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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为她披上外套,顺势拥她入怀,双唇印上她雪白的额头。
“舞子……”
情难自禁。
拥立街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也便没有注意到,在攘来熙往的人流中,一闪而过的,仙道的影子。
我为什么要吻舞子呢?
一路上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之前明明紧张的要死,真正见了她却是意想不到的从容。
给予人内心的平静也是舞子特有的本领呢。
始终无法忍下心去恨她,是仍然在意着她吗?
可是,我已经选择了仙道呀!
喜欢仙道是真的,那舞子呢?
十几年的感情,自然没有半点虚假。
一份感情可以分给两个人吗?
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
回到仙道住处,正想掏钥匙开门时,门开了,仙道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回来了?”
“嗯。”关上门,准备弯腰换鞋时被仙道抓住手肘。
“去哪儿了?”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森。
“街上走走。”本来是不善于撒谎的人,流川的眼睛已经低了下去。
“跟谁?”偏偏仙道要穷追不舍。
“一个人。”话音刚落,仙道的拳头掠过他的耳畔,重重地打在门板上。
“仙道!”惊地抬头,却被仙道狰狞的面容吓了一跳,从没见过他这么愤怒的表情,脸色铁青,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角隐见爆起的青筋。
从他肩膀上方看过去,桌子上赫然放着“荷叶”的蛋糕礼盒。
“你知道了?”流川反而平静下来,哑声说,“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你打吧。”
“你!”巴掌高高扬起,却怎么也不肯扇下来,只狠狠地捶在墙上。
“仙道!”流川抓住他的手,嘶声喊,“求求你,不要伤害你自己!”
仙道一把甩开他的手,猛地拉开房门,吼道:“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仙道……”流川脸上血色全无,死咬着下唇,呆怔了片刻,扭头冲出门去。
剩下仙道,散架般地靠在墙上。
心如刀绞。
自己煞费苦心所建立的一切,自己拼尽全力所守护着的一切,随着鹰宫舞子的出现,瞬间崩塌。
两个人所共有的甜美日子,两个人所分享的快乐时光,到头来,什么也不是。
他愿意相信流川所说的“喜欢”是真的,也愿意相信流川给予的承诺是真的,只是这些,比较起来太微不足道而已。
他甚至可以原谅流川背着他去见鹰宫舞子,却无法原谅他对自己的隐瞒与欺骗!
背叛,这个沉甸甸的字眼,压得仙道喘不过气来。
流川枫,我在你眼中到底是什么?
给了他所有的注目与珍爱,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毫无保留地都给了他,却被如此地忽视与践踏。
为他挂心忧虑,为他焦急痛苦,为他痴迷为他疯狂,为他可以做尽一切事情,转头都成空。
仙道彰啊仙道彰,你聪明了一世,偏偏看不破情字一关。
平日笑看他人爱恨纠葛,到自己陷进去时,一样的没头没脑。
当初若肯听从理智的劝告,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欲爱不能,欲恨不忍。
只能眼睁睁看着,流沙般从指缝间滑过,什么都抓不住。
惨败。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东游西逛,直到车站的大钟敲了十二响,才意识到,该,回家了。
胸口一阵阵的疼痛,仙道刚才的态度,毫不留情地刺伤了他。
虽然明白是自己不对,对他的话,还是无法不介意。
仙道已经……讨厌我了吗?
不想放弃仙道,或者说,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他,即使是在面对舞子的时候。
一想到仙道可能厌恶他甚至恨他,心脏就开始不停地抽痛。
踉踉跄跄地摸进家门,居然还有人在等他。
“妈。”对坐在沙发上的美奈子打声招呼,懒得再多说什么,准备上楼。
“仙道君来过了。”美奈子一句话钉住了他的脚步,流川扭头问道:“他来干嘛?”
“送这个。”美奈子指指茶几上的一串钥匙。流川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摇头。
那是他给仙道的,这里的钥匙。
这表示,仙道已决定和他分手了吗?
“你们吵架了?”美奈子不禁担心,难道儿子对那人有了真感情?
