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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笑叶一听就知这家伙已经喝高了,急忙穿上鞋子赶到约定的酒吧,见到的却一堆喝得东倒西歪的姐妹。
苏家袄果然不同凡响,失起恋竟然如此豪爽,把班上所有的姐妹都叫来喝酒,她还来不及安慰自己失恋的痛楚,跟着这群女人发什么疯啊?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从一堆“尸体”中捞出罪魁祸首拍着她的脸,没理会她的失恋却想到更严重的问题。
“喂!我说你带够钱了没啊,喝了这么多,你失恋归失恋,别那么没品,没钱叫我来给你垫钱啊!”
“唔?钱?什么钱?”喝高的家伙鼓着涨红的脸,吧嗒吧嗒地啧着口水声,咕噜道, “不要跟我提钱啦!他妈的,笑叶喏,你知道不,我才值五千块,我才值五千块而已哟!哈哈哈,所以,我决定花五千块请大家喝酒!”
“……你是脑袋不清楚哇!你钱包里只有五十八块六毛钱!!五千你个猪头!”
“咦?是嘛?哈哈哈哈。”
“……”她根本不是在讲笑话,她笑个屁呀!
尴尬地朝酒保哼笑一声,白笑叶完全不敢去问这些疯女人消耗了多少人民币,瞳孔一转,抓起手机一个电话拨向苏家。
“喂。苏家。请问找哪位?”
纯净且不愠不火的声音从听筒里吹拂出来。
“季讲师!救命啊!你家妻君她在酒吧乱喝酒没钱付帐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泄露出挣扎的意味,在“管她去死,让她被拖去洗盘子好好接受教训”和“接回家来自己进行切身教育”之间拉扯过后,“啪”得丢电话声让白笑叶吓了一跳,紧接着一阵兵荒马乱,过了好一阵,电话又被抓起,那男音有些别扭无辜地咳了咳,这才轻轻地问道。
“哪家酒吧。”
“……你不是奔出门了才发现我根本没说地址吧?”
“白同学,想被我当掉吗?”
“……”
老实交代地址后,白笑叶照顾着全场十几名疯疯癫癫的女人,等着季讲师的钱包来救命。
当季淳卿赶到案发现场,弥漫的浑浊酒气让他皱起了眉,他一伸手就从人堆里精准地捞出自家妻君,拎在手心里,想与这只过分逍遥自在的小母猫四目相对,看看她到底心不心虚,愧不愧疚。野在外头和小妖精爬墙,半夜泡吧喝醉忘记自家在哪,族规里,女人是可以风流,他也应该睁一眼闭一眼,但她的品格实在与风流倜傥相去甚远,与下 流无耻完全重叠。
醉晕的母猫只顾着无意识地喵喵乱叫“酒在哪里,我没醉,还要喝,我有五千块呀!”,他见她完全没有沟通能力,更别提什么心虚和愧疚,只得无奈地翻着白眼,转身走人。
“季讲师,你不能走哇!这些都是你妻君造的孽,她根本没钱还说请人喝酒!”白笑叶见他丝毫没有教师的爱心意识,只抓自己妻君走人,根本不管他人死活,完全放任自己班上的学生们继续醉倒,一副“没相干,管我屁事”的寡情模样,她生怕他会丢她一人负债还钱刷盘子。
他皱眉,只想尽快脱身,于是伸手掏出钱包甩在吧台上,只要她们别再烦他,再瞥眼苏家袄,她打着酒咯,眼睛完全不对焦,眼儿咪咪几乎快要晕厥,他叹气,继续要抬步走人,裤脚却被一只醉傻的女生硬生生扯了回来。
“不……不准走啦!我们还没喝完呐,喝完这瓶才准走呀!感情深一口焖呀!”
季淳卿斜眼看向小吧台上搁着的酒,抓起酒瓶,优雅地对瓶吹,咕噜噜地灌下那些酸涩的液体,没感情地焖完,再没感情地瓶子随手一抛,他的目标还是没变带人离场。
白笑叶张大嘴巴看着表面柔弱的男人豪爽得干掉一瓶酒,完全没有任何醉酒不适反应,只是眯了眯眸,对浓重的酒味颇有微词。他不是传说中的特殊体质,千杯不醉,只是不喝吧?妖……妖怪哇!
白笑叶识相地不再阻拦,可这群醉晕的女人却完全不讲道理,几个还勉强能站起来的冲到他面前,说什么也不让他带走苏家袄。
“把棉袄放下呀,我们要安慰她失恋,说好今晚不醉不归,一起讨伐烂男人的!”
