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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想走，却被萧湘拉住，“咳，咳，我没事了……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谢曜转身凝视着萧湘眼里的清明，看着他脸上的恳求，谢曜慢慢在床边坐下，脸上又恢复了冷漠，“你还想对我说什么……”
萧湘淡淡一笑，轻声问，“你是不是失去过什么……”他看得出，谢曜之所以这么急切想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是因为他失去过，正因为失去过，所以才怕再次失去，才想把自己想要的都弄到手。
“你……”谢曜瞳孔猛的一缩，心被猛力一撞，剧痛袭上，失去……失去……他失去的太多……太多……
“你别以为我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我看得比你们都多，都透彻。我看得到你的本质，你不坏，这世上也没有真正的坏人。每个人的阴暗面都有他的理由，有他的心结。我想解开你这个结。其实我知道，你对柳松云很好，柳松云在你那里两年过的比他的歌舞苑还好，只是你不允许你的所有物失去，所以……”萧湘低眉，看着自己的的手，这是柳松云的身体，是因为这是柳松云的身体，所以自己想帮谢曜。因为自己想交谢曜这个朋友，所以想帮他……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是我把柳松云逼下悬崖的，所以他摔死了，死了，知道吗！”谢曜冷笑连连，“你用不着同情我什么，也不用装成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来教训人！”
萧湘叹口气，淡然而笑，“你当真不愿意结开你心中的心结，你就想这辈子都痛苦下去吗？”
谢曜不语，转过头去，望着窗外那明媚之色。
“你是因为失去的太多，所以才想重新获得，获得你所想要的东西……”萧湘自顾自的说着，“所以你才会拼命的收集你想要的东西，越是得不到的你就越想要……”
“住口！”谢曜回头，恨恨地看着萧湘，“你真以为我就是这样的吗？是因为你拒绝我，我才更想得到吗！你真小看我！你以为我对你没感情吗！”
萧湘怔了怔撇过头，“对不起，我……我知道，可是，爱情，不属于我……”
“不属于……”谢曜惨然一笑，“或许，我早就该知道吧，你有时看起来不属于这个尘世。谁都得不到你……”
萧湘黯然，仙，没有爱情，修仙之人，要做到心如明镜，静如止水。
“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你的事吗。”萧湘低喃，“你恨我，所以不愿意吗……”
谢曜静静坐着，他眼前浮起一片红光，燃烧着，狂烈的吞噬着，吞噬着属于自己的一切……
捂住胸口，那不愿意再回忆的记忆又浮现出来，谢曜牙咬的死紧，一掌劈在旁边的架子上，架子顿时哗啦一声裂开，倒地。
“我，十岁那年……”谢曜的声音虚无，茫然的不知是何处发出的，“除了我，全家人都死了……我的家人，我这辈子最宝贵的，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曾幸福的因为，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东西，我的父母，我的家……可是……在那天一切的一切都去了，在火中消失了……”
“父母倒在血泊中，仆人，丫鬟全部倒在血泊中，火很大，冲天的大，我的家，毁了……在那一刻，我失去了我所有最宝贵的东西……再也不回来了，不回来了……”谢曜的眸子是空洞的，空洞的无神采，“是我父亲的仇家毁的，他们毁了我的东西。幸运的是，我没死，我被我师父收养，长大，我学了武功，报了仇，建起了我的事业。但是，我不满足，我想要我所想要的东西。不能再失去！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要得到！因为我不能经历再一次的失去！”