流川苦笑:“没吵起来,他就叫我滚了。”
“先去睡吧。”美奈子拍拍他的肩膀,“想挽回他,明天再给他打电话好了。”
反应是立即的,流川抓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也不管那边是不是正在睡觉。
仙道没有在睡觉。
事实上,他很清醒地数完了切换前的七声响,随即听到流川火冒三丈也同样使听者火冒三丈的留言:
“笨蛋仙道!你去死好了!!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然后,抓起电话机,朝墙上掷过去。
俨然一个直达篮底的长传。
我只是难过不能陪你一起老,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你的笑……
十七、
准备叫流川起床的美奈子一走进房门,看见流川拥被坐在床上,一脸木无表情。
“真是稀奇!”她啧啧称怪,“我儿子居然会为爱伤神?”
“鬼才为他……”流川咬牙切齿,“那个大白痴!”
“嘴还挺硬的嘛!”做母亲的一拍他的肩膀,“你见到舞子了?”
“嗯。”
“她告诉你原因了吗?”
“身不由己?”流川一头雾水。
这四个字可能代表很多意思,也可能什么意义也没有,对流川这种只擅长直线式思考的人来说,难度确实大了点儿。
“起床吧,小子!”美奈子推他一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了他你就会明白什么是‘身不由己’了。”
“谁?”够乱的了,谁还要趟这混水?
“流川叶,你儿子。”
如果说一切都是老天爷恶意的玩笑,流川也认了。可是,眼前这个情况实在……太扯了吧!看着面前宛如自己翻版小不点儿,流川直觉地后退,大脑顿时短路,汗如雨下,眼冒金星。
大混乱。
叶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流川所有对过去的设想和对未来的打算,原本就不怎么清楚的大脑,更是被搅成一团浆糊。
原来舞子并没有背叛自己,自己却一直以受害者的身份对她。
“我真是个自以为是的笨蛋!”流川坐在仙道门前,自言自语。
因无法接受现实而拔脚就跑,不自觉地跑到仙道这里。
可以逃避的地方。
自己竟然又了一个三岁大的儿子!这种事对于一个高中少年来讲意味着什么?
简直比牧绅一做受还让人难以接受!(喂……你这什么烂比方啊~)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没有让他当场脑袋爆炸,已说明他反应足够迟钝,心脏也足够坚强。
突然知道自己已为人父,这份震惊已经快使他抓狂了。
“我该怎么办?混账……”
仙道怎么还不回来?
他不敢奢望仙道会原谅他,只是至少可以让他狂乱的心平静下来,只要一见到他……一见到他……
什么时候已经对他依赖到这种程度了?
自己,已离不开他了吗?
渴望他的笑容,即使心里明白,他可能再也不会对自己笑了。
胸口又开始痛,真的不想,不想失去他。
“你在这干嘛?”头顶上方传来冷冰冰的质问,仙道回来了。
“仙道……”流川赶忙站起,眼中盛满期待和欣喜。
“不是叫你别来了吗?”仙道有些心软,脸色和语气却依然硬得很。
“对不起,仙道……”流川眼神暗下去,“我……我真的喜欢你。”
第一次采取这样的低姿态,只求他多给自己一次机会。
“离开鹰宫舞子。”简简单单的一个条件,对现在的流川来讲,难如登天。
是必得二选一吗?早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自己,还指望着什么呢?
“我不能。”流川咬住唇,轻轻地摇头。
一句话引燃了仙道的怒火。
“你……为了那个背叛你的女人!”一手掐住他纤细的颈子,无法控制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她对你笑一笑,你就心软了吗?还在这里讲什么骗人的鬼话,想表现你伟大的博爱精神吗?”
一滴泪滑下流川浓密的睫毛,滑过苍白的面颊,掉在仙道手背上。
都已经料想到结果,为什么还要来自取其辱?
这一滴泪震动了仙道,他抽回手去,不知所措。
“仙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被他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流川口没遮拦地骂起来,“你这头蠢猪!呆瓜!!白痴!!!笨蛋……”
恐怕这辈子挨的骂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天的多。
仙道一股火直冲脑门。
“我就是什么都不懂!你给我听好——”他咬着牙,强忍着想揍人的冲动,“仙道彰决不会去和谁分享什么,而你——”
“想脚踏两条船,还嫩得很呢!”
