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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久妳就会说不做黑手党了,是吗?」
法尔柯伸出手捏住十和的下巴,由于动作迅速又太过突然,十和完全没反应过来被抓个正著,正想挣扎的时候,法尔柯却突然低下了头,用他墨色的双眼注视著十和。法尔柯靠得很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他的动作乍看之下有点粗暴,不过实际上他的眼眸中却一点也没有透出任何怒意。
「真没用。」
法尔柯的话让十和有点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但两人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很快的,十和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给拉离。
「你想对她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蕴含着极大的怒意,几乎不用转头确认,十和都能知道现在用手臂护住自己的人是谁。
「雅治!?」
仁王没有回应她,继续用警惕而且犀利的眼神看着法尔柯。
法尔柯慢慢的直起身子,以波澜不惊的眼神与仁王对视,虽然不管是刚刚突兀的拉人,亦或是现在的逼视,仁王的举动都有点失礼,但法尔柯显然并没有在意。
「等等!雅治,你误……」
十和急切的想要像仁王解释,但却还是太迟,仁王已经早先一步开口:「你到底是谁?」
法尔柯沉默了许久,才面无表情的回答这么一句。
「我是谁跟你没有关系。」
仁王简直快气炸了,早在看到他强硬抓住十和的那一刻,仁王就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忍不住上去揍人,而现在法尔柯的言行无疑是在仁王已经布满了地雷的理智区,投下了一颗大炸弹,他不爆不行。
「你这家伙……」仁王怒极反笑,「你是谁确实跟我没关系,只是既然你牵扯到了我怀里的这个女人,我就没办法坐视不管!」
「……」法尔柯瞥了十和一眼,才又看向仁王,冷冷的说道。
「那么你又是朝日十和的什么人?你究竟是用什么身分来质问我呢?」
「什么?」仁王愣住了。
「你跟她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像现在,你自以为再踏近一步就可以与我们站在平等的线上面对面,可实际上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们是身处在什么样的世界,你以为自己跟她很亲近,但其实,你和她的距离才是最遥远的……」
「法尔柯!够了!!」
十和忍不住出声制止法尔柯,因为法尔柯每说一句,她都能感觉的到护住自己的手臂一点一点的僵硬,仁王的脸上并无悲伤、并无失落,但那种无法言喻的表情更令十和难过。
法尔柯露出了有些讶异的表情,但很快他又恢复成平时那副淡然的模样,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道。
「原来如此,妳说的那个人是他,我还以为是某个自作多情的家伙,不过……
「妳太天真了。」
那一瞬间,法尔柯的眼神变了,犹如猎鹰盯上猎物般锐利,充满压迫,可是里头所包含的意义并不是威胁,也不是失望、不屑、审视、怒意等等任何一种,那感觉,十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法尔柯用那样的眼神注视了她好一阵子,双手插著口袋转身离去,他那一身拖著长长尾襬的黑色风衣即使混入人群也还是很显眼。
从背后看来,那被风扬起了衣襬,宛如一只即将展翅而飞的黑鹰。
然后,朝着街头另一端离去的法尔柯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过身,转过头对着十和,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些什么,然而不管他有没有出声,依照此时的距离,十和跟仁王都不可能听到他的声音,只是依照他一张一合的嘴型,十和还可以勉强读得出来,那句话的意思。
──朝日十和,再见了。
这句话绝对不是普通的道別,可要说法尔柯是对她失望所以断绝往来又太过,法尔柯看人看事一向準,十和不知道这句话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不过她肯定,这一定代表了某种预示。
十和还没琢磨明白,仁王却在这时候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捉著她的手腕就跑,十和连喊了好几声都没能让仁王停下来,她没办法,只能由著仁王,跟著他一起跑。
结果这一跑,就一路跑到了海边。
这天的海边格外冷清,整个沙滩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一停下来,十和就甩开了仁王,捏了捏发红的手腕,刚想开骂,却被仁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其来的被抱了个满怀。
「雅、雅治!你做什么……!」十和惊的想推开他,却被仁王给制止。
「別动,这样就好,不这样的话我怕我没勇气说。」
十和心底有一种如果再由事态发展下去一切就会天翻地覆的预感,可是仁王抱的那么紧,十和甚至有一种他在微微颤抖的错觉,无论如何她都不忍心阻止现在的他。
「他说的我一直都明白,我们两个的差距究竟在哪里,那是个我无论努力,却怎么也接触不到的地方,可即使如此,我也觉不承认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因为……
「我喜欢妳,朝日十和。」
十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几乎忘了呼吸。
「不管我们之间存在多大的距离,我也愿意用尽一切拉近,妳是妳,我是我,我只知道,妳是我喜欢的女孩,只此而已。」
仁王的身子缓缓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但他还是直直面对着十和,他的白色头发在阳光下仿佛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而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眸,有著不容忽视的认真。
「请妳做我的女朋友。」
十和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惊愕中夹杂著一丝慌乱,恐惧中夹杂的意思喜悅,如此奇妙。
而她竟然想要答应他!
