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样,要给您这两个娃娃量尺寸吗?”“您都说到哪儿啦?上帝保佑,我定得起这么多鞋子吗?我干一辈子活才付得起他们这一百双鞋子的钱。”“不错,”葡萄师傅也认可了。“再说我铺子里也找不到那么多的皮给他们做鞋子。”“那就请你们看看哪几双最破,就给他们换哪几双吧。”葡萄师傅和洋葱头给两个孩子看鞋掌和鞋后跟,百足和百爪尽力安安分分地站着,可是很难办到。
“好了,”葡萄师傅终于说,“这个小不点儿要换头两双,还有第三十双。”“不不,第三十双还能对付着穿穿,”老蜈蚣赶紧不同意说。“给他敲敲后跟就行了。”“还有这个小不点儿得换十只鞋子,一顺儿都在右边。”“我跟他们说过多少回了,叫他们脚不要沙沙地在地上擦!这些小鬼难道能够好好走道吗?他们又蹦又跳,还独脚跳。结果怎么样呢?所有右脚的鞋子比左脚的先坏。我们蜈蚣生来真苦恼!”葡萄师傅只是摇了摇手说:
“唉,所有孩子都一样!两只脚也好,一百只脚也好,一千只脚也好,实际上都一样。他们一只脚也能穿破一千双鞋子。”最后蜈蚣一家人走着碎步回去了。百足和百爪跑得飞快,像坐车子似的。
老蜈蚣走不了这么快——他的脚有点瘸,稍微有那么一点瘸,总共不过瘸了十八只脚。
第四章 这一章讲洋葱头作弄渴得要命的看家狗马斯蒂诺
南瓜老大爷的小房子后来怎么样了?
有一天,番茄骑士又坐车来了。车子还是四条黄瓜拉,可这一回有一打柠檬兵押车。他们二话不说,就把南瓜老大爷赶出了小房子,将一只看家狗放了进去。这条狗又高又大,名字叫马斯蒂诺。
番茄骑士凶狠狠地向四面瞧瞧,说道:
“给你们这点颜色看看!现在所有你们那些孩子都要学会尊敬我,特别是葡萄师傅收留的那个外乡小要饭的。”“着!着!”马斯蒂诺大吼大叫。
“至于南瓜这个老混蛋,”番茄骑士往下说,“这样可以教他服从我的命令。如果他实在想让头上有个瓦盖,那么在监狱里永远可以找到个舒适的地方。那儿地方有的是,人人都住得下。”“着!着!”马斯蒂诺又助威说。
所有这些事,葡萄师傅跟洋葱头站在鞋铺门口都看见了,都听到了,可没有一点儿办法帮南瓜老大爷的忙。
南瓜老大爷伤心地坐在石墩上,拼命地扯着胡子。每次一扯就扯下一撮。
最后他决定不扯了,不要弄得一根胡子都不剩,于是开始轻轻叹气——诸位一准记得,南瓜老大爷有一肚子的气!
最后番茄骑士爬进马车。马斯蒂诺一个立正,用尾巴给他主子行了个礼。
“小心给我看好了!”番茄骑士临走吩咐了它一声,给黄瓜们抽了一鞭,马车在灰尘滚滚之中飞快地走了。
这是夏天里一个太阳晒得很厉害的大热天。主子走了以后,马斯蒂诺在小房子前面来回走了一阵,热得吐出了舌头,尾巴像扇子似地摇摆着。可是没有用。马斯蒂诺热得气力都没有了,心想哪怕弄一小杯冰啤酒喝喝也好。
他于是东张西望,看看哪儿有什么孩子,可以差到最近的饭馆里去买杯啤酒,可是街上偏偏一个人也没有。不错,鞋铺开着的门前坐着洋葱头,正起劲地在给麻线上蜡,可他那股洋葱味太厉害了,马斯蒂诺不想叫他。
洋葱头却看出来,这条狗热坏了。
“我要不拿它开个玩笑,我就不是洋葱头!”他心里说。
天越来越热,因为太阳越升越高。可怜的马斯蒂诺多么想喝口水呀!
