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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对了,我真後悔当年和你说了那些该死的话,你也真的不愿见到我……你哭了!」十五年後,他又再一次惹哭她。「我说错了什么?你不要哭啊,天哪!你哭得我的心都碎了。」连乔飞不舍地拾起纸巾擦去她的泪水,当她是易碎的搪瓷娃娃,万般呵护地怕她碎了。
她很坚强,独自一人扶养女儿,这十五年来没掉过一滴泪,就算遭遇多大的困难,她依然坚强地熬过来,惟独在他面前,面对他的温柔、他的深情,她无力抗拒。她以为过了十五年感情会淡去,想不到十五年的分离更加深对他的爱恋。
就算他不道歉,她也没法子不原谅他。
陈诗织知道他这些年来过得不好,活在自责的阴影里。十五年後的今天,她与他重逢,这才发现他憔悴了不少,那个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连乔飞已不复存在,现在的他是一个除了门诊外,只热中於医学研究的落魄男人。
连乔飞握住她的手,「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她摇摇头,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这十几年,我和姿姿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巴黎,姿姿在巴黎出生,在那里学说话、学走路、学舞,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姿姿的存在。每年你生日、我生日和姿姿生日那天,我都会拍一卷姿姿的生活录影带,一直到十二岁,总共三十六卷,这是为你日後发现我们而做的准备。我知道你不想错过姿姿成长的点点滴滴,你……想看吗?」陈诗织自顾自地说:「我住的房子是我爷爷送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我们在那住了十二年。」
「你是说……」
「去巴黎好不好?我们现在就去。」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如果他听不懂,她会哭。
「诗织。」连乔飞动容地抱住她,「谢谢你。」
「要不要去?」她问。
「你说好就好,走,我们去机场。」以前的连乔飞又回来了,为了他深爱的妻子回来。
经过十四个小时的飞行,他们来到姿姿成长的都市──巴黎。
「这就是你和姿姿住的房子?」
「嗯!来。」陈诗织温柔地牵起他的手,带他进入她们母女俩的小屋。
这是一栋两层楼的建筑物,坐落於高级住宅区,比邻而居的只有一栋米白色的三层楼华屋。她的房子是白色的,传统的欧洲风格,而隔壁那一栋的造型就比较奇怪了,它是五角型的。
「那里面,」陈诗织指指隔壁的房子,「住的都是名人,也是怪人!」
「和你一样怪吗?」连乔飞心情大好地调侃她。
「彼此彼此,你知道有句成语叫物以类聚。」
「咦?陈姨!你也太可怕了吧?我回来不到四个小时,你也到了?」被母亲逼出门倒垃圾的亚瑟在门口遇到他们。「姿姿怎么没来?耶?这位是姿姿的新爸爸吗?」
「亚瑟,你最好不要乱说话。」陈诗织把目光放在丈夫身上,向他介绍亚瑟,「他是姿姿的舞伴,他叫亚瑟。」
「你好。」连乔飞点个头打招呼。「我是姿姿的父亲。」他当没看见亚瑟吃惊的模样,自顾自地说。「你中文说得很好。」
「谢谢!」亚瑟吞了吞口水。「你是……那家伙的父亲?」
显然「那家伙」指的是他宝贝女儿。「没错。」
「那姿姿是遗传谁多一点?我是说,她的邪恶基因是从谁那里来的?」
「邪恶?」连乔飞不解,这形容词怎么适合他天真、善良的女儿?
