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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梦多久回来？”肖可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着。
虽然刚刚听穆小凡的叫声，似乎田梦今晚不回来，但是为了确认一下，他还是硬着头皮问了问。
“……”穆小凡出奇的安静，半天没说话。
“呃？”肖可望着她。
“呜……”在安静了片刻后，穆小凡嘴巴成了一个下弯的括号。
“别哭，别哭，慢慢说！”肖可伸开十指，拼命摆动，他几乎可以预想到穆小凡哭起来的后果，为了邻居的安宁，首先得将穆小凡的哭声扼杀在摇篮里。
“田梦她不回来了……”穆小凡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你没说我们俩个都没带钥匙？”
“我……我还没来得及！”穆小凡嘟起一张小嘴，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不过显然已经被肖可制止了。
“没来得及？”肖可莫名其妙，刚刚明明听到她向田梦说再见的。
“她说他们公司要上来一个头儿，今天全体加班做方案，谁都不能请假。”穆小凡轻声说，“这当口当然是饭碗重要了，我就没往下面讲，也就没来得及……”她说着住了口，抬眼看了看肖可。
“晕！”肖可哭笑不得。明明看着她跟田梦说了好长时间，没想到居然还没说到正题。想到这，他才恍然大悟似的看着穆小凡，难怪她要用别人的手机！
“唉，田梦的饭碗重要！”叹了口气，肖可理解地说。
“不如撬门吧？”肖可挣扎了半晌，终于开口提议。
“还是不要吧，万一警察来了，还得解释，解释了还不一定解释得清。就算警察不来吧，还不一定撬得开；就算撬开了，还得修门；修好了倒好，万一修不好，夜里来小偷怎么办？……”穆小凡开始喋喋不休地发表意见。
“再不就找个开锁的？”
“更不要，”穆小凡几乎要跳起来，“没听新闻里说吗？某某人家里门锁被胶水堵住，后查明是一开锁的为谋利所为。”……
于是，在这个深秋的夜晚，街上多了两个夜游神。
“你冷不冷？”肖可扭头看看身边的穆小凡，她现在的样子令他忽然想到安徒生笔下的卖女柴的小女孩。
“还算好。”穆小凡把风衣往怀里揣了揣，强打精神的回答。
肖可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刚才他们俩在咖啡厅打烊的最后一刻顶着服务生怪异的目光逃了出来，现在又该往哪里去呢？
并不是他们没有去处。肖可首先想到的是小胖，他那里有多余的地方，今晚凑合一下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穆小凡死活不肯接受这个提议，原因是不想在别人面前和肖可有什么牵连。这个奇怪的女人！
去宾馆吧？肖可说出这个提议的瞬间，头上立即飞来一记栗子。虽然肖可一再解释各睡各的房间，但穆小凡说什么也不答应，强调说坚决不同男生尤其是象肖可这样的男生一同住宾馆，说话时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十四 肖可最终还是顺从了穆小凡的意思，陪着她满大街的乱逛。
而现在，这个田梦嘴里的乌龟仙女俨然快缩成了乌龟，仙女的样子荡然无存。
“你看，街上好漂亮！”虽然快冻僵了，穆小凡仍然“顽强”的表现出对城市的“热爱”。
“是啊，是很漂亮。快过节了嘛！”肖可由衷地说。现在，在他眼里，只要透着灯光的地方就是温暖的天堂。何况，下个月就是圣诞节了，各大商场已经开始提前布置，连马路上的绿化带也配合着做成了对应的图案，要不是因为深夜天寒，街道还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呃，以前你是怎么过圣诞的？”为了分散对寒冷的注意，肖可想到了新话题。
“哦，就是跟满大街拿气球的人互相敲打祝福啊，”穆小凡兴高采烈地说起来，“然后到教堂听钟声，再然后去看圣诞电影……”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神情也越来越沮丧。
“一定是想起了她前任男友。”肖可想到这，不由得有些自责。
“不如，我们也去看午夜场吧？”他提议。
“现在？”穆小凡有点惊诧，看了看天，侧头想想，她终于点了点头。
肖可终于松了口气，这样，最起码明天报纸不会多个头版头条，说一男一女冻死街头。
喝了一口热牛奶，穆小凡冲座位旁边的肖可甜甜一笑。
