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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六十五部。泰始二年(266)他从敦煌到长安,后到洛阳,又到江左,沿路带着经典传译,未尝暂停。他的译业最盛时期是从武帝太康到惠帝元康二十年间(280—299),所译出的大小三藏经典共一百五十四部(此据《出三藏记集》卷二,《开元释教录》作一百七十五部)。现存《光赞般若波罗蜜经》十卷、《正法华经》十卷、《渐备一切智德经》五卷、《普曜经》八卷等八十六部。
经常襄助法护翻译的,有优婆塞聂承远、聂道真父子,他们都长于梵学。承远明练有才,对于法护译经文句多所参正,并担任笔受。他后来在惠帝时(290—306)自译《超日明三昧经》二卷和《越难经》一卷二部(现存)。其中《超日明经》,即删订法护先译而成。道真从太康初到永嘉末(280—312),谘承法护笔受;法护圆寂后,自译《无垢施菩萨分别应辩经》一卷(现存)等二寸余部。法护的弟子,还有竺法乘、竺法行、竺法存。法护于太康五年(284)译出《修行道地经》七卷(现存)等,法乘也曾参加笔受。
与法护同时的,有法炬、法立两人,在惠、怀二帝时合译出《楼炭经》六卷、《法句譬喻经》四卷和《佛说诸德福田经》一卷(均现存)。
在法护译出《光赞经》后六年,即元康元年(291),又有无罗叉和竺叔兰在陈留仓水南寺译出《放光般若经》二十卷(现存)。它的原本是朱士行在于田写得,而由其弟子弗如檀(法饶)等送回汉地的。沙门无罗叉,于田人,稽古多学。竺叔兰本天竺人,生在河南,善梵晋语。他们译出的《放光般若》是《大品般若》的第二译,后来太安二年(303)沙门竺法寂(此据《放光经记》)和竺叔兰为之考校书写成为定本。叔兰后在洛阳自译《异毗摩罗诘经》三卷、《首愣严经》二卷二部,其书都佚。
帛远,字法祖,河内人,博学多闻,通梵晋语,于方等经深有研究。时在长安建造佛寺,从事讲习。后来在陇西(今甘肃省地方)译有《菩萨逝经》一卷、《菩萨修行经》一卷、《佛般泥洹经》二卷、《大爱道般泥洹经》一卷、《贤者五福德经》一卷等十六部(上述五部现存)。此外,有彊梁娄至,西域人,于武帝太康二年(281)在广州译《十二游经》一卷一部。又安法钦,安息人,于同年迄惠帝光熙元年(281—306)在洛阳译《道神足无极变化经》四卷、《阿育王传》七卷等五部。沙门支法度,在惠帝永宁元年(301),译出《逝童子经》一卷、《善生子经》一卷等四部(上述二部现存)。又有外国沙门若罗严,译出《时非时经》一部(现存)。
对西晋一代主要的译人、译籍,后世已有所品评。如道安在《合放光光赞略解序》中(载《出三藏记集》卷七)评竺法护的《光赞》译本:“言准天竺,事不加饰,悉则悉矣,而辞质胜文也。”这是说《光赞》纯用直译,文辞粗糙。评无罗叉、竺叔兰的《放光》译本:“言少事约,删削复重,事事显炳,然易观也,而从约必有所遗。”在《摩诃钵罗若波罗蜜经抄序》中(同上卷八)评无罗叉说:“斲凿之巧者也,??则巧矣,惧窍成而混沌终矣。〃这是说《放光》兼用节译和意译,删削过甚,意义必定有所遗漏。僧肇在《维摩经序》中(同上)评竺叔兰所译《异毗摩罗诘经》:“理滞于文,常惧玄宗堕于译人。”总之,西晋一代的佛典翻译,还没有成熟,所以后世研诵者不多。
西晋的佛教义学,继承后汉、三国,以方等、般若为正宗,这在当时几位著名译人的译籍里可以看得出来。如竺法护,虽然译出许多重要典籍,但他的中心思想仍是继承支谶、支谦传弘方等、般若之学的。他的译出《光赞》,和支谶译出《道行》、支谦译出《明度》;是一脉相承的。他还译出以般若性空为基础的《贤劫》八卷、《大哀》八卷、《密迹》七卷、《持心》四卷、《海龙王》四卷、《等集众德三昧》三卷、《大善权》二卷等方等经典,并且曾经抽译龙树的《十住毗婆沙论》。总之,他的译业,主要是在于弘扬般若性空的典籍的。同时无罗叉、竺叔兰继承朱士行的遗志,他们译出的《放光》,即盛行于当时。后来河内帛法祚(帛法祖之弟)作了一部《放光》的注解,其书不传。卫士度略出《道行》,也在此时。另外《首楞严》在西晋有竺法护、竺叔兰两种译本,帛法祖还作了一部注解。由这些,可见当时义学沙门是如何重视方等、般若的了。
