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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德笑盈盈的走到赵棫身边,问:“听说红泪有喜了?”
赵棫颔首:“我走之后,还要劳烦姐姐有事没事的多去照看。”
“这是自然了!只是你这一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茂德看着赵棫,担心的问道,“这一次有没有危险啊?”
赵棫笑了笑:“既然是打仗,自然有危险,但是姐姐不用太担忧,天佑大宋,山东必然能平定。”
茂德低下头嫣然一笑,她的风韵能在万人中拔得头筹,难怪蔡莜会如此嫉恨蔡鞗。这时,蔡京说:“王爷留下来吃顿便饭吧。蔡鞗,吩咐仆人把午膳送到外屋。”
赵棫本不打算在此久留,但见茂德和蔡京热情异常,只好留了下来。
午膳摆在桌上,赵棫夹起一个包子,尝了一口,皮薄而馅足,吃起来香味十足,他不禁问:“这里面是蟹黄?”
“让王爷见笑了,老夫很是喜欢这蟹黄包子。”蔡京点头道,“王爷再尝尝这个鹌鹑羹,老夫让人杀了三百只鹌鹑经名厨过手才蒸得的。别人都说老夫花费过多,可惜老夫这张嘴就是禁不住这两样东西的诱惑。”
赵棫早就听说过,蔡京是个生活品位极高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他还没开口,只听茂德说:“人生在世,总要享受一番,父亲贵为太师,在吃上面讲究一些也无可厚非。那些整日叫嚷着节省的大臣,莫非一定要把自己变成布衣百姓才开心?那样的话,为何不叫天子去住巷子里,皇宫也不要造了。”
茂德一张讨巧的嘴,给蔡京说得心花怒放,赵棫无奈的笑了笑,继续不动声色的享受着佳肴。
过了晌午,赵棫又用了些水果后,便拿上茂德给他的几件木偶搭上红泪府宅的菜车离开了蔡府。驴车路过街巷的时候,听见摊贩叫卖,他突然掀起帘子,向驾车的下人问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东京酒楼里蟹黄包的价格?”
章·十五蔡京(下)
“王爷,您很久没去酒楼吃饭了吧?现在可是冬天,南方又乱着,螃蟹的价钱疯长,东京一般的酒楼如今没有客人预定,是不做蟹黄包的,您今天不是刚吃了蟹黄包吗?”驾车的下人认真的说着。
赵棫问:“你怎么知道?”
“我听厨房的人说今天蔡府午膳有蟹黄包。王爷,说实话,我现在虽在三夫人那里伺候,可我以前也是从益王府出来的,今天我在蔡府后面也听他们的下人说了蔡太师平日的膳食档次,那着实比咱们王府还要高啊!”车夫有些打抱不平的说,“就说这一顿蟹黄包吧,我听说居然花费了一千三百贯钱!这可相当于咱王府内五十个我这样的下人一年的收入!我还在厨房见到一位姑娘,我开始以为她是一般的侍女,后来才知道她不是,您猜她是干什么的?她在蔡府的职责就是专门负责切葱丝,其他什么都不干。这蔡太师吃饭也太讲究了吧?谁切葱丝吃到嘴里不一样啊,偏偏非要为此专门养个姑娘。”
“行了,好好赶你的车吧!”赵棫提醒着车夫,“这种事别到处乱说!祸从口出,你这已经算是对太师的不敬了,被人听到会惹大麻烦。”
“那当然!王爷,我跟了您这么久,知道您是好人!”车夫笑嘻嘻的说,“您不叫说,我哪敢说啊。”
赵棫苦笑了一下:“你怎么能知道什么叫好人?对了,你把车从益王府后门赶进去,别从前面走。”
驾车的人应了,赵棫方才放下帘子在车内闭目养神。
车缓缓停在后院的空场内,赵棫尽快换了衣服后,若无其事的走到后园,只见周绾正在那里洗马,一副认真的神情。他不动声色的走到周绾身后,拍了他一下,吓得周绾一抖,转身看到是赵棫,一脸怒意。
赵棫发现现在的周绾愈发嚣张,见了他非但不行礼,而且还放肆的瞪他,于是假意生气:“见了我也不行礼,真没规矩。”
周绾倒是满不在乎的继续梳着马鬃:“你整日见人给你行礼不觉得累吗?我可不管你们那些规矩。”
“周绾,在这益王府里,还没人敢和我这么说话呢,包括你姐姐。”赵棫的语气变得稍稍强硬了一些。
然而周绾似乎没有发现这种变化,他依旧不以为然的瞟了他一眼,然后将刷子递给他:“帮我拿一下。”他拍了拍光泽的马背,“别拿姐姐来压我,你要是心疼她,就别总往外宅跑。”
赵棫不得不承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一直在故意娇纵着周绾,为的是在他身上培养出一股桀骜的朝气,也为了让他完全摆脱周家文气深重的传统。可是如今,赵棫猛然觉察到,周绾的脾气必须去压制一下,否则日后必然难以管束。毕竟,赵棫不是要给这个世上添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轻狂少年,而是要给自己未来的事业道路旁增添一个值得信赖的心腹和忠于自己手下,所以,他必须从现在开始就让周绾从身心上完全臣服于他,没有一丝反抗的勇气。
赵棫狠下心来,一下子把刷子扔到地上,冷冷的盯着周绾,命令道:“跪下!”
