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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斯脱胡萝卜整夜打呼噜,一觉睡到天亮才醒来。
“一把抓,起来去干活吧,”他叫道。
“主人,我已经准备好了,”狗跳起来,蹲在他那个尾巴橛子上,回答说。
密斯脱胡萝卜这天早晨洗不成脸,因为洗脸水都洒了。狗给自己舔了胡子,然后又给主人舔了脸,他觉得很高兴,他们就这样提起精神,到花园里进行搜索工作去了。
这位名侦探先从布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口袋,小口袋里有九十张游戏用的号码牌。
他叫狗抓出一张牌。狗把一个爪子伸进小口袋,抓出一个七号。
“这就是说咱们得向右走七步,”密斯脱胡萝卜马上决定。
他们向右走了七步,落到带刺的荨麻丛里去了。
狗的尾巴给刺得像火烧,密斯脱胡萝卜的鼻子红得像个红辣椒。”“咱们一准又错了,”科学侦探说。
“着,着!”狗悲哀地附和道。
“咱们试试另一个号码。”“试试吧!”狗同意说。
这一回抓到的是二十八号,密斯脱胡萝卜决定该向左走二十八步。
他们向左走了二十八步,落到了一个金鱼池里。
“救命啊!我要给淹死了!”密斯脱胡萝卜一面叫一面在水里挣扎,把金鱼给吓坏了。
他的确有可能淹死,幸亏他那条忠心的狗及时咬住他的后领,把他拉到陆地上来。
他们坐在池边。一个晾衣服,一个晒干身上的毛。
“我在池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密斯脱胡萝卜不慌不忙地说。
“非常非常重要的发现!”狗附和说。“咱俩发现水非常非常湿。”“不对,不是这一点。我是得出了结论,咱们在逮捕的逃犯钻进了这个池底,在那里挖出了地道,于是躲过了追捕他们的人。”密斯脱胡萝卜叫来番茄骑士,要他弄干池水,把池底挖遍,找出地道来。
可是番茄骑士坚决不肯。他说根据他的看法,逃犯准是采取一个简单容易得多的办法溜走了,请密斯脱胡萝卜向另一个方向搜索。
这位名侦探叹了口气,脑袋耷拉下来。
“真是好心没好报!”他说。“我干得满头大汗,洗了一个又一个冷水澡,可是地方当局不但不帮助我工作,反而每一步都给我制造障碍。”幸亏这时候小樱桃好像无意似地经过池边。
侦探把他叫住,问他除了逃犯在金鱼池底下挖的秘密地道以外,还知道不知道别的花园出口。
“当然知道,”小樱桃回答说。“是小门呐。”密斯脱胡萝卜热情地谢过小樱桃,就带着狗——这狗洗过冷水澡以后还在哼鼻子和抖掉身上的水,——用时刻不离的指南针去找小门。
小樱桃装作只是出于好奇的样子,紧紧跟着他们。等到侦探最后出了花园上树林子里去,他就塞两个指头到嘴里大声吹口哨。
密斯脱胡萝卜连忙向他回过头来:
“年轻人,您这是叫谁?大概是叫我的狗吧?”“不,不,密斯脱胡萝卜,我不过是通知我一只熟悉的麻雀,说窗台上已经给它准备好面包屑了。”“您的心肠真好,小少爷,”密斯脱胡萝卜说着,向小樱桃鞠了个躬,就走了。
诸位马上就可以猜到,小樱桃这么吹了声口哨,马上就有人回了一声,不过没那么响,仅仅听得出来。紧接着在林子空地上,就在侦探的右边,矮树丛的树枝摇晃了一下。小樱桃微微笑了笑,原来他那些朋友正监视着——他及时地通知了他们,说密斯脱胡萝卜和他那条狗来了。
可侦探也看到了矮树丛动了一下。他马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狗也学他的样。
“咱们给包围了!”侦探低声说着,把落到他鼻子和嘴巴里的泥又哼又吐。
“着,着!”狗汪汪叫着说。“咱们给包围了!”“咱们的任务一分钟比一分钟更困难更危险了,”密斯脱胡萝卜继续低声说。“可咱们无论如何得捉住逃犯。”“得捉住,得捉住!”狗轻轻地附和。
侦探把他的山地望远镜对着矮树丛仔细看起来。
