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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以后，拉克丝这才再次听见了巴特菲鲁特在副舰长的位置上不停下达命令的声音。和之前与地球军作战时相比，他声音的紧张程度上升了不只一个层级。
——看起来，还是克鲁泽给他的压力比较大啊！
可是，没有什么救生艇或者说俘虏之类的人，被人从纳斯卡级上面放出来。扎夫特军只不过是很干脆的加入了战斗。
似乎和地球军商量好了一般，他们努力避免和地球军战斗，而是一上来就把炮火集中对准了永恒号。就如同地球军主要的击落目标是大天使号一般，对于克鲁泽队来说，主要的目标就是永恒号。
这个时候，难以预测攻击的龙骑兵终于收拾掉了最后的两台黑色机体，不过勇士自身也还是受损了。自由正义一联手，也立刻就把那三台地球军的新型机给压制了。如果不是主天使号的帮助，都被击坠了一两台也说不准。
而面对扎夫特的进攻，暴风也迎上了决斗。十月他们则分出了两人挡住了白色的队长机。
在一段时间内，拉克丝倒是主要把目光放到了暴风决斗的身上，尽管十月他们看起来更危险。拉克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她对MS战几乎一无所知，只是明白伊扎克的为人——总觉得决斗和暴风的战斗看似激烈，却隐隐的为永恒号挡住了一部分的攻击。
利用了纳斯卡不能或者说不敢误伤决斗这一点。
在阿拉斯加，他们就已经见过了伊扎克，然后还有这一次的事情……伊扎克虽然脾气稍稍有一点儿不好，却不是笨蛋，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不会思考的人……既然这样的话……
拉克丝再次把目光转向了另一边。
那几艘地球军战舰和主天使的配合并不好。
如今的拉克丝至少能看出这点来。而且这还有一点明证——之前的战斗中有一艘很容易就受损了，完全看不出有新型舰照应。
理论也能支持——主天使号应该建成没多久，地球军战舰针对MS搭载的改装也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完全掌握战舰的战斗方式、学会和MS的配合，那也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可惜的是，他们这边三舰的配合貌似更加糟糕。
“能找到那几艘地球军战舰的空隙吗？”拉克丝抱着一线希望，向巴特菲鲁特问道。
此时，雷的勇士已经返程支援对抗战舰去了，很明显没有去取代十月他们的意思……倒是十二月去支援了那边的战斗，三个战斗用调整者的默契配合，好不容易把扎夫特的超级王牌拦下来了……幸好克鲁泽现在用的也只是改装制式机。
“你是说？”
“虽然危险，但如果能找到空隙冲出去的话，就能把扎夫特丢给地球军了。”
而且，雷就算是来了，也一定不愿意和克鲁泽交手吧？伊扎克也是……他们，计划了什么吗？
“确实是危险得很啊！”巴特菲鲁特赞同。
可是，拉克丝看着转过了头来的巴特菲鲁特，她第一次在巴特菲鲁特的身上，看见了可以匹配“虎”这个形容词的气势！
微微眯起的独眼之中，是几分赞赏认同、几分决断。
“通知大天使号和草薙号，改变阵型。”巴特菲鲁特当仁不让的开口，“以永恒号为剑锋，调转方向，我们从地球军方向突围！请两舰做好掩护，亦就此通告MS队！”
老虎要捕食了。他已经瞄准了目标，即将探出爪牙，进行一次猛烈的冲锋。
拉克丝注意到，这一次巴特菲鲁特一开口，不说别的，舰桥内的士气竟然也是陡然升了一个台阶。尤其是达库斯塔这个副官，他高兴的大声应诺，看起来兴奋得简直要飘起来了。
——对他来说，是那个熟悉的上司终于回来了吧！
那个坐在指挥席上，就让人相信他能在任何艰苦的战斗中创造奇迹的安特留？巴特菲鲁特回来了。他不会再犯沙漠中的错误，而是已经重新昂扬了斗志。
——那就好。
拉克丝至少还是听过军事专家对这几位名将的评价的——沙漠之虎擅攻，磐石擅守，死神蜘蛛擅伏。
相比之下，如克鲁泽、雷瑟那样典型驾驶员出身的队长更多都只能说骁勇善战、坚决果断。但他们没有那么鲜明的指挥风格，所以才没有那么形象鲜明的称号……
