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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和粤力达的审讯结果传到富宁以后,庆春和李春强、杜长发一行,随武警部队一道将九十五公斤海洛因及八位涉嫌的司机押至了桂林。尽管在审讯和讯问中每个当事人都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但案情毕竟还是有了一些眉目。 最关键的是两个情节:第一,司机们交待,他们的车在石桥公司装完货以后,老板关敬山没有着急让他们赶路,而是让他们在昆明休息到八月二十七号的早上。在二十六号的早上关敬山自己借用了一辆车说是去昆明北郊的黑龙潭公园玩,中午又还了回来。他用的这辆车正是搜出毒品的车子。另外,从关敬山的家里,搜出了一张八月二十八号去广州的机票。因此可以假设,他二十六号上午把一辆车借出去,在十五箱烟叶中塞进了毒品。而二十八号他又准备赶到广州去交接这批毒品。 第二,广东粤力达公司反映,这批烟叶的求方和供方,都是广州红发公司联系的,运输也是红发公司自己找的环江运输公司。只不过红发公司没有进出口权,因此找粤力达做代理。粤力达一来可以收取代理费,二来可以扩大本公司的年进出口额,何乐而不为?红发和环江又都和北京大业公司有投资关系。这两个情况使整个儿案情不言自明。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证据,那就是富宁大捷的最初动力——肖童从欧阳天的电脑里窃取的那张“现金账单”。 广州市局拘捕了红发公司的负责人,红发的负责人也同样否认与这批毒品有关。根据马处的意见,红发的负责人和环江的关敬山均留押当地,由当地公安机关继续审讯攻心。李春强则率领庆春和杜长发班师回京,解决这个贩毒集团的老巢,欧阳天的“大业”公司。 因为是旅游旺季,返程的机票最快只能搞到九月三号的,九月二号他们便在桂林休息。当地公安局的同志就安排他们去游了漓江。 他们清晨乘了游船,从叠彩山、像鼻山顺流而下。一路上的漓江,水波不兴,平滑如镜,两岸奇峰异洞,如诗如画。杜长发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和桂林公安局的陪同聊天,说上次来就没有游成漓江,回去还被领导冤枉了一顿,鼓动当地的同志替他鸣冤作证。庆春见船头挤着的人多,便绕到船尾,图个清静。
第三部分怕自己相形见绌
船至斗米滩,李春强踱至船尾。与庆春一起,背风而立。望着岸上的仙人石和望夫石,默默无言。庆春的目光随了舷边滑过的几只渔筏,眺向远方的峰峦云影,和山垄间的翠竹茂林,无限感慨,油然而生。她又想到了那批祸国殃民的毒品,想到胡大庆、关敬山的嘴脸,与这仙境般的山光水色,竟同日而在,同世而存。美丑对照,真是不可思议。李春强似乎也被这胜景陶醉,傻傻地在她耳边说:“山水相依,真是个谈情说爱的地方。” 庆春笑道:“天未下雨,你何来湿(诗)意?” 李春强说:“自古以来,诗人灵感都来自江山如画,来自美女如仙。” 庆春又笑:“那你可作首‘画中仙’。” 李春强说:“什么叫‘画中仙’呀?” 庆春说:“古词的曲牌呀,这也不懂。” 李春强说:“我是不懂,曲牌只有‘临江仙’,哪有‘画中仙’。别忘了在警院的时候,你的文学课就不灵。” 庆春反躬自省以解嘲,索性做出诚恳征求意见状,问:“我还有什么课不灵?” “射击课也不灵,你眼睛有点近视。你说巧不巧,咱们系你的射击成绩最差,可现在你的实战成绩最好,首次实战射击,首发命中,一枪就崩了胡大庆!” 庆春再笑:“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咱们全系射击比赛的冠军。咱们系的同学中,你一直是最出色的。功课门门全优,又是在学校入的党。毕业到现在,你也是提得最快的。上次同学聚会,你的警衔最高。往他们当中一站,鹤立鸡群,魅力四射。我那天都不敢往你身边靠,怕自己相形见绌。” 李春强若有所思,似乎并未细想庆春的口吻,究竟是恭维还是奚落。这山水胜境大概是一种气氛,可借以抒发情感,袒露心声。什么日常不好说的话,在这儿都可以说了。 “庆春,前些天我一直在想,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就向你正式提出求婚。我多少年来一直做这个梦,可如果案子没有眉目就提出来,我怕你拒绝我。” 他没有提到胡新民,显然是一种故意的回避。胡新民牺牲已数月有余,庆春如果拒绝的话,不应该还是这个借口。 庆春自己也没有再提起新民。她的态度超然得几乎像在讨论别人的事情。 “如果这案子破不了,你是不是就永远不提这个事情?” 庆春的反问使李春强不明含义,他说:“我相信这案子一定会破,现在看来我没有想错。” “前些天这案子的工作还几乎停摆,你怎么这么自信?” “因为有你,有你的细致和耐心,因为有我们俩的配合。我觉得和你搭班珠联璧合。” “不,”庆春摇摇头,“我承认你的魄力和才能,我承认咱们配合得不错。