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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与篮球相关的事情一窍不通。”几乎是在赤司话音落下的一刻,神泽纪惠就给出了反应,可见这些话不是一时兴起之语,而是她反复咀嚼过之后得出的想法。“到底调整前比较好,还是调整后比较好,这种问题我完全答不上来。我也没有天真到觉得帝光篮球部是个温情洋溢的地方,如果是中学学界的绝对王者,内部竞争一定相当激烈,事实上我认同只要球员实力强大,就没有顾及团队合作的必要。我所疑惑的是,赤司君任由事态由微妙的平衡走向极端,这样真的好吗?”
赤司调了调西装外套上的扣子,“如果以实施你口中,‘将事态推向极端’的做法,更能够发挥好每一名球员的实力呢?”
啡发女孩脚步一停,玫红色的眼眸灼灼注视于赤司,像是人烟罕至的山谷之中,兀自盛放的红色郁金香。“那么……”
她嘴角一勾。这是在那件事情之后,神泽纪惠第一次朝赤司笑。
“我相信赤司君的判断。”
“赤司君在篮球上面比我懂的要多得多。”神泽纪惠再次迈步,经过几个星期的练习,她已经能够将拐杖用得很流畅了。“请容许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是病人不会质疑医生的诊断,我相信赤司君作出了正确的决定。”
“……你的态度和这句话并不相符。”
赤司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有些事情一旦说得太明白,反倒让人觉得直来直往毫无兴味可言,恰到好处的试探也是一种语言艺术。
“所以,现在你心底的疑惑解决了的话……”
两人走到地下,神泽纪惠从赤司手上再次接回书包,“我那些举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帝光篮球队。我和那边的人没有关系,唯一的纽带就只是赤司君而已。我还没有空到随便担心男子篮球部的骚动。如果硬要将它们套上一个原因,果然……是因为赤司君左边眼睛的异样吧。”
“老实说,那时候我没有做到桃井同学拜托的事情,是因为我对赤司君有足够的信心,有你在的话,事态不会完全失控。然而事情不如我想象中顺利。”
在长椅前,神泽纪惠侧过身去看着赤司征十郎,凝望着他浏海之后的左眸。
“这只眼睛的变化,完全不在我预视的范围之内。”
赤司安静地听完她的话,然后将浏海拨起来,完全露出了那只眼睛。
他本来就有点竖瞳,再加上了这样的瞳色,看起来更加不寻常。无可否认,那只颜色真的很美,就像是阳光一样璀璨。神泽纪惠微微抬起仰视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我从一开始,就是两个人。”
赤司征十郎的自白来得很突然,起码神泽纪惠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在此时此地听到这番说话,可是女孩脸上的神色不改,在“不让对方看出真实情绪”这方面,女孩有一点心得。“而这两个人,现在交换了位置。我并不打算隐瞒,至于要不要相信,由神泽你来决定。我在这件事上无能为力。”
“我知道。”神泽纪惠平静地将话说出口,“就算不知道每一个细节,我也大概猜得出赤司君的转变是什么。赤司君在日常中的表现也没有大的分别,所以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倒不如说,当初赤司君答应为那样的我保守秘密,那么我现在也理当礼尚往来,给予赤司君应有的尊重和接受。”
啡发女孩闭起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我所关注的地方,是赤司君的身体状况。万一……万一眼睛的改变是不好的事情,那么我会很后悔,那天没有按照桃井同学的意愿去做。”
措辞还是很保守,口吻还是很平淡,但谁也不能否定,方才女孩说的话,是他们相识以来神泽纪惠说得最露骨的一句话。赤司的确知道女孩的心意,却从来没有听过她用自己的口说出来。几乎是明晃晃地将在意写在脸上的程度。