周绾见赵棫一副认真的表情,疑惑的皱了皱眉,但还是还嘴问:“干什么?”
赵棫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怒意,他顺手从身旁拿起一条马鞭,向周绾的脖子挥去。周绾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只觉得颈间火辣辣的一阵痛,他怔怔的看着赵棫,赵棫却没有任何迟疑,继续第二鞭第三鞭抽下去。周绾的眼睛渐渐反射出怨气和愤怒,但还是一声不吭,定定的站在原地,任由赵棫的鞭子甩出风声,然后打在他的身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下人们纷纷跑过来,却没人敢上前阻止。到了第五十鞭的时候,周绾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棉絮染着鲜红的血飞扬到空中,他终于支持不住的倒下了,手指用力的掐入到泥土中,留下几道鲜明的痕迹。周绾伏在地上却试图爬起来,但最终无能为力。周瑾跑过来的时候,惊呆于眼前的一切,上前紧紧保住周绾,她的眼泪顿时沿着面颊滑落,与周绾身上的血融合在一起。面对周瑾,赵棫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周绾虽然站不起身,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赵棫。赵棫看着周绾的样子,也是一阵心疼,但他还是冷冷的说:“周绾,你必须记住自己是谁,记住你从哪里来,记住是谁带你来了益王府,是谁养着你,是谁教会你这么多东西……周绾,你必须记住这些。”说完,他扔下马鞭,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是周绾凝视的目光和周瑾哭泣的声音。
章·十六前夜(上)
赵棫突如其来的暴怒让益王府上下众人颇为惊诧,更让周瑾刚刚甜蜜的心情转变成了悲伤,没人敢上前询问事情发生的始末,府邸内只有蓉儿一个人静静的观察着赵棫此刻的神色。她从他的眼睛中发现了一抹可怕的目光,那仿佛是来自内心欲望背后的冷酷利刃,以最迅速最彻底的方式令人臣服。周绾现在的性情无疑挑战了赵棫权威的剑,下场必然如此。
大夫仔细查看了周绾的伤口,然后坐到一旁静静的开方子。周瑾脸上的泪珠已经干涸,她守在周绾身边,一声不吭,偶尔几声探问也得不到周绾的回答。周绾感受着伤口火辣的痛楚,心中有一种比委屈更加复杂的滋味,他反复思索着赵棫最后留下来的话,近乎绝望的明白了他之于这座王府的意义。
大夫把方子交给侍女后被常科请到了正堂。周瑾看着大夫离开了屋子,于是轻声对周绾道:“还疼吗?”
