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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为你的兄弟报仇。”
多么简单而朴实的道理,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去形容那种震撼。当那些浑身滚着泥,带着火的热血男儿从容扑向死亡的时候,那一刻,他们的名字被这个民族永远的铭于丰碑之上。
白热化了,厮杀白热化了,教导队每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喊杀声,因为嗓子早就哑了,无声的如凶神一样。在开枪,在奔跑,在投弹,在扭打。兄弟们的伤亡越来越大,日军已经冲到了阵地的纵深,这时,战神站在国军将士这边,生力军出现了。
教导队的兄弟们,听见身后一片喊杀声,后头一看是团里的警卫连连长万耀一马当先,警卫连的兄弟们端着手枪,举着手榴弹冲向了日军。后面还有,团里的文书,伙夫,马夫,帮着抬伤员的民工,都举着团里以前缴获的三八枪跟着警卫连掩杀过来。
顿时国军兄弟们士气大振,个个奋勇当先,阵地上一片厮杀,教导队布置在侧翼的兄弟们也都冲上来,兜了小鬼子的后路,最后,只剩了十几个鬼子惊恐地在中国人面前放下了枪,跪成了一排。
阵地上面群情激昂,要杀了这十几个鬼子,祭了兄弟们,三队长骆钧把大家给拦了。
“大伙听我讲,把俘虏杀了不好,小日本如果知道我们习惯把俘虏全杀了,那以后他们就会拼命玩命打的。再说这些俘虏身上能问出小日本布防、火力方面的很多东西,先把他们带回到团里再说。”最后,大家静了下来,从三队调人把十几个小鬼子往回押。这时天已经黑透了,空气出了奇的寒冷。
为了应付日军更大规模的攻击,陈锋一面往师里要人,一面尽量从各营调人补充到阵地上。团里能派上去的人也都派上去了,甚至团部里所有的勤务兵也都上了阵地。大家不顾寒冷,摸黑修工事。当天晚上,都在提防着小鬼子偷袭,可奇怪的是一个晚上阵地上一枪也没放。
王卫华因为腿上的伤,站都站不了,所以被硬抬下去了,三队长骆钧暂时代理教导队队长。他心里揪着,担心明天小鬼子打过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守得住了。
第二天,他派了三队的两个弟兄下阵地去看,发现日军的阵地又一次整体后缩了。看来昨天攻击阵地的鬼子,是他们能拼凑出的最后一支机动部队了。仗打到这个份上,就看谁更狠,谁更能扛的住了。然后,赶紧打发人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陈锋。
等人到了团部,跟陈锋一说,陈锋心里也在犯嘀咕。让各营分别去探,果然和教导队报的一样,小鬼子昨天晚上把阵地整体后缩了。陈锋立刻要通了电台,把这个情况报了上去。
师里直到下午才答复说,团里原地坚守待命,不得擅自将阵地前移。这边陈锋心里早急的七上八下了,等到这个命令,是苦笑不得,但又不得不执行。
就这么干等了三天,师里下了命令,全师随整个军一起,将防区后撤二十公里,当日下午,各团要做好开拔准备。接到这个命令,团里面立刻就乱上了。兄弟们辛苦流血流汗打下来的阵地,就这么拱手白白送了。而且,师里面这一撤,日军的几个师团就能从容地撤到北边去。就算要撤,也要等南边的部队集中力量把这几个师团一锅烩了再撤啊。
但军令如山倒,你当兵拿饷,让你打就打,让你撤你敢不撤。
全团的兵骂着娘,缓缓地往后撤。临撤退前,陈锋下令,将所有的炮弹倾泻到日军的阵地上。顿时炮声隆隆,日军阵地一片火海。
陈锋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是让日军认为可能马上要进攻,所以就摆好姿态打算固守,这样能掩护全团后撤。另一方面,既然撤了,临走也要搞你一下子。
团里跟着师里后撤了二十公里。第二天,被阻击的日军数个师团从容北撤。会战结束了。但为什么后撤,始终是悬在陈锋脑子里的一个迷。后来从军里传来的消息,辗转到了团里。陈锋一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地勃然大怒。
原来,重庆方面打算和日军和谈,为表示和谈的诚意,所以将会战中被围的日军给放了。数万将士的鲜血,变成了政客手上的一个筹码。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国民政府里面真正会打仗,懂得打仗的将领太少了。陈锋甚至无奈的想,实在不行,抱病回家算了,这仗越来越没个鸡巴打头了。
第十四章 谁在浴血
团里到了新的防区,士气低落,上下个个懈怠。陈锋也毫无办法,是庙堂之上的这些杂碎,寒了下面将士的心啊。
但当兵的管不了那么多,只能以服从为天职。可这台上诸君,又有几个是在想着打仗呢?敛财的敛财,走私货的走私货,跑官的跑官。争先恐后地拿将士的鲜血刷自己的红顶子,也就是这时,陈锋对他为之效忠的政府产生了怀疑。
这个藏污纳垢,搞的民不聊生的政府值得陈锋为之效忠吗?
