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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对弩弦的影响较大,使弩弦的力量变弱,准头也会受到影响。
顾惜朝看了看戚少商,他从来也没有看低过他。
事实上他时常佩服他,佩服他的武功高绝,佩服他的朋友天下,佩服他的侠肝义胆,佩服他的应变机智。。。。。。有些时候甚至有些嫉妒他。
戚少商有太多他自已没有的品质。
不过,现在他没有佩服,也没有嫉妒。因为戚少商面对他的脸是那么率真,大大的眼睛里似是对他的关注,去接雨滴的手象是对他的邀请。
顾惜朝,你还有多远才会接近疯魔?
这个世界疯魔的人本已很多,你呢?你能为自已、为戚少商支持多久?
“戚少商,你提醒的对,看来我要加些辎重,还要准备些别的兵器和阵法。”顾惜朝温柔地看着他。
有夜色做掩护,他看他时就可以大胆些,赤裸些。
戚少商看不到,别人也看不到。
韩世忠看见自已营中参加行动的那群官兵兄弟正在旁边兴奋地聊着什么,于是他跑了过去想凑凑热闹。
只听一个曾久居边关,对辽兵比较熟悉的官兵眉飞色舞道:“你们不知道,今日那使弯刀的便是萧隆图,他的那把刀叫作‘鬼泣’,那厉害就不必说了,也只有‘九现神龙’戚大侠才能抵住。那厮在辽国被称为第一高手,号称‘刀下无三合之敌’,能在他刀下走三个回合的便可被辽帝赐于‘勇士’称号。
那个红发汉子就是萧隆图的把兄弟,号称‘赤发人魔’萧志远。此人原本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儿,天生神力,后来不知哪里学了一身武艺,又被萧隆图识得,便让他随了萧姓,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在辽国,那可是提起名字来都吓破人胆的厉害角色。刚才愣是被咱们韩副尉杀得手忙脚乱,哈哈哈,不是亲眼所见,你说给人听,人家都不一定相信呢!”
韩世忠立刻插话道:“别吹了,要不是顾大人布置的阵法和神臂弓一下就摞倒了大半高手,咱们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
有人附和道:“韩副尉说的极是,顾虞侯临危不乱,指挥起来章法有秩,我们这些人的性命能托负给这样的将领真是万幸了!”
另有人道:“顾虞侯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这战时的气度和冷静又岂是一般将领比的了的。”
戚少商不知何时也来到这群人身边,听在耳中,心中暗道:顾惜朝的厉害我早就知道。。。。。。。然后默然不语。
那个对辽兵比较熟悉的官兵又道:“那金国四皇子也是了不得的人物,那被他射死之人是萧隆图的师弟,和萧隆图、萧志远并称辽国三大高手,竟就这么一箭被杀。”
众人想起那一箭而出的威势,个个点头称是。
一群人相聊甚欢,一场大战后的兴奋表露无疑。
[正文:第9章]
九、
夜宴已开席。
蔡京和童贯也被邀来作陪。
赵良嗣已经把前因后果,该说的不该说的大凡说了个遍。当然,他自动略去了由于他犯的差错,令假冒完颜宗弼的金国侍卫长冬雨被刺客射杀,只说四皇子谋略过人,李代桃疆,所以逃过此劫。
大殿四周摆放了过多的香炉,絪氲缭绕,使得金碧辉煌的宫殿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妖异之气。
主坐上的赵佶披着道袍,显然他觉得做道士比做皇帝过瘾。
他懒洋洋得摆明有点心不在焉,不时点点头,嗯个两声。
童贯此刻突然站了起来:“那被刺的也是金国的来使,这顾虞侯的保护工作,看来不但并不周全,还有些失职嘛。”
赵佶挑了颗葡萄放进嘴里,道:“是吗?那不是应该罚一罚?”
蔡京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童贯,并不插话。
完颜宗弼却站起身来,鞠了一躬,道:”皇帝陛下,顾虞侯倒是想的很周全,防卫的也很周全,只是事出有变,有些变数是他防不了的。。。。。。”说完,冷眼看了看赵良嗣。
其实,他知道顾惜朝是宋朝的一位人才,以后是敌非友的可能性很大,其实不为他多话反而有利无弊,但是他可以引以为敌的人实在太少,多一个不是更好?
