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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据六弟所云亦是,但不知你的神通本事何如?也说来我听。”驰神魔
说道:
“一念静方动,何人能我知。
不作瞒天事,惟存匆自欺。”
驰神魔说毕,只见五个弟兄齐声叫:“六弟所说,果是超出寻常,我们个个
当仿效他。”正把酒筵杯酌齐齐奉敬,却有小妖报入孟浪魔王到门,弟兄们
齐迎入穴。尊孟浪魔上坐,随洗盏更酌。孟浪魔开口问道:“列位弟兄在此
议论何事?”司视魔便答道:“愚弟兄正在此各陈神通本事。”乃把六人所
说念出,齐夸驰神六弟所说不比寻常。孟浪魔道:“果然出人头地,但你列
位不知,还有一件好事。”众魔道:“还有什么好事?”孟浪魔道:“有西
还的唐僧,他取有真经,这真经乃是灵山诸神宣说至宝,人得见闻,享福延
生;若是参悟了的,超凡入圣,比你六位所说更出寻常万万。”司视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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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这唐僧今在何处?”孟浪魔道:“陆行则从诸神峰,水行则自溪岸,
只是他有三个徒弟,神通变化多能,一路来明问他要几卷经文,他定是不肯,
设法取他的,又不能。不瞒你列位说,我与慌张魔百计设法,反被他徒弟们
将计就计斗败了,如今特来传言。列位有何高见?把唐僧师徒拿倒,把他的
经文抢夺了,看的看,诵的诵,自然成就莫大功果。”当下六鲲听了大喜,
即叫小妖在溪岸探得唐僧到来,再作计较。
却说比丘僧与灵虚子在山峰顶上左顾右盼,只见那远远溪岸上,一个人
进前退后,不离那岸头,比丘道:“师兄,你看那岸头一人,非渔非钓,只
在那里来来往往,待我把慧眼一观,原来是个探事的小妖。不知是何物作怪?
一定是这山洞溪穴之物。我与你上前探他个来历,好报知唐僧,叫他准备走
路。”灵虚子道:“师兄,你便前看那溪岸小妖,我却后看着唐僧行路。你
看那孙行者机心真巧,把个慌张魔降走了,如今正该坦然放心前行,却又歇
下担子,左瞧右看,是何主意。莫不是他们乱了念头?待我把慧眼一观,是
何缘故?”定睛把唐僧远远一看,笑道:“原来唐僧要从溪岸前来,行者却
要从山路走,他师徒意念不相合,只怕矛盾心生,便妖魔怪出。师兄,你去
溪岸探小妖来历,我去唐僧处探他们意念。”比丘僧笑道:“师兄,我与你
即此就分了个彼此,只怕也要惹着妖魔。”灵虚子道:“师兄,既分了个彼
此,你便探小妖,如是溪内有妖,你便使出道法驱除;我去看唐僧,若从山
路有怪,当为他师徒扫荡”。比丘依言,他两个分头各向。
却说三藏见行者法力降服了獐子妖精,心内虽一喜,却又一惧:喜的是
徒弟神通本事高强,惧的是山冈洞谷偏有这些妖魔邪怪。乃向行者们道:“徒
弟,依我主意,把马垛赶下溪岸边,从水路前去吧。这山冈一则险峻难行,
一则妖魔扰害。”行者道:“师父,只是你老人家三心二意,前在溪岸上行,
你又怪那马奔溪饮水,抛了经担;如今山路崎岖,又想要走溪岸。我老孙好
的是要寻个妖魔,试试我手段耍耍。”八戒道:“你这猴精,拿妖怪试手段,
有甚好耍?惹着不相应的妖怪,又要把我与沙僧捆吊起来上笼蒸。”行者笑
道:“呆子,你便怕捆吊蒸煮,我老孙偏不遇着妖魔蒸煮个耍子。”八戒道:
“猴子,你要蒸煮也不难,待我后遇着妖魔要蒸时,举荐你耍耍,如今还是
依师父从溪岸上走好。便是我老猪,连日身上痒燥,也想溪水内洗浴洗浴。”
八戒正说,只见灵虚子变了一个全真,走过山冈,见了唐僧们歇着经担道:
“长老们,此时尚在此行走,你们离灵山已久,何事耽搁?”三藏见是个全
真,稽手道:“老师父从何处来?怎见的小僧们离灵山日久?颇奈道路遥远,
行囊柜担重多,又遇着妖魔拦阻,故此耽延。”全真答道:“我从灵山脚下
道观中来,见师父离灵山已久,出家人喜得取了经文,见闻受持不必说重多,
何须嗟路远?料妖魔见真经而远避,谁敢生拦阻?只要你们始终勤劳不倦,
志诚恭敬不改,指日东土可到。且问走路只走路,师徒们你讲我说何故?”
