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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呢。”
罗回答道:“都在七福街37号待命,他们算是龙门的最后一批人。江团,按照咱们当初的约定,您会助我接管龙门,我保证,我罗回一定为皇军效命,绝无二心…”
枪声在雨夜回响,罗回的嘴巴还张着,人却倒在了车窗上,鲜血涂满了玻璃,顺流而下,车内登时一股子血腥之气。
江韶年收回枪来,轻蔑的笑道:“助你去当汉奸?助你归西比较容易。”
尸体被人拖去暗处截肢装入了麻袋送去矿场处理掉,江韶年把烟头扔出了窗外,抬手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沉声吩咐:“十二点之前,七福街37号那批人全部处理掉。”
说完他跳下了汽车,唐小五惊讶探出头去:“团座,你不去么。”
江韶年挥了挥手:“我还有些事要办。你记得清理干净,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唐小五缩回头来,默然不语,他心知肚明,江韶年未办之事究竟是何,他摇上了车窗,对司机低声说道:“开车。”
大队车辆浩浩荡荡开去了七福街,江韶年只留两辆送自己去阮公馆。前去的路上,雨势渐停,道路逐渐清明起来,偶尔还会看到几个浑身湿透的路人匆匆行路。
江韶年闭起双目仰头靠在后座上,内心似有一个空空荡荡的风口,一股一股的凉风吹入,只觉得空茫无助。他喜欢的人和别人结婚,他却在外杀人。
只要一想到江韶矽今后要拥着一名女子生活,他就觉着气恼,更何况,江韶矽娶的人姓阮。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恨不得立刻把阮家上下杀个净光。
阮家大厅灯火通明,宾客满座,觥筹交错。巴结,逢迎,为数不多的真心恭贺,江韶矽举着酒杯满场飞,他看到男人女人的笑容中带着精明与狡黠,他厌恶这些嘴脸,可就在某一个身处高位的人物过来跟他攀谈,说着恭喜恭喜,他不由得变得世故复杂,与对方互相吹捧起来。
外面夜色正浓,人群迟迟不肯散去,没有人乐意丢失这样一个相互结交的好机会,满室的酒气与女士身上散发的香水味让江韶矽闷热烦躁,伸手解开让他透不过气来的领口。他瞧见不远处的阮富山,拄着他那根万金打造的金手杖,暗红色的马褂,黑色长袍,头发规规矩矩的抹了发蜡梳在脑后,永远一副笑眯眯的和善样貌,与人交谈时手指微微点动着,大颗的翡翠戒指尤其引人注目。
江韶矽走近阮富山,在他耳边悄然说道:“父亲,胡司令今晚没来。”
阮富山回身瞧了瞧西装革履长身玉立的江韶矽,很是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瞅见江韶矽的领口开了,十分慈爱的伸手为他系上扣子:“韶矽,时刻注意你的仪表,阮家的少爷都要体体面面。”
说完又低声补了一句:“胡万七没来,韩苏不是来了么。他既然能把身边最得宠的人派来,那也算给了个面子。”
江韶矽因着饮酒,清秀玉白的面颊染了几许红润,阮富山愈看愈顺眼,甚是疼爱的捏了捏他的脸,又嘱咐了几句,便与他人寒暄去了。
江韶矽趁人不注意搓了搓被阮富山捏过的地方,尔后晃着杯中的酒,喃喃自语:“我哪是盼着胡万七来,我是想…这样的日子,他会不会来看我一眼。”
军车所到之处,街边行人四处躲藏,生怕被这疾行的车子撞了个正着。车内的江韶年仰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夜色中晃过点点灯光,江韶年的脸就在这光影交错中忽隐忽现。司机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光束闪过,瞧见江韶年挺直的鼻梁一侧的阴影,英俊的眉眼微微紧皱。车身颠簸了一下,江韶年也随之晃动,司机急忙正视前方,犹犹豫豫开了口:“团座,我们是不是要带点贺礼过去啊…再说了人家大喜的日子,我们带着枪去,是不是不合礼数…”