赤司征十郎低头笑7笑。午后的阳光明亮却不刺眼,在渐渐冷起来的十月末里,照得人浑身发烫,神泽纪惠站在他面前,身穿着帝光校服和白毛衣,颈间的蝴蝶结非常整齐。在看见了赤司的笑容之后,神泽纪惠本来紧绷着的神色一点点放松下来,有风从她背后吹过,将女孩束在脑后的高马尾吹到左耳旁,赤司甚至嗅得到她发间的花果香气。啡发的女孩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将头发重新拨到背后。”我没事。”他这样说,声音里带着如风一般的清朗,唤她的姓时最后一个忆但佑做而自息雇袖钻右拉7介玻的下于母甲而‘夕牙11日矛、
☆、第38章 败露
红发少年支颐看向侧前方的空座。
神泽纪惠请了半天的假,据说是到医院拆石膏去了。自从那一天赤司对她坦承一切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又好像回到了不温不火的阶段,会有邮件联络,在走廊上碰见对方也会打招呼,偶尔一起往篮球馆走去还会聊几句日常,可是也仅限于此而已,再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了。
究其原因,既有赤司那边的问题,也有神泽纪惠自身的困扰。
篮球部内部的骚动没对赤司造成太大影响,红发少年还是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监督那边也已经交代好了,对方起初知道赤司作出“不必来练习”的决定,的确是生气的,然而赤司用监督自己的话来驳倒了他。
“那一天监督您对青峰也采取了同样的方法,于是我就将您的行为解释成‘只要有同等的力量也可以享受同样的待遇’了。”
“我没有说到那个份上!就算你是主将也不能擅自──”
“而我认为监督的做法是正确的。”
“帝光的信念只有胜利。这是为了取胜而选择的最优解。”
“……”
另一方面,女孩也在面对一个棘手的问题。
出院那天是星期五,神泽纪正要上学,只有黑发青年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来接神泽纪惠。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很稳定了,如无意外,再过一两年时候到了就会结婚,大哥这次带她来,原意也是想让两个人互相认识。
听大哥说,他们是在美国读书时的大学同学,学系虽然不同,但那边的日本人有自己的小圈子,两个人在里面相识,自然而然就走到一起。大哥比她毕业得早,率先回到日本国内继承家业,而对方则是留美完成自己的学业,现在已经拿到了医学博士的衔头,在几个月前回国工作。
准嫂嫂正好是骨科出身,黑发青年便叫她看一下病情纪录,虽然这间医院是有名的专业,作为家人还是希望再确定一下没有任何后遗症。这个举动算是未来嫂嫂的示好,实际上也无甚可指摘之处──如果病情纪录里面没有她不想公开的东西。
然而那时候大哥就在神泽纪惠身边,为她收拾好日用品。女孩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话到舌尖又说不出口。该说什么?这两个人都是出于好意,而且此刻拒绝的话,想必两人会因此起疑……
身穿驼色风衣的女人拿起了病情纪录。
神泽纪惠有点紧张地看着她,手下意识地攥紧了电话。黑发青年还在弯腰收拾她的东西,此刻也无暇顾及女孩的异样。或许只是神泽纪惠作贼心虚,女人的双眼停驻在某一点上面特别久。
然后对方挑了挑眉,瞥了女孩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那刻神泽纪惠便知道,对方一定留意到她的软肋。她在独处的时候亲自确认过,病情纪录上面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除了她亟欲隐瞒的那一项。
而且更糟糕的地方是,女孩没有自信对方不会说出去。先抛去她不算是神泽纪惠的主治医生,不受医患保密原则约束,光是论亲疏,她也绝对不可能舍神泽纪裕而就女孩。两兄妹在对方心中地位孰轻孰重,不知也问,对方不会为了她而欺骗黑发青年。
神泽纪惠面前的难题,是个注定解不开的死结。
不是很讽刺吗?