“今儿早上我吃什么来着?”他就回忆起来。“不定是我的汤里盐搁多了?嘴里在烧,舌头重得像粘着二十斤油灰。”这时候洋葱头打门里探出头来。
“喂!喂!”马斯蒂诺有气无力地叫他。
“您是叫我吗,先生?”“叫您,叫您,孩子!请您去给我拿瓶冰柠檬水来。”“唉呀,马斯蒂诺先生,我倒很乐意去,可您看见,我师傅刚给我这只鞋叫我补,我怎么也走不开。真对不起。”洋葱头二话不说,掉头就回铺子里去了。
“懒鬼!真是没礼貌!”马斯蒂诺嘟囔了两声,就骂起锁链来,是锁链弄得它不能自己上饭馆去。
过了一会儿,洋葱头又露脸了。
“小少爷,”马斯蒂诺哀求他说,“您哪怕给我拿杯水来也好,行吗?”“我很乐意,”洋葱头回答说,“可我师傅刚吩咐我,叫我快把神父老爷这双便鞋的后跟给修好。”说实在的,洋葱头打心底里可怜这只狗,他都热坏了,可他完全不赞成马斯蒂诺干的这个差事,再说,他还想教训番茄骑士一次。
到下午三点钟,太阳烤得街上的石头块都淌汗了。马斯蒂诺又热又渴,简直要发疯了。最后洋葱头打他那张小凳子上站起来,灌了一瓶水,水里撒上点白药粉,那是葡萄师傅的老伴晚上失眠的时候吃的。
他用一个手指头堵住瓶口,再把瓶口凑到嘴唇边,装出喝水的样子。
“嗨,”他摸着肚子说,“多好多清凉的水呀!”马折蒂诺口水都流下来了,流点口水,一刹那间甚至觉得还好过些。
“洋葱头先生,”他说,“这水干净吗?”“还用说!比眼泪还透明!”“里面没细菌吧?”“亏您说的!这点水经两位有名的教授过滤得干干净净。细菌他们留下自己用,这些水给我,因为我给他们补鞋。”洋葱头又把瓶子举到嘴边,装出喝水的样子。
“洋葱头先生,”马斯蒂诺奇怪起来,“您那瓶水喝来喝去不会少,老是满满的,这是怎么回事啊?”“因为瓶子是我过世的爷爷传下来给我的,”洋葱头回答说。“它是个宝瓶,永远不会空。”“您肯让我喝点吗,哪怕一小口?就是一小口!”“一小口?喝多少口都可以!”洋葱头回答说。“我不是跟您说了,我这瓶子永远不会空!”诸位可以想象,马斯蒂诺听了这话有多么高兴。他对发善心的洋葱头先生谢个没完,舐他的脚,在他面前摇头摆尾。他连对自己的主子——两位樱桃女伯爵——也从来没有这样奉承过。
洋葱头很乐意地把瓶子交给马斯蒂诺。马斯蒂诺一把抓住瓶子,贪馋地一口气把它喝个精光。他瞧瞧空瓶子,又觉得奇怪了:“怎么,已经喝光了?
可您还跟我说,这瓶瓶瓶……”他话没说完,已经倒下来睡着了。
洋葱头给他解开锁链,要把他背到樱桃女伯爵限番茄骑士住的城堡里。
他回头一看,南瓜老大爷已经重新住进自己的小房子。这老人家把乱蓬蓬的红胡子伸出小窗口,他那张脸啊,真是高兴得难以形容。
洋葱头一路上城堡去一路想:“可怜的狗!请你原谅,我非这么办不可。
就不知你醒过来会怎样谢我那瓶清凉水!”城堡的大门开着。洋葱头把狗放在花园草地上,轻轻地抚摸着他说:
“给我问候番茄骑士。还有两位女伯爵。”马斯蒂诺心满意足地 叫了两声。他梦见自己在山上的湖里,在凉快的水中游泳。他一面游一面痛快地喝水,自己慢慢地也变成了水:水的尾巴,水的耳朵,还有那四条腿,又轻又长,就像喷泉喷出的四股水。
“安安静静地睡吧!”洋葱头补了这么一句,就回村去了。
第五章 复盆子大哥给强盗们装上门铃
洋葱头回到村里,只见南瓜老大爷的小房子门口围了许多人,正在担心地低声争论。他们显然是真的吓坏了。
“番茄骑士还会使出什么花招呢?”梨教授担忧着问。
“我想这件事好不了。不管怎么说,他们总是这儿的主人——他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南瓜大嫂说。
小葱太太马上赞成她的话,一把抓住她丈夫的胡子,就像抓住缰绳一样,嚷嚷说:
“得了,趁没闹乱子,快回家去!”连葡萄师傅也吓得直摇头:
“番茄骑士给戏弄了两回,一准要报复的!”只有南瓜老大爷一个人不担什么心。他口袋里又放了糖果,拿出来请到场的人吃,庆贺庆贺这件大喜事。
洋葱头接过糖果,一边吮着一边想,接着说:
“我也想番茄骑士不会那么轻易罢休。”“那……”南瓜老大爷这才害怕地叹了口气。