陈锋只是个普通军官,但也正是这些最普通的军官成了国军奋勇作战的基石,大厦将倾,这些人站了出来,中华儿女,咬着牙,忍着伤痛,还得忍着后方的出卖,一次又一次扑向火海。
陈锋严令各营在新的防区修筑工事,当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甚至觉得这个防区也不会呆太久。他只是希望手下的兵有点事做。闲的没事的兵,什么篓子都能捅出来。但就是这条命令在数周之后,让全团兄弟大部分保全了性命。
明天就要春节了,兄弟们这个时候是最想家的,也是士气最低落的。陈锋这天冒着雪,到各营去看,找各级军官和老兵谈心,让他们和基层的士兵搞好关系,保证人心不散。
可堂堂的国民政府这么几道撤退的命令,谁敢再保证人心不散。
等陈锋走到三营的防区,正是中午吃饭的点了,孙寒不知道陈锋要来。见是年跟前了,就让炊事班整了点腊肉,白菜和南瓜饼子什么的,和几个连长和排长在营部喝酒。
孙寒和手底下的人一边喝酒一边骂娘,个个心里面揣着心事。这时,陈锋一推门,裹着寒气就进了屋,一看着孙寒领着一帮人正在喝酒,二话不说,上去就把桌子给掀了。
“妈比的,仗打输了,你们几个还有心思喝酒。”掀完了桌子,摔门走了,丢了孙寒几个人面面相觑。
陈锋平时很少打骂下面的人,所以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但孙寒心里清楚,本来仗打的好好的,被上头一纸命令,兄弟们的血,都白流了。陈锋是心里窝火啊。
丁三也被陈锋掀桌子给吓了一跳,陈锋离开三营的营部,丁三就跟在后面,两人往团部走。到了门口,哨兵一敬礼,陈锋回了军礼,正往里走,哨兵说,团部里面有个陈团长的老乡。陈锋听着,心里就纳闷,走进小屋子一看,原来是冬至那天来找他的那个青杉汉子。
两人抱拳寒暄,陈锋把他让到一个大屋子,围着火盆烤火。青杉汉子扫了眼周围,就跟陈锋说了两人分手之后的事情。
冬至那天,青杉从陈锋那儿领了任务,当天就到了县城。透过当地做药材的一个老板的关系,他随着商队就往北走。没几天,到了交战区,这边伪军的人早被打点好了关系,就这么着,青杉混过了封锁线。
又过了几天,青杉在各个县城看,有日军驻扎的地方都特别留意,把几个县城里的街道地图画了,把住着兵的地方也都标出来,多少人,多少大车,写的清清楚楚。
陈锋拿着这一摞纸,一张一张的看,不禁心头热乎。只要老百姓都向着国军,总有一天,小鬼子会被揍趴下的。
人心向背,几年后,当人心转向另一支中国人的军队的时候,国军就开始江河日下了。民心不可辱,民心不可违。这也是几年后,陈锋率部起义,投了八路的原因。
拿着那摞各县城日军布防图,陈锋走到机要室,把图交给里面的参谋,交代了几句,又回来了。
“老哥,我也不瞒你,上头说要停战,估计要和谈,我也没办法。最近可能不会打过去。”
“干嘛要停战啊,上头整的那门子啊。”青杉听了颇意外。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打还是迟早要打。你拿过来的,我交给机要那边了,回头会往师里面报。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陈锋察觉到了青杉汉子脸上划过的那一丝不快。
“我看这么着,我给你配几个兄弟,你们可以乘着乱,到鬼子后方搞袭扰战,搅和他们不得安生。老哥,你看怎么样。”
“我看行,反正你说咋整就咋整。”陈锋起身,到外屋把丁三叫进来,让警卫连连长万耀跑步过来,再准备好三支二十响,一千发子弹,二十枚手榴弹。
