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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说越不像话,满口胡言,叫父亲知道,就有你好看了。”赵桓警告的瞥了赵棫一眼。
这时,门被推开,小三端着一盘酒菜,后面跟着四位姑娘。酒菜摆好后,他笑着指向身后的姑娘道:“这是玥娘,这是筠纤,这是芷雁,这是竹惠。”赵棫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扫过,留于心中的不过是一群清雅的名号。这四位姑娘走上前,赵桓抬头间竟呆呆的怔住,就连宫中都难得如此美色,此刻,他不禁要为她们沦落风尘而惋惜。
小三已经退出了房间,玥娘走到赵棫的面前,他嗅到了一股茶花淡淡的香气。这四位姑娘都穿着的很入时,却不艳丽暴露,妆也画的清淡,走于街上或许会被人看作是哪个人家的小姐千金。
原来这东京最大的妓馆也分为几个层次——大厅和一层的客房,是供那些无钱无势的落魄书生嬉戏快活的场所,招待他们的的姑娘也是最底层的。到了第二层,就是有钱无识的财主地痞的天堂了,因为那里的姑娘可能胸无点墨,却是这楼中最妖艳妩媚的。第三层的雅间却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来的,到这里的客人大多是达官显贵,风流才子。这里的消费最高,因为这里的姑娘都是有倾国美色,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赵棫对赵桓昂昂头:“你先挑。”
赵桓摆手婉言:“这几位姑娘都是这般貌美脱俗,还是你先挑吧!”
“要我挑,我便全要了。”赵棫极不正经的盯着芷雁的脸。
“你可真是贪心啊!”赵桓很从容的笑着,显然,他已经融入了这种氛围。
赵棫站起身搂住芷雁的腰,切入正题:“姑娘,跟我说实话,李师师在哪?”
“师师?我们不知道!”芷雁有点慌张。
“不知道?”赵棫勾起芷雁的下巴,“骗我?”
芷雁坚决的摇摇头。
赵棫将扇子在桌沿上一敲,转身走到竹惠面前,“竹惠姑娘,她们不说实话,每次都说不知道李师师在哪,现在我问你,你要跟我说实话啊,只要你说实话,我就给你赎身,再给你找个可靠的人托付下半生,怎么样?”
赵桓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疑惑这李师师是何方神圣,竟值得赵棫下这么大本钱。
四个姑娘见赵棫一直追问,居然跪了下来,哀求道:“公子就别问了,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赵桓起身看着赵棫,劝道:“既然她们不知道,何不问问这里管事的?”
赵棫的脸有些沉:“那老鸨还不如她们老实!”说着,他用扇子拨了拨芷雁垂下的发丝,“你告诉我,师师姑娘在哪间屋子。”
“我……我真的不能说啊!”芷雁的头埋的更低了。
“别把事情闹大。”赵桓见此,只得谨慎的提醒着。
赵棫笑了笑:“放心吧!”一推门出了房间。
赵桓只好跟了去。
章·四帝姬(上)
老鸨见二人这么快出了屋,以为自己的姑娘照顾不周,立刻跑过来,还未开口,已被赵棫一闪手锁住了脖子。赵棫将老鸨拖进屋里,四个姑娘忙凑过去,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赵棫低声喊:“不准叫!否则我就杀了她!”继而,对手下的老鸨冷冷的道,“你这里的姑娘好不懂事,全是你教出来的吗?快说,李师师在哪?”老鸨为了保命,哆哆嗦嗦的回答:“这层……最东面……最东面的东泰居。”
赵棫松了手,目光凶煞的威胁:“你最好放老实点。”说完便和赵桓一起走出了屋子。
转了两个弯,于远离丝竹之音的安静角落找到了东泰居,赵桓正欲敲门,却被赵棫拦了下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推开门。二人抬头看见一位正在弹琴的美貌女子,不禁大吃一惊。那女子便是李师师,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吓得她“啊”一声叫了出来。
赵桓和赵棫当时怔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怎么会是她?惊异过后,仔细观详,又不是,眼前的姑娘比她年轻,轻浮。可是这相貌,居然惊人的相似。这时,一个男子听到叫声,从里屋出来,二人抬头一看,刚刚放下的心又猛地一跳。这回不会错了,他们双双跪下:“……父亲!”
