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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水瓶座的呢?”
“呵呵,你说呢?”宠物猫笑起来,淡淡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能在电话里听见宠物猫的笑声;越来越远的,感觉澎澎所描述的那个冷若冰砖的猫咪变得模糊不清。
39
参赛作品小样上交的那天,澎澎伙同乐队的其他企鹅还有我和咴儿,来到一度作为乐队排练室的小屋子里,搬来一堆锅碗瓢盆,开炉生火,做起饭来,以示庆贺。
“喂,傻猫,你不要自以为是水瓶座所以就洋洋得意好不好?”
“我说,美女同志,我哪有洋洋得意啊!我一直是谦虚谨慎永远革命、做一个毛主席的好学生的。”
“你给我死到一边去!那你没事就吹,水瓶座这个水瓶座那个的,哼!”
于是乎我举起我的右手,放在嘴边,向掌心吹气。
“自以为是的傻猫先生,你又在犯什么傻啊?”
“少见多怪的美女同志,你不说我没事就吹吗?我现在就在吹啊!”
“你!”澎澎眼中凶光闪过,我及时地躲开了她挥过来的沾满了白色面糊糊的手。
“不得了!江湖上失传很久的九阴白骨爪啊!”我又向后跳了两步,“第一,我刚才没有吹,你让我吹我才吹的,结果你又不干;第二,我只是跟猫咪说,‘水瓶座的人什么东西都喜欢试试,觉得有意思就研究一下,没意思就不再碰,而我恰好觉得烹饪比较有意思,所以就研究过一阵子’——你凭什么就说我洋洋得意什么的啊?”
“还说你没——”澎澎向前逼近了一步。
啪!咣啷啷啷!
五秒钟之后,我开始满屋子乱跑,边跑边念咒语;而澎澎则穷凶极恶一脸愤怒地追杀着我,势不甘休。
我念的咒语是:
“是…是你自己把盆碰翻的…我又没把面粉洒你一身…你…你放下叉子和水果刀好不好?”
暴走的澎澎终于被宠物猫他们制服,我才得以重回炉灶旁边。
“哼,傻猫,你给我记住!”
“好啦好啦,一身洁白晶莹如玉纯净如雪的美女同志,看在我这么夸你的份儿上,你能不能屏弃前嫌,散了吧算了吧忘了吧放了吧——”
“破嗓子,你给我闭嘴!”澎澎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别过头去,“反正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会证明你做的菜根本和我不是一个档次,哼!”
“对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可是菜又不是用眼睛来吃的。”
“喂,你除了犯二还会干什么啊!”澎澎咬牙切齿地瞪将过来,“有本事一会儿让大家评评,咱俩到底谁做的菜好吃,敢吗?”
我皱了皱眉头,不说话。我怎么又没来由地跟澎澎纠缠不清了呢?不过是为了在宠物猫面前证明一下我有捕捉磷虾喂企鹅的潜在能力,结果怎么——
“不敢吧?反正猫咪马上就会知道你是在跟她吹牛的,呵呵!”
“……”
“嘿!莫非你自惭形秽得发呆啦?怎么不说话了啊?”澎澎走近我,用那只沾了面糊糊的手掌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真变傻猫啦?说话?”
“唉,不说也罢。俗话说,秀才碰上猪,有理说不出……啊!”
澎澎一脚踢在了我膝盖上。
“啊,啊……你轻点啊……会出人命的……”我捂住膝盖单腿乱蹦。
“哼,只剩一条腿的傻猫先生,有本事你就跟我比比看,不然就赶快一条腿蹦出去吧。”
“啊,啊……伤人不眨眼血腥无比挡的美女同志啊,这次是你太自信了吧?你现在的心态,正好和想当初一个古人一样——用这个古人的名字出个谜语,谜面就是‘庞涓大意、死于树下’,猜两个三国人物。”
“这……”澎澎想了想,“一定又是什么破谜语,赶紧说答案!”
“小乔,孙策——就是‘小瞧孙策’。”
“虽然谜语不错,但是被你说出来就不怎么样了——兜这么大圈子,你到底要说什么?难道你竟敢和我比么?”
“文斗武斗,悉听尊便!”