“矮树丛里好像没有人,”他说。“那些强盗撤退了。”“什么强盗?”狗问他。“难道有强盗吗?”“当然有!就是躲在矮树丛里摇动树枝的那些家伙。咱们得跟一群可怕的强盗斗法。只要跟着他们的脚印走,这些脚印一准会把咱们带到他们的强盗窝。”狗不住口地赞美他主人的先见之明。
这时候躲在矮树丛里的人的确是撤退了。精神抖擞地钻过树丛。老实说,谁也看不见他们,只有他们走过的地方树枝还微微有点晃动。可密斯脱胡萝卜这时已经断定矮树丛里一准躲着逃犯,拿定主意追踪下去。
侦探和狗顺着小道走了一百多米,就到了密林里。密斯脱胡萝卜和一把抓又走了几步,就到了一棵橡树脚下,在树荫里停下来透口气,研究研究当前的环境。
侦探打布口袋里掏出显微镜,开始仔细观察小路上的尘土。
“一点脚印也没有吗,主人?”狗急着问。
“一丁点儿也没有。”一转眼工夫,又听到一声拖长的口哨,接着传来了压抑的叫声:
“哦——呵——呵——呵——呵!”密斯脱胡萝卜和狗又趴到地上。
叫声重复了两三遍。毫无疑问,一些神秘的人在相互发信号。
“咱们有危险,”密斯脱胡萝卜镇静地说着,又掏出一样工具,很像捉蝴蝶用的网兜。
“着,着,有危险,有危险!”狗像回声似地响应。
“罪犯切断了咱们的退路,开始包抄,要从后面向咱们进攻了。你准备好胡椒瓶。他们一露脸,咱们就往他们眼睛里撒胡椒,用网兜去网他们。”“这计划非常大胆,”狗汪汪叫着说,“可我听说强盗有时候有枪……
万一他们给网住了,开起枪来怎么办?”“真该死!”密斯脱胡萝卜说。“老实说,这一点我倒没想到。”正在这时候,离开仍然趴在地上的侦探和狗几步远的地方。
传来了压抑的声音:
“密斯脱胡萝卜!密斯脱胡萝卜!”“是女人的声音……”侦探说着东张西望。
“快来,密斯脱胡萝卜!快上我这儿来!”那个声音继续叫他。
狗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依我看,”它汪汪叫着说,“这儿准出了事情。一定是一个女人遭到了重大的危险。她也许落到了强盗手里,给绑票绑来了。我认为咱们无论如何得把她救出来。”“咱们可不能多管闲事,”密斯脱胡萝卜说,他这位热心的助手如此不合时宜地多管闲事,他感到很生气。“咱们上这儿来是要捉人,可不是救人。
咱们的目的明白清楚。除了人家付钱叫咱们做的事,咱们可不能干跟这正好相反的事。您要记住,您的名字叫‘一把抓’,您就抓您的吧!”这时候,矮树丛后面又传来了苦苦哀求的叫声:
“密斯脱胡萝卜!救命啊!看在老天爷份上,救命啊!”边声音听来是那么凄惨,这位名侦探也坚持不下去了。
“这个女人在向我求救,”他心里说,“我能见死不救吗?我连心也没有还是怎的?”他说着担心地摸摸上衣下面的左胸,然后轻松地叹了口气:他的心在原位,甚至扑通扑通跳得比平时更快。
这时候声音渐渐朝北越去越远。传来声音的地方,矮树丛晃动得很厉害,还听见嘁嘁嚓嚓的脚步声和很轻的厮打声。
密斯脱胡萝卜跳起来,眼睛不离指南针,就向北边冲过去,狗跟着他走了。
密斯脱胡萝卜后面忽然传来忍住的笑声。
侦探气得停下脚步,开始用眼睛找那个不知是谁的人,这人居然胆敢如此放肆地在他背后笑。密斯脱胡萝卜找不到矮树丛里的人,就两眼发光,哇哇大叫,气得发抖:
“笑吧,笑吧,该死的罪犯!谁最后笑,谁就笑得最痛快!”那“罪犯”又哼了一声,接着一阵咳嗽,气也喘不上来。
原来是小红萝卜这时候用力拍他的背叫他不要笑。这发笑的小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小菜豆,收破烂的老菜豆的儿子。他咳过嗽以后,用手帕塞住自己的嘴,继续兴高采烈地笑,嘴塞住了,不会笑出声音来。
“咱们好容易做成功,你想把事情全给毁了吗!”小红萝卜主气地低声说。“马上别这么哼哧哼哧的!”“可怎么能不笑他们呢!”小菜豆忍住笑,好容易说出来。
