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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1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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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多罗特娅·马克西太太,她已经停止了,某些树叶背后的虫子还可以继续存活,然而她并没有走到房间里来。她挺着自己凸起的肚腩,朝教堂的方向看。
  秃顶的马克西,笨手笨脚的马克西对玩牌似乎有特别的热情,他大声招呼着多罗特娅,把报纸纷乱地碰到了地上——多罗特娅·马克西的表现与他恰恰相反,她推托了一下,皱着眉头,最终还是坐在了马克西搬来的椅子上。
  三十二张牌,洗牌,答牌,分牌,出牌。多罗特娅还是那副恹恹的样子,厚嘴唇里一波一波地发出抱怨。
  “天气实在越来越热,”马克西解开领口的扣子,他甩出的梅花9被鲁施的黑桃J吃掉了,“这样下去,艾蓬会被烤焦的。那时,莫根斯坦恩的遗产即使到来,也不能使成为焦炭的我们获得拯救。”
  “放心,他们会把你挖出来,让你看一眼你可以分得的那份儿,再将你重新埋到坟墓里去。他们做得出来。”
  “我倒想知道,这个纵火犯的孙子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的遗产。这些年,我们收到的空头支票太多了。”
  鲁施的方块10被多罗持娅·马克西的王牌吃掉,她却没有任何的兴奋,厚嘴唇里说出的仍然是抱怨,房屋的潮湿和闷热,无所事事,咸鱼和黑面包的生活;教堂的乌鸦,李子树上比树叶还多的虫子,窗台上的鸟屎,青年铜管乐队屋檐后的排练,蛀虫和白蚁,笼罩于德国艾尔茨山的坏情绪等等。她口中的数条舌头轮流使用,小嘴不停,表达着对生活的不满和厌倦。“我怎么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要不是有莫根斯坦恩的遗产要到,上帝!我怕我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那是你低估了自己,”马克西说。他甩出一张方块A,纸牌在桌子上转了个圈儿。
  “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马克西没有理会多罗特娅的质问,他在等待鲁施出牌,“西吉斯蒙德·马库斯被抓走很久了吧?他从放火和偷盗中可没得到任何好处!”
  “所有奸恶的人都应当受到惩罚!我最见不得他们的那种嘴脸!”
  鲁施抬了抬手,他对甩掉手中的哪张牌产生了犹豫,“马库斯先生似乎并不坏。他身上似乎没有生出盗贼的骨头。”
  多罗特娅发出一声重重的鼻音:“被冬天的蛇咬到的农夫只证明了自己的愚蠢。你是不是还会说,可怜的阿格娜斯,失去了丈夫会让她多么痛苦?”多罗特娅· 马克西太太出牌,“这个放荡的女人,早就将他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她和钟表匠睡在一起,劳布沙德,喜欢脏女人裙子下面的土豆气味!”
  “这不会是真的。你的舌头应当受到管辖,上次你说伊瑟贝尔和某个男人私通,结果她脾气暴躁的丈夫打断了她三根肋骨!但事实是,伊瑟贝尔比那些被煎熟的青蛙还要无辜!还有……”
  “你们总是,要听事实,要听事实。可事实来了,你们就说,天啊,你怎么编出这样的事来!”
  随后的施卡特牌,玩得有些沉闷,尽管多罗特娅还在不停地释放她的怨气。脾气好起来的马克西进行着缓和,他岔开话题:“听说,新任的舍恩黑尔村长要建一个更大的游泳池。他还制定了一个全民游泳计划,等莫根斯坦恩的遗产一到,马上就开始实施!”
  “也许,他还会建造飞机场。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更能异想天开!”
  多罗特娅·马克西的红心10被吃掉了,她的怨气加大了,像膨胀起来的河豚:“相较这种修建而言,他们更应当多考虑解决失业问题,给饿扁肚子的人们分发小圆面包!”
  “他们,也许是对的。”鲁施说,“人民需要团结、聚会和娱乐。总处在颓丧的情绪中,一个强大的帝国是无法建立起来的。”
  “这可不太像你的话,鲁施。”
  “人是会改变的,多罗特娅。”
  ……傍晚,漫长的纸牌游戏终于散了。粗铁匠鲁施的右腿感觉着突然而来的疼痛,他拖着它走出大门,而马克西则跟在了后面,“对不起,鲁施。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马克西的声音细小,像蚊子发出的,细小的声音堵住了他的喉咙。
  十一
  “莫根斯坦恩是谁?”