不让仁王爱上自己,不让自己爱上仁王。
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完这章,我只有几个感想:
1。好险,差点赶不出来
2。jj太烂了,我自己都看不到新章节,后面更的好几章都没显示出来
3。法尔柯真的没有喜欢十和,他只是神棍
3。亲们可以倒数了
☆、第42章 黑手党的继承仪式
「我……」
十和唇瓣微起,一种慌乱、恐惧又带点喜悅的复杂感觉充斥在心头,她好想答应,可是她不能,她的一己之私不能作为摧毁仁王未来的理由,她不能这么做。
但是,为什么拒绝的话这么难说出口呢?明明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天知道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得以慢慢的吐出第一个字。
「不要说!」
然而仁王却打断了她很不容易聚集出来的决心,他仿佛预料到了十和即将出口的回答,激烈又坚决的出声。
「先不要回答我,请妳好好的考虑,再答覆我,拜托了。」
拜托了,这几个字是多么的卑微,十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从这个充满自我性格,总是我行我素、骄傲的欺诈师嘴里说出这三个字,仁王离去时看她的眼神,认真的叫人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在说,不要自己擅自下决定,擅自认为什么对他才是最好的。
可是十和没办法无视仁王步上十年后那样痛苦的未来,虽然打败了白兰后,未来世界因为白兰而牺牲的人都得以复活,但只要仁王继续跟她再一起,未来的某一天,仁王或是他身边的人一定为遭遇不测。
她迷惘了,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违心拒绝的勇气只能聚集一次,不能无视仁王的心情伤害他,不能破坏仁王美好光明的人生,那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十和不停的苦思,但仍旧无法寻求到任何答案,就这样,迎来了参加继承仪式的日子。
跟幸村打声招呼,十和依照彭哥列传统,身著出席正式场合时的女士西装,一大早便动身前往彭哥列为了继承仪式而在并盛包下来的大城堡。
即使仪式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十代家族成员还没有出现,但是会场已经充斥著满满的人群。
奇古家族的人也已经到了,不过十和并没有见到法尔柯,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法尔柯最后的唇语,那像是道別的话语让十和心里又更加的沉重了。
不过她可没时间沉默,身为门外顾问首领候补的十和,彭哥列未来的第二把交椅,必然有很多家族的重要干部来找她寒暄一番,她深记黑手党中的规则,包括应酬,层次不够的家族无须太过谦卑客气,但也不能太过骄傲,强大的同盟家族要友善以待,但也不可缺少大气和威势。
十和早已习惯这种场面,可以应付得很好,只是心里头还因为仁王的事在烦恼,本来就让人烦躁的应酬此刻更加觉得疲累,幸好在这时候,迪诺出现了,这个有著英俊外表和强大实力的师兄,所经之处都会伴随着「他真帅!」、「那是加百罗涅家族的BOSS。」这样的话出现。
迪诺是个温柔的好人,只是在黑手党间往往牵扯到家族利益,大多数只能见识到他果决、强势、压迫的那一面,十和无比庆幸自己和迪诺都是里包恩的学生,就是因为作为师兄妹,十和才能和迪诺敞开心怀毫无城府的相处,而现在迪诺的到来让十和松了口气。
「小和,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迪诺笑容灿烂的打了招呼,十和回以一笑,给了迪诺一个拥抱,并在他的脸颊上亲吻,这是外国常见的打招呼方式。
