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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是无所谓。”库拉蒂斯摆摆手，“我们提供的最先进的技术也就是PS装甲了。海市蜃楼系统这样的只是提案而已。我们这边的单独开发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只有和奥布的技术联合，才有可能尽快完成。”
说着，他愤怒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真是一群白痴！直到现在才来开发MS，我们已经慢了好几步！在这样僵持的战局之下，才把这计划拿出来，拖拖拉拉！”
苏没有吭声。他是明白老人在愤怒什么的。
这位老人是哥白尼的悲剧以及血之情人节的策划者之一——当然，他们没有用血之情人节这个说法，所以正确的说，是那枚核弹攻击的策划者之一。那个时候，对于用核弹攻击这点，地球连合也是分成了两派的。
而血之情人节以后，这位老人看见了PLANT的反应，再次提出了以核攻击将PLANT完全消灭的议案。
可那个议案，就不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团体能够主导的了。结果，这个提案因为种种原因，在争吵中变为了一纸空文——中子干扰彻底的断绝了这种可能性。
或者是因为舆论，害怕引起全世界的反弹，或者是为了PLANT的技术和财富……很难说是最重要的是什么原因。反正，库拉蒂斯对于未能将PLANT一举消灭这一点，是很有怨言的。这怨念延伸到了眼前的事情上，很正常。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蓝色波斯菊。
而且这老人还是蓝色波斯菊中最极端的一派，阿萨辛派的领袖之一。
但也正是这个老人，不但从马戏团那里买下了好些调整者保镖，还极力推行对MS的研究，乃至于主张与奥布合作研究——若非有他的支持，光是哈尔巴顿那批人，绝对调用不了地球连和的那几项尖端技术。
这样的做法似乎有一定的矛盾。而这矛盾又导致他的行为有时候不好揣摩。苏觉得保持沉默才是最明智的做法。何况苏对那种效率也一样反感。
发了一会儿火，老人平静了下来，“对了，苏。你这次到奥布去，阿斯哈那个家伙拒绝了你，萨哈克的当家却自己找到了你的头上，所以合作才成功的？”
苏点了点头，“阿斯哈在我说出第一句话以后就拒绝了。”
“奥布么……”老人露出了兴味的笑容，“还真的是一个有趣的国家啊！苏，把具体的情况都和我说一下。这次去奥布，你的收获应该也不小吧？”
*
当苏走出库拉蒂斯的书房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分了。
作为军事基地，巴拿马到处都是森严的建筑。钢铁的味道无所不在。天空也灰蒙蒙的，充满了压抑的感觉。即使是库拉蒂斯的别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但对苏来说，这种压抑，却比有着淡淡清香的书房更让他感到惬意。
“苏！”欢乐的声音远远传来，少女拎着裙摆，踩着碎碎的步子快步走了过来。举止是天然的优雅，可她的步速却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小跑了。微风吹过，让她栗色的头发向后飘了起来，在不甚美丽的夕阳映照下，为这灰色的天空增添了一分亮色。
“佩琪。”苏也稍稍放柔了表情，迎接地球军的歌姬，“工作结束了？”
所谓的工作，自然是巡回演出和演讲的工作。照道理，这样的工作应该是需要四处奔波的才对，然而佩琪一向是配合自己的爷爷行动的。这一点苏自然很清楚。
“恩。”佩琪跑到苏的面前，顿时就恢复了大家闺秀的风范，“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没想到能在家里看见你呢。留在这里吃晚饭好么？苏。”
看着巧笑嫣然但难掩期盼之情的少女，苏没有拒绝。
但是……
“你也应该很累了吧？”
“不会啊！”虽然确实是相当疲劳了，但少女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她双手合拢，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现在时间还不算晚，我去做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吧！”