父亲——这一尴尬的局面异常有趣,父子三人在这片僵滞的气氛中琢磨着各自不同的心事。大宋国君赵佶,在名妓的房中,太子和益王无意惊驾,何其讽刺。
“起来吧!”赵佶吸了口凉气,“此事不要向外人提起。”
赵棫和赵桓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不料这时,门口已来了大队的士兵,把东泰居围了起来,老鸨带着一个长官走进房中,指着棫和桓说:“就是他们两个,胆敢砸我醉乡楼的场子!这就麻烦您教训教训他们。”老鸨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显然,她并不知道赵佶的身份,只是当他是个舍得花钱的风流文士。
赵佶见此,反倒有些慌了,但是为了不暴露三人的身份,也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于是只好站在一旁沉默。
赵棫看了看一旁的赵佶,突然大声反问,显得理直气壮,无所顾忌:“王婆,你说说我犯了哪条律例了?”
赵桓听到此不禁吓了一身汗,连忙伏到赵棫的耳边说:“别闹了!”
赵棫吸了一口气,对赵桓撇了撇嘴,这是唯一能够息事宁人的方法,也是唯一能给赵佶留下面子的机会。
那带兵的头头瞪大了眼睛,带着山东口音喊:“你小子的还有理了?给我带走!”
赵棫和赵桓就这样被糊里糊涂的上了枷锁,带出了醉乡楼。
花街路口客楼林立,两个中年汉子,正站在窗前谈论着什么,突然间,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汉子对身旁的说:“老郭!你看!那好像是……”
“太子!”郭平惊异的说。
“还有!后面的是……益王!”络腮胡子的汉子说,“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快!你快去找皇上!我跟上去看看!”郭平吩咐。
醉乡楼门口,赵佶气冲冲的走出去,正巧碰到那络腮胡汉子。
“杜间石!你跑到哪里去了?”赵佶责问。
“臣和郭平按陛下的吩咐在对面酒楼候着啊!”杜间石回道,“陛下,臣刚才见到太子和益王了!好像被一群兵押着,臣已经让老郭去查看了。”
赵佶阴着脸向前走去:“朕让你们守着,怎么反而让益王和太子闯进醉乡楼了?”
“臣知罪。”杜间石急忙跟在赵佶身后,他们不是第一次陪赵佶来这种地方,只顾着注意神情可疑的人,却未曾想过赵棫和赵桓会在他们眼下逃脱。
章·五帝姬(中)
杜间石和郭平努力打通衙役的关系,方才使得赵棫和赵桓从狱中出来,并没有被揭穿身份。然而,这件事还是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赵佶继位后,曾册立正室王氏为皇后,后王氏因病去世,遂立才华横溢的郑贵妃为皇后,入主坤宁宫崇庆殿。
崇庆殿的气氛格外阴森,已入晌午,却依旧在淡淡灯火的映着下,露出半昏暗的色彩。赵棫和赵桓跪在皇后面前,一语不发。赵佶坐在座上也只是不断的喝茶。
皇后拍案而起,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怎么一点分寸也没有?居然……居然趁观赏蹴鞠之机,私自敢出宫寻欢!桓儿,你身为太子,也有了太子妃,怎么还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今日的事好在杜间石偷偷摸摸的把你们救出来,否则还不闹得满城沸沸扬扬?”
“母亲,是我带太子去的,要责罚也该是我!”赵棫抬起头,露出一股毫无怯意的神情。
“住口!你们谁都得受罚!棫儿,你已十六岁,早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还这样不知轻重呢?是不是我平日对你太纵容了,才导致你没有一点皇子的样子。”皇后紧崩的表情稍微松弛了一下,“不过,看来你已经到了纳妃的时候了,过一段时间,母亲会帮你选个好的,不许再去烟花之地了。那种地方不是皇亲该去的地方,会污了你的身份!从今日起你就到翰林院面壁思过半年,顺便磨磨你的心性。”说着,她转头温和的向赵佶请示,“您认为呢,陛下。”
赵佶没有说话,只是尴尬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赵棫无精打采的回答。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赵棫退下,单独留了赵桓在殿内,随后,她转身看看赵佶,语气坚肯的说:“妾也听过京城名妓李师师的名号,陛下若爱惜她,不妨将她接入宫中,何必要亲自屈尊到那种地方去?”