“知道是谁发明的电影？”她嘴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呃？”肖可抓抓头发，低头搜肠刮肚地回忆。
“电影真好。”穆小凡如是说。
尽管她觉得现在放映的名字叫什么极的电影远不如她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个flash强，但是现在能坐在电影院里的感觉，真好。
电影在继续。穆小凡许久没说话了，看电影可以如此专注？肖可扭头想看看这小妮子的表情，却看见穆小凡缩在座位里，头歪歪地靠着扶手，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这是肖可第二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穆小凡。眼前的她像个贪睡的孩子，平时老是凶巴巴瞪着自己的大眼睛此刻已被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也许是因为电影院暖气的缘故，她的脸红扑扑的，像极了水蜜桃。而小嘴也倔强的微翘着，嘴角边，还粘着刚刚喝的牛奶。
肖可不禁笑了。伸出手，想替她擦嘴，手却停留在她的脸颊上，这个小妮子实在可爱。
“可爱？”他愣了愣，抽回手，又转过头看电影，不再多想。
“醒醒～～～”肖可伸手拍了拍穆小凡的脸。
穆小凡睁开眼，第一眼看到肖可的脸近距离地落在自己脸庞上方不足两公分的地方，着实被吓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她下意识的双手抱胸，往后一缩，眼里还闪着警惕的光。
“拜托！”肖可一副要晕厥的模样，“小姐，你看几点了？”
穆小凡揉揉眼，环顾一下四周，又再度愣了几秒钟，这才想起昨天的事，看看表，已经是早晨六点四十了。再过一会儿，电影院收拾场地的人就要来了。
她伸伸胳臂，毫不淑女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站起身，对着肖可说：“走了吧，我们？”
说着，自顾自地向电影院外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肖可，吓得肖可倒退一步。
“干嘛！……”
“昨天看电影你还欠我五块钱！”
“你……”肖可无语。
“还给我！”穆小凡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向肖可摊开。
“昨天晚饭谁付的？”
“你。”
“喝咖啡呢？”
“你。”穆小凡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电影票呢？”
“嗯，还是你。”穆小凡想了想以后，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你还问我要五块钱。”
“那不一样，那是你自己请客的。”
十五 “那五块钱是因为我没零钱买牛奶了，问你有没有啊？”肖可觉得自己很委屈。
“对啊，你是问我有没有来着，”穆小凡狡黠的一笑，“我当时说的是什么？”
“……”肖可的确没留意。
“哈哈～～我当时说的是‘我这里有零钱，借给你。’听明白没有？是“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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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没零钱。”肖可没好气地低下头。
“马上就有了。”
肖可奇怪地抬起头，正看着穆小凡嬉皮笑脸的模样。
“请我吃早饭。”
“女－－人！”肖可摇摇头；摊开双手；再度无语。
从报社出来，肖可像个蔫了的柿子似的。好不容易捱过了一天，他得快点回家睡一个好觉了。昨晚一晚都没闭眼，今天又在办公室里当了一天辛勤的蜜蜂，他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田梦应该快回来了吧，昨晚上加班，今天至少可以按时下班吧？要不然，他可怎么进门呢？
肖可忽然想起穆小凡，想起昨晚她熟睡时嘴角上糊的牛奶，不禁又是一笑，这个女孩蛮可爱，就是凶了点。手机响起，肖可拿出一看，居然是穆小凡？
