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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雷藤只顾着生闷气,却不知那厢韩愈等到他走后,转过身来望了望那虚掩的门,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若有所思了好长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收拾早就已经算完的帐目,摇摇头叹一口气,开门准备下山。
门一开,就听得那帘子疾风响,从雷藤房内传出“砰——”的一声,竟是那雷藤气极败坏地把被子摔了出来。
韩愈哑然失笑,刚想掀帘进去,手放在帘上好一会儿,又沉思了一会儿,终是没有进去,转过身来拍拍身上灰尘就往门口走。
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一掀布帘,进去的时候就见雷藤四肢摊开,已经呼呼大睡了。
韩愈摇摇头,坐到一旁静静地凝视着那床上的鲁莽人儿。
但见那人儿额头宽阔,双眼轻阖,那长长的浓密的黑色睫毛覆在眼睑之上,有一种单纯的性感就在这睡眠之中淡淡地透露出来,韩愈伸出手摸摸那人眼睛,笑了笑,坐在一旁沉思着,半晌竟似乎也是感染了这房间里的睡意,一时也低垂着头,也有些昏昏欲睡之意。
就在这时,听得远处传来黑风寨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的声音。
“兄弟们抢了人就走!”那青风寨大当家的带头冲进来,喊道。
一大群山贼冲进来,四散开来,噼噼叭叭地闯门踹门,四处乱搜。
“怎么了怎么了?”一大群黑风寨的山贼揉着眼醒过来。
“抢人啦——青风寨的人来抢咱们的大嫂啦——”半夜里黑不咙咚,就听得有人扯一嗓子喊。
黑风寨的兄弟们一下子都暴动起来,“妈的不想活了,竟然就这样过来抢大嫂!大嫂可是咱们寨子里的光荣啊!”
一个个套上裤子摩拳擦掌地就干上了。
“来人啦——来人啦——兄弟们上啊——”
“兄弟们要保护好大嫂啊——”
半夜里就听得一片嘈杂。
那雷藤打了几个呼噜,突然被喊声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妈的不想活了,敢动老子的人!”风风火火地就冲了出去。
那床边韩师爷正半醒半睡之际,忽然脸畔一阵风过,抬头看时,就看见那布帘不停摇晃,再看床上,已经没有人影了。
“人哪?人哪?”冲进原来韩愈待的房间一看,没人,雷藤一下子就眼红了,莽牛脾气一上来,箭一般地冲出去,就见几个青风寨的人杀气腾腾地冲进大厅来,连带着后面也涌进几个黑风寨的兄弟们。
“交出人来!”青风寨大当家的站出来道。
“对对对!交出人来,饶你们不死!”青风寨几个小山贼冲上来喝道。
“你他妈的太不给老子面子了吧!”雷藤一挥手,几个黑风寨的人就冲上去,扑嗵扑嗵地打成一团,三个青风寨的小山贼被扔回去,一个个跌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爬着起来,那三个打赢的黑风寨小山贼拍拍手,一个个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大当家的再一挥手,再上来三个青风寨的山贼。再扑嗵扑嗵三下五除一,这会儿换成黑风寨的人个个被扔了回来,个个跌得鼻青脸肿,个个趴着爬着起来。
“敢打老子的兄弟!”两人一吼,同时冲上前去你一拳我一拳地就开始揍起来。
韩愈刚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番情景,摇摇头,正张口想说句话,就见那雷藤一看到他出来,一下子连架也不打了,扑过来就抱住他,“韩愈啊啊啊——”叫得惊天地泣鬼神,“我以为你被他们抓走了啊啊啊——”
韩愈伸出左手来拍拍他的肩膀,刚开口想安慰他,自己的左手就被人扣住手腕,定睛一看,是那青风寨大当家的,“兄弟,跟我们寨子里的人走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韩愈哭笑不得,正要做出回答,右手就被几个人扯住,“大嫂啊啊啊……您不能离开我们啊啊啊……”黑风寨的一大帮人像拔河般狠命地扯着韩愈往他们那边拉。
结果左手那边青风寨的几个小山贼也一窝蜂地涌上来,个个抓住韩师爷就往他们那边拉。
中间就剩了个雷藤抱着韩愈正嚎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正嚎不知今夕是何年,正嚎得不管何处何地,韩愈眉峰略微地蹙起。