已经醉成这副德行,连摇晃猫尾巴都困难,还说什么不醉不归?真当风流倜傥是不要钱的吗?
他耐着性子扣上某人的脉搏,皱眉哼道: “她酒精中毒了。”
“嗤!你骗谁哇,季讲师,你真当我们喝醉了嘛?我们都清醒着呐!”
“不相信么?”
他挑眉,也不再多言,毫无犹豫地将某只醉晕的母猫拎高了起来,突得乱甩一气,手里家伙本就醉得一塌糊涂,被这样没人性得上下乱震一通,顿时头晕目眩胃液翻腾,像喷射机似得开始喷吐,呕得撕心裂肺,完全控制不住势头。
“还有人要找她喝酒吗?”
“……”全场默然,开……开什么玩笑啊,谁要跟一身污秽臭气熏天,还时不时在间歇喷射呕吐状态的破棉袄喝姐妹酒哇?
“没人要了是吗?”
众人纷纷甩头,斜眼看着还在制造恶心垃圾的苏家棉袄,只想尽量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很好,那人我带走了。”
再也没有半个人敢阻拦季讲师带自妻君回家。
“告辞了。”他垂眸颔首,拖人出门。
“季讲师,您好走。呵呵。”
白笑叶强颜欢笑地看着季讲师,僵硬地挥了挥手。棉袄真可怜,才刚失恋,跑来喝酒,却再度遭到被男人“甩”的命运,就算要教训她喝酒不要过量,也不需要这么阴损得让她深刻记住吧?好可怕。
话说回来,到底是谁说这个家伙没有男人味的?她根本是瞎了两只眼好不好!
为达目的,连这种没人性的烂招都能使出来,季讲师,你真是太MAN了。
不过MAN归MAN,他是不是气过头,忘记自己把钱包给抛了,大半夜的,这里离棉袄家又不近,他不是要拖着个醉鬼一步一脚印地走回家吧?
第三十一章
搂着女人开房间!?
这在外族男人认为稀松平常的事,却叫季淳卿站在爱情宾馆门口挣扎了好一阵。
东女族规,随意与女子孤男寡女过夜,有损清誉。身为族长之子,他不该跨进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就算没做出什么离经叛道之事,也叫他跳进黄河洗不清,如此惊世骇俗,他根本无法自处。
可这深更半夜的酒吧街,周围最多的偏偏是这种标榜“清白去见鬼,自持是种罪”的情人旅馆,服务周全,应有尽有。
拉客者更是殷情倍至,不知从何时起,他的身边就跟着几家酒店的推销员。他们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家房间,从情趣房到普通房,从计时制到过夜制,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先生,我们的房间真的很正,你试过就知了,让你根本销 魂得不想回家,只想续费哦。”
“还是来我们家啦,我们的房间休息三小时有折扣打哦!”
“嗤,我说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眼光,这位先生如此英姿勃发,气宇宣昂,三个小时怎么够?你以为是你哦!我看过夜是必然啦,我们的房间过夜附送甜点水果。情调百分百,女生肯定会很喜欢啦!”
他不明白,他的样子看起来就这么饥渴吗?男人的清白就这么没说服力吗?就因为他此刻怀里正搂着个醉酒不醒人世的女人,所以他肯定就是那种不知检点,随便交 配的男人吗?他可不想宝贵的第一次和一个醉得一塌糊涂,吐的很没形象的女人做掉。
清白至上主义让他毫不侧目,就算一步一脚印地走回去,走到天亮,他也不能堕落到如此境界。
“呕!”挂在背上的女人发出难受的干呕声,吹过冷风后更是发出吸鼻涕声,可怜巴巴地喃喃着“好冷哦”毫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他眉头跟着她蹭蹭的动作一扯一扯,唇一撇,下一刻,发发现自己杵在某爱情宾馆的前台,丢脸地甩出证件办着CHECK IN。
前台小姐专业地办着入住手续,笑容可掬地询问, “先生,请问几位入住。”
“两位。”
“好的,房间要求带娱乐情趣节目吗?”
“不用。”他别开眼。
“好的,那么床的要求,是水床弹簧床旋转……”
“……随便。”反正都是他没听过的东西。
“好的,那么我给您安排水床。”
“……”水床?不会睡到一半漏水给他看?
