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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知道啊,可是研究生入学考试好难的,咱们又不是考试的料。”
阿维:“所以啊!我们要另辟蹊径、出奇制胜。”(两眼放光,手舞足蹈)“我们要争取被保送读研!”
我:“……”
阿维:“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要你在植物组干活、申请课题、争取发表论文的原因。”
我:“可是现在项目要批下来了,你却说让给我,你怎么办呢?小维姐姐不是希望你毕业后和她一起留在北京吗?”
阿维:“毕业还早,到时候再说吧。本来,做植物当初也是为了陪你,我的强项是在生态方面啊。”
老严:“你们协调好了那最好,”“一般搞科研比较好的学生,不一定是考试成绩好的。像你们俩这么爱惹事的,说不准思维灵活呢。”
阿维:“协调好了。葭做植物组的项目,我做生态组的。您说得很对,我们也这么想的”
老严:“不过,你们可得注意,科研归科研,要是这一段时间再惹什么事,万一闹大了,就什么都白瞎了。”
我的独白:
很快,我们就为了各自己的研究项目结伴上山了。
我在调查山地植被类型和典型群落的分布,而阿维则是研究典型植物群落里的昆虫。每天凌晨就起床,出山,在外面一整天,晚上回来,整理数据。小维姐姐和澎澎非要一起跟来。小维姐姐善良地做着后勤保障工作,而澎澎则一直试图逗我们开心。
织女…牛郎…天津四…三颗星…奇妙的三角形…相互依存…相互牵制…谁也不靠近…谁也不远离…几百年…几千年…或者…算了…反正我们又不是星星。
澎澎:“你又看星星了啊。”澎澎悄悄来到我身后,轻声问。
我:“嗯。”我简单地回答。
澎澎:“星星,挺好的。”女孩叹口气,“你也,挺好的。”
我:“嗯。”
澎澎:“所以,你和星星相等,你可以上树去了,‘猩猩’乖。”说完,澎澎笑了起来。
我:“喂!”我撇撇嘴,回过头,“犯二是没有好下场的,你看看我和阿维的德性。”
澎澎:“我知道啊,可是,不犯二的话,你就老是耷拉着脸,真是的。”
我:“我又不是沙皮狗,为什么老耷拉着脸啊!”
澎澎:“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我只不过是在努力工作,耷拉着脸是专注的表示,明白了吗?”
澎澎:“这样啊。嗯,那你告诉我——”
我:“什么?”
澎澎:“那首歌,是你专门写给猫咪的吗?”
我知道我的脸又像沙皮狗一样了。
我:“是、是吧。”
澎澎:“唉!”澎澎继续叹气,“有时候,我觉得,猫咪也挺幸福的。”
我:“怎么?”
澎澎:“都有人专门给她写歌啊。”
我:“这就叫幸福吗?我说美女同志,你现实一点好不好?歌又不能当饭吃,不然让多明戈叔叔一路唱遍非洲,难民就春暖花开了。”
澎澎:“哼,还说不犯二的。”
我:“我是在比喻,这不能叫犯二。”
澎澎:“反正,我觉得有人专门给她写歌,所以猫咪很幸福。”
我:“是吗?猫咪真的很幸福吗?她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宣布要和咴儿在一起么?或者,只是用感情当作筹码,去换取她那点虚无的追求呢?”
澎澎:“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猫咪呢?”
我:“我也是最近才想通的。你们女生,往往总是重视这些细枝末节。”(自嘲地笑了)“比如你抬头看,一定会先去注意那几颗最亮的星星,而不是先去看由暗星所组成的银河。”
澎澎:“哼,这跟银河有关系吗?反正我就喜欢细枝什么节,反正你又不会也给我写歌。”
我:“拜托美女同志,你就别无聊了,你给钱的话我就给你写,好不好?”
澎澎:“那就说好了,你一定要给我写。不过,钱我能不能先欠着啊?”“你答应我的,不许赖帐啊!”