陈诗织笑著摇头,示意亚瑟别多话。
「原来你还不知道?」他把手中的垃圾放进门前的垃圾放置箱里,怪怪地向连乔飞笑笑,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神秘兮兮地回去了。
「真是怪人一个。」连乔飞於是下结论。
「进来吧!」她开了门,「坐一下。」接著又忙著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
此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们临时决定来巴黎,都没人知道,我怕姿姿会担心,是不是要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
「不用。」陈诗织知道亚瑟会告诉姿姿,再过不久那小恶魔就会打电话来了。
「为什么……」他还没问完,电话就响了。
「喂?」她接起电话,太清楚是谁打的。
「妈,好诈哦你,都不知道人家会担心,也不联络一下。」
陈诗织受宠若惊地问:「你在担心我?我是不是该放烟火庆祝一下?」
「妈──」姿姿喊道。
「干么?」
姿姿稀松平常地告诉她。「我搬进来住了。」
「很好啊!」陈诗织心想女儿大概是搬回主屋住了。
「你咧?」
「也快了,怎么了?被虐待啦?」
「没有啊,只是,大伯在後院要盖一间练习室给我,还有你和爸的房间也在装潢了。对了对了!大伯父还帮你在市区找了店面,要给你当工作室用的。」姿姿报告目前家里的状况。
「还有吗?」她能体会标准的连家人作风,不浪费时间,手脚非常快。
「没了。」
她问女儿,「要不要和你老爸说话?」
「要。」
陈诗织把电话丢给连乔飞。「你女儿。」
他接过电话,「姿姿。」
姿姿好奇的问。「爸,你在干么?」
听见女儿如天籁般的声音,使他脸部表情软化不少。「在和你讲电话。」
「有心情开玩笑,不错哦!这就当是你们的蜜月旅行吧,我会叫家里的人不要去烦你们谈情说爱,还有亚瑟那个家伙,我会叫他皮拉紧一点。」姿姿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本性。「你们要加油哦!我想要有一个妹妹。」好替她来分担家人的关爱。
「老爸你学医的嘛,知道优生学吧,生一个妹妹给我吧,我顶多和妹妹差十五岁而已。」
「你真会想,可是我呢?爸年纪大了。」
「才不会咧!四十五岁正值壮年,况且老妈又回到你身边,你会看起来愈来愈年轻,爱情的滋润嘛!等等,我得叫妈小心一点,法国女人很主动的,老爸那么帅,等一下就被人贴上去了。」姿姿皮皮地说。
「小鬼,你够了没?」她的顽皮在连乔飞眼中根本就是天真。「还说不会烦我们呢,现在就……」
「好嘛、好嘛!不烦你们,那生小娃娃的事……」她不死心,难得乖乖地不做怪,为的最终目的就是这个。
「有你就够了,爸还没好好疼你呢,你乖乖地等爸回去,好不好?」
「不要,你答应人家嘛!」姿姿使出ㄋㄞ功,这一招对只要是姓连的男人都有效。
「等我们回去再讨论好不好?」他看到老婆已经捧著一堆录影带下楼。「你乖哦,爸挂电话了。」
「不可以……」
「卡!」连乔飞把电话挂断,转身帮陈诗织把带子放在桌上。
「这是一到四岁的,今天先看这些吧。」她转身进厨房。「我去准备吃的,你先放来看吧。」
「我帮你。」
「不行,你先去看带子。」她推他在沙发上坐下,把遥控器丢给他。
既然老婆坚持,他也就不勉强,他很随和的。
放了第一卷录影带,那正是小姿姿满周岁时所拍摄的,小脚正一小步一小步地学走路,那样子可爱极了,让他目不暇给,内心澎湃不已。
这就是他的女儿,多可爱的小女孩,他女儿耶!
为人父的喜悦不停地冲击著他心扉,连乔飞目光不禁转柔,心满意足地盯著银幕。
「喏,边吃边看。」陈诗织快手快脚,煮了两份义大利面,一份给他,一份给自己填肚皮。「我们姿姿很可爱哦!凡是看过她的人都舍不得移开目光,只要是抱过她的人都不愿把她还给我,你看!那男的是隔壁的一个画家,怪人一个,每天来和我抢女儿,说要帮姿姿画人体素描当见面礼,去!才多大的小孩,就要她牺牲色相,还有那死小孩,就你刚才看到那个,老爱把姿姿带出门现……」
就这样,陈诗织一边解释她们母女的生活情况一边看带子。
连乔飞看到姿姿四岁那年的录影带,才明了他有一个怎么样的女儿──皮死了!简直是邪恶的化身,小恶魔一个,她有著天使般的脸孔,魔鬼般的个性!