“你要笑,会有你笑的时候的,”小红萝卜小声说,“可这会儿咱们得尽力盯住这个侦探,别让他给溜走了。”密斯脱胡萝卜和他那条狗继续朝北跑——远去的脚步声和厮打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他们以为是在追赶一伙正在钻过矮树丛的强盗,实际上追的只是两个小不点儿——一个是土豆小妞,一个是番茄娃娃,两个装作打架的样子。土豆小妞不时停下来,用很细的声音叫道:
“救命啊!侦探先生,救命啊!我给强盗捉住了!求求您,快救我的命啊!”诸位也许能够猜到,这两个小不点儿钻过矮树林子是有任务的,就是引开侦探和他那条狗,让他们离洋葱头和他那些朋友躲着的山洞越远越好。可是小不点儿想的还不止这样。
侦探那条狗眼看就要追到那些逃走的人,正想扑上去咬住其中一个的腿肚子,说时迟那时快,他忽然出了一件极其古怪的事。
“噢,天呐,我飞起来了!再见了,我的好主人!”他只来得及汪汪叫了这么两声。
一点不假,他确实是飞起来了。一个绳套把这吓昏了的狗吊上了橡树梢,紧紧地挂在一根粗树枝上。
侦探在他后面只有几步远,等他从矮树丛里出来,狗连影子也没有了。
“一把抓!”侦探叫他。“一把抓!”没有回音。
“这只贱狗一准又是追什么兔子去了。已经十年,我就是没法子教会它改变老毛病!”他听不见回音,又叫起来:
“一把抓!”“我在这儿呐,主人!我在这儿呐!”这一回,头顶上有个像给掐住脖子似的声音苦苦回答他。
侦探抬起头来,透过橡树叶子看见他那条狗在高处树枝中间。
“你在那儿干什么?”他很凶地问它,“不用说了,你准又溜上去爬树。
你以为怎么啦,我跟你在玩儿吗?马上下来!强盗可不会等着咱们。咱们一失去他们的踪迹,给他们捉去的人谁去救啊?”“主人您别生气!我这就来给您解释……”狗急叫着说,拼命想挣脱套索,可是挣不脱。
“没什么可解释的!”气疯了的密斯脱胡萝卜一口气说下去。“不听你的胡说八道我也清清楚楚,你不想追捕强盗,却宁愿去追捕树枝上的松鼠。
这可没你好的!我是欧美最有名的大侦探,我在工作中不雇用一个饭桶,见了树就不放过,给树引得忍不住就去爬。有什么说的,这是我这位宝贝助手待的最合适地方!……再见!你被解雇了。”“主人,主人,哪怕让我说一句话嘛!”“你爱说什么你就说吧,可我不要听。我有更要紧的事。我得完成我的任务,在这条路上什么也不能阻止我。你随心所欲地去追你的松鼠吧。祝你找到一个更有趣的工作,一位不那么凶的主人。我可要给自己找一位更卖力的助手,昨天我就在花园里看中了一条好狗,名字叫马斯蒂诺。他正中我的心意,是条老实、谦虚的好狗。他大概永远不会想到上橡树会捉青虫……好,再见了,你这鲁莽和靠不住的狗!我再也不要见你了。”可怜的狗听到这些污辱和责备,眼睛里涌出了痛苦的眼泪。
“主人呐主人,您一路上小心点吧,要不,您也会像我这样的!”“别开这种鬼玩笑了,你这只会空吠的老狗!我这一辈子还没上过树。
当然,我也不打算学你的样,忘记了自己眼前的任务……”密斯脱胡萝卜正在发表这通愤怒的言论,说时迟那时快,他只觉得什么东西在他身体上交叉束住,紧得叫他气也透不过来。他听见弹簧那种“卡嗒”声,马上觉得自己直往上飞,穿过狗在上面待着的同一棵橡树的叶丛。等到这短促的飞行结束,侦探看见狗的尾巴就在自己眼前直摇晃,密斯脱胡萝卜跟他那条狗一模一样,给结实的绳子牢牢地吊住了。
“我早就告诉您,早告诉您了!”狗摇着它的尾巴橛子,又叫苦说。“可您连听都不肯听……”密斯脱胡萝卜在这种难受的姿势中,还竭力要保持自己的面子。
“你什么都没有……你根本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他咬紧牙关说。“你的责任是预先关照我有圈套,可你呢,净讲空话浪费时间!”狗咬住舌头,免得去回答这种不公道的责难。他很理解自己主人的心情,不想跟他吵起来。
“好了,咱们都中圈套了,”密斯脱胡萝卜沉思着说。”现在咱们得想个办法脱身。”“可没那么容易!”只听见下面有个很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