由于佛教在西晋渐次流行,对道教的传播也有所影响,因而在道教徒中有《老子化胡经》之作。晋惠帝时,道士祭酒王浮平日和帛法祖争论佛道二教的短长,王浮乃撰此经以扬道抑佛。“老子化胡”之说,从后汉以来已开始了。如《后汉书。襄楷传》说:“或言老子入夷狄为浮屠。”又《魏略。西戎传》说:“浮屠所载与中国老子经相出入,盖以为老子西出关,过西域,之天竺,教胡浮屠属弟子,别号合有二十九。”王浮的《化胡经》,或即集前人的传说而作的。
至于当时朝野对佛教的信仰,已经相当普遍。相传西晋时代东西两京(洛阳、长安)的寺院一共有一百八十所,僧尼三千七百余人(法琳《辩正论》卷三)。这虽然是后世的记录,未必即为信史,然而竺法护时代已有“寺庙图像崇于京邑”之说(《出三藏记集》卷十三)。而见于现存记载中的,西晋时洛阳有白马寺、东牛寺、菩萨寺、石塔寺、愍怀太子浮图、满水寺、槃鵄山寺、大市寺、宫城西法始立寺、竹林寺等十余所。
其次,当时译出的经典,除了抄写传播而外,还流行一种“细字经”和“供养经”等,足见当时对佛教信仰的广泛。如永嘉中,有不详氏族的安慧则,工正书,于洛阳大市寺,在黄缣上用细字书写《大品般若经》一部,字如小豆,而分明可识,一共写了十几本,即其一例。另外,西晋时代抄写的“供养经”,有些还流传到现在,如敦煌出土惠帝永熙二年(291)所书写的《宝梁经》上卷,土峪沟出土元康六年(296)所书写的《诸佛要集经》等都是。
东晋佛教
东晋佛教
东晋佛教是从晋元帝建武元年(317)到恭帝元熙二年(420)共一百零四年间的佛教。
佛教在东晋时代形成南北区域。北方有匈奴、羯、鲜卑、氐、羌等民族所建立的二赵、三秦、四燕、五凉及夏、成(成汉)等十六国。这些地区的统治者,多数为了利用佛教以巩固其统治而加以提倡,就中在后赵、前后秦、北凉均盛,特别是二秦的佛教,在中国佛教史上占极重要的地位,其代表人物为道安和鸠摩罗什。南方为东晋王朝所保有,其文化是西晋文化的延长,一向和清谈玄理文流的佛教,也随着当时名僧不断地南移,形成了庐山和建康两地的佛教盛况,其代表人物则为慧远和佛陀跋陀罗。
北方各民族区域的佛教,发轫于西域沙门佛图澄(232—348)在后赵的弘传。佛图澄于西晋永嘉四年(310)来到洛阳。其时后赵石勒屯军在葛陂(今河南新蔡县北),专用杀戮来壮大声威。佛图澄通过他的大将军郭黑略,和他相见,用道术感化了他,阻止了他的残杀,从此中州(今河南地区)各族的人民逐渐奉佛。后来石虎即位,迁都到邺城(今河北临彰县西南),也很尊崇佛图澄,一时人民多营寺庙,争先出家,并产生了许多流弊。但佛图澄本人严守戒律,深解佛典,且通晓世论,在讲说时,只标明大旨便令首尾了然。追随他受业的弟子常有数百人。其见于史传的,有系出天竺、康居远道来受学的竺佛调、须菩提等,有跨越关河来听讲的道安、竺法汰、法和、法雅、法首、法祚、法常、法佐、僧慧、道进等。和佛图澄同时在后赵的,还有敦煌人单道开,襄阳羊叔子寺竺法慧和中山
帛法桥(经师)等。
继后赵之后,北地佛教最盛的区域是前秦。前秦建都长安,其地处于与西域往还的要冲。前秦统治者第二代苻坚笃好佛教,所以当他在位时,佛教称盛,道安实为其中心人物。道安(312—385)原来在邺师事佛图澄,后受请到武邑开讲,弟子极多。东晋兴宁三年(365),为了避免兵乱,他和弟子慧远等五百余人到襄阳,住在樊沔十五年,以每年讲《放光般若》二次为常。太元四年(379),苻丕攻下了襄阳,就送道安和习凿齿往关中。道安住在长安城内五重寺,领众数千人,宣讲佛法,并组织佛典的传译。当时译人僧伽提婆等翻译经论时,道安常与法和诠定音字,详核文旨。此外他还决定了沙门以释为姓,并制定僧尼赴请、礼忏等行仪轨范。又创编经录,疏注众经,提出了关于翻译的理论。其高足弟子有慧远、慧永、慧持、法遇、昙翼、道立、昙戒、道愿、僧富等,就中慧远尤著名。