但你别忘了,这案子有今天的成功,也因为有马处的英明决断,有文字专家的聪明智慧,有方方面面的通力支援,还因为,有一个肖童!” 说到马处和专家的判断,说到方方面面的支援,李春强一说一点头,最后说到肖童,他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他把庆春扯远的话题又拉回来: “总之案子已经破了,我现在要向你说我爱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态度。” 庆春依然摇摇头:“不,案子还没有破。主犯没有落网,整个这个犯罪集团还没有摧毁,那两千一百万巨款付给谁了,那些毒品的来龙去脉,都还没有搞清楚……” 庆春见李春强面色不悦,便冲他笑笑,缓和着气氛,又说:“咱们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轻言胜利!” 李春强也笑一下,他的笑既勉强又凶狠,却依然自信。他说:“你要的这些,已经是囊中之物,最后的胜利,指日可待!我相信那时候,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对!我这人就是这么自信!” 在欧庆春出差的这些天,肖童觉得日子真是难捱。烦乱的心情使他再也没有情绪每天去陪欧阳兰兰吃晚饭。除了给短训班那些年龄和水平都参差不齐的学员上课,去图书馆看书之外,他很少再与欧阳兰兰约会,也不回她的电话,也很少回家。一天到晚几乎总是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四点一线。晚上实在烦了,就自己开了车去帝都夜总会蹦一会儿迪,然后把整个儿晚上消磨在游戏机前。“帝都”的门卫和经理老袁都知道他是兰兰的“傍尖儿” ,所以一切免费,照顾得十分殷勤。 于是欧阳兰兰也开始每天在“帝都”等他。他要跳舞她就陪他跳,他要玩游戏她就在一边看。“帝都”的人都纳闷,老板的女儿一向脾气乖桀,怎么让个小白脸活活弄成了个贤妻良母型的女孩?他们私下说这天地宇宙真是无奇不有,人间正道就是一物降一物。 整个儿暑假就这么既无聊又疲乏地过去了。新的学期已经开始。通过一个假期的补课,肖童在课程方面已显得比较轻松。压力的消失使他更加肆无忌惮地每天晚上流连于夜总会的舞池和游戏机前,缺乏节制。自从他出现在“帝都”以后,也使这里的人对老板的女儿增加了更多侧面的了解。如果说,过去人们只是对这个不苟言笑不可触犯的女人感到深不可测、高不可攀的话,那么现在在肖童面前,他们看到了她作为女人顺从和服帖的一面。 他们也知道了她还有一个情敌,她是从另一个女人手中把肖童夺来的。这三角关系的故事在“帝都”夜总会的职工休息室、更衣室和办公室里广为流传,已经被滥加演绎搞出了无数变了味的版本。 这几天故事的中心移向了粉墨登场的郑文燕。肖童和她相处了两年半竟没有认识到她居然是这样一个好生了得的女人。他过去被她一贯的唯唯诺诺迷惑了,以为她的反抗武器不过是有限的谴责和说来就来的眼泪。所以当文燕穿扮得和那些妓女一样妖艳性感,在一张擦得几乎像日本艺伎一样厚厚脂粉的脸上,涂了鲜红欲滴的嘴唇,走进夜总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几乎不相信这就是两年前在那棵大槐树下看他踢球的文燕。他甚至猜不出她那身超短裙是打哪儿弄来的。 他那时正坐在夜总会的吧台前喝一杯啤酒,文燕看也不看他便坐在离他不远的吧凳上,她居然还点了一支烟,动作稚嫩地叼在嘴上夸张地吸吮。肖童看了半天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半天还是目瞪口呆。文燕的装束和神情无处不表达出一种报复的心态。说不定她是有意将自己的样子弄得比其他妓女更拙劣更低档,来刺激肖童的心情,来伤害他对往昔的记忆。她这样子马上勾引着一些低档男客过来搭讪,请她喝酒。她一律来者不拒,故意大声而浪荡地笑着,笑给肖童听! 肖童受不了,他冲上去推开缠着她的男人,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吧凳上拖下来,拉拉扯扯地拖到走廊上。文燕一路挣扎,冲他大喊: “你放手!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是谁呀你!” 他拖她到走廊上放开手,他的脸涨红了,哆嗦着喊:“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堕落无耻!” 文燕揉着让他拽疼的胳膊,毫不示弱地和他对喊:“你也知道什么叫无耻?你也知道什么叫堕落?你想开了我也想开了!我管不了你你也别管我!” 肖童软下来:“文燕,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你一个女孩子!你这样就完了!” 文燕冷笑:“对了,我完了,我早就完了,我现在只想换个样儿活着。我学学你,看看这儿是不是很刺激!”她用眼睛四下看着这华丽的走廊,笑,“这儿可真不错!”