江韶年玩味的上挑嘴角,睁眼望了望不见一颗星子的夜空,轻声说道:“我去就是给他最大的贺礼。”
待到门房通报,阮富山的眉头微蹙,他刻意看了江韶矽一眼,只见江韶矽正与张家少爷张卿光相谈甚欢,他担忧起来,来者不善,万一江韶矽临时起意,随着那人走了,恐怕阮家不保。
大厅里起了骚动,江韶矽顺着人群的目光望去,只见那衣衫微湿的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面色沉静,对旁人的寒暄点头致意。只是再一看,那人身后的几名卫士鱼贯而入,个个手持枪械,极为不善与刺眼。
韩苏内心一紧,手指暗暗握了起来,撇下沈琴维只身上前,不动声色问候:“你还是来了。”
江韶年扫了他一眼:“恩,终究还是来了。”
阮富山瞧着对方这架势,丝毫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拱手一礼:“江团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江韶年居高临下望着阮富山:“今日四小姐大喜,在下刚处理完军务,来时匆忙,未备贺礼,望阮老板见谅。”
阮富山极力挤出一丝笑意:“江团长肯赏光,已是荣幸,不敢奢望旁的。江团长,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说近来胡司令身边得宠者另有其人,可江韶年依旧占有一席之地,谁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待到气氛回暖,纷纷举杯敬酒。
江韶矽今夜最受瞩目,自然不能不敬,阮富山小心翼翼的捏了捏他的手心:“韶矽,忍一忍,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兄弟二人举杯相迎,江韶年一双黑色眼眸直直盯着江韶矽:“我欠你一句,恭喜。”
江韶矽将酒杯举至眼前,没有言语,而后仰头一饮而尽,尽是苦涩。
终于来了,期望中的一眼也就这样看到了,饮了这杯酒,今后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形同陌路,再无瓜葛。其实,早就是这样了,不是么。
酒杯见底,双双放入侍者手中的托盘,众人的掌声响起,尘埃落定。江韶矽正欲拉过一旁的阮陌婷见礼,却在手指触及新婚妻子之时,被人生生夺过手掌,还未回过神来,只觉得天地旋转,景物颠倒,他在众人的惊呼中发觉自己已被江韶年扛在肩膀之上。
阮家人要来拦截,被卫兵的枪口堵了个正着,江韶年紧紧搂住江韶矽的腰身不让其动弹,对一旁的管家周佟威胁道:“带我去婚房。”
宾客们面对此情此景大气不敢出,好好的婚宴居然被人这样一闹腾,阮富山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他的脸丢大发了,只盼江韶矽立场坚定。
阮陌婷躲在父亲身后,被阮陌寻拥在怀里,只有阮陌杨无动于衷,他的眸色黯然,在人群中悄然退去。
门被大力甩上,江韶年进了婚房,脱了上衣扔在地上,二话不说就把江韶矽压上了红彤彤的床铺,床上放了许多枣,花生,莲子,桂圆和核桃。大红的喜烛在桌上燃烧,晃花了江韶矽的眼。
“好一个早生贵子…洞房花烛夜,你就跟我生吧!”
不等江韶矽反抗和挣扎,他便捏住了对方的下巴用唇堵上了江韶矽的嘴巴,牙齿和肉磕在一起,涌起一股子血腥味,江韶年不管不顾,匪气十足的吸吮交缠一通。他把江韶矽死死的压住,一只手扯开了对方的裤子,近乎粗野的分开了对方的双腿。
江韶矽怒目而视,□发凉,惊恐的从喉腔里发出悲鸣之声。没有抚慰,没有哄劝,江韶年单手捂住了江韶矽的嘴巴,吐了一口唾沫,抹在了江韶矽的后身。
“你让我恭喜你?好,江韶矽,我恭喜你!我恭喜你被我干!你要结婚?结吧,你就是娶尽天下的女人,你还是我的!老子忍了这么久,今儿个就在你的婚床上和你干!别说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就是你结了婚的每一个晚上,老子都会来找你!”