我的独白:
我们干着活,犯着二,猜测着彼此的心情,就这样看似相安无事地,在山上过了三天。
阿维:“哈哈,今天就是第四天干活了。这个,四这个数字吧,既是二个二相加,又是二个二相乘,还是二的二次方,所以今天一定很二。”
我:“只要有你在,什么时候都很二。”
阿维:“哎哟,你别踢我啊。”
为了证明第四天“一定很二”,一路之上阿维那厮都犯二不止。
艰难地爬上一座山脊,我喝着水,大口喘着气,脸上流淌的汗水滴落在了那厮的手上。
阿维:“哇,甘露啊!赶快收集一下。这个,甘露,和童子尿一样,都是上天的特别恩赐,一定要收好的。”
我:“打你的甘露,你就不怕在山顶上犯二遭雷劈吗?”
阿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早看东南,晚看西北,现在东南西北都是乌云密布,我猜,如果不是猪八戒过境的话,那就是雨在眉睫了。”
我皱皱眉头,闻着空气的潮湿味道。
我:“你不觉得,咱们应该赶快收工了吗?天气确实不大好。”
阿维:“年轻人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甘露是上天特别的恩赐,就像童子尿……”不对,这个童子似乎尿急啊!”
我:“你还废话!”
我的独白:
在山里做野外工作,最怕的天灾,莫过于雷劈、塌方、泥石流。
所以听到了雨云中轰鸣的雷声,阿维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陡峭而泥泞的山坡,变成了最危险的地段。
我:“阿维,我们是不是可以等雨停了再走啊?坡这么陡,感觉太危险了。”
阿维:“这个雨,你看,四周不见透亮,说明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这样在山上待着,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就像如果你同时骗很多只企鹅,多骗一只就多一分危险……”
我:“不要犯二啦!”
阿维:“好,不犯二,我是说,无论如何,咱们应该下去。下雨以后路滑就更不好走了。”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阿维从坡上滑了下去,在半途抓住一棵小树,勉强停了下来,一身的泥泞,狼狈不堪。
我犹豫了一下,开始往下滑。
脚下,鞋底变得很光滑,站不稳,臀部和土地的正碰,摩擦,屁股和腿全湿了,有点疼,恐怖的加速度,越来越快,阿维在前面不远处,抓住他,他的手,抓住了,很大的惯性,那厮怎么搞的,一起下落。
当我意识到阿维没能拉住我、反而变成了我们两个个人一起下滑的时候,强烈的恐慌扑面而来。从陡坡上滑下去,无疑,是危险的,而越来越快的速度,正在证明着危险的潜力。
阿维:“抓住周围的树,或者草。”(焦急地)
于是我开始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乱抓,树枝,草叶,灌木,石头,很疼。
突然从阿维的手臂上传来了一股强烈的冲击力,我的肩膀像是被狠狠拉了一下,终于停住了。
阿维的一只脚卡在了路旁的石头缝里。
陡坡的一侧,能够用来避雨的大石头下面,低矮的洞穴,容我们暂时安身。
我:“真够悬的了,让你不要犯二的吧?这回真的遭报应了。”
阿维:“路实在是难走……要下去还有多远?你觉得有戏吗?”(满头冷汗地)
我:“什么有戏吗?咱们是必须下去吧。我还好,一点擦伤,你怎么样?有事没事?”
阿维:“我啊,问题,不大。不过,稍微缓缓。”“刚才我乱蹬乱踹的时候,右脚突然踹到了一块石头,这个疼啊!不过,全靠我反应机敏,既然踹的感觉很疼,那么石头应该挺结实的,所以我就用右脚拼命勾着石头不放,就这样喽。”
而后,我花了三十分钟的时间,休息,证明阿维的脚已经废掉,然后说服那厮在石头下面等着我,我下山去想办法,找人来扛他下去。
阿维:“我可以自己滚下去的。”
我:“你去死啦!这么滚下去还不如一头撞死在石头上来得痛快。老老实实待着,等着我,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很快回来。”
阿维:“你小心一点吧,年轻人,还没有品尝过企鹅的味道,这么呜呼了很可惜的。”
阿维:“你不要像泰什么泥克的沉船一样,被饥饿和寒冷折磨得呜呼了就好。”
我们犯着二,相互鼓励着,道别。
我知道,现在轮到我想办法拯救阿维了。
所以面对着依旧泥泞的陡坡,我迟疑了一下,毅然决绝地滑了下去。
很多的灌木…很多的草…很多的树枝…还有…越来越快的速度…鞋底似乎已经到了摩擦的极限…开始发热…可能已经漏掉了…裤子的洞也越破越大…还好保持着脚冲前的姿势…希望没有什么迎面而来的石头…加速…加速…可以了…怎么停止呢……
一瞬间,我知道自己偏离了航向,一头扎进路边的灌木丛里。
除了眯起眼睛、咬紧牙齿、徒劳地挣扎之外,我什么都不能做到。
最后一次强烈的冲击,从脚掌,到腿部,到脊柱,到全身,全身疏散的骨头,还有紧缩的肌肉,依旧感觉温暖,一道道血痕,给我温暖,我偏离了航向,不在泥泞的陡坡上,那么,我停在哪儿了呢?