他脸上的幸福笑容一下子没了影,就像太阳给乌云遮没了。
“我觉得咱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小房子藏起来。”“藏起来,怎么藏呢?”“很方便。这要是座宫殿,那可没法想,咱们藏不了它。可这座房子这么小,可以装上收买破烂的手推车,推了就走。”小菜豆的爸爸是收买破烂的,他马上跑回家,推了一辆手推车就回来。
“你们想把小房子装到手推车上去吗?”南瓜老大爷担心地问他们。
他生怕他那间宝贵的小房子散了架。
“别担心,你的小房子出不了毛病!”洋葱头笑起来。
“咱们把它推到哪儿?”南瓜老大爷又问。
“可以先弄到我的地窖里,”葡萄师傅说,“然后再看怎么办。”“万一番茄骑士知道呢?”大伙儿一下子同时瞧瞧青豆律师。他好像是无意中走过,换了副样子。
青豆律师涨红了脸,指天指地赌咒说:
“打我这儿,番茄骑士什么也永远打听不出来。我不是告密的那种人,我是诚实的律师!”“小房子在地窖里会受潮,会散架,”南瓜老大爷怯生生地反对说。“干吗不把它藏到树林子里去呢?”“在树林子里可是叫谁来看守?”洋葱头问道。
“树林子里我倒有个熟人,叫复盆子大哥,”梨教授说。“小房子可以交托给他。到那儿再看吧。”就这么说定了。
几分钟工夫,小房子已经装上了车。南瓜老大爷叹着气跟它分了手,到他孙子南瓜娃娃那儿去。经历了这么多的伤脑筋事情,他也得歇一歇了。
于是洋葱头、小菜豆和梨教授把小房子推到树林子里去。它推起来倒一点不费劲,因为它还没有个鸟笼重。
复盆子大哥住在去年一个带刺的栗子厚壳里。这住处又窄又小,可复盆子大哥连同他的全部家什待在里面还觉得十分宽敞舒适。他的全部家什就是半把剪子、一张发锈的刀片、一根穿了线的针,还有一小块干酪。
复盆子大哥听完他们求他办的事,起先心里很慌:
“住这么大的房子?不,我永远不答应。这是办不到的!我一个人住这么又大又空的一座官殿干吗呀?我在栗子壳里很好。有句老话你们总该知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可等到复盆子大哥知道非帮南瓜老大爷的忙不可,就马上答应了:
“我一向同情这老人家。记得有一回是我告诉他,说毛毛虫钻到他领子里去了。我这句话可以说是救了他的命!”小房子于是放在一棵大橡树脚下。洋葱头、小菜豆和梨教授帮助复盆子大哥搬家,把他所有的家什搬进了新住房,就告别了,可是保证很快就带了好消息回来。
复盆子大哥一个人留了下来,可实在担心呐:万一来强盗呢!
他想:“现在我有了这么大一座房子,自然有人要来偷我的东西。谁知道呢,说不定还会趁我睡着了把我给杀死,以为我藏着什么宝贝!”他想了又想,决定在门上挂个铃铛,铃铛下面贴张字条,用楷书写道:
强盗先生们光临时务请按铃,我马上就开门请你们进屋亲眼看看,这儿实在没有东西可偷。
他写好条子贴上以后,放下了心,等太阳下山,就安然睡觉了。
半夜里一阵铃响,把他吵醒了。
“谁呀?”复盆子大哥朝窗口看了看,问道。
“强盗!”一个很凶的声音回答。
“来了来了!请等一等,我披上衣服就来,”复盆子大哥连忙起来说。
他披上衣服,开了门闩,请强盗们把整间屋子看了一转。这两个强盗身强力壮,又高又大,各有一把黑色大胡子。他们挨个儿小心地把头探进屋子,免得碰出疙瘩来,很快就证实屋子里的确没什么可抢的。
“看见了吧,先生们?相信了吧?”复盆子大哥高兴得擦着手说。
“唔,不错……”两个强盗大失所望,咕噜了一声。
“说实在的,我真不愿意让你们空着手走开,”复盆子大哥往下说。“我不能为你们效点什么劳吗?你们想刮胡子吧?我这儿有剃刀,虽然很旧了,还是我曾祖父传下来的,可我觉得它还能刮刮胡子。”两个强盗同意了。他们让复盆子大哥用发锈的剃刀好歹刮过脸,千谢万谢地走了。总的来说,他们还不是坏人。
他们怎么会去干上这种不好的行当,又有谁知道呢?
复盆子大哥又上床睡着了。
半夜两点钟,又是一阵铃声把他惊醒了。又来了两个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