萧湘默然，正因为失去太多，所以才想得回，但那最宝贵的永远不会回来了。谢曜只是用那自己喜欢的东西，拼命的填补自己生命中的空白。那一次的毁灭对他的打击太深了……
“你太空虚了，其实，你还可以拥有的，你可以交朋友，真心的相待。你可以去爱人，让你的心得到填补……”萧湘刚说到这，就叫谢曜哈哈大笑起来，笑容中全是苦涩，“爱人，我爱了，但是我还是得不到，就如你说的，我依旧是空虚的。”
萧湘一震，不再说话，他发现自己还是无能为力，人心太复杂，自己看不透。谢曜爱了，去爱了，但是……
谢曜站起身来，背着萧湘，迎着那射进窗户的阳光，冷冷道：“你明确的告诉我你不会爱我，我不想放弃，你也不用再同情我，也不用再指责我。我只会按着我的做法去做。”
他说完，大步走向门口，推门出去。
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萧湘怅然，自己是个傻瓜，一方面在伤害谢曜，一方面想着去开导他，去安慰他。
真傻……
第二十三章
窗户外出现一道影子，燕绍晗静静的看着床上的萧湘，那个清丽的少年，不会爱任何人的少年，为什么自己就这么爱他……
爱……是自己不该去有的东西，但是，却又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他。
“绍晗……”萧湘的声音传入燕绍晗耳里，燕绍晗一震，转身要走，“绍晗，我有话对你说……”
燕绍晗脚步停住，半晌后，他扬起温柔的笑容，“好，我进来。”
进门慢慢走到萧湘床前，看着萧湘那沉静的容颜，燕绍晗笑问，“有什么事？”
“绍晗，对不起……”萧湘呢喃，他真的不想见燕绍晗的愁容，他知道燕绍晗虽然在笑，却是很勉强。
“对不起我什么……”
“那天，我……”萧湘长叹口气。
“别说了，那天，你什么都没说，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燕绍晗笑道，但萧湘却清晰的看到了他眼里的痛苦和苦涩。
没来由的自己的心里也一痛，萧湘捂胸，为什么，自己的心也会痛，燕绍晗的温柔不在，剩的只是愁苦，为何自己也一样，也如他一样，苦，涩，痛，各种滋味一起袭来。
燕绍晗在床边蹲下，眼对上萧湘那双黑玉般的眸子，淡然一笑，伸手轻轻一刮萧湘的鼻子，“别再想了，只要记住，我们是朋友就行了。”
“是啊，朋友……”萧湘恍惚，朋友，为何这词让自己感到和燕绍晗离的很遥远……
“好好休息吧，慢慢静养。”轻轻给萧湘盖上被子，燕绍晗离开了。
萧湘盯着头顶的床幔，痛，心一直在痛。
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他们几人的关系似乎又恢复了当初，燕绍晗，谢曜，任沐凡一如既往的关心着萧湘。那态度看得路战语直叫羡慕。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见一个多月过去了，萧湘的伤已经好了八成了，但是，燕绍晗三人仍然不放心，坚持说要等到萧湘全好才行。
路战语也表示，必须要全好才能离开他家。
坳不过他们，萧湘只得点头答应，他心里虽然放不下魔教之事，但也无可奈何。
“燕兄，邻镇的酒坊前两天运来十坛沉酿女儿红，我们去搬回两坛如何？”天气大好，路战语坐在走廊栏杆上笑眯眯的看着燕绍晗。
燕绍晗笑道：“看你说起酒就一脸精神。”
“女儿红？好像不错，我也想喝。”萧湘坐在路战语旁边兴趣也来了。
“你少喝。”路战语一点萧湘额头，“酒对你身体不好。”
“对啊，而且你又是个不能喝酒的人，别那么好奇。”燕绍晗笑着一拖路战语，“走吧，你既然想去，我就陪你去。”
“任兄和谢兄去不去？”路战语转头问摇着扇子含笑站在萧湘身后的任沐凡。任沐凡摇摇头，“我看今天天气好，准备去我在应城的商铺看看。”
谢曜看了一眼萧湘冷冷道：“我留下来照顾萧湘。”
“那好，我们走了哦，你们就等我们带好酒回来给你们吧。”路战语大笑，和燕绍晗离去。
任沐凡望望天，见天朗气清，笑道：“那我也去了，你好好休息。”
萧湘笑着点点头，看着任沐凡离去。
谢曜打个呵欠，“都走了啊，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给你熬点参汤。”他语气说的冷，但那关怀却外露，萧湘听得直笑。