和道安同时的名僧,有他的同门京兆竺僧朗。他初在关中专事讲说,后移泰山西北的昆仑山中,学徒百余,讲习不倦,苻坚累次遣使征请,均辞不赴。后来苻秦沙汰众僧,也特别把昆仑除外。
佛教在后秦,比前秦尤盛。后秦统治者第二代姚兴,也笃好佛教,又因得鸠摩罗什,译经讲习都超越前代。罗什(344—413)系出天竺而生于龟兹,广究大乘,尤精于般若性空的教义。苻秦建元中(365—384),苻坚遣将军吕光等攻龟兹,迎罗什,到凉州时,苻秦已经灭亡。到后秦弘始三年(401),姚兴出兵凉州,罗什才被请到长安,入西明阁和逍遥园从事翻译。其时四方的义学沙门群集长安,次第增加到三千人,就中道生、僧肇、道融、僧睿、道恒(一作常)、僧影、慧观、慧严、昙影、僧睿、道标、僧导、僧因均著名。但最擅长于罗什的中观性空缘起思想的是京兆僧肇。僧肇(384—414)少年时即到姑臧(今甘肃武威)从罗什受业,后来和僧睿等入逍遥园,详定经论。他在罗什门下十余年,有《物不迁》等著作,后世合编为《肇论》流行。
当时先后来到长安从事译经的,还有弗若多罗、佛陀耶舍、昙摩耶舍等,都是罽宾国人。
当姚秦佛教鼎盛时,长安僧尼数以万计,非常杂滥。弘始七年(405),姚兴以罗什的弟子僧略为“僧正”,僧迁为“悦众”,法钦、慧斌为“僧录”,令管理僧尼的事务。
同时南方东晋地区的佛教,以庐山的东林寺为中心,主持者慧远。慧远(334—416)早年于儒道学说都有根柢,后从道安出家,对般若性空深造有得。道安入关,分散徒众。慧远在庐山东林寺,率众行道,并倡导念佛法门。他以江东于禅法无闻,律藏也残缺,令弟子法净、法领等到天竺去寻访。一听到罗什来长安,便致书通好,并就大乘的要义往复问答(后人集为《大乘大义章》),又节录罗什所译《大智度论》为《大智论抄》。他还请佛陀跋陀罗和僧伽提婆等从事经论的传译,对佛教各方面均发生很大的影响。其弟子有慧宝、法净、法领、僧济、法安、昙邕(先曾师事道安)、僧彻、道汪、道祖、慧要、昙顺、昙铣、法幽、道恒、道授等。
东晋时代南方佛教的中心,还有建康道场寺。建康是东晋王朝的首都,佛教又为当地一般士大夫所崇尚,所以那里佛教非常隆盛。如佛陀跋陀罗、法显、慧观、慧严等都以道场寺作根据,宣扬佛教。佛陀跋陀罗(359—429),迦维罗卫(今尼泊尔)人,于禅法、律藏都有心得,先到达长安,住在宫寺,教授禅法,门徒数百人,名僧智严、宝云、慧睿、慧观都从他修业。他常和罗什共究法相,咨决疑义,后因和罗什见解相违,引起双方门徒间的龃龉,被罗什的门人所摈,只得和慧观等四十余人南下到庐山。随即应慧远之请,译出《达摩多罗禅经》。他在庐山一年多,更转到建康,住在道场寺。义熙十四年(418),和慧义、慧严等百余人,传译法领在于田获得的《华严经》梵本,经过两年,译成五十卷(后
世作六十卷)。又和法显译出《摩诃僧祇律》等。慧观(?—453)先曾师事慧远,既而听说罗什到了长安,就从罗什请问佛学,研核异同,详辩新旧。当时罗什称赞他说:“通情则生(道生)、融(道融)上首,精难则观(慧观)、肇(僧肇)第一。”后来跟随佛陀跋陀罗南下,辗转去到建康,住道场寺。昙无谶所译大本《涅槃》传到建康时,他参与慧严、谢灵运等的修订。所著有《辩宗论》、《论顿悟渐悟义》等。他又立“二教五时”的教判,把释迦如来一代的教法大别作顿、渐二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