  “一个逃亡者。他出生于艾尔茨山的艾蓬村。他曾参加过消防队,扑灭他爷爷或者其他什么人放的火。后来应召去服兵役,在凡尔登和法国佬的战斗之前神秘失踪,据说是得到了秘密的任务。”
  “莫根斯坦恩是谁?”
  “一个美国人,他早早地取得了美国国籍,虽然他的血管里流淌的依然是从德意志带走的血。后来他成了百万富翁,开着一家制造光明的公司。”
  “制造光明的公司?”
  “哦,大概是从事电灯泡的生产,也许还生产蜡烛和焰火。我对他的美国生活了解不多。”
  “莫根斯坦恩是谁?”
  “他是库尔比拉的儿子,他的父亲一生谨慎,然而在比绍,一枚炮弹却率先击中了他,可怜的库尔比拉血肉横飞,不过他篮子里的鸡蛋却一个都没有碰碎……我想你早就听说过这些了。我不比他们知道得更多,甚至也不比你,知道得更多。”
  “那么,莫根斯坦恩……我是说他的遗产,那些遗产……”
  “你是问我们怎么得知他的遗产要运回艾蓬,要分给艾蓬人的?这事大家都知道,无论大人孩子,整个艾蓬,不,整个艾尔茨山的居民都知道!所有人都参与了这个消息的传播,据说连柏林人都听说了……谁是第一个传播这消息的人……我想没人能说清了,好像一夜之间,所有艾蓬人就全部知道了!兴奋烧红了我们的脸! 要知道那时战争刚刚结束不久,我们的生活极为困苦……”
  “这个消息让你们兴奋?”
  “当然!当然!你肯定无法想象,整个艾蓬的沸腾——这个词被用得太滥了,可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就是沸腾,有热度,冒着气泡儿,男人们在大街上来来回回走动,欢呼,相互拥抱,被子弹打穿了喉管又接上的叶什克,那天也到街上沙哑喊叫,时间不长便被送进医院,可医生已经无能为力:他脆弱的喉管已无法进行第二次缝合手术。”
  “莫根斯坦恩的遗产,这笔还没到来的遗产对你们的生活构成了影响?”
  “影响巨大,相当,巨大。”
  “能不能仔细描述一下?”
  “其实你完全可以自己想象,想象一群青蛙突然间纷纷变成了王子,想象阿里巴巴刚刚打开宝库的门,想象一个贫儿被皇帝拉进王宫宣布他拥有了王位,想象那些睡在羊圈里的牧羊人一觉醒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一张口就是,莫根斯坦恩,莫根斯坦恩。我们的舌头被固定住了,只会发出这几个音节。莫根斯坦恩的遗产成了唯一的话题。你怎么想象都不过分,要知道,当时的艾蓬被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笼罩着,我们面对的是,丧失亲人的痛苦,战后重建,失业,萧条,层出不穷的犯罪和贫困。”
  “为了迎接这份遗产,你们建造了一个广场?”
  “莫根斯坦恩广场,是的。我们还修建了所学校,本来也想以莫根斯坦恩命名,但符兰卡村长自作主张,叫了另一个非常短寿的名字。这个名字很快就被遗弃了。现在叫克韦克斯学校,我想以后还会再改。我们还修建了一座游泳池,当然它没有完工,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够完工,它已经停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了,你知道,用来建造广场的钱,学校的钱,游泳池的钱,都是以莫根斯坦恩的遗产为抵押贷款得来的。银行早就不再贷给艾蓬款了,早就。”
  “听说,一个叫海纳·米勒的作家还写过一出关于此事的多幕话剧?”
  “它没有获得上演,因为所有艾尔茨山居民的抵制和抗议,我们受到的损害已经够多了。后来的舍恩黑尔村长还在一次演讲中发动大家销毁这个人的书,所有的这个人的书。黑格牧师也说,这个人的书是渎神的有罪的,充满了不严肃的胡言乱语。”
  “我想问一下,这个符兰卡村长……”
  “他已经不是村长了,不是了,现在的村长是舍恩黑尔。这个符兰卡,他比以前变得更为勤奋了,积极,乐于助人,砸玻璃之夜这个老家伙甚至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但他再没回到村长的位置,也大概失去了团体的真正信任。政治这东西,远比我们看到的复杂得多。”
  “这个符兰卡……”
  “我们说点别的好么?”