周绾的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周瑾带着紧张表情的脸,从容的回答:“没事。”
周瑾注视着遍体鳞伤的周绾,哽咽着说:“他疯了吗,怎么下手这么重……”
“皮外伤而已,过几天就没事了。”周绾无奈的安慰了周瑾几句,生怕她再哭出来。
这时,常科走进来把周瑾唤了出去,周瑾极不情愿的跟着他来到了正堂,大夫已经被送走。赵棫坐在正中,见周瑾来了,淡淡的说:“大夫说养一阵就好了。”
周瑾狠狠的盯着赵棫,直到常科退了下去,方才开口:“你怎么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他太没规矩了,不教训教训怎么行?”赵棫压着心中的情绪波动,故作镇定的说,“过几日我就走了,他若是再这么放肆,难免做出荒唐事。”
周瑾哼了一声,冷笑着说:“他是怎么没规矩的?是谁把他惯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当初我管教他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我现在真的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赵棫猛然站起身,走到周瑾旁边,拉住她的手臂说:“夫人,我想的只是为了周绾好。”赵棫盯着周瑾的眼睛,丝毫没有后悔的神色。周绾是他精心打造出来的一件艺术品,是益王府内对他最重要的人之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目的,但这个过程耗尽了他太多的感情和心血,半点的失误都是致命的,所以当他横下一条心鞭挞周绾的时候,没有一丝迟疑,一丝破绽。
周瑾不会明白这其中的用意,她甩开赵棫的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外走。赵棫快步挡在她的面前,勾住她的下巴,微微侧头说:“我明天就去军中了,你……”
“啪”的一声,赵棫的手被周瑾打落,她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睛,毫不客气的板起脸道:“你可以今天就去军中过夜,或者去找蓉姐姐,找外面的那个小贱人!就是别来找我!明天我会把周绾送回周府,日后你气不顺的时候也不用来拿我弟弟出气。”周瑾字字透出傲气,丝毫不给赵棫进退的余地。他看着眼前这个书香世家出身的娇蛮女子,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他早就弃之不理了,但是周瑾独特的气质让他不忍这样做。他知道周瑾发脾气的时候谁也管不了,于是只好说:“我今晚去你那里。”
周瑾面无表情的斜了赵棫一眼,然后绕开他径自出了正堂。
章·十七前夜(中)
高鹰翰已经很久没有从正门入益王府了,他接到出战命令以后,全面做了准备,亲自拿着很多份私藏的详尽地图和资料敲开了益王府的大门。常科带着高鹰翰走到赵棫的书房内,只见他正在书桌前看书。高鹰翰的到来在赵棫的意料之内,他原本因周绾之事而烦躁的心,终于可以通过别的事情而平缓下来了。
高鹰翰看了看赵棫的神情,发现了些许不同于平常的波动,但是他并未多问,只是将地图平铺在赵棫的面前,耐心的解释着计划中的行军路线。
赵棫平静的抛开适才一切的不快,他的理智是卓越的,这正是高鹰翰最安心的地方,他看着赵棫仔细观察地图的表情,心中浅然的笑了笑。高鹰翰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赵棫的眼中还充满了对未来的彷徨,围场中锋芒散尽的少年把一种孤独丢在茫茫雪地中,令他倍感震撼。然而,第二次再见到赵棫,他的眼神已经改变,再不是一个因为不知所措而迷惘失神的少年,他的表情平和,沉稳,坚定而内敛,拥有一身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淡定气质。短短的时间内,一个人能有这样大的改变,没有外界的压力和自身的韧性是无法达到的,当这二者同时发生在赵棫身上的时候,恰恰成全了他的某种天赋。
高鹰翰正是被这种天赋深深折服,并且将生命中关于忠诚和友谊的定义毫不犹豫的加在赵棫身上。
“你看,这里是京东西路,如果我们从这里绕一个圈,让宋江以为我们要北上大名府,他们必然南撤。届时,我军可直扑兖州,渡沂水,打青州……”赵棫的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高鹰翰不时的点头。突然,一阵琴声打乱了他们的思考和讨论,赵棫的手滞在半空,高鹰翰是个习武之人,对琴音不甚了解,只是觉得这琴声音色优美,深邃。
赵棫苦苦笑了一下,自语道:“谁会在这个时候抚‘秦关’?”
琴音只飘扬了不到半株香时间,便嘎然而止,赵棫看了看高鹰翰,道:“很久没听这曲子了,我记得当年母亲曾教过我,但她希望永远不要有人为我抚这支曲子,那时我还小,什么都不懂,等我懂了,她已经不在了。”
高鹰翰知道,赵棫口中的母亲是那个曾经惊艳后宫的刘贵妃,他也曾听说过她的传说,超然脱俗的风韵,倾国倾城的美貌,却在最迷人的年龄凋落,埋入大宋芸芸聚集的后妃名录和庞大恢弘的皇陵中。
“这是什么?”赵棫指着高鹰翰放在一旁的另几份资料问。
高鹰翰回过神,打开那些图道:“这是我搜集的宋江水军资料,你看,这是他们的船只装备。你知道,他们最善水路作战,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他说着,打开身边的画卷。
赵棫和高鹰翰讨论作战准备直到傍晚,他们认真估计了一切会导致失败的因素,赵棫对待此次出征比上次要严谨很多,毕竟,这次剿匪或许将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转折。
一切商定结束后,赵棫命人将晚膳送到书房。十菜一汤,益王府相对简单的晚膳与中午在蔡京家见到的排场无法相比,他看了看高鹰翰,问道:“你觉得蔡京这个人怎么样?”
高鹰翰怔了一下,他不知道赵棫为何会突然如此发问。片刻后,他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