“我们现在有办理活动,您需不需要半夜的客房服务?过夜的话可以送甜品和小点哦。”
睡到一半被人叫起来吃点心?这算什么服务?他想也不想的挥手, “不需要,别来打扰我。”
“好的,那请记得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悬挂在门外哦,如果你完事后需要餐点服务,请打服务台。这是您的房卡,可以麻烦您先交一半订金吗?”
前台小姐忙里忙外,这才终于抬起头微笑地看着面前的客人,可头一抬,她完全愣住,办理那么多年猴急男人的龌龊业务,就在她快要对男人的道德观绝望的瞬间,一汪湛甜的清泉水嫩嫩地飚到自己眼前。
娇好的俊秀面容配上微微懊恼的语调,墨瞳眨得几分心虚几分羞涩,面色潮粉,薄唇紧抿,略微局促紧张的动作泄露他对入房手续酒店房间完全无知的窘境。
“呃……先生,您莫非是第一次……”
“第一次……不行吗?”和女人开房间的经验,他的确是没有。
他眸色一柔,透出几分不解世事的无辜味道,嘴唇轻扁,那副被戳中要害很受伤的模样让前台小姐顿时直摆手, “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只是……好可惜哦……”便宜了一个喝醉到吐白沫的脏女人,呜……她刚刚干吗要多此一举安排水床给他们享受啦!
“恩?你说什么?”
“没没没,这是房卡,电梯在那边,您请慢慢享用。”
他接过房卡,用绝无半点禽兽之心的单纯动作,拖着女人走进电梯,背对着前台小姐懊悔的表情,露出一记得逞的浅笑。
开什么玩笑,还订金哩,他连钱包都抛了,身无分文,不管怎样,先熬过今晚吧。
宾馆房门钥匙奇怪无比,他对着那张卡研究了半天,才得到要领, “哔”的一声后,将门打开。
进房第一件事,他将她塞进洗手间,好好料理了一番她脏兮兮的状态,卷起袖子脱掉她吐乱七八糟的外套,卷起她的衬衫袖子帮她洗那脏呼呼的爪子,凤镯敲着洗脸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不免提醒他,他是多余的担心,有凤镯护她,他本不用担心,他这样不合族矩地跑来打扰她在外风流,会不会被她解读成他管太多,不识大体而更加不愿同他成婚?
拧开热水帮她擦脸拭脖,她脖口青青紫紫还没褪掉的痕迹让他手一顿,抬眼望向她,可转瞬想想也对,她可以为了那只妖精来亲他,进行到这步也没什么好惊讶,可想得开并不代表放得下,他索性别开眼再拧了一把热帕,温柔不再地拍在她的额头上。
母亲说,男人要学会矜持吊胃口,不要太早显露在意才显得金贵,他半途而废。
母亲说,男人不要管太多,要识得大体,能放能收才讨人喜欢,他自叹不如。
是不是因为这样,在她面前,他才显得那么廉价又好欺负,完全入不了她的眼。
失去重心的她整个人靠他支撑着才勉强站着,她打着浅浅的酒嗝,啧了啧唇,搂住他的腰蹭他的胸口,也不知梦见了什么,难得地对人摆出撒娇姿态。
他略略地推开她一些,幽幽地吐息,“你又要把我当电线杆吗?”
她想起来时,他是她的地盘,她若遗忘了,他只能立在原地,正如东女族规所说,男子归属女子所有,他要从她。
既是合附族规?那他在不满抱怨些什么?他不是该乖乖认命就好吗?
额上的帕子不知在多久后变得冰凉,苏家袄在柔软绵贴的水床上挣扎了好一会,才顺利地爬起身,迷糊地揉揉眼,喝进去的酒逼得她从熟睡中醒来,她落地下床急忙冲进洗手间坐在马桶上解放自己。
身体上一得到解放,她这才发现自己满身恶心的臭味,臭得她难以忍受,自己都想把自己给送进垃圾堆,顾不上头还棉棉的痛,记忆还断断续续,她跳进冲澡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香喷喷,踢开了脚边的脏衣服,用浴巾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
摇晃着被热气和上头的酒纠结的脑袋重新走进房间,她这才发现黑暗的房间里,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坐着个男人,透过窗外的灯光,她看清他镀上一层光亮的身影,他坐在沙发里,歪着脑袋,启唇,发出浅浅的呼吸,无邪的睡颜毫无防备。
季淳卿。
一个从第一天见面就说他属于她的肉麻话的男人。
一个完全没男人味,只知道娘娘腔地遵守变态族规的男人
一个满口叫她“妻君”的男人。
一个算计她,给她套上贞洁镯的男人。
男人,房间,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