在她病得最厉害,最脆弱的时候这个秘密暪得好好的。现在她慢慢地康复过来,往昔的伤痕却要以最意外的方式,被爱她也被她所爱的人得知。
对方合上纪录,与黑发青年对视的时候扬起笑靥,“康复进度理想,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才是。不过短时间之内仍然要好好护理。”
黑发青年重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是真心信赖对方的专业水平。“那就好。”
神泽纪惠在旁观望。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种毫不做作的融洽感,甚至有点像双胞胎之间的相处,任何人看到他们,大抵都会感叹一句“感情真好”。
觉察到女孩的注视,女人笑着看过来,脸上山水不露,明显也是个有城府的人,“那么搞定了吧?那就出院吧,现在正好去吃个下午茶什么的。”
这样说着,女人便拿起床边的拐杖,递给神泽纪惠。
女孩躲开了她的目光,接过拐杖。衣服已经换好了,因为有石膏的关系很难穿上裤子,女孩穿的是连衣裙。神泽纪惠将拐杖放到伤腿那边的腋下,黑发青年在床的另一边,已经拿好了大包,随时可以起行。
女人走前两步,似是准备扶着神泽纪惠,啡发女孩看见她的动作,微笑着摇头,接着用上了仅余的三肢,慢慢地站起来。
考虑到神泽纪惠的步速受限,另外两个人也在迁就她,三个人几乎是以散步的方式走出医院的。黑发青年是开车过来的,他先是将女孩的包放到后座的一侧,然后打开了右后方的车门,示意女孩进去。医院内部说不上多大,神泽纪惠伤的又是腿,于是这几天来几乎完全没有下过地,现在尚在适应拐杖和走路的感觉。女孩先将拐杖递给黑发青年,然后从侧坐上了后座,再将伤腿移动到车内。
“有什么想吃的吗?”女人从车内镜里面看了一眼神泽纪惠,目光里似有深意,又好像在表达善意而已。“这个时间,大概什么店都不需要订位吧。”
女孩再一次摇头。“我没所谓,什么都可以。”
黑发青年嗤笑一声,“明明最挑食的是你吧?”
神泽纪惠不自觉眉心一跳,大哥无心的一句话正好踩在她的痛处之上,女孩试探着看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却看见对方掸掸风衣下摆,像是没有留意这边的对话。神泽纪惠深明这件事非同小可,就像是下一盘已经被逼进绝路的棋一样,无论怎么做,结局都只有一个。她必将输得一败涂地。
而她输不起。
对方向黑发青年交代了自己看见的事情,大概是在几日之后。
那是周一的晚上,她吃完晚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和Heart玩,彼时另外两个人都在饭厅继续吃。虽说神泽本家的家教很严,但在远离本家的东京,餐桌上没有太多规矩。黑发青年也没有急着去找她,而是慢条斯理地吃好了自己的饭,然后抹抹嘴放好碗碟,走上楼梯,敲响了神泽纪惠卧室的门。
打开门的时候,神泽纪惠便知道黑发青年的来意。
仅凭表情就能判断出来,对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因工作而培养出来的威严感相当慑人,神泽纪惠从来不知道,他沉下脸来竟然如此严肃。
她让开身。黑发青年进了她的房间,坐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拍拍床边示意她坐下来。神泽纪惠一言不发地照做,这样近的距离之下,黑发青年的气场愈发明显,女孩甚至无法分辨,那种情绪到底是愤怒还是忧虑,似乎两者都不是,似乎两者都有一点。
“我想你也知道为什么我会来找你谈话了吧?”
神泽纪惠轻轻闭起眼睛,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点头。
再否认也没有用,白纸黑字的纪录,专业人士的诊断,没有一丝造假的可能。
这个时候,装傻也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难看一点而已。
“首先,对于这件事,纪正知情吗?”
青年平淡地开了口。老实说,神泽纪惠没想到他会以这个问题作始,迟疑了一下,女孩摇头。黑发青年将身体向后倒去,靠在椅背上面,然而身体每一处都仍然绷紧着,明显对方不如表面上冷静。
“是吗……那么不得不说,”黑发青年似笑非笑地盯着女孩,这种嘲讽一般的赞赏反而令她更难堪,“你真的是相当聪明──相当、相当聪明。”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天我没有带她来接你出院,如果她不是个骨科医生,如果我没有叫她看一下你的病情,这应该暪得住所有人吧?包、括、我、们。”
神泽纪惠没有说话。纵使对方是在生气,她也没有后悔过自己作出的决定。唯一让她担忧的,就只有神泽纪正得知后的反应而已。
只要保证这件事在神泽纪正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解决,她便无所畏惧。
“或许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些小习惯很像父亲。”黑发青年十指交叉着,手肘放在两端的扶手,他低头看着自己突起的指节,“例如在事情走向你意料之外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