“此事暂且推后再说吧,朕从此不再去了便是。”赵佶摇摇头。
皇后淡然的笑了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赵佶站起身,不悦的看了看赵桓,便从侧门离开了。
赵棫走到宫门口,突然想起不久后便是他的生母刘贵妃的生忌,有一些事情,他还需要和皇后商量,于是又转身折返,到了殿旁,宦官们躬下身小声拜道:“殿下。”棫挥了挥手,没人敢拦他,但就要推门迈进大殿的时候,只听里面皇后对桓说:“桓儿,这是你第一次做出格的事,又是被人带去的,母后不怪你。不过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们大宋未来的君主,身份地位何等高贵,永远不能把自己当作一般的皇子看待,你比他们尊贵的多。棫儿难免做些荒唐事,你却不能总跟着他出去胡闹。”棫听到此,收住脚步。
“母亲,我只当棫是弟弟,并未多想。”赵桓小心翼翼的回答,“我……”
“是啊,他是你的弟弟,可是你有那么多的弟弟,太子位却只有一个,无论你认为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你已经是太子了。”皇后冷冷的说,“除非你不当这个太子,否则就不能总跟着他胡闹,要不然,日后怎么能让你父亲放心的将皇位传给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弟弟一直觊觎着你的太子位呢。”
章·六帝姬(下)
赵桓额头渗出一滴汗,他知道皇后口中的人是三皇子郓王赵楷,但话语背后的凄凉也让他对于那总有一日来到他手中的权力产生了畏惧。
赵棫安静的站在殿外,此刻的他从皇后淡然而严肃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与平日不同的冷漠意味。人生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与瞬间,这一刹那,赵棫突然发现这座他生活了很多年的宫殿内,还藏着那么一点无法被人轻易了解的心机。
赵棫低下头,苦笑着离开,到宫门口的时候,正撞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那女孩的大眼睛透着一股伶俐的乖巧,手执一簇菊花,见到赵棫,高兴的抬头唤道:“棫哥哥。”
赵棫看见她,立刻露出微笑的表情:“圣芯,又跑出去玩了?”
这女孩是皇帝最宠的帝姬,郑皇后唯一的孩子——咸德帝姬。她自小跟着郑皇后生活,后来赵桓的母亲,赵棫的母亲相继过逝,皇后领养他们在崇庆殿,于是三个兄妹的感情相当深厚。而在两个哥哥之间,圣芯又更喜欢能常带给她新鲜感的赵棫。
“奴婢们陪帝姬去采花了。”一旁的侍女回禀。
“棫哥哥,花给你!”圣芯稚嫩的声音就像打碎的琉璃那样清脆。
赵棫接过那些花,慢慢闻着花香,圣芯拉过他的衣服,神秘的小声道:“棫哥哥,我刚才发现一个好地方,你跟我来!”
坤宁宫西面的水廊旁,有一条不起眼的小径,从那里穿过去,就是一片令人豁然开朗的花圃。这个花圃种着各种各样的名贵花草,主要为了供给宫廷用花。圣芯带着赵棫来到一个假石山的脚下,那里有一顶简单的竹棚,棚下有几盆妖娆水嫩的菊花。
花都是妩媚的,尽管很多人给它们添加了不同的寓意。
“几位是来挑花的么?”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这些不是御花,要拣花,去那边。”
三人转过身,面前是一位古稀的老人,手中执一个爬犁,衣衫整洁。
“为何这里的花不可以拣?”赵棫指着那竹棚下面的菊花问。
“这是我老头子随便养的花,皇宫里的御花是那边那些牡丹月季,我这几盆菊花入不得各位娘娘的眼。”那老人说,“几位还是去那边给主子挑花吧!”
“可我觉得这些菊花才最好看。”圣芯并不赞同老花匠的意思。
老人先是一怔,而后定睛看着圣芯和赵棫的穿着,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言,于是谨慎的问道:“您是……”
“我是咸德帝姬。”圣芯毫不避讳的直言。
老人连忙跪下,道:“帝姬喜欢的话,尽管拿去。”
赵棫笑着蹲在几盆菊花面前:“看你这菊花养的不错啊,过些日子就重阳了,我先挑几盆走。”
“您随便挑,随便挑……”老花匠笑着说。
菊花,吸附着秋天的仙气,在百花凋零的季节迎着萧萧的寒风开始灿烂。宫中的女人们在争奇斗艳中,往往忽略了清淡素雅的美丽,但是,圣芯恰恰与她们不同,她的人生便是从这些菊花的香气中开始的。
章·七定亲(上)
政和七年,周远儒四十岁,官拜六品,在京城这个高官林立的大染缸里,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不得志却也衣食无忧。他有一个夫人,两个女儿,一个小儿子,一家人与世无争。
周远儒每次去翰林院编修书籍的时候,都要路过一段很高的红墙,听人说,墙的那边有一个叫做崇庆殿的地方。在他眼里,那是天庭般遥远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