  “听说,你们为及时见到莫根斯坦恩的遗产的到来,还在教堂的塔楼上设置了瞭望哨,由专人负责瞭望?”
  “是的。粗铁匠鲁施曾干过这个差事,他和马克西都曾在弗兰肯贝格市的船厂当过工人,战后不久便先后失业。他在这个差事上千了一年,后来罗泽替代了他。”
  “每天盯着通往艾蓬的路?”
  “是的,是这样。在那里可以看得清楚。”
  “你是说,这一年多来,你们天天都在期盼,等待……”
  “是的,天天都在。我们习惯了,等待,等待。睡觉前我们告诉自己,莫根斯坦恩的遗产在运输的过程中遇到重重的困难,明天上午一定能到了。就这样。”
  “这么,我是说这漫长等待……”
  “不只是漫长,真的,漫长还不是主要问题,怎么说呢……”
  “我觉得,我可以理解。”
  “也许是吧。”
  “现在,你们还要继续,继续等待下去?”
  “你说呢……从我们得到预告的时候起,我们就可以耐心地等。我们知道应当是怎么一回事儿。就用不着多操心了。只需要等待就成了。说实话,我们已经习惯这样了。”
  “那么……有没有对此表示过怀疑,譬如怀疑遗产的数额,或者,莫根斯坦恩的遗产是否存在,等等?”
  “有,当然有,主要是一些年轻人,他们还曾在广场,街道或什么地方刷过标语,也和警察发生过冲突。这些年轻人中,有一些人参与过偷盗、纵火、打架或强奸。舍恩黑尔当上村长之后,哦,他是有力量的,参与过犯罪的年轻人被关进了牢房,而其他的年轻人则成为了他的助手,他们像信仰上帝一样……据说舍恩黑尔有可能升任弗兰肯贝格的市长,他有很高的声望。艾蓬人,我们艾蓬人都对他非常敬重,你应当听到了。他扼制了艾蓬的犯罪,甚至也扼制了艾蓬人的悲观情绪!他说艾蓬是一个大家庭,是这样的。”
  “听说,这里曾有过一个送信人,叫维克托·韦卢恩,嗯,应当是这名字。他现在的状况如何?”
  “你为什么要打听他的消息?”
  “只是,随便问问。是这样,我曾在比绍见过他,那时他刚当邮差,一个充满了活力的年轻人。”
  “他早就没活力了。他死了。因为杜松子酒,因为旧自行车。他把自己当成是一条鱼,游进了桥下的河里。”
  “可据我所知,维克托·韦卢恩从不喝酒,因为过敏……”
  “我对这事同样知之甚少,要想得到更多的消息,你可以去问警察,是他们打捞的尸体,是他们给出的结论。维克托有犹太血统。他长得挺帅。听说他出生在波兰。”
  “那么……你们相信,这样等下去会有结果?”
  “当然!你以为呢!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距离它越来越近了,是不是?莫根斯坦恩的遗产,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愿你们能得到上帝的赐福!希望这笔驮在蜗牛背上的遗产早点到来。”
  “哈,你也这么说!现在,我们都叫它驮在蜗牛背上的遗产!还是等下去吧,你说呢?”
  '责任编辑 徐则臣'
  婴儿车
  穹 宇
  方大明此刻推着他的婴儿车,在去往十一区c区的人行道上。早晨的光线,以平铺直叙的方式,柔软地笼罩在这个温情的男人身上。他停下脚步,撩开婴儿车前的白纱罩,往里看。此刻,小姑娘正在安睡。垫在她身体下面折叠的毛毯,正好从四周分别翻卷上来,成一个长方形的布巢,小小的她躺在里面,舒适而安全。他检查了一下尿布,是干燥的。他小心地拉拉她枕的枕头,将她歪在一边的小脑袋摆正。他担心会将她弄醒了,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睡得很香。
  阳光竟有些强劲有些干燥,没有一丝风。
  他整理好那纱罩,转身回到他原来的位置,在抬手推车的那一刻,他感到了天气的燥热。那件他一早穿在身上的外套,这个时候,就似乎一下子成了一个拖累,一种多余。他解开衣扣,将外套脱下来,随手将它搁在车扶手的横杆上,只穿着线衣,推起他的婴儿车继续往前走。
  父母住在c区,他住A区,都属十一区,两家相距两站多地,不算远。从他这儿,往那里走,就这么推着小姑娘慢步走,有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到了。他要将女儿送到父母那儿去。
  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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