三藏道:“正是,我要从溪岸上行,我大徒弟要山冈中走,为此心意不定。”
全真道:“我小道亦是山行,有心要望一个施主,虽说高冈却无邪怪;溪岸
虽平,虽怕前途有水兽成精。你们还从山路走吧。”行者只听了一声水兽成
精,他把马后一脚踢走,挑着担子,直往山下溪岸上行,叫道:“师父,依
你吧。”三藏辞了全真,走下山来,那心内又疑惑不定。八戒道:“师父,
我们依着你从溪岸上来,你又迟疑,何故?”三藏道:“徒弟,那全真说溪
中有水兽成精,故此我犹豫不决。”行者说:“师父,那全真只怕是山洞妖
魔,故意来诱你前去。”三藏只听了这一句,便欣然去了疑心,赶着马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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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见那溪水澄清,不觉的走几步,讴吟几句道:
“秋光澄彻景偏清,更在溪流两岸生。
莫道荒凉无可玩,鸢飞鱼跃足怡情。”
却说灵虚子见唐僧从溪岸上行,那孙行者心拗,听了溪水中有妖精,越
往溪岸走,即忙飞上高峰,远望比丘僧在那远岸与小妖答说,遂坐在峰头观
望着听他讲甚的。只见比丘僧走到小妖面前,小妖见是一个僧人,便问道:
“长老莫不是取经回还的唐僧么?”比丘随口答应道:“正是。”小妖说:
“闻知你有几个徒弟,挑着许多担子,怎么不见?”比丘说:“却在后边走
来。且问你是何人家的后生,在此何事?怎么知道取经回还的唐僧?”小妖
道:“我家主也些认得你。”比丘道:“你家主是何人?与我曾在那里相会?
住居何处?你可说明,待我亲到你家拜望。”小妖只听了这一句,便道:“长
老,你在此少待,我去报知我家主亲来迎接。”比丘依言,站立岸边,那小
妖转过溪湾,入得穴内,报知六个鲲妖说:“西岸前来了一个长老,口称唐
僧,尚有徒弟未曾来,我哄他大王认得他,他信以为真,站立在岸,特来报
知。”只见司视魔把眼一张,笑道:“长老便是有个在溪岸,却不像是唐僧,
也休管他是与非,且骗他进穴,再作道理。”乃带领两个小妖,变作村庄男
子,远远从溪岸上走近前来,向比丘僧鞠躬道:“老师父可是灵山取经回还
的唐长老?”比丘僧答道:“小僧实非唐长老,却与他同门在道。”妖魔说:
“方才我后生来报说是唐长老,如何又非?”比丘僧说:“人若披剃了皈依
释门,便都是一体叫唐僧,是我称我做唐僧,有何相碍?”妖魔笑道:“老
师父,这个道理我村庄愚汉实是不知,望你说个明白。”比丘僧说:“善男
子,此理易晓,听我小僧讲与你知道:
万物本同气,皆天地所生。
幸得生人道,知我总一情。
僧家同一视,人己不相争。
何必分名姓,当身昧了明。
灵明既昏昧,妖孽怎能平。”
妖魔听了比丘僧所说,怒从心上起,恶向胆中生。忖道:“这和尚没道理,
我是我,人是人,怎么相同一视?且莫说别人,就是我六个弟兄,也各一另
待。又说 ‘妖孽怎能平’,明明骂我,此恨怎消!”这妖魔心里怀恨怒,面
貌却假作和容道:“老师父讲的一团道理,莫要说亲弟兄不当分尔我,便是
异姓外人,也当同情一视,可怪我村家有几个弟兄不知这道理,你要强,我
好胜,在家闹吵。老师父肯回我家,劝化的他们不分你我,同情合气,也是
你出家人功德。”比丘僧听了,把慧眼一视道:“原来是溪水内妖魔假变村
汉前来诱我,我既要为唐僧先扫荡了山妖水怪,且随着他去,看是何处为
怪?”乃答道:“善男子,既有昆仲在家,彼此异心,争竞长界,我小僧极
力去劝化。只是有一件,先要你为长兄的和睦公平,不相争竞,那众昆弟观
感兴起,自然彼此也和好起来。”妖魔道:“老师父,你不知,我在家每每
先自和好,无奈他众弟不平,你且到我家中,见了自知。”乃引着比丘僧向
前。走了里来多路,只见一条独木为桥,比丘僧见那桥:
一水作津梁,溪流阔且长。
看来枯烂久,更带早晨霜。
那妖魔三步两步飞走过桥,在岸上叫道:“老师父,好生走过来。”比丘僧