第三部分一个扭捏作态的泳装少女
肖童几乎是哀求的声气:“文燕,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下辈子当牛当马回报你行不行。你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儿上,我求你别这样作践你自己行不行?你是个好人,是我的好姐姐,你要恨我报复我也用不着这样作践自己!” 文燕脸上那恶毒的微笑,说明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胜利。这种快意使她越发不可收拾,越发想更残酷地挥霍一下自己。 “你算我什么人?你也有资格来教训我?难道你还真的在关心我吗?你以为我相信你还会关心我吗?” 她的语气已经蜕变为一种单纯的发泄,而语言的本意反而变得不重要了。肖童确实被激怒了,也开始用语言和语气来伤害对方: “好,好,那你去吧!我不管你了,王八蛋才管你呢!你愿意当婊子没有人拦你。你以为你涂红了嘴唇就有人要你吗,这儿的婊子个个都比你漂亮!” 文燕给了他一个耳光,又给了一个。他抓住她的手,把她狠狠推开。然后他昂首回到酒吧台前,要了啤酒大口地喝,喝了一杯又一杯,还喝了白兰地,喝了“黑白天使”。醉醺醺地,他看见文燕被几个男人搂着,让夜总会的袁经理领进了一间KTV包房。那几个男人也醉了。他听见他们和文燕大声的笑。文燕也醉了,她的笑格外变态。肖童摇摇晃晃向那KTV包房走,老袁上来了,问,肖先生喝高了吧?我给你弄点醒酒的东西吃……他把老袁推了个趔趄,闯进了KTV包房。 包房里的灯光昏暗得有些暧昧,电视的画面里是一个扭捏作态的泳装少女。几个男人随着她的扭动正在胡乱唱着,而文燕则被一个大汉压在沙发上,一边笑一边骂一边挣扎。肖童指着那大汉说,你放手,你他妈混蛋!他脑子里在酒精之外还剩了一点空间,因此他突然认出了那人正是在郊区砖厂替欧阳天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旧恨新仇一起冲上头顶,他把文燕从沙发上拉起来,那人上来抓住他的领子,破口大骂,他顺手抄起茶几上的酒瓶,像砸一个西瓜那样,向下噗地一砸,那人的脸上迅速出现了几条自上而下的血的溪流,整个人像失去重心的米袋子一样,随即摔在沙发的一角。 唱歌的人全愣了,手持话筒傻站在那儿,肖童扔了破碎的酒瓶,拉着文燕推门而去。 老袁赶来了,拦住他要和他交涉刚才的流血事件。他揪住老袁指着文燕,扯着嗓子吼着:“她,以后你们不准让她进来,她是我女朋友,你们不准让她进来,买票也不行!听见没有!” 老袁说:“肖先生,你喝醉了!没醉?没醉你怎么把建军的瓢开啦!他可是老板的司机!” 这时,欧阳兰兰出现了,她是老袁呼来的。肖童和文燕一闹老袁就呼了她。她看见有人扶着满头是血的建军,张张罗罗地备车上医院。还看见被几个警卫架出夜总会的浓妆艳抹醉得无形的郑文燕。最后,她看见呕吐了一地的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