赵佶道:“这样啊?那就赏吧。”他打了个哈欠:“寡人累了,今天还有事情要做。蔡太师,怎么赏你看着办吧。”
“四皇子,大事已定,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啊。”说完他甩手退席,走了。估计还要留些精力,好“日破一处”来修炼他的成仙道法。
完颜宗弼心中暗想,盛世国家的坍塌从来都是从内部开始的啊。
蔡京凑到童贯身边,低声道:“顾惜朝得罪你了?”
童贯撇了他一眼:“他不识抬举。”
蔡京奸笑道:“你要是真想‘抬举’‘抬举’他,还怕没有机会?”
童贯追问道:“你有办法?”
蔡京端起桌上美酒,“只要他心向仕途,这办法嘛,就总是有的。”他一饮而尽,然后瞟了蔡京一眼:“眼下奉旨赏他的差事我就让给你吧。”
然后,他坐回自已座位上,又冲童贯颇有深意地笑了笑:“这机会千万别浪费了。”
童贯哈哈大笑,“到底是你聪明。。。。。。其实那两个我都想‘抬举抬举’,只是另一个更难搞定啊。”
蔡京一边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一边悠悠道:“青楼小倌、名伶戏子数不胜数,只是你偏好这一口。。。。。。玩着了火就不好了。”
童贯撇撇嘴:“那些个庸脂俗粉。。。。。。”他凑到蔡京面前道:“你若有办法搞定这地上的凤、天上的龙,嘿嘿。。。。。。我总是要好好谢你的。”
蔡京推开他道:“当初道君那个千年玉珊瑚我都没抢过你,现在你倒大方起来了。”
他一边倒酒一边道:“也罢,今日这话你记下便成,以后总有一日我要你好好谢我。。。。。。这‘凤’嘛,还好办,‘龙’的话,只怕你老命不保。。。。。。”
。。。。。。
完颜宗弼听着座上两位大宋最具实权的高官窃窃耳语,不由眉毛挑了挑,暗自冷笑。
早上,顾惜朝站在将军府门前,犹豫了一下。
昨夜护送金使回赵学士府时,蔡京就派人来通知他,皇上知他护金使有功,特让童将军代为赏赐,差他去将军府领赏。
童贯对他安了什么龌龊之心,他是知道的,只是官场上不见面也不可能。
另外,顾惜朝也存了一点心思,想着是不是投其所好,改日物色个绝色男宠给他,化解一下戚少商在翠屏楼因自已而得罪他的事情。
他正踌躇间,门口的待卫迎了上来:“顾虞侯,我们将军等你很久了,请吧。”言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惜朝不情愿地笑着点了一下头:“劳烦了。”
于是,他跟着这个侍卫进了童贯的府内。童贯的府里,抬眼望去,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长廊的入口处,左右两只玉狮子,玉质圆润温婉,雕功大巧若拙。狮子口中所含的竟然是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
顾惜朝不免心中长叹:“原来传闻不假,这童贯在笼络军心上很有些手段,私下却矫淫奢侈,光这府邸建筑便可见一斑。”
走过红木为柱的长廊,待卫却并未向正前方的大堂走去,而是拐向右边的内堂方向。
顾惜朝虽有疑虑,却也只能跟上。
待卫领着顾惜朝来到一扇门前,道:“将军等大人很久了,请。”
顾惜朝点点头,推门进入。
却见此处分明是童贯的寝室,立即转身预退出来。
“虞侯,等等。”童贯身穿便服坐在一张圆桌后叫住他。
圆桌上似是放了一袭圣旨、一壶酒和一只酒杯。
顾惜朝停下脚步,却依旧面向着门口:“童将军尚未起床梳洗,在下还是去大堂等候为宜。”
童贯站起身来,踱到他身后:“呵呵,我在战场上呆的时间多过在京城,肆意惯了,没有那许多规矩。”
“坐。”童贯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顾惜朝只有回身在桌前坐下。
“你知道这次道君原本是想罚你吗?”童贯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哦?”童贯的话让他吃了一惊,都说圣意难测,居然能由罚变赏,也算稀罕了。
虽然童贯的碰触令他很反感,但还不至于发作。
童贯将手背在身后,有点得意道:”金国来使一共五人,由于你保卫疏忽被刺杀一人,这原本就是该罚的。。。。。。”
顾惜朝右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情急之下,微怒道:“我本来的计划安排滴水不漏,只是那赵。。。。。。”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不能,所以只能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去了。
他知道现在已然是赏非罚,而对童贯出言责备他的朋友赵良嗣,实在是愚蠢之极的举动。
“呵呵,”童贯笑道,“虞侯,你想解释什么?”
