命?”
陈璧君点点头,说:“是,几年前我就下定决心了。” 孙文说:“革命党被清廷抓住了,不是杀头就是坐牢,你怕不怕?” 陈璧君两手插腰,大声说:“杀头坐牢有什么可怕,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爸妈也不怕,清廷就更不怕。”
孙文莞尔而笑,陈耕基两手一摊,作个无奈的动作,然后说:“就是这样了,孙先生,只好让她入会了。”
陈璧君叉腰的手放了下来,笑颜如花。
孙文在槟榔屿没有呆多久,就起程赴安南河内,临走安排王精卫再到新加坡等地筹款,以应起义之需。因为此时胡汉民已联系上了两广之地的王和顺、黄明堂等帮会首领、游勇头目,同时两广交界处的钦廉一带正闹抗捐风潮,起义时机绝佳,孙文必须尽快赶到哪儿,布置两广的起义大事。
第四十七章 无情天地一泓泪
在日本东京,孙文赴南洋之后,章太炎和刘师培好得蜜里调油,两人都是国学大师,共同语言也多,就日日切磋讲论,自感其乐无穷。
刘师培家道富裕,来日本带的银子不少,单独租了一栋有院子的二层小楼住下,苏曼殊没有钱,就住在他的家里。章太炎过去常住《民报》社,如今见刘师培地方宽绰,心下高兴,就也搬来他家同住,说如此朝夕相见,可以精研切磋学问。
刘师培夫妇初来日本,语言不通,路径不熟。而苏曼殊对东京却是极熟,他出生于日本,十四岁起就在东京读书,一直到了十九岁,因参加拒俄运动家中断绝了他的生活费,这才于零三年回国,和陈独秀章士钊他们办报纸。何震本来希望苏曼殊教自己日语,刘师培也希望由他领着看一看东京的风光,但苏曼殊刚来没几天就失踪了。他在上海《警钟日报》时就是不告而走南下漫游的,所以这次失踪,刘、何两人也没怎么介意。
章太炎在刘师培刚来日本时,就将他延揽进了《民报》社,两人在报上谈国粹,论经史,好不惬意,孙文未走时对此颇有微词,可章太炎认为梁启超既已不再挑衅,就没必要剑拔弩张的争战,如今孙文走了,章太炎变完全放弃了论战,在报上大肆宣传起国粹来。
正是四月天气,春风和煦。一日黄昏晚饭之后,章太炎刘师培坐于寓内樱花树下,谈文论道,何震也在一旁倾听。此时樱花盛开,淡红粉白,烂漫无比。章太炎舞手说道:“日本人见了樱花便生爱国之意,你我提倡国粹,让国人了解爱惜我们汉种的历史、文化,这一点做到了,那么国民爱国爱种之心,必定风发泉涌,不可竭制。”
刘师培却摇头说:“章兄的话是不错,但胸襟还嫌不大。历史、文化应该属于全世界,不该为本国本民族所私有,我来日本虽然才这么多天,但自感许多想法已和在国内时大有不同,梅花樱花,俱有芳香,又何必强分彼此,我等应该追求全人类的自由与幸福。”
何震忽问:“章兄,听说你准备办‘国学讲习所’、收徒授课?” 章太炎一笑,还未作答,门外却有人急声喊道:“我来给章先生当徒弟,先生一定要收我。”
随着话声,一个年轻和尚摇晃着进了门。章、刘、何三人同时叫道:“苏曼殊!”
苏曼殊喊着要做章太炎的徒弟,来到跟前。章太炎喜爱佛学,对精通梵文、曾著《梵文典》的苏曼殊极是佩服,忙双手和什说:“上人误矣,太炎欲拜上人学佛,哪敢自居为上人之师。”
刘师培却起身逼近苏曼殊细看,说:“怪不得我听你说话声音有异,多日不见,你为何口中少了一颗门牙?”
这一说,何震也忙赶来看,追问苏曼殊出了何事。苏曼殊红了脸,扭捏着说:“在一家商店里见到有摩尔登糖,实在好吃,我身边没钱了,又口馋得厉害,只好敲下那颗镶银的门牙,换了糖吃。”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何震说:“怪不得听人叫你糖僧,这么馋嘴呀。” 苏曼殊大笑起来,说:“这个名字好,我爱这个名字。” 何震却板脸问:“你不辞而别,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这一问,本来满脸笑容的苏曼殊忽然哀伤起来,泫然欲泣,说:“我去樱花村寻母去了。”
何震错愕不解:“樱花村在哪里?你不是广东人吗,怎么到日本来寻母?”
