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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农业、畜牧业、商业和生命科学等领域。在2002年底,国洪起雄心勃勃地宣称:九九集团要实现“百亿资产,百亿产值,十亿利润,十亿税收”的宏图。
末路英雄(13)
他的性格决定他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我们看到所有公司都是他通过自己的弟弟国洪新、妻子孙涤非及妻姐刘严进行牢牢地掌控。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又是一个轻信他人、常常上当吃亏的人。
比如1998年,有人游说国洪起去重庆市某个国家级的贫困县投资一个烟厂,说仅需要投入三五百万起动费用,一年便能拿上亿的利润。有人劝阻他,说烟草是属于国家专卖的,这么好的事情干吗来找你?国洪起解释道,烟厂里属于包税的,一年光税款就能省多少多少钱。我先采取承包经营的方式,到政策松动了再悄悄把它拿下来。
谁知道,这个烟厂是个无底洞,投入多少吃多少,不到一年时间八九百万下去了,却一分钱也赚不出来。国洪起急了,把县政府告上了法庭。官司在重庆开庭,国洪起胜诉。但他不甘心,认为我北京有人,应该能拿回更多的钱,于是又上诉到最高人民法院。最后,国洪起果真又胜诉了,给多判了一些钱回来,但多判的钱却几乎全部花在开销上,光律师费就付了100万。因为上诉,把重庆市法院也给得罪了,去执行时他们根本不理睬,在那里给放着。把当地的县长给追急了,他指着县政府大楼说,你们干脆把它搬回家得了……国洪起最后以亏800多万了事。
而在2000年前后,国洪起又跑到东北某地去投资。当地有一家生产葡萄酒的上市公司,下面有一个销售公司。这个公司在当地是包税的,因为吹牛不交税,所以他们尽量把销售和利润做大,然后利用上市公司收购这个销售公司,为此国洪起垫了2000多万。但合作方拿到钱后便不认账了,说你这是买公司的钱。其实任何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公司没有办公室和工作人员,甚至连一张纸都没有,仅有一个皮包装着一套公章和支票,却让国洪起付出了如此巨额的代价。
诸如此类的“上当受骗”或“意外事故”,耗费了国洪起不少的真金白银。熟悉他的人说,国洪起首先是一个机会主义分子,有机会他就会去投。在投资山东九九集团和购买嘉利来股份等几件事情上,也曾有人劝说他小心行事,但他觉得有利可图,于是一意孤行、不听劝阻,最终落得如此收场。
从一无所有,到通过“奋斗”成为亿万富翁,又到最后变成阶下之囚,有人分析他失败的主要原因是他的个性:急功近利、刚愎自用、不会做人、不会用人。“他根本不尊重人才,是一个极度实用主义分子——用得着的时候,你就是上帝;用不着的时候,马上可以把你一脚踢开。如果这边坐着一个大知识分子,那边坐着一个银行的信贷员,他肯定重视后者,因为银行信贷员可以马上为他变出钱来。”
“子系中山狼,得志变猖狂。”跟国过往密切的人如此叹惜道,“在特定的条件下,你凭小聪明挣了点儿钱,就好好过日子罢了,何必不知道天高地厚去惹事生非?这样的人成不了大气候,即使你给他一支部队,他也当不了元帅和将军,最多只是一个沿途打家劫舍的小毛贼而已。”
个人小档案
姓名:国洪起
职务:北京赛克赛思公司、山东九九集团的幕后控制人
末路英雄(14)
出生:1958年9月23日
籍贯:山东省济宁市(出生于北京市)
学历:初中
主要产业:国债回购、酒精等
主要经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靠炒外汇和国债回购发家,九十年代开始陆续投资一些企业,其中最大的是山东九九集团,是国内最大的酒精企业。2004年3月因涉嫌合同诈骗罪被抓。2006年3月14日、15日,此案在南京市中级法院第二法庭正式开庭。2006年6月22日,国洪起特大合同诈骗案由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宣判:国洪起因犯合同诈骗罪、虚报注册资本罪,被判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0万元。
“请善待郑俊怀!”