本来今天还要到基地里去看看新型MS的研发进度的——和交给奥布的任务不同，巴拿马基地进行的是量产机的研发。苏记得，在他去奥布之前就只剩下OS的问题了。
但苏终究没有拒绝少女的邀请——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明天去看也没有关系吧？
*
青年和少女相携离开之后，芭比娃娃似的少女蜜莎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她凝视着那一挺拔一纤细的男女泛着甜蜜气息的背影许久，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芭比娃娃，脸上稍微流露出了寂寞的神色。
但这神色不过是一闪而逝。
尽管那温馨的一幕仍然在她的脑海中闪动，蜜莎还是快速的回到了阴影之中。
哪怕拿着点什么，但这并非是拥有自我的标志。“死徒”从来不被允许拥有自我。他们只是机器和工具，只能是机器和工具。
那样的生活，不是属于她的。她也……不应该向往。
但蜜莎的脑袋里依然转着人类才会有的念头。
——说到底，小姐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大人手中的棋子而已……
“爷爷让我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了。”
想起那位小姐在独处时的茫然自语，蜜莎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她们，真的都一样呢！
但那位小姐至少还有一份可以期待的东西……而她，什么都没有。
“蜜莎。”只是很低的呼唤声，蜜莎的耳朵却精确的捕捉到了这个声音。她快速的进入了书房，看着自己的雇主。
——又有什么新任务了吗？
也好，也该有些事情做了。大人的身边没有什么危险的。倒是她……如果总是留在在这里的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要在她的脑袋里不停的扰乱她的平静了……
☆、第六十八章 日志
灰岩号最近的气氛有点儿紧张。
其实吧，有一个老辣的舰长，有六个ZAFT想挖去做红衣的驾驶员加上配备齐全而专业的各色工作人员，再加上对任务的谨慎选择，灰岩号在佣兵界还是混得顺风顺水的。
虽说一直没怎么介入ZAFT和地球军的战场——和正规军交战，这是佣兵能最快打响名号的地方——但也算是在佣兵界站稳了脚跟。
目前这种紧张的气氛，来自于战舰的一大依靠——一月到六月这六个驾驶员。
说得好听点儿叫沉稳、说得不好听点叫木讷呆板的这几个家伙，最近都相当明显的、时不时就会冒出苦瓜脸的表情来，就连偶尔会笑的六月都不例外。这让好不容易习惯了这六张一模一样的脸的工作人员们也有点紧张了。
然后，这个情况被好舰长史德恩？布莱克注意到了。
这位舰长曾经有在危险的情况下抛弃雇主逃生的经历。
虽然那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那时候不跑就要被卷进战场了。而且以当时他们的任务多半得和ZAFT动手——可这样的经历配上他不善于交际、不善于表达感情的性格问题，就使得这位舰长时常被船员们怀疑他的人品了。
但事实上，这应该还是一个好舰长。这位优秀的舰长能够指挥出默契的配合，当然不可能对船员们的情绪变动一无所知。
整理完自己的日志——这个会随着最近的补给交给战舰的支持者——布莱克首先在自己的舰长室找上了情报官索菲。
可惜的是，听完“最近驾驶员们是不是有什么烦恼？”这样的问题，情报官深褐色的眼中露出了茫然兼惭愧的神色。
“呃，最近我在整理资料。舰长你知道，我们接下来得趁着补给的机会把这些天得到的东西送回去。战斗资料、情报，都要最后整理一下。我个人还要交一份日志。”索菲保持着军人的站姿，却在同时眨了眨她那双不大的眼睛，推脱责任，“对了，二月有帮忙，我看没任何不对啊！”想想她忽然觉得不对，“等一下舰长，我是情报官，不是心理医师！这种东西干嘛问我？”
情报官索菲，在她的职责上也算是尽心尽力了。而且能力出众。但她也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不喜欢惹麻烦，更不喜欢认错。若非如此，她可能早就被挖去参谋部之类的地方了。