「她会常常这样吗?」他指捉弄人。
「她『偶尔』的定义是一天整三个人,你说呢?」她女儿姿姿有逼人发疯的本事。
因带子不长,一卷顶多四十分钟,很快地他们便看到姿姿七岁那年,穿上正式的芭蕾舞鞋那年。
「这么辛苦,不要学了。」连乔飞心疼女儿忍著脚趾红肿,甚至流血的痛苦,咬紧牙关,忍著泪红著眼练习。「不要学了、不要学了。」他调皮爱笑的女儿哭了,让他好心疼。
「姿姿很执著,很爱芭蕾,要她放弃,她就哭给你看。」陈诗织也曾舍不得女儿这样辛苦,但她知道芭蕾是女儿的最爱。
「我心疼呵,你自己看,流那么多血,不能再练了……」他唠唠叨叨念了一堆,直到亲眼见到姿姿没事才停止。
连乔飞精神太亢奋,连续两天两夜直到看完那些录影带才甘心,乖乖地在老婆的催促下上床休息。
陈诗织可没那么精力旺盛,照样照时间吃喝睡。她趁著丈夫正在休息,出门购物,买回一些吃的喝的,在家门口遇见亚瑟。
「陈姨,两天哪!两天都没出门,姿姿他老爸似乎把你累坏了。」
「小鬼,这些事你还无法体会,大人的世界你这毛头小子是无法了解的,或许你可以效法姿姿的『不耻下问』,去问你爸。」想破坏他们夫妻,不让他们亲热,他还差远呢!陈诗织暗忖著。
有姿姿这麻烦精在,她老早就练了金刚不坏之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女儿厉害多了,亚瑟这一点小把戏,她怎么看不出来?想『亏』她,再去历练个几年吧。
「脾气还是一样火,看来没降温。」玛琳笑盈盈地道。「怎么不把你老公带来介绍给我们认识?吉姆为了见你丈夫一面,莫斯科那里的事都撇下不管了耶。」
「那又怎样?」陈诗织太清楚隔壁『异人馆』里住了什么样的人,这下子大慨都回来了吧,那些怪人很好奇她老公长什么样子。
「不怎样呀!我只是在想,我们都是好邻居、好朋友,平时各忙各的,难得大夥儿全回来了,就一起聚聚,联络联络感情吧。」玛琳的目的太明显了。
「你说了就算,东西弄好了叫我们过去吃就对了。」她没给玛琳太多麻烦,算是答应。
这些年来麻烦他们的事情太多了,就连她忙著事业的时候,『异人馆』的人也帮她带姿姿,天晓得那对他们来说是什么酷刑。
玛琳在得到她要的答案後,满意地偕同儿子离开,回『异人馆』报好消息去。
陈诗织也踏进屋子里,放下东西後上楼去叫醒睡了十八个小时的连乔飞。
「老公,起床了。」她拉开厚重的窗帘。太阳已经下山,金红色的晚霞透过窗子投射在他健壮的身体上。「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有这样的身材,真是不容易,一如当年那般结实……」,她想到哪里去了?
「起床了,等会儿要去吃饭呢,快起来整理。」陈诗织拍拍他的脸颊,欲将他唤醒。
「早啊,老婆。」连乔飞清醒过来,趁她不备偷了一记吻。嗯──好熟悉的味道。
「还早?都黄昏了。」
「真的?我睡了这么久,难怪精神好得不得了。」他精神奕奕,有朝气得很。
「醒了就好,去洗个澡,刮一下胡子,晚上有个聚会,你总不能就这样子去吧?多颓废。」
「不会呀,我觉得这个样子很好。」连乔飞大手不规矩地探向她领口,意图触摸那令他夜夜思念的凝肤玉脂。
「年纪一大把了,别闹!」陈诗织拍开他不安分的毛手,调整自己狂乱的心跳。
「你也不过三十五岁,正值女人最妩媚的黄金岁月,而我才四十五,正值壮年……」他不理会她的反抗,迳自动作。
「不行啦,晚上还有约……」
「女人,」他粗鲁地将她压在身下,「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连乔飞开始吻她,吻得她意乱情迷,他缓缓地解开她身上的束缚。
「可是晚上有约会,不能迟到……」陈诗织反抗得不是很激烈。
「去他的约会!我和我老婆在亲热,谁敢来烦就给我试试看。」他手脚俐落地褪去她最後一件遮蔽物。「我已经把你的衣服全扒光了,哼哼!」得意又邪恶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