来自伊利旧部的另类声音
郑俊怀进入乳业纯属偶然。从内蒙古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他的理想是做一名记者或律师。但在参加第一批全国律师资格考试时,郑俊怀差了十几分,后来只得进了工厂。接手伊利的前身——内蒙古回民奶食品厂当厂长时,这个厂是整个系统内最差的一个企业,全部家当才41万元,完全是一个手工作坊式的“烂摊子”。
在郑俊怀的经营下,回民奶食品厂有了很大的发展,但郑俊怀觉得当时的体制太束手缚脚了,竟带领厂领导班子发动了一场“政变”。那时国有企业股份制改组刚刚起步,呼和浩特市政府最初确定了12家试点企业,但却没有回民奶食品厂的份。郑俊怀找到市政府,表示一定要走股份制之路,“如上级不同意搞股份制,我们将集体辞职!”在市长亲自协调下,回民奶食品厂终于挤进了股份制改革试点企业的行列。于是内蒙古伊利实业股份有限公司诞生。
但最后,他却栽在了这上面。
郑俊怀出事了!从2004年12月20日开始,陆续有数家媒体惊爆伊利数位高管被拘的新闻。
笔者随即致电伊利公关媒介经理娜米拉,但手机无人接听;之后发去短信,不久后收到回音:“您好!郑总已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有关此事我公司已发布正式公告,请您到网上查询。”
接着,笔者又拨通了伊利行政部总经理刘春海的手机。他在电话里介绍,12月17日中午,他接到呼和浩市市委常委办公厅秘书的电话,让他在当天下午3点半召集伊利集团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到丽山湖度假村开会。会上,包括郑俊怀在内的7位高管被马上带走。不久后,刘春海即接到其中5位高管被刑事拘留的函。
对有关伊利员工为此事人心波动的传言,他进行了否定:“没有啊!现在人心很稳定啊!”他透露,像每年年底进行的文艺汇演都在照常进行,并没有受此事影响。
在笔者2004年9月24日这天的日记里,还记载着在“环球企业家高峰论坛”上见到郑俊怀的情景:“与其他企业家不一样的是,他胸前却没佩戴鲜花、身后也没有呼应的随从,只是一个人,拎着一个纸袋子,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一些小事
“我感到很痛心!很震惊!想不到郑俊怀这种优秀的企业家也倒下了。”窗外是北京今年的第一场雪,但北京赞伯营销咨询公司董事长路长全的情绪分外激动。路长全曾出任伊利营销部门副总经理,和郑俊怀有过长达两年的交往,所以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说自己“这两天心情特别不好”。
末路英雄(15)
对郑俊怀一生影响最大的事情,莫过于幼年丧父:“那年我12岁,家里没有了顶梁柱,记得我的书包还是用父亲的白洋布毛巾做的。穿得破破烂烂的,走到哪里别人都瞧不起。这让我懂得一个道理,没什么可以让你依靠,一切要靠自己努力。”
路长全介绍了郑俊怀的一件小事:“有一次,郑俊怀要来北京会见一家跨国企业的老总。他到北京的当天晚上,在西直门附近找了个一家没有星级的旅馆,才180元每晚。第二天要和跨国企业老总见面了,怎么办?不能丢伊利公司的面子啊!正好他有一个朋友那天住在长城饭店,于是他打电话给朋友,说你把你的房间借给我用2个小时,我会见一下外宾。
在路长全的印象里,郑俊怀还是一个很敬业、很谦和的人:“他常常工作到很晚,常常利用坐车的时间睡觉。有时我们一起出差,常常会讨论问题到深夜,有时甚至通霄达旦。有次我找他汇报工作,他听了足足有两个小时,没有打断我,只是在我谈完后,他才说,小路,你谈的主要是不是这样几个意思?”对于路长全后来在营销上面的很多建议,郑俊怀都采纳了。
后来路长全想离开伊利去开拓自己的事业,郑俊怀找他谈了几次心,这些肺腑之言至今让他感动:“他说,我一年的薪水已经上百万,已经够用了,我要那么多钱干吗?人终是要死的。我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有一个孩子在法国读书,读书都是靠挣的奖学金。钱多了对孩子反而有害处,是害他们。你看,我都50多岁了,对我而言,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伊利的品牌能够做起来,能够做成世界级的企业,能让员工们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能让农民们能够富裕。我对它倾注了几十年的心血,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不希望看到它出任何问题。”