“反正你也是输的——你输了怎么办啊?”
“没有三把神砂,不敢倒反西岐;没有三千弟子,不敢妄称仲尼。”我又顺口犯起二来,“如果我赢了,你请我吃好吃的;如果我输了,你请我和咴儿一起吃——就这么定了,一切听凭发落,说话算数,哈利路亚,阿门!”
放在锅里煮着的鱼,酱油、醋、料酒、糖和盐调好的汁,切成细丝的青椒和红椒——我一样一样地巡视过一遍,然后用筷子捅了捅煮成白色的鱼块儿,估算着时间。
“看你的样子还挺像回事的——不过大概只有架子比较像吧,”澎澎边做着手里的东西边向我挑衅,“就跟你这个人一样,不张嘴说话看起来还说得过去。”
“喂,美女同志,你就不怕你再多说两句把口水都喷到菜上啊!”
“哼,要你管!我要下锅炸了,你赶快出门去闪闪,免得溅你一身热油。”
“你还会这么善良啊?”我后退两步,“可以了吗?”
“再远一点,你最好出门去等一等。”
“我的鱼再有最多两分钟就煮好捞出来了,应该趁刚出锅浇汁……”
“你两分钟后再回来吧,我这一开始的时候总是比较激烈的,万一误伤了你,你说我不正当竞争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不会单纯的心地善良的。”说完,我还是转身出门去,留给了澎澎一句,“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刚一出门就传来热油迸裂的声音,我撇撇嘴笑了笑,抬头迎接外面清新的空气。
宠物猫她们应该在一拐弯的花坛旁边等着的吧?我走过去,边走边设计着一会儿怎么跟宠物猫吹一吹做菜的经过。
走到拐弯的位置,花坛的方向上传来了清清淡淡的吉他声,以及谁和谁的对话。
我停住脚步,学着日本鬼子偷地雷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去看,宠物猫正和咴儿聊着什么,兴致勃勃,而咴儿在手里随意地拨着琴弦,很清爽的背景音效。
停了停脚步,终于我还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了拐角,目光在远处石头桌上准备沙拉的漠崎和弹琴聊天的宠物猫他们之间游离不定。走到离花坛五步远的地方,我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看天空,然后说:“快做好了,我。”
“嗯。”宠物猫听了,抬头看着我,轻轻一笑,“你没问题的吧,刚刚咴儿还说你做的菜好吃呢。”
“事实啊。”咴儿呼应着。
“这样的啊,我尽量做好一点喽。”
说完,我转过身,沿着刚刚走过来的路线,转身走回了拐角后面。
设计的那些吹嘘的话,看来只好上菜的时候再说出来了——看着宠物猫淡淡的笑,说那些犯二的废话出来,实在是破坏气氛的。
然而我的脚步却停在了拐角这一侧。
咴儿的琴声和宠物猫隐约的愉快话语断断续续地传过来,有点清凉的风吹着我面向蓝天的脸,清晰地传递着咴儿和宠物猫正在说着的故事。我又何苦憋在乌烟瘴气的屋子里和澎澎争斗着,去做那一锅想用来让宠物猫另眼相看的好菜呢?
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能用一手好菜骗到降龙十八缺三掌,然而亢龙有悔飞龙在天什么的,毕竟又不是企鹅。
于是我就那么靠在墙上,看着蓝天,听着风里的声音,直到澎澎的呼喊打破了这幅画面的和谐宁静——实际上,澎澎的喊声所有人都听见了,她说:
“傻猫,你死到哪去啦?你的鱼汤要熬成糊啦!”