身体被撑开,粗野的气息喷洒在身上,起初因着干涩而疼痛,江韶矽被捂着嘴巴,眉头纠结在一起,眼角湿润,身上的人强势,狂放,野蛮,他的手指抓在江韶年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愈是这样,江韶年愈是发疯一般的,几乎是用蹂躏的姿态面对他。
江韶矽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但凡江韶年的手移开,迎面而来的便是压迫的唇,吻到他的口腔发疼发酸。
江韶年就这样吻着,把江韶矽的双手按在两侧,强迫着彼此十指交缠,□则死死钉住,用力摆动,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翻身的机会。
他在这样一个喜气的夜晚,强。暴了他。
双腿痛到麻木,只能认命的大开着,瘫在两旁。及至后来,身体在被蹂躏中产生了异样,江韶矽毕竟经历过情事,本能上对江韶年无法生出排斥,快感如同窜出的火星,在江韶年粗野的研磨之下,燎原之势熊熊燃烧,一波接一波层叠而至。
江韶矽的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声音,江韶年何其熟悉,知道火候已到,松开双唇,等同给了对方一次释放,江韶矽双目微闭,头颅后仰,大口大口的喘息,玉白的面颊上春潮涌动,一片红润,手指松懈,禁不住柔软的环住了江韶年的背脊。
江韶年握住了对方的腰肢,他太了解江韶矽的身体,故而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慢了下来,刻意厮磨。他不信,在这样的时刻,江韶矽会执拗下去。
果然,江韶矽睁开眸子,眼睛泛起了水气,喘息都不均匀了,牙齿轻咬下唇,有着一股哀求之色,他内心是清明的,甚至带着点痛,可是身体的反应由不得他,他向来务实,心情这种东西太虚,还是先解决了欲望最为实际。
江韶年许久未碰心爱之人,内心也是十分激动的,当下只逗弄一番,给对方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此刻江韶矽示了弱,他的目的达到了,登时一鼓作气,伏在对方的身子上,狂风疾雨似的冲刺。两个人都有些情难自制,喘息声此起彼伏。
及至巅峰,江韶矽受不住了,搂紧了江韶年的颈子高亢叫道:“哥…哥…哥!”
情潮退去,世界恢复了清净,江韶矽带着腿间靡靡之色瘫在鲜红的喜床之上,红烛已燃烧大半,烛泪滴了满桌,房中涌动着情事的气味。
江韶年要倾身去吻他,他侧头躲开,模样颇为冷淡。江韶年也不气恼,伸手摸了摸江韶矽的腿间,湿漉漉一片,指尖黏腻,他故意把手指放在了江韶矽的鼻子下面:“这是我和你的味道,掺和在一起,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了。”
江韶矽转过头来,目光冷然:“做也做完了,你走吧。”
江韶年无赖似的往床头一靠:“不走,今晚干完了明晚接着干,明晚过了,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你不跟我回去,我就在阮家,就在你这张婚床上,天天干,不分白天黑夜,干到你跟我回去为止。”
江韶矽本是内心苦楚,听闻此言,顿觉眼角抽搐,白眼一翻,背过身去咒骂了一句:“累死你!天煞的精尽人亡!”
江韶年低头含住了江韶矽的耳朵,含糊而暧昧的言语:“不知道是谁说过,要死就这样死。抱在一起干死,我愿意。”
江韶矽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抬脚把江韶年踹下了床:“滚!流氓!”
江韶年锲而不舍的爬上了床,一掀被子钻了进去,接着要把江韶矽也搂进被窝,结果江韶矽捞着衣服就要下床,两个人拉扯不断,江韶年终是怒了,掐住对方的脸颊又按在了床上:“江韶矽,你他妈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否则我就把你拉到大厅里去!”
江韶矽直眉怒目,瞪着江韶年口齿不清恨恨说道:“江韶年,你要不要脸!”
“你再敢动一下,老子今儿个就不要脸了,你信不信!”
江韶矽登时安静下来,他信。他泄了气似的瘫软在床上,头一侧,眼睛泛着一股子哀怨之气,又怕江韶年看见,抬手遮住了双目。
江韶年就任他这样躺着,自己也躺了下来,搂住了弟弟的腰身,把脸埋在对方的颈间,喃喃说道:“杜靖棠死了,我借日本人的手杀了他,他打你的主意,我不喜欢。”
江韶矽惊然,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想要侧过头来质问,却被江韶年搂紧了:“别动,让我抱你一会儿。”
杜靖棠死了,这是江韶矽始料未及的。他以为杜靖棠不来赴宴是顾忌阮富山,毕竟阮富山和胡万七关系密切,哪知人居然死了。他的脑袋一时反应不及,脸色惊讶,惹得江韶年一阵不高兴:“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像他死了,你很心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