也因此，ZAFT大型战场的总指挥官很多时候都是军本部直接派人……能兼有个人骁勇与战略指挥特长的人太少了。
——话虽这么讲，当坐在舰桥上的拉克丝感到自己正直直的往地球军战舰的火力网撞过去的时候，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就尖叫出来了。
☆、第二百零二章 友情
“嘿，拉克丝小姐，不是吓到了吧？”巴特菲鲁特居然还有心情在发布命令的间隙转头来开玩笑。
拉克丝坦白承认，“是有点——我得说，坐在灰岩号上的时候好像容易安心一点。”
毕竟布莱克的进攻风格是稳扎稳打、配合MS。
“但是请别在意我。担惊受怕和留下小命，我选择前面的。”
巴特菲鲁特哈哈大笑。在这样危急的局势下，他反而变得亢奋起来。转回头去，握紧了拐杖。
永恒号的各处开始发射小型导弹，流星系统也作为辅助系统开始发威。永恒号除了主炮没有特别强大的武器，巴特菲鲁特此时竟然还舍了主炮不用！
但或者也是用不上的。
在舰体的不规则震动中，拉克丝可以肯定永恒号周围是四面开花。但多半……巴特菲鲁特找到了那个可以见缝插针的空隙！
拉克丝对于军事的敏锐，很多时候都只是表现在大局的观察上。对于具体的战舰战术什么的，还差得很远。此刻只是隐隐有这样的明悟而已。
她唯一能判断的东西是……
哪怕是克鲁泽和阿兹拉艾尔有默契，他们也不可能把这份默契很好的传达给属下。现在克鲁泽还自己出击了。
他们往地球军冲，纳斯卡就肯定要跟上来。只要他们能挡住短时间内的前后夹击，她就不信纳斯卡还能和地球军互不干扰！
只要干扰了，以双方的仇恨，只怕反射性的就会相互攻击吧？
水搅浑的时候，只要鱼儿还活着，那就可以避开捕食者的猎杀了。
*
事情的发展也果然如此。
虽然拉克丝有好几次都以为他们已经撞进渔网了，但在巴特菲鲁特的眼里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尽管三艘战舰的舰体纷纷受创，但舰长们的表现都不错——尤其是巴特菲鲁特，他终于展现出了与他的名声相符的指挥艺术——他们还是有惊无险的闯了出来，留下了身后的一团混乱之后逃之夭夭。
“摆脱了吗？”拉克丝问。
“那边要分成两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巴特菲鲁特微笑，其实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受创但还能战斗的MS们也开始归航了。迪亚哥的暴风一开进格纳库就抱怨，“这小小的火种燃烧得还真是够辛苦！”
拉克丝微笑。
“拉克丝小姐。”巴特菲鲁特喊了一声。
“什么？”
“我听说，决斗的驾驶员伊扎克？玖尔，好像也是拉克丝小姐你的朋友吧？”巴特菲鲁特笑得古怪，舰桥中人纷纷侧目。
“嗯，是啊。可那又怎么样？”拉克丝隐隐有了预感……
“刚才我们突围的时候，决斗那叫掩护不叫追杀吧？”巴特菲鲁特虽然貌似用的是疑问的句式，但他的语气无疑是笃定的。作为一个被掩护过来的战舰的舰长，他不可能连那么简单的事情都判断不出来。
拉克丝微微皱眉，“巴特菲鲁特队长是这么判断的吗？其实我也不大肯定……那种事的话，我看不大懂。”
“那也是个王牌驾驶员啊……”巴特菲鲁特开始摩拳擦掌。
“啊拉，巴特菲鲁特队长。玖尔伯母可是强硬派的二号人物哦。”
“没关系。”巴特菲鲁特一点也不介意，“永恒号还能装得下。我们这不还有一个一号人物的儿子嘛……”
拉克丝不免被他囧了一下，“……恭喜你，巴特菲鲁特队长。”
“有把握吗？”巴特菲鲁特兴奋。
“不，我是恭喜你终于恢复正常了。”拉克丝说，“我还记得在沙漠的时候，你都忘了通知伊扎克和迪亚哥一声，让他们改改参数……”然后那两个可怜的、第一次降落到地球完全不适应沙漠环境的家伙在那一战里表现得真可谓是惨不忍睹啊……几乎就成了大天使号的友军！
被点出之前大失水准的表现，巴特菲鲁特有瞬间的赧然。但恢复了正常的老虎皮显然是很厚的，他很快就大言不惭的开口了，“我那是信任他们的表现嘛！谁知道那时候的他们辜负了我的信任呢？”
他的副官捂额。
拉克丝也叹气，“你看迪亚哥都听不下去关掉通讯了……”
虽然拉克丝觉得迪亚哥这是心虚的表现。