“好了……”低下头来,声音淡淡的,带有一丝连他自己也觉察不出来的宠溺感,是对着雷藤讲的。
“呜呜呜……韩愈啊啊啊——”
“行了……别叫了……”揉揉睛明|穴。
“呜呜呜呜……老子伤心啊……”
“够了!”韩愈一声吼,惊得雷藤一下子止住声音,惊得左右两边的人同时放手,震得整个聚义厅都似乎晃了几下。
雷藤嘴一撇,眼神哀怨,“我就知道你一点都不体谅我的心情。”
韩愈敲了他额头一记,“你以为我会离开你吗?”话一说完,留下愣在那里发傻的雷藤,径自走到那青风寨大当家面前站定,冲着他微微一笑,温和地伸出手来,“欢迎来黑风寨。”
“嗄?”那青风寨大当家的愣在那里,而他的左手却不听使唤地已经伸了出来,抓住韩愈的手。
“没想到大当家会亲自来拜访,真是荣幸之至。两寨如果能和好的话,我很乐意同时也为你们服务。”韩愈唇畔一抹微笑,淡雅道。
那青风寨一大堆人愣在那里。
“不好吗?”韩愈挑眉,问道。
“好……”那愣成木头状的青风寨大当家像被催眠似的连连点头。
“那就说定了,现在很晚了,你们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过来噢?”韩愈面带迷人微笑道,“明天小弟会在这儿等这位兄台的”。
“一定一定。”那青风寨大当家的点点头,转进身带着一群人走了。
望着一大堆青风寨的人簇拥着他们像机器人一般走路的大当家离开,“这么简单?”几个黑风寨兄弟咋舌。
韩愈微笑着冲他们点点头,拿起手边的东西就要走。
“等——等一下。”被晾在一边的雷藤连忙冲上去抓着他回来,“妈的,你他妈的这么快就完事了?”
韩愈转过头来回眸一笑,“那你还想怎么样?”
“可是兄弟们也许不想跟青风寨的人混在一起!”雷藤道。
“是吗?”韩愈悠悠道,从一个小山贼手里接过一把刀来,在手里捏弄两下,直直的刀柄立刻就变成了弯月形状,再伸出食指在那弯月上角戳个洞,找根绳子穿好,韩愈若无其事地拍拍手,把那把经过改造的刀再放回到那小山贼手里,再似乎是极其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聚义厅所有直直地盯着他吓得魂不附体的山贼们,好心情地勾起嘴角,微笑着问道,“你们不喜欢青风寨的人?”
不不不不不——
一大堆人头摇得跟軲轆一般。
“摇头是代表不喜欢?”
“喜欢!”一大堆人异口同声。
再回过头来对着雷藤,“大王,您看,兄弟们都很乐意两寨交好。”
那雷藤一愣一愣的,好久才似是醒悟过来,手仍抓着韩愈胳膊,眼睛直直地望着韩愈唇边那抹狡猾的微笑好半晌,方莽莽撞撞道,“妈的,韩愈,你刚才真像以前那个汉子样儿——”
韩愈微笑地拍开他的手,“怎么,你看着心动了?”那笑容可掬,一时明媚得让雷藤当场赤头赤脸地红了个遍,连耳朵根都红得像要滴出血似的,一时让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样当场懵了。
…
第七章
就这样,青风寨与黑风寨两寨以一种极异的速度合好,也许是因为两寨以前就曾经是一伙人,没过几日一大堆人就玩闹在一起,一起抢吃抢喝的,一不小心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两寨一大堆人摔在一起。
那一日黄昏韩愈刚出来的时候,就见得黑风寨后门大草地上杂七杂八的刀子鞭子剑扔了一地,一问才知道是青风寨那群人从他们寨子里搬过来的,美其名曰切磋武艺,说白了就是干架。
望着那群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两寨山贼们,韩愈无奈地笑笑,正想避开的时候,就见一柄长戟迎面扑来,韩愈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来抓住那一柄长戟。
“哪个乱扔东西?”喊一声,见其中一山贼面露愧色,韩愈笑笑把那柄长戟扔回去。
那小山贼接过长戟,竟然当场登登登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到地上,那长戟在他手里,竟是震得连虎口都白了一片。
“好力气!”那青风寨三当家的站出来,迎面就把一把剑射过来,“喂喂喂——”韩愈连忙喊道,一时接过来,结果又有几个人把几柄剑扔过来,就见他当场左避右闪,呼号不及,“会死人的——”
不知是那青风寨三当家故意试验还是真有心要治治韩愈嚣张气势,当下三把破剑冲着一个劲疲于闪躲的韩愈面门疾刺过来,眼见韩师爷刚闪过之前一柄剑,一个旋身即将躲闪不及,一大堆人惊叫起来,那青风寨大当家也跳起来想冲过去,就见韩愈眸中突然精光闪现,伶落地抬起右肘迎着剑风打掉一把剑,同时左脚踢飞一把剑,就听得“锵锒——”几声,那两把剑落地,而韩愈左手食指与中指夹着那第三把剑,一脸怒意,“哪个敢这么乱来?”