“喂！下班没有？”穆小凡跟他说话，无论是在电话里还是就在面前，始终是凶巴巴的，绝对没有对待田梦的温柔，听到穆小凡的声音，肖可忽然为着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叹了口气。
“那五块钱我已经还给你了哟～”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
“嘻嘻～～”穆小凡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问你下班没有，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哦，电话里说就行了，我在回家的路上了。”
“不行－－”穆小凡有点着急，“一定要见面商量。”
“那……你说在哪里吧？”肖可面对穆小凡，总是舍不得拒绝。
“那样啊，那……还是在朝朝暮暮吧？”
“行。”肖可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肖可忽然觉得人精神了许多，他不由加快了步伐，向朝朝暮暮走去。
穆小凡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肖可，大声招呼他过去，一点也没有淑女的样子，不过，倒更显她纯真的一面。
“先说好，这顿我可不请啊。”肖可浅浅地笑。
“呃？”穆小凡愣了一秒钟，忽然咧开嘴笑起来。“我请你吧，反正快回去吃饭了，你不用吃什么了，来杯茶就够了吧？”她显得很大方地说，然后吆喝伙计上茶。
肖可终于在穆小凡身上体会到什么是“勤俭持家”的美德－－原来这家店的茶水是免费的。
看了看穆小凡为她自己点的一盘小点心，再看看自己面前放的一杯红茶，肖可有点哭笑不得。
“不要这样嘛～～”穆小凡亲昵地拍拍肖可的胳臂，“大不了我再请你吃别的，”她说着盯了一眼肖可的茶杯。
“对了，找我什么事？”肖可终于走上正题。
“其实……也没什么…”穆小凡有点支唔，“回去如果田梦问起昨天到哪里去过的，你怎么说？”
“怎么说？”肖可一时没明白穆小凡的意思，机械地重复着她的话。
“哦～！就照实说啊？”他突然明白过来。
十六
“啊～！”穆小凡跳起来，差点碰翻茶杯。
“呃？”
“不要啦～！”她的脸涨得通红，“这样，不太好啊！”
“那要怎么说？”
“……”呆了一呆，穆小凡喃喃地说：“就是要跟你商量啊。”
“放心，田梦不会问的。”肖可忽然眼睛一亮。
“？”穆小凡一头雾水。
“昨天好象有人没有来得及告诉田梦我们都没有钥匙吧？”
“咦？”穆小凡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开了花。“对哦，对哦，我没跟她说哦。嘻嘻～～”
“你！也不许泄露一个字！”她很认真地盯着肖可，“不然的话……”她咧开嘴，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双手在肖可眼前做爪状，“嘿嘿嘿～～～～”穆小凡学起了周星星的招牌笑声。
田梦奇怪地看着门口站着的这两人，一向水火不容的他们今天竟然这般谦让，真是怪事。
“你们……”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看着眼前两人僵硬的笑容，一个念头忽然在心里飘过。
“你们该不会是趁着我不在，偷偷干了什么吧～～～”田梦看了看肖可，又瞧了瞧穆小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什么啊，你！”穆小凡急忙辩解：“我们哪有偷偷干了什么啊？”
“对啊，我们是偷偷干了什么来着。”肖可不怀好意的笑了一笑。
“肖－－可！！”穆小凡横着眉毛瞪向肖可。
“什么啊？”肖可一脸无辜。
“哦～？”田梦饶有兴趣的扭头看着肖可。
肖可忍住想笑的冲动，一字一顿地说：“不关我的事，一切都是她指使的。”伸出手指向穆小凡。
“你，你敢说出来？”穆小凡瞪圆了眼睛，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田梦回来了，我要向她揭发！”肖可盯着穆小凡，眼睛一眨不眨。
“田梦，她趁着你不在，偷偷买板栗吃！！”这句话吐字清皙、掷地有声。
“呃？”穆小凡愣了一秒钟，知道自己再次被肖可愚弄，一记无影脚向肖可飞去。
肖可一声惨叫，以“超光速”冲出穆小凡的“势力范围”，躲在田梦背后。
“算了算了，别闹了！”田梦替肖呆解围，“你们不饿啊，进去做饭吧！”说着田梦打开了房门，穆小凡以最快速度钻进了屋。
“咦，你们昨天没在家里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