“总之，”拉克丝从座位上飘起来，“巴特菲鲁特队长，永恒号的修理整备就拜托你了。攻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不能放松警惕。现在我要去看看雷。”对于现在的巴特菲鲁特，拉克丝还是很放心的。所以只是简单的叮嘱了一句。
——不是基拉，不是阿斯兰，也不是迪亚哥，是雷？
巴特菲鲁特倒还没把这次突围成功的大功臣之一，乱入过来的勇士的驾驶员给忘记。现在看来，拉克丝和这个雷得关系也显然不是寻常。但这不是重点。突围成功，巴特菲鲁特也终于把之前拉克丝扔出来的炸弹给想起来了。
最强调整者。
克隆人。
——貌似他是听了一段黑历史？
——弗拉达和克鲁泽有感应，因为克鲁泽是他父亲的克隆人。可好像还说过，弗拉达几次把雷误感应做了克鲁泽？那又是为什么？
*
迪亚哥会关掉通讯，倒不是因为听不下去了。事实上，后面舰桥上在说什么，他压根儿就没在意。他开的通讯是驾驶舱里面的，而他关掉通讯，不过是因为在驾驶舱里面坐不下去了。
暴风第一个回航，此后是一言不发的勇士，再然后是断后的自由与正义……
阿斯兰一出驾驶舱就直奔——确切来讲是飘向了——自由的位置，气急败坏的喊，“基拉！”
基拉从驾驶舱中探出头来，摘下头盔以后露出了一脸无辜的表情——这表情当时就让瞅着他们的迪亚哥打了个寒颤，把注意力从通讯中转开来了。
——基拉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招？
迪亚哥因为这一类的无辜表情而吃亏过无数次，实在是有点心理阴影了。他没想到这表情是基拉本来就会的。
小时候，只要是阿斯兰有气急败坏倾向的时候——多半是因为他没做作业或者不小心闯了什么祸——基拉就会立刻摆上这个表情，哪怕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
如今这个模样，纯属条件反射。
“怎么啦，阿斯兰？”基拉觉得自己这次是真无辜——明明之前配合挺好，没出岔子啊？
“你……”阿斯兰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挫败了老半天，一扯自己的蓝头发，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不说？”
“说什么？”基拉莫名。
“孟……孟德尔的事。”阿斯兰咬牙说出来了——明明是伤心地，为什么一声不吭？连在他们选择这里的时候都是……
“哦。”基拉沉默了一下，无辜的表情也收起来了。他意识到阿斯兰已经知道那件事了。然后他再次反问，“我该说什么？”
这话他已经问过一次，可这次的意义全然不同。阿斯兰立刻就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觉——是啊，那样的事……谁会轻易说出口呢？
他只是觉得难受而已，难过于自己居然不知道基拉经历过那么惨痛的事。之前倒是没把这个想起来……
另一边……
“喂！”雷右手抱着头盔，左手敲了敲迪亚哥的驾驶舱。他现在也穿着一身红衣精英的驾驶服。
迪亚哥瞬间回神——他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他连忙打开驾驶舱，“雷你有什么事？”
雷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你该和姐姐说一下吧，你和伊扎克的协议。”
迪亚哥一拍额头，“差点忘了！”
就在之前，他才知道了一件堪称恐怖的事——雷居然是个克隆人！居然可以说和克鲁泽是一个人！
但是很诡异，他总觉得自己无法对此有什么确切感触。总觉得雷就是那样的——之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要和克隆人之类的东西联系起来……好像挺难的。
“我说，”他忍不住问，“我和伊扎克说的，你就……”
雷冰冷的瞅了他一眼，“我只是来保护姐姐的。就这样。”
迪亚哥叹气——也就是说，其他的一切都不管吗？既然如此，干嘛要用自己是克隆人的事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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