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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转,拼命回忆那天在孩子家看见的那张照片里面孩子的模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盯着来来往往的陌生男孩的面孔,我心底不停地判断哪一个会是王程。我始终感觉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下意识地一抬头,发现就在离我不到10米远的过街天桥上,一个披着金色长发,戴着红色太阳眼镜,一身哈韩打扮的男孩趴在护栏上,直直地盯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我傻了,这就是王程啊!我完全无法把眼前的这张面孔和5月25日那天王程父亲给我提供的那张照片联系起来。他冲我招了招手,我也冲他点头,然后做了一个手势要求他下来,王程拒绝了。因为环境太嘈杂,我赶紧打他电话说:“下来吧,站那干吗?我还等你一起吃饭呢!”他说:“大姐,我都看你站那老半天啦,你在那东张西望地,怎么就不想抬头看看呢?晕!”一句话说得我很没有面子,我赶紧说:“先吃饭吧,你饿不饿?”结果他说,“二十几个人的饭,你请得起吗?”这次是我晕了,他说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好多人呢。刚才他们都在四周盯着我,看我有没有带人来,尤其是他父亲有没有来。话没说完,人又跑了,一边跑一边和我用电话说:“大姐,你看见我了,很好吧!帮我转告我爸!谢谢啦!”一眨眼功夫,人已经不见了!而我还愣愣地站在肯德基的门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不行!我不能让这小子这么就跑了!我赶紧一个电话打过去说,“不行!你得陪我吃饭,我大老远跑过来,本来说好了的一起吃饭,我现在饿坏了!”说了一堆,孩子终于又跑回来了。
这里的对抗静悄悄(11)
我们走走聊聊,沿着西单后面的胡同,聊了1个多小时。虽然陌生的感觉还很强烈,但至少敌对的情绪已经没有了。我感觉得出这不是一个品质很坏的孩子,至少不像孩子的父亲说的那样恶劣,只是这个孩子的个性的确很强,我说三句话他要噎我一句。不过,等到快分手的时候,我们已经相处得比较融洽了,他甚至对我说了很多关于他和郝欣的事情,原来他们两个人早已经不在一起了。最后,我要求他答应我,不论怎样都和我保持联系,他勉强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王程一直保持着短信联系,我也告诉了孩子的父亲我已经和孩子见面的事情。但王程始终坚持在外面呆着,我也不劝他回家,只是问他,“你想这样一直呆下去吗?你想过你到底想做什么吗?”结果第二天夜里,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姐,我已经想好了,但不确定。第一,我要1000块钱,你让他放在家里,我回去拿,中途他不能回来;第二,我14号回家;第三,我想考警校。”我收到这条信息高兴得不得了,我问他要钱做什么?为什么选择14号回?为什么想考警校?孩子回答,钱是还朋友的,是这段时间在外面生活的开销;14是因为他喜欢这个数字;而想考警校是因为自己想当好人,想做警察。
接下来的几天,我还是继续用短信和王程保持着联系,只是只字不提做节目的事情了。6月4日那天是个星期六,王程突然发信息来说,他明天就要那1000块钱,态度非常坚决。我说先从我这里拿钱给他,他也不同意。后来就没回音了,我赶紧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孩子的声音非常沙哑,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病了。我问他住哪,我给他送药过去,他却死活不告诉我自己住哪。一句“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让一个女的来照顾”就把我顶了回去。哎,17岁的大老爷们!于是,我又让他来找我,他也不来,最后王程不得不说身上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了。我突然特别心疼这个孩子,也深刻感受到他的倔强和好强。我实在不忍心再拒绝一个身无分文还正在生病的孩子,我只好豁出去了,不管孩子是不是说谎,不管最后他能不能来《生活广角》,我现在应该先帮他。于是我给孩子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最后商定,王永林明早前放1000块钱在家,中途不回家;王程拿完钱以后给父亲留一个字条,说明钱的用途和现在自己的打算,并答应拿完钱以后和我见面。