努力睁开眼睛去看,这是我们爬山坡之前所到过的沟谷。
好的,阿维,你不用等太久。
远远看见驻地的时候,我的腿部肌肉终于松弛了下来。我坐在地上,全身都是泥水和血迹,那个模样一定难看之极。有人跑来了,两个女孩,小维姐姐,还有澎澎。我想,我一定能胜利完成任务的。
澎澎:“喂,傻猫你到底干什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我:“下雨啊,坡陡啊,路滑啊,打滚啊,活着啊。”
澎澎:“到现在你还犯二!看你都快变成死猫了,哼!”
小维姐姐:“葭,阿维呢?”
我:“叫上几个林场的师傅,去接阿维一下。他的脚肿了。”
林场师傅:“小伙子啊,你们上到什么地方啦?”
我:“我们?这个,那地方有个陡坡,能到山顶的,也不是山顶,就是能上去,您知道吧?”
澎澎:“傻猫,那地方有名字吗?”
我:“有啊,叫‘偷鸡沟’,从沟的最深处往坡上爬。”(小声的,只让澎澎听清。)
澎澎:“那你跟人家师傅说出沟的名字来,不就成了?”
我:“我,带您几位去吧。”
澎澎:“你自己都这样了,还能带路?为什么说名字不成啊?”
我:“这个名字,‘偷鸡沟’,是我和阿维给起的——那条沟里的植物,有‘黄’堇,‘鼠’尾草,‘狼’尾花,所以,我们说,叫‘黄鼠狼’沟吧;后来又说,黄鼠狼喜欢‘偷鸡’,就叫‘偷鸡沟’吧。”
澎澎:“你!都这副德性了,还犯二!走吧,我陪你们一起过去。”
凭借着破碎的记忆,我终于找到了“偷鸡沟”。
小维姐姐:“阿维——”(喊)。
澎澎:“阿维——”
音效:女孩的喊声,还有雨中不清晰的回音,在山谷中碰撞着,回旋。
阿维:“哎——还活——没事——”
最后我看见的,是已经爬上坡去的林场师傅们,还有澎澎焦急的脸。接着是黑色,无尽的黑色。可以休息了,真好!
广播剧版本 第二十集:未完的结局
第二十集:未完的结局
人物:我、澎澎、阿维、小维姐姐、卢可、老严、某老师
我的独白:
和黑色降临之前一样,我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澎澎焦急的脸。
我:“阿维呢?”
澎澎:“没事了,他现在很好的,你继续休息吧。渴吗?要不要喝水?还是吃一点东西?”
我的独白:
我终于意识到,我已经在驻地里躺着了。
耳边时而有嘈杂的声音,时而只是雨水滴落,时而是谁和谁的对话,时而是谁独自呼吸;光线似乎也有明暗的变化,有人影地来来去去;而周围的温度,却一直像浸泡在雨中的冷,让人无处躲藏的冷,冷得就像企鹅们喜欢的南极。
我放任自己躺着,睡着,不愿起来。
后来,雨停,下山,去医院,打点滴,退烧,休息,一直都有澎澎和阿维陪着我。
然后,休养了一个星期,为了那些可怜而又重要的野外数据,我坚持要和阿维一起,再度出山,继续干活。
澎澎:“傻猫,你难道真的不要命了吗?”(澎澎穷凶极恶地反对。)
我:“我不是命大吗?这次都能活过来。”
澎澎:“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