把菩提数珠挂在项上,故意道:“善男子,你是家门前桥梁,往来走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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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路,轻轻巧巧走过去了;我小僧不曾走过,见此枯烂独木,危哉恐惧,你
可再转来,搀扶小僧过去。”妖魔听了笑道:“你这老师父,出家人怎么见
危动了恐惧之心?不妨,可大着胆子走将过来。”比丘只得脚搭桥梁,方才
走到桥中,妖魔叫一声:“老师父,快走,那桥梁蹋了。”一声响处,木烂
梁脱,把个比丘落水,这妖魔赴溪中,拦腰把比丘抱着,直入穴来。众鲲妖
一齐上前,就要争抢吞食,那里知圣僧神通变化,那项下菩提珠子更灵,只
见金光从粒粒现出,孟浪魔道:“列位昆仲,且莫要乱争,你看这长老项下
菩提数珠,真乃无价之宝,若是除下来,不说那逼水宝犀。”司视魔道:“孟
浪老友所说最当,我们取下他菩提,每人各分几粒,胜如报他毁骂之仇。”
各各上前去取。菩提中忽然芒刺现出,有如钢锥锋利,妖魔那敢去取?只见
驰神妖魔道:“列兄,依我愚见,且把这长老拘留在穴内,待那唐僧师489
徒路过此桥,便照这计策诱他落水,闻知他们各有宝物在身,我们可以各各
分受,免得彼此相争。”众妖依言,扯着比丘到穴后一间无梁静室。比丘只
因与灵虚子分了个山峰溪水各自探妖,被众妖拘留在穴室。毕竟怎生得脱?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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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
妖魔齐力战心猿 机变无能遭怪缚
人身各具六鲲妖,切莫登他独木桥。
错了脚踪沉落水,菩提不现怎相饶。
却说比丘僧被六鲲妖魔拘留在穴室,他岂不知神变化出来寻灵虚子计较
只因妖怪众多,恐唐僧们过此危桥被他计陷,不如且在他穴室,万一孙行者
们过此逢妖,好与他协力灭怪。那灵虚子在高峰上也西看着唐僧从溪岸前行
来,望着比丘僧与那小妖讲话,一会间,村庄男子引他过桥落水,便欲前来
救助,心中忖量妖魔必不能加害比丘,且坐在高峰,待听光景何如,再作神
通本事。这点真心,只在保护经文,且任比丘自行法力灭怪。他看着唐僧歌
吟,乃招摄神风送唐僧歌声入耳,笑道:“唐僧情怀虽说不乱,只是出家人
未免讴歌凿性,你道鸢飞鱼跃,足以怡情,我怕玩物如何保志?”
按下灵虚子在山峰坐着看这段情节。且说三藏与徒弟们从溪岸上走到转
弯去处,一座烂木危桥,三藏见了道:“徒弟们,你看这长溪岸阔,独木小
桥又朽烂了,如何过去?便是人走得过去,这马垛怎行?况你们挑着经担,
越发力重,如之奈何?”行者道:“师父,马垛不难,他原是玉龙,便是沧
海也能过得,就是徒弟们挑着经担,自有手段过去。只虑着你老人家,万一
失了脚步,虽说有徒弟保护,但水湿了褊衫鞋袜,事也关心。”三藏道:“徒
弟,只要你们保护得马垛柜担过的溪桥,我慢慢柱杖过去,便是失脚落水,
若不伤命,只湿了衣衫,也说不得。”八戒道:“师父,我有一计,且把担
子歇下,待我先走过桥去试上桥梁可坚,然后再挑担过去。”三藏说:“徒
弟此计甚好。”八戒歇下经担,上得木桥,把脚力试试道:“木还坚固,走
得,走得。”方才前进,忽然如人扯他下水,“骨都”一交跌下,三藏见了
道:“不好了,悟空,你看悟能失脚落下溪水,快去救他。”行者道:“师
父莫要虑他,他原是会浮水的,自有本事起来。”三藏依然两眼只看着桥边,
等八戒起来。
却说八戒正走那桥梁,惊动了六鲲,司听妖魔听得桥梁被八戒脚顿的声
响,走出穴来,见了八戒,将手扯他下水,拦腰抱入穴中。众鲲不识,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