「迪诺师兄,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迪诺开心的咧开了嘴角,但是做为十分了十和的人之一,他很快就注意到十和隐藏在笑容底下的不安与徬徨,他立刻担忧的皱起眉头,问:「发生了什么事了?」
十和摇晃著手里的高脚杯,酒红色的液体缓慢的顺着时针方向流动,沉默了几秒之后,她决定据实以告,事实上她正需要一个能够倾听这件事并给予她建议的人,而迪诺正是适合的人选,她非常信任他。
「迪诺师兄,那个人跟我告白了。」
十和并不担心迪诺不知道自己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从未来回到现在的那一刻,所有跟那场战斗的相关人员都得到了未来的记忆,所以未来十和跟仁王的关系迪诺也必然一清二楚,而确实,在十和开口的那一刻,迪诺就猜到了那个人指的是谁。
「我不能答应他,我不能那么自私的把他牵扯进来,当我在未来看见了他因为失去家人所露出的通苦表情时,就下定决心了,但是现在我没办法拒绝他,我做不到。」
十和垂下了眼帘,以脆弱的语气小小声说道。
「好痛苦,我不想伤害他,迪诺师兄,我该怎么办?」
迪诺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他并不知道十和居然为那个仁王考虑了这么多,这表示她有多么喜欢仁王雅治,这点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不过迪诺却也不感到意外,他多多少少也预料到会有这种状况,除了青梅竹马芥川慈郎之外,十和从来不与普通人深交,因为她知道所有的期待最终都未隐归在失望之下,明明她是如此向往普通生活,但是却一直压抑著自己。
如果要迪诺比喻的话,十和就像一张白纸,而黑手党是一张黑纸,她用尽一切方法想把自己染黑,欺骗她自己自始自终就是一张黑纸,但实际上,即使那张白纸染上了几块黑,她依旧是白的。
一直以来迪诺也跟里包恩他们其他人一样,在有形无形之下强迫著十和成为黑手党,或许跟其他人期待的理由不一样,迪诺会这么做是因为自己以前也拒绝成为家族首领,直到失去了重要东西之后才下定决心,那时候他才知道有些宿命和责任是绝对逃避不了的,而十和确实有才能,而且比己更早有自觉,他想就算还保留着天性,只要时间久了就能习惯。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是错的,十和放弃了彭哥列第十代首领的继承权,为了不伤害自己所爱的人而痛苦,她被施予黑手党名义的责任锁链给拖进黑暗里,越拉越深,迪诺明白,如果再继续这样放任下去,也许她可以坚强,但她永远也不会快乐。
於是迪诺明白了自己现在究竟该怎么做,他严肃著脸,正对着十和,以十分正经的态度说道。
「小和,很多希望是无法两者兼得的,往往选择一方的时候就要放弃另一个,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告白了,妳必须自己仔细考虑清楚,我唯一能给妳的建议就是,选择自己心里觉得最好的那一边。」
十和瞪大了双眼,为这些日子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实而僵硬。
迪诺说的都是实话,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接受或拒绝告白了,而是选择做为一个普通人,还是做为一个黑手党,这个抉择将会决定自己未来的人生。
她自己也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只是不想去正视,因为她根本没办法在自己骗自己的轻易去选择,为什么不维持著之前的关系就好了呢?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
十和苦涩的举起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