对于郑俊怀曾经打击报复竞争对手的传言,路长全认为完全是造谣。他介绍道:“蒙牛的牛奶曾经在湖北出了麻烦。伊利一些低层员工曾经想把一些不利的报道进行复印,然后散发。但郑俊怀召集了几乎所有的管理人员,明确要求不得散发一份对蒙牛不好的资料。他认为,这是整个行业的问题,不是蒙牛的问题,我们要帮助蒙牛一起成长。郑俊怀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诋毁过任何人,却常常说,伊利培养了一批能干的人,这是内蒙古人的骄傲。”
“你说这种平时就喜欢吃碗面条、一件衬衫穿了几年、出差不住200块以上宾馆的人,他会贪污?打死我都不信。”
关于郑俊怀的“哑迷”
在公布的资料中,郑俊怀涉嫌的是挪用资金,用来进行MBO的收购。路长全认为关键是如何去界定这个问题,“首先,是不是他自己拿的?其次,这钱拿去干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进行MBO收购,那绝对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伊利关于MBO的事情,当初都是当地政府要做的,是他们同意的。”
路长全打了个比方:“比如我们三个人是某个企业的高管,现在当地政府鼓励你们买下这个企业。怎么买?按市场价?那我们买它干吗?我们哪有这么多钱?肯定要折价卖给你,于是每股10元变成每股5元卖给你。但这叫国有资产流失吗?再说很大程度上是政府行为。这就像三只猴子分香蕉,怎么分都不公平,最后香蕉坏了,于是全丢了完事,大家反而高兴了。”
末路英雄(16)
路长全分析,这可能是一些人报复的结果:“有几个人贪污了几百万,郑俊怀就说你们走吧。没想到他们反过来又弄了他。郑俊怀对事业的兴趣远远大于金钱的兴趣,有些事并不是他想要做的。”
对事情背后的复杂性,路长全打了个“哑迷”:“举个例子,比如我现在有股份要卖给你,但我们在私下里还得有一个协议,你买的股份里我又要占有多少比例。明白了吗?
路长全归纳了郑俊怀的三个特点:正直、稳健、勤劳。路长全悲观地断言,“我太了解这个企业了,郑俊怀个人的威信和人格的力量,在伊利没有人能比得上。但他永远挂在嘴边一句话:伊利是大家的功劳,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郑俊怀是个干事的人,他应该没有拿一分钱回家,但背后有太多的阴谋家,可能在某种力量的推动下做了一些事情。他是整个企业的主心骨,我无法想象没有他伊利会怎样。”
“我非常希望这个事情都顺利过去,祈祷郑俊怀能够重新回来执掌这个企业。不要像李经纬似的,弄来弄去等到他卧床不起了,又把他抬出来。”
请善待中国企业家
路长全认为,现在中国存在着“媒体暴力”:“中国的一些媒体和学者,对中国的企业家太苛刻,不了解他们是多么艰难、多么苦,常常认为自己又搞掉了一个,心里就很踏实似的,殊不知一笔捅死的是一个养活了成千上万人的企业。其实这非常危险,会大大增加整个中国社会营运的成本。”
在路长全眼里,这些“居心不良”的媒体,就是一群害人非浅的蝗虫:“农夫一年365天在土地上默默耕耘,头顶烈日、每滴汗水摔成八瓣却毫无怨言。当收割季节来临时,农夫看着即将熟透的庄稼露出幸福的笑容。突然,一群蝗虫铺天盖地从天而降,把所有辛苦的劳动成果一扫而光。农夫蹲在田埂上,泪流满面……”
“中国的企业家都不容易,在没有任何资源的情况下,把企业做了起来。他们所付出的个人代价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比如中国最大硅胶生产企业宏达化工的老板,小学都没毕业。在别人帮不了自己的情况下,他自学了高分子化学,三年后一举攻克了世界性技术难题,给国家带来巨大的科研价值和市场价值。他们才是中国社会的脊梁,这样的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