第二天下午3点半,我与王程在复兴门见面了。与王程第二次见面显然不像第一次那么神秘与惊险。虽然在网上聊天的时候,王程就已经告诉我,他已经把自己的头发染黑了,但是看见他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很惊喜。我问他为什么染黑了,他说不能吓着他爸爸。这一次交流非常融洽。我们边吃边聊,聊他的童年,聊他的家庭,他的妈妈还有爸爸……直到那时侯我才觉得他是真实的。之后的两三天王程十分平静,直到一天夜里,已经是凌晨1点了,他突然发来短信:“姐,我去做节目对你有好处吗?”我说当然了,这是对我工作最大的支持与肯定啊。于是,我们定好6月10日录制王家父子的这期节目,同时开始拟订节目方案。
6月8日下冰雹的那天,夜里2点多钟,我收到了王程的信息:“你这个姐姐,我认了,我以为有自己的思想是好事,但没人理解我,哼。我早放弃生命会有奇迹,谢谢你这么帮我,我很感动……”“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这边下雨,我在我家楼下……我想看看他们,那些爱我的人,这也许是我惟一能做的……”,后来他又发:“我想看看这个被我折磨的爸爸……我准备好了。死我认了,姐,你是个好人!”后来我问:“为什么同样的事情,我劝你,你能听,你爸爸就不行?”他回:“这就是我和他为什么战争到今天的原因!”
6月10日,《生活广角》栏目第一次采用两个演播室同时录制这期节目。
%%%有话赵说
编导天亮的这段经历,让她成熟了好多。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在节目做完后变得顾忌起来。我虽然只比她大10岁,但同事总是说我们像父女。这源于我对她的严厉和她的反抗。她是在被我骂过3次后改成这篇稿子的,少了反抗和不理解,多了耐心和沉稳。我所以要写下这段话,是因为我和她一样在变,在王氏父子的故事里求变。
“我想看看这个被我折磨的爸爸……我准备好了,这就是我和他为什么战争到今天的原因!”王程的这段话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德国著名的军事家卡尔·冯·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讲的:“战争是迫使敌人服从我们意志的一种暴力行为。”王程和父亲,这对用纸张和方块字进行战争的父子,总有一个人想通过这种冷暴力让另外一个人服从自己的意志。现代社会中,有很多人都在说“代沟”,年长的板着脸教训着年轻的,年轻的高叫着说,现在的事情你不懂,这就是我们的代沟。更有甚者就是希望用这种类似战争的举动,或者说自己认为是战争的举动来征服对方,亦或是用暴力的手段征服对方。但是有一点我们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无论是战争也好,暴力也好,想让一个人完全服从另外一个人的意志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这个信息高度发达的社会。如果不用战争,摒弃暴力,减少说教,那么我们又该拿什么和我们的亲人、朋友沟通呢?
这里的对抗静悄悄(12)
我的儿子只有14个月,我已经开始用成人的手段与他开战,我要他服从我的意志,而他会用他的方式来回应我。我要走出家门的时候他会赖赖地挡在门口,我喂他牛奶的时候,他会无情地推开,甚至他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参与我与他母亲的战争,凡此种种我会用尽方法征服他,因为我有很好的理由,他小他不懂事。那么在他的心中又在想什么呢?我真的体察过他的内心吗?说实话,我怕我们会在16年后再次上演王氏父子的故事,那个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这是带着一堆问号的稿件,只能把更多的问题留给更多的朋友去思考……
外面的世界依然精彩(1)
%%%编导/吴欣原
%%%演播室
%%%有人说,栀子花芳香淡雅,花开后,随风散落到人世间每一个角落,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自由飘逸,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而我们今天的主人公,就犹如这个栀子花的花瓣,散落在京城,他叫尹艺楠,从小骨子里就种下了一种天赋的艺术灵气,立志要做一个最伟大的艺术家,可是由于家境窘迫,有一阵子,不得不暂时中止了这样的一种向往,然而他深知,放弃什么也不能放弃他所追逐的梦,于是来到北京,开始了寻梦之旅。
主持人:你来北京有多长时间了?