万耀打了声报告,陈锋把他招呼进来。青杉低着头烤火,也不说话。陈锋让他也坐到火盆边上,把到敌后搞袭扰的想法跟万耀说了,安排他找两个枪法好的兵,跟着青杉,当天就走。
这边弹药都给青杉备好了,陈锋还从以前缴获的物资中调配了十斤印度烟土,青杉推说不要,陈锋说,到那边,这边的票子都没用了,你身上带不了那么多银圆,带着烟土,路上好打点。青杉汉子也就不再推辞,和警卫连里的兄弟抬着弹药,出了团部,消失在风雪中。
当天下午,青杉和两个兵带着弹药找到间客栈,把衣服都换了。青杉在街上买了几身粗布衣服,三个人都换了,将弹药分了,又买来两车子干枣,将短枪掖在身上。多余的弹药在车上藏好。当天晚上冒着雪,拿着三两烟土收买了岗楼里的伪军,穿过了战区。
等到了半夜,街面上都静了,三个人避过小鬼子的巡逻队,走到一户两进院落墙根下面。青杉翻墙进去,把门别开,敲开内院厢房的门。一个青帮兄弟把门开了,拿灯一晃,见是青杉,眼泪就下来了。青杉做个手势,那人把灯吹了,过去把院门打开,三个人推着车,进了院落。胡乱就着火盆吃点东西,青杉没说来意,只说要借地方住几天,过几天就走。
其实,青杉早就瞄好了,这县城里驻着日军的一个中队,隔着几条街,就是他们中队部,而这次过来,就是要结果了他们中队长的性命。
当天晚上,陈锋也是一宿没睡塌实,下午远远地听见了枪声和爆炸声,不知道什么地方又开打了。但上头说要原地待命,也只好派人出去探,是什么地方打起来了。
这边师里接到了军里转来的情报,军统那边的情报员“寒冰”传话过来,春节过后,日军要组织六个师团,对国军现在的防区发起进攻。上次,寒冰过来的情报就救了很多人,但因为临时紧急,他破例直接找到师里,结果被日军在这边的奸细看见了,日军就此知道了“寒冰”的代号,也在抓紧着搜捕。后来,王喜率被闻天海偷偷放了,在师团和伪军的会议上认出寒冰,在会上寒冰拒捕,开枪打死伪军和日军数名军官,最后为防被俘,从容开枪自尽。
但军里接到寒冰的情报,认为双方正在和谈,日军不可能进攻,就这么一麻痹,让小鬼子得了手。
陈锋派出的人直到年三十的晚上才回来,回到团部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陈锋和团里的人,正围坐着吃年夜饭。见是情报回来了,忙招呼着先烤火,喝口热酒再说。
原来,日军在国军撤退之后,接了汉奸的密报,说是两军之间二十公里宽的缓冲地带中,有个庄子曾经帮着照顾国军伤员。昨天下午,一个中队的鬼子去那庄子扫荡,整个庄子百十口子全部被赶到场院里,站成一排,用机枪扫死了。那个中队现在还在庄子里驻着呢。庄子里里外外的,全是老百姓的尸体。
陈锋听完,把碗摔了,眼睛通红。团部里面鸦雀无声。
“骆钧!”
“有。”
“带着教导队连夜过去,把庄子围了,给我往死里打,一个活口不留。只要还有一个小鬼子活着,我要你提头来见。”
“是。”骆钧穿上大衣,扎上武装带。“教导队的,跟我走。”然后朝团部里的兄弟行了个军礼,推门迎着雪花就走。
“传令下去,全团戒备,准备接应。妈个比的,大过年的也不消停消停。”陈锋让各营营长立刻回到自己营,团里在阵地前面,架好火力,随时组织接应。
这边教导队听说小鬼子血洗了庄子,个个铁青了脸,立马收拾停当。全队官兵,同仇敌忾,去探路的兄弟领着头里带路,全队朝着日军防区开过去。
一路上风雪交加,直到后半夜雪停了,队伍才到了庄子外面。当下里把庄子围成个铁桶般,三队如同尖刀一样,跟着骆钧一马当先,杀进庄子。这边日军的哨兵听见了动静,就开了枪。日军从睡梦中醒了,匆忙迎战。
三队想着老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