“大混蛋!”流川一巴掌掴在他脸上,夺路而逃。
留下仙道,错谔地站在门口。
心中的痛,无法形容。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连绵的阴雨天,教人分外提不起精神。
仙道坐在没什么客人的咖啡店里,面前一杯香浓的皇家奶茶,耳边飘着若有若无的轻音乐,还时不时接收到服务生抛来的媚眼,任谁看起来,都是悠闲自在快活似神仙。
偏偏他自己感觉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活鬼。
放学后不想回家,一个人的家,在秋雨天里,更显冷清。
不是早就习惯一个人住了吗?
分手了,最多,不过是回到,相遇前的那个时候罢了。
但是,仙道明白,给出去的,已经收不回来。
流川啊,我不过是想要一份专一的感情罢了,难道这也算非分之想?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川流不息的人潮,看在仙道眼里,一个字,烦。
“仙道君?”
仙道应声抬头,面前女子眼熟得很。
“鹰宫舞子小姐?”
有一种女人是会让人一睹难忘的,鹰宫舞子就是这种女人。
仙道朝他对面的位子比了个“请坐”的手势,在淑女面前他一向很绅士,尤其在美女面前,尽管这位美女让他恨得牙痒痒。
不用问为什么相遇,冤家总是路窄。
待对方坐定之后,仙道开始打量这位重量级情敌。
美丽的女子他见过不少,但像鹰宫舞子这样毫无瑕疵的却是头一次见。
很多美女都有属于自己的特征,或者可以说是不尽如人意之处,像茱丽亚·罗伯茨的大嘴、玛丽莲·梦露的黑痣。
但她没有。
连最挑剔的男人也无法从她脸上找出任何缺陷。
接近了神的完美,可以轻易地夺去人的呼吸。
我见犹怜。
单凭这一份美貌,就足以让流川念念不忘了。
“仙道君,”她的声音泉水般清澈,“你比照片上更帅呢!”
“过奖。”仙道勾起一个笑容,“见了舞子小姐才知道什么叫‘绝色佳人’。”
虽然气儿不怎么顺,他可没蠢到把恭维话挡回去的地步,毕竟互相吹捧是件挺令人愉快的事。
还搞不清楚鹰宫舞子的意图,一般人与情敌相见大多是示威或炫耀,希望这位外表很不俗的美人儿不要那么无聊。
“枫和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她轻抿了一口送上来的咖啡,“谢谢你照顾他。”
“枫……流川君告诉你了?”仙道小小地吃了一惊,她知道了多少?怎么还能这么平静这么客气?
“他喜欢你。”鹰宫舞子的眼神似远似近地迷离着,“像他那样的人,要喜欢上什么,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是因为不轻易喜欢,才会在动了情之后无法自拔。
……喜欢和爱可是不同的啊……
“他爱的是你。”仙道冷冷地笑,“你不必担心,我也不需要施舍的感情。”
“仙道彰。”鹰宫舞子的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的眼,“你快联考了,他是怕你分心才瞒你的。”语气依然温和柔美,不带丝毫火气,却能听出咄咄逼人的锐利。
“啊?”仙道差点打翻茶杯,“枫他……”
“他一直躲着我,不是怕我,是怕你伤心。”她的声音结了冰般寒冷,眼里也没有任何温度。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不仅不肯给他说明的机会,还口出恶言地伤害他。
爱一个人,都是这么盲目的吗?
“对不起他。”仙道挤出一个苦笑,太晚了,是他亲手把所爱推出门去。
“不能全怪呢,怪他自己笨。”舞子轻轻地摇头,眼中渐有暖意,“弄巧成拙。”
爱一个人,可以像瀑布一样,猛烈尖锐;也可以像海一样,温柔包容。
仙道不禁迷惘,自己是哪一种?鹰宫舞子又是哪一种?
以为自己是海,宠他纵容他,眼里却容不下半粒沙子,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他?
仙道摊开手掌,平放在胸口。
很痛。
是为他的痛而痛,还是为失去他而痛,仙道自己也说不明白。
“仙道君,”鹰宫舞子又问,“你……爱他有多少?”
“很爱。”仙道靠在椅背上,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