手指轻轻弹一下那剑,在场所有人就听到细细的剑身震动的声音,一个个就睁大了眼睛,但见那柄剑的剑头碎掉一块。
“就是破剑也不能这么乱来!”韩愈目光一凛,杀人的视线移向那青风寨三当家的,就见那三当家的战战兢兢,吓出满头汗来,韩愈慢慢走过去,那家伙吓到半死,一转身举起两手就想跑,韩愈一把抓起那青风寨三当家,面带诡异微笑,语调诡异的温柔动人,“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
“饶命啊——”
“饶什么命,”顺手抓起那后门边一把破扫帚,“去给我扫大厅去。”
“大嫂真真英雄啊!”当下那三当家崇拜得五体投地,连忙乖乖拿着那把破扫帚过去,一边喃喃自语,“好武功,好气度……”
这厢韩愈转过头来,就见得一大堆小山贼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个个两眼露惊恐与崇敬之色,“大嫂,兄弟们服了你了——”
“大嫂我爱你——”另一堆人振臂高呼。
韩愈忍俊不禁,“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再玩了,都给我去洗澡去,洗完澡吃饭了。”
“我们不要——”一大堆人不依,就见一小山贼扛着一把大刀过来,“大嫂,这是咱青风寨的镇寨之宝,兄弟们管它叫屠龙刀,大嫂耍两下给兄弟们瞧瞧。”
韩愈接过那把刀拈量拈量,听到那小山贼说此刀是屠龙刀,一时哈哈大笑起来,
“笨蛋,屠龙刀是以玄铁重剑熔铸,其中加以精金,以襄阳高手匠人打造而来,像你们的这把生锈的破刀,哪里能称得上屠龙刀,杀几只野猪还行。”那一群小山贼望见韩愈俊朗的面容上说不尽的狂傲潇洒之色,一时个个哑然。
“不过那也是把好刀吧。”一青风寨山贼道,“有几个兄弟连抬都抬不起来的”。
韩愈擦擦刀,在手中细看,点点头,“还算行。”那把刀拿在手里,一时一种旧时熟悉感涌上心头,那两手竟然像突然充满了力气般,韩愈拿着那把刀就耍弄起来。
就见当场喝采连连,掌声不断,引得在房中的山贼们个个往这儿涌过来,而就见韩愈一人一刀,硬是把那把破刀耍得虎虎生风,就见草地上沙土飞扬,刀上的铁锈脱落下来,迎着夕阳的光,竟然也显出冷冷的刀光,带着一丝幽蓝冷冽,在韩愈的手中如有生命般上翻下滚,舞到酣处,就见一团狂风之中刀光闪烁,只见刀影不见人影,以诗来道,则是“秋水飞双腕,冰花散满身。柔看绕肢体,纤不动埃尘。闪闪摇银海,团团滚玉轮。声驰惊白帝,光乱失青春。杀气腾幽朔,寒芒泣鬼神。舞余回紫袖,萧飒满苍旻。”
这样子舞了好一会儿,就见得风消沙散,韩愈把那把刀扔在地上,那脸上竟然一滴汗都没有,面色也仍如平常般。
当场喝采声震天。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知道刀剑的知识?
韩愈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再望望扔在地上的那把刀,为什么我会这样一套精湛的刀法?
他只是一介小小文士啊。
从小的时候就在私塾里听先生讲课,闲时写写对子,十年寒窗苦读,最后只考了个秀才,结果就回到家来当当私塾先生,后来当县衙里一小小师爷,每日只是写写字抄抄公文,但是,为什么他在拿到这把刀的时候,心里竟然会有一种莫名的热流在涌动?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隐隐有些远。
看看自己两手,手心略有些红,那手指纤细修长,关节略粗,但是手指皮肤都显白嫩,分明只是一双文人的手,刚才的那套刀法,就像是从脑海中突然出来,然后就开始带领他的身体开始练习。
“大嫂,再试试这个——”正发愣间,就见一小山贼又捧上来一柄长剑,韩愈接过来,又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手轻轻一动,就见那把破剑像是有了灵魂一般,剑芒伸缩,忽高忽低,震颤不已,韩愈疑惑地打一个剑花,一时整个人激|情狂涌,围观小山贼们就见——
剑光森冷,剑气如山,有影无踪,有形无质,其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