章太炎忙向何震打手势,不要她再问,但何震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哪管章太炎的手势。 苏曼殊却依着樱花树,大哭起来,哭道:“我是相子,我是相子。人皆有母,我岂能无,但吾母垂垂老矣。”相子,是混血儿的意思。
章太炎、刘师培忙拉苏曼殊坐下,说:“曼殊,寻见了母亲是大喜事该当欢喜欣慰,何以反哀哀痛哭?”
苏曼殊哭得愈加伤心,泣不成声,良久方幽咽说道:“苦伶仃孤魂漂泊,十多年几次寻母,如今终于寻见了母亲,但我母却穷困无以为生,又将适人再嫁,我安能不悲!”
众人一时无语。忽何震大声说:“我们大家凑些钱给伯母,劝他不要再嫁。”说着吆喝刘师培去找她母亲要钱,刘师培却迟疑不动。
苏曼殊忙摇手说:“没有用的,她意已决,无法挽回了。我佛慈悲,必欲使我受尽心灵的折磨,方可顿悟佛理,而我定要与之相抗,率性而行,不死不休!”说完起身,道:“我疲累已甚,入房睡觉去了。失陪,见谅。”
是晚归房,却不知何故停电了。何震点上了洋油灯,训斥刘师培说:“没有丈夫气魄的小气鬼,我说为曼殊之母筹钱,你就脸有难色,拂我兴致!”
刘师培叫屈道:“家事由母亲管着,非我小气,我是怕母亲不允。” 何震便过来拧住刘师培的耳朵,说:“苏曼殊是我的师傅,虽寄居此间,你却必须优礼有加。”
刘师培忙陪笑说:“这个自然,我也很喜欢这个酒肉和尚,他的画的确不错。” 刘师培在反满革命上疯狂激烈,在实际生活上却极是老实懦弱,常受别人的欺负。但何震的刚猛是一贯的,因此,刘师培怕老婆,闺房之内,从来是何震说了算。
夫妻两个正自絮叨,忽一声大响,房门洞开,苏曼殊一丝不挂怒气冲冲闯了进来。刘师培何震大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却见苏曼殊走向桌边,手指上面的洋油灯大骂,情绪愤激无比,但语声愀愀,不知所言。约摸骂了半个钟头,苏曼殊又是一脸的萧索落寞,流泪而走,出了房门。
刘师培吓得战战兢兢,说:“不好了,曼殊发疯了!”何震踢他一脚,嗔道:“别胡说,这是梦游,明天就会好的。”
秋瑾由安庆告别徐锡麟回到绍兴后,即派王金发带人通知浙江南北各会党首领俱到杭州白云庵聚齐,商讨起义大事。
不一日,浙东平阳党首领竺绍康、吕熊祥、乌带党首领裘文高、武义一带双龙会首领刘耀勋、金花一带龙华会首领徐顺达,浙南一带终南会的首领张恭等一齐到西湖边的白云庵聚齐。秋瑾便将徐锡麟准备起义的消息宣示了出来,众首领听罢,炸了窝一样,兴奋得攘拳舞臂,大呼小叫,众口纷纷,抢着要在浙江最先起事,以抢头功。
乌带党的首领裘文高争得最凶,瞪着眼,衣袖高挽,双手乱舞,非得做先开第一枪的会党。
秋瑾大怒,呼喝声中拍案而起,双目如欲喷出火来。众首领一惊,静了下来,愕然不解的瞅着秋瑾。秋瑾环顾众人,厉声说道:“枉了陶成章、徐锡麟两先生看得起你等,称呼你们为反清的豪杰、光复的英雄,豪杰英雄遇事便是这样乱吵乱闹,没有计划,没有章法,也没有规矩吗?”
众首领一怔之下,全都红了脸,微微有些羞愧之意,好几位首领便避开秋瑾的目光,低下了头去。乌带党的裘文高心中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