小尹:快两个月吧。
主持人: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小尹:暂时和同学住在东五环那边。
主持人:你在家乡碰到了什么事,非要来北京?
小尹:也不是碰到什么事非要来北京,只是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电影的梦想吧!我知道北京影视方面还是比较发达的,所以就过来了。
主持人:你刚才说你有一个电影的梦想,是要做导演吗?
小尹:对。
主持人:为什么好好的主持人工作不干了,要做导演?
小尹:其实在做主持人之前,我也是学了十多年的绘画,我觉得艺术都是相通的,学画画和做主持人,都是在为我圆导演这个梦想做准备吧!
主持人:我听说你在来到我们演播室之前,刚刚找到一份工作?
小尹:对。
主持人:那你这两个多月都处在一种找工作的状态?
小尹:应该是吧,因为我现在也没有电脑,所以每天早上起床,就去网吧投简历,好多影视公司我都投了简历了。
主持人:有没有计算过大概投了多少个影视公司?
小尹:能有几十家吧。
主持人:回复的多吗?
小尹:回复的应该不算少,但是成功的几率不是很高。
主持人:将近两个月时间都在忙这些,是吧?
小尹:对。
主持人:除了在网吧发简历,日子怎么过啊?
小尹:日子就这么捱吧!应该是这样。
主持人:“捱”在东北话里面的意思是什么?
小尹:煎熬,是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反正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状态吧!
主持人:那你来北京之后,对北京的认识和你在家乡的时候是一样的吗?
小尹:我觉着不是特别一样。
主持人:哪里不一样?
小尹:北京的确很大,很有包容性,有一个大都会的样子,但是它对我而言,还是存在一些负面的东西。
主持人:比如说?
小尹:比如说北京的车费太贵了,比长春贵很多,每次坐地铁去面试,一个来回就要8块钱,这个对我来说是一笔费用。
主持人:8块钱,觉得压力很大?
小尹:当然了,上午去面试,坐地铁要花掉8块钱,如果下午还要去,这一天下来16块钱就没有了。
主持人:那吃饭怎么办?
小尹:吃饭?有的时候就不吃吧。
主持人:经济不允许?
小尹:有很多原因,有可能是忙起来,就不是特别想吃吧。
%%%放弃在电视台做主持人的工作,放弃和女友一起生活的信念,放弃挚爱的绘画,放弃了太多太多,只为圆自己扎根影视圈的梦想,小尹闯荡北京。然而,沉重的现实一次次击碎了他的梦。
主持人:经过这两个多月,你觉得在北京生活最难的地方是什么?
小尹:最难的……我觉着是……什么都挺难的。但是我觉得克服自己心理上的一些障碍,还是我所遇到的最难的一件事情。
主持人:你指的心理障碍是什么?
小尹:因为我在来北京之前在电视台做主持人,有自己的事业,觉得自己应该很有实力。但是来北京之后,很多东西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自己的那份自信,在一次次面试的失败中,被渐渐地击碎了。不仅仅是落差的问题,我觉得更多的是来自内心的震撼。这种震撼很痛苦,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不行了,好像没有用了,离自己要达到的那个目标越来越远了……
主持人:你一个人到北京来发展,你的父母同意吗?
小尹:刚开始的时候妈妈不太同意,我父亲倒是坚持让我出来,他觉得一个男孩子出去闯一闯,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后来经过我自己的游说吧,我妈妈也默认了。
主持人:在你最难的时候,有没有想念你的爸爸妈妈?
小尹:经常会想。
主持人:后悔来北京吗?
小尹:不后悔!
主持人:你现在的状况父母知道吗?
小尹:知道得不是特别多,我很少往家里打电话。
主持人:如果你给家里打电话,你会说什么?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