顾惜朝摇了摇头,坐了下去。
“不过,我为你在道君面前美言了一番,说明此次任务的困难,呈明你的努力和功绩,必竟金使完颜宗弼毫发无伤。”童贯继续道:“费力帮你请了功!”
说完,他回头望了望顾惜朝,特意加重了语调,抑扬顿挫道:“道君要‘罚’,我要‘赏’,结果‘赏’。。。。。。”
顾惜朝七窍玲珑,怎能不明白童贯的意思,他在对自已施压,表示他在朝中的地位已然可以左右天子。童贯这招甚是阴险,明明是他向赵佶请罚顾惜朝,结果被完颜宗弼阻挠,反而变成是他为顾惜朝请功,要人承他的情。他有些趾高气扬道:“我可不但给你要了金银,还要了个正五品武卫将军的官。”他刻意顿了顿:“以后就该叫你顾将军了。”
顾惜朝算是蔡京的人,借这么个机会加官其实也是蔡京的主意,他既提拔了自已要用的人,又让童贯欠了他一份大礼,可谓一石二鸟。不过,若不是童贯首肯,武官的话也提不到正五品这么高。
顾惜朝没有想到童贯居然给他升了官职,而且不是在官阶上小升,是一下上了一个品阶,急切之下连忙站了起来,单膝跪下向童贯施了一礼:“多谢童将军栽培!”
童贯故意背过身踱到一旁,似是不愿受他这一礼。
“顾将军打算怎么谢我?”童贯悠悠道,也不理会跪着的顾惜朝。
顾惜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嘴张了张,愣了一会儿道:“属下一定精忠报国,报答将军的智育之恩。”
童贯笑了:“我对自已的属下一向是尽心尽力啊。”
顾惜朝没有童贯的指示不敢站起来,仍单膝跪地道:“那是!军中所有将士对童将军你都是佩服感激,心悦诚服。
想当初,童将军曾担任监军,随大军进发到湟川。然而,开战之际,突然接到皇上手诏。原来皇宫失火,皇上认为是不宜征战之兆,急令止兵。结果将军你私自瞒下这些事,并支持领军将领,打了一连串胜仗,平息了西北部族的叛乱。庆功宴上,将军才出示那份手诏,传示军中将领们观看。领军主将们相当惶恐,问及将军为什么当时不提,将军却说,‘那时士气正盛,不能止兵!要是打败了,就由我自已一人去领了这抗旨之罪。’
童将军的这份果敢勇决与胆识气度足以令所有将士钦佩啊!”
要让童贯这样的人高兴,说些虚伪的夸耀之辞是没用的。而顾惜朝说的都是事实,也是童贯自已引以为傲的事情,他听在耳中,自然心情大好。
顾惜朝抬眼看了看童贯,见其一脸自満和得意的表情,知道这些奉承话起了作用,于是赶忙继续道:“属下还知道,有一位奋力杀敌的将领阵亡了,他的儿子本就已经没了母亲,只有流落街头,成为乞儿。是童将军下令将他找回来,认了这孩子为义子,视如己出般地善待遗孤。
童将军这样仁义,将士们都为之动容,要以血肉之躯抱效国家、报答将军。
我顾惜朝也一定会为国尽忠,为将军分忧!”
童贯仰头大笑,顾惜朝这番话的确是深得他心。
转过身,低下头,童贯看着眼前跪着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了一丝犹豫,有了一线担心,犹豫什么,担心什么?
是犹豫要不要那么做?是担心伤了这样的人心?
他不知道。但那种犹豫和担心只是瞬间即逝。
他的手再次搭上顾惜朝的肩,似是要扶他起来,“你想为我分忧?。。。。。。你有那份心么?。。。。。。”手上的力道和动作变得暧昧起来。
顾惜朝急急站起身来,后退一步,低头道:“童将军当以国家社稷为重。!”
童贯一甩手,冷笑一声道:“顾将军惊才绝艳,我十分赏识,却不知你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