但她说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事实——她不是心理医生！
布莱克脸上依然是死板的表情，但心底暗暗为这些有缺陷的人才头痛。在心底抹了一把冷汗，他至少注意到了一个重点，“二月会帮你整理情报？”
“对。相处久了的话还是能看出一点来的，他们还是有点区别的——舰长你难道至今都没看出这个来吗？”索菲鄙视。
分不清六个月的布莱克默默的惭愧了一下。他只知道这些人都是好战士，配合更是让他这个舰长舒心惬意的默契。
“好吧，我去找琳问一下。但是索菲，既然你能分出来，或者你应该告诉我，他们到底有什么区别。”
“呃……”说到这个问题，索菲立刻也无言了。她也只能把二月准确无误的分辨出来哦！
*
琳是一个外科医生，和心理医生没半点关系。但布莱克想到她也不是没理由的。不是因为她是医生，而是因为她是奥菲拉的未婚妻。
他很明白，奥菲拉是拉克丝的绝对心腹。所以……保不定琳就知道得多一点呢？
从索菲那里铩羽而归，布莱克走到了琳的医疗室。目前舰上没人有个病痛什么的，琳也无所事事，自己在看一本医学专著。布莱克到访，她倒是挺高兴。
琳是一个温柔的女性，和索菲完全不同，也没半点军人气质。她一直面带微笑，非常礼貌的泡好了两杯红茶，这才示意布莱克开口。
布莱克于是说出来意。
可惜的是，琳很快就让他失望了，“这个啊……除了受伤的时候，他们从来都没来过我这里啊。这半个月他们也都没受伤。所以……”
琳抱歉的微笑。
不过她也还是给出了一个有点用处的消息，“我没弄错的话，这次补给应该会完成一次轮换吧。一月、二月、三月会回去拉克丝小姐身边，七月、八月、九月会过来。”
布莱克想到“居然会有十二个一模一样的家伙”这点就有点儿想要让面部抽搐一下。他想他不见得愿意看到十二月齐聚的场面……可不管怎么讲，不过是部分轮换，至于六个人都表现不对吗？还是说他注意到的其实压根儿就只有三个？
*
布莱克是锁着眉头回到舰桥的。一到舰桥，他的眉毛差点又跳了一下。
——整备班班长克雷艾斯又来串门了！
这家伙的技术没得话说，年纪虽然轻，可是一把好手。但是……这个整天大大咧咧的家伙，总是喜欢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
现在他正在和舵手丹特斯聊天。内容……布莱克听了两句，是关于Scroll（小黑，布莱克将之改成了这个名字）的调试的。
布莱克心中一动。
要说这个克雷艾斯，虽说一开始就因为HARO的事情和驾驶员们以及索菲闹得不大愉快，但此人性格乐天爽朗，人缘是相当之不错的。据他所知，他甚至和索菲有打打闹闹打成一对的意思——虽说他们都不是彼此“基因适配名单”上的人，但成了佣兵，新律法的约束力本来就降到了最低——和六个月的关系也没有太久的僵硬。
“克雷艾斯。”坐到舰长席上，布莱克喊了一声，满意的看到银色长发的整备班长背脊一僵。
布莱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出航不过两个月，船员们对他的敬畏程度就直线下降。唯有这个克雷艾斯比较例外，布莱克肯定他是挺怕自己的。一见就发悚啊！
“嗨，舰长，你回来了？现在是常规航行，没有警报，完全没有！”克雷艾斯转身就是一个敬礼。
相貌温和的丹特斯对整备班长的行径摇了摇头。
“我不是问你这个。”布莱克安抚，“一月他们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状态有点不对。你和他们打得交道应该比较多吧？”
克雷艾斯松了一口气，立刻放松下来，摊手，“这个啊……他们这是在为日志发愁。”
“日志？”布莱克眉头锁得更紧了。
——驾驶员也被要求写日志？他怎么不知道！这难道是不信任他这个舰长？
“对啊。”克雷艾斯全没发现布莱克的心思，乐不可支、幸灾乐祸，“拉克丝小姐要求的。一人写一天，每天都要写。交日志之前还要加上总结报告。不许抄袭、不许重复、必须各有特色！这个太难了！”
“什么？”布莱克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那么回事——他自己的日志就有不少重复的地方！又不是每天都有新鲜事……
舵手也开口了，满是对PLANT粉发精灵的推崇，“拉克丝小姐这是为了他们好。他们的来历，舰长你也知道。自我意识并不强烈。拉克丝小姐应该是希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