众人走离开后，他回到屋里静坐看书。
时间渐渐过去，不知不觉就是两个时辰了，萧湘看了看天色，伸了懒腰，长舒口气，正想换本书看，却突然间觉得不对劲，安静，太安静了。路战语家有仆人的，一般都会有脚步声和轻微的说话声的，为何此刻听不到了声音了，一丝最轻微的响动都没有了。
死一般的寂静……
萧湘大感不妙，心急跳两下，放下书站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心头紧了起来。
他正要推门出去看看，突然就听后院传来一声大叫，“萧湘！快走！”
谢曜？！那是谢曜的声音，萧湘大惊，出什么事了？谢曜出什么事了？
推门而出，萧湘急急向后院跑去，血的味道，空气中飘着血的味道，萧湘心跳加速，怎么了？究竟怎么了？
拐几个弯，萧湘冲进后院，刚一进去，萧湘惊了，满地的血，满地的尸体……路家仆人的尸体……
血染红了地面，静静的流淌着……所有人的胸口都被穿了一个洞，血肆无忌惮的流着。
萧湘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谁干的？！谁做的！
对了，谢曜！谢曜呢？
萧湘四下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谢曜。
“谢曜！”萧湘急跑过去扶起谢曜，刚一扶起谢曜，萧湘瞳孔猛的睁大，血，胸口，谢曜胸口一个洞，透过那个洞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身后灰色的墙壁。萧湘颤抖着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谢曜的血？
“谢曜！”萧湘的声音中带着颤音，他不敢相信，前一刻还看到生龙活虎的谢曜，这一刻他却……
“萧……湘……”还有一丝呼吸的谢曜缓缓睁开眼，看到萧湘那痛苦焦虑的脸，“我……不是叫……你……快走……吗……”
“不！不！别说话，我要救你。”萧湘咬牙灵力一聚，他要用治疗术救谢曜，谢曜不能死！
“别……没用了……是魔教……魔教……来了……你快走……”谢曜的声音弱的几乎不可闻了。
“不！我要救你！”萧湘猛力摇头，他不能失去谢曜，不能失去这样一个朋友！
“萧湘……”谢曜拼着最后一口气，“我想问你……你还恨我吗……”
“不，我不恨你，我一点都不恨你……”萧湘抱着谢曜，眼泪滴了下来，“我一点都不恨你……”
眼泪滴在谢曜脸上，谢曜恍惚间感觉到了一丝清凉，他笑了，云淡风清，“不恨……谢谢……”
“谢曜……”眼泪一滴滴的滴下，萧湘从来不知道失去朋友心是如此的痛，痛到骨髓……
“小心……魔……”谢曜眼合上，头一偏，再也不会动了……
萧湘怔怔抱着谢曜坐在染血的地上一动不动，他在泪水迷蒙间看见了谢曜的灵魂离体而去，飘在空中对自己轻轻一笑。
伸出手去，萧湘想把那灵魂抓住，但却是空……灵魂很快消失，空气中依旧只剩血的味道。
死……是解脱吗……谢曜解脱了吗……萧湘问自己。
他会去轮回吗？在下一世，自己还会见到他吗？
萧湘不知道答案，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力，无力去挽救谢曜的生命。
魔教……魔教做的……
对了！燕绍晗，路战语，任沐凡他们呢？！
萧湘猛然站起来，他们在哪里？！不会出事了吧！
“萧湘！”不远处突然响起任沐凡的焦急的声音，“萧湘？你在哪里？”
“沐凡！”萧湘大叫。
任沐凡急冲冲的冲进后院，他刚一进后院立刻呆了，“这……这是……”
“沐凡！”
“萧湘！”任沐凡看到萧湘的身影，暂时顾不得其他的直奔萧湘身边，他拉着萧湘上下打量，“萧湘你没事吧？血？！”
“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是……”萧湘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了，任沐凡顺着他的目光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