40
无论澎澎用什么样的语言或者动作在我前后左右挑衅,都无法让我打起精神来,用澎澎的话说,以后的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我都在对着那一锅熬烂的鱼糊发呆。
“别管他了,因为这一锅鱼,他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又聪明又善良什么都会干一点的水瓶座,就让他大彻大悟去吧。”
也许澎澎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但是这话确实没错。
不过,我想要大彻大悟的,不是水瓶座的聪明或者聪慧,或者葱头,或者聪别的什么,我知道我满脑袋想的,都是咴儿和宠物猫说的话。
“我总觉得,你对乐队的东西了解很多的。”宠物猫。
“只是一些经验吧,因为我以前搞过一阵乐队。”咴儿。
“嗯?是跟葭一起吗?”宠物猫。
“没有,是高考以后那段,我没跟葭提过。高考之前,我爸要去澳洲,所以给我办手续让我去新西兰,我不想去,所以最后还是参加高考了,不过考得不好……”咴儿。
“其实,去新西兰也没什么吧。”宠物猫。
“我不想多说我爸了,就是不想去,当时。”咴儿。
“对不起,我……”宠物猫。
“后来我也没去新西兰。我有个初中同学考到沈阳,我就去那儿跟他一起搞了个乐队,一边自己玩,一边演出挣点钱……不过,后来还是散了,我就回北京来找葭了。”咴儿。
“这样啊……后来就回北京来……就是那个时候,葭跟你说过吗?”宠物猫。
“说过一点。”咴儿。
“我以前的男朋友是学广告的,是我同学的朋友;我练琴有一段压力挺大的——家里、学校、而且弹得总没长进,那一段跟他挺好的,他一直帮着我。不过后来,他说,他只是欣赏我做的音乐……”宠物猫。
咴儿和宠物猫的对话在这里被澎澎关于鱼的叫喊声打断了。
“喂,傻猫,你到底怎么了?就算是你失手没有做好鱼糨糊,我这么宽宏大量,不会和你计较的,你不会受打击了真傻了吧?”澎澎走到我正前方,蹲下,抬头,用右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既然跟你比做菜,是我输了,你想怎样?”
“好啦好啦,什么输了啊,你先好好吃饭行不行?”
“我觉得这个鱼汤味道也很好啊。”澎澎身后,宠物猫的声音。
“哇哇!你,你,你竟然,竟然!那个汤!”澎澎转过身,指着宠物猫作惊讶状。
“挺好的。”宠物猫说完,冲我淡淡的一笑。
“这——难道你命不当绝?”澎澎又转回来向着我,“既然猫咪说挺好的,那就算你挺好的吧——听见没有?你的鱼糨糊汤也挺好的,你还郁闷什么啊?”
是啊,我还郁闷什么呢?
41
“咴儿啊,其实,我觉得,那什么,你和猫咪,是吧?”回到宿舍里,我把门关好,企图装出轻松一点语气,说。
“怎么了?”
“你们,你和猫咪,到底,怎么样?”
“也没有怎么样啊,聊了聊。”
“那,你和她,到底?”我咬了咬后槽牙,挤出下面半句话,“到底,现在算什么关系?”
“哦,大概是经历和处事方法都有些相似的朋友。”
“那么长的定语?”
“嗯,有些地方,我们很像。”
“朋友?”
“朋友。”
“仅仅是朋友?”我重复。
“仅仅是朋友。”咴儿重复。
第一卷 442物语 第十六节 我想和谁在一起
“傻猫啊,既然说了我宽宏大量,那么也就不好意思罚你太厉害了,是吧?”
“喂喂,你不是已经承认我没有输给你吗?”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输就是输了,我知道你最爽快了,就认了吧。”
“这——好吧,那就按当时约好的,我输了的话,你请我和咴儿一起吃好吃的。”
“喂!是你说的‘悉听尊便’的哎!再说,输给美女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在马戏团里玩蟾蜍呢?”
“什么意思?”
“耍赖啊!”
“你想怎么样?”
“我的呼机号是多少?”
“100610,怎么了?”
“说你是傻猫,你还真傻啊?后四位是我生日!就是大大大后天啦。”
“你早说你要我送你生日礼物就不得了,费劲叭啦白白浪费电话费。”
“看来你还不傻哦,呵呵。不过,既然你们水瓶座的人聪明,我要你开动脑筋努力思索,送我一个让人既喜欢又讨厌的礼物,怎么样?”
挂下电话,我看着窗外撇嘴。
“怎么了?”阿维问,“难道外面等人的企鹅全变成恐龙了么?”
“没有。澎澎那厮,谁知道想什么呢!”
“这样啊,如果澎澎和猫咪让你选一个,你有什么想法?”
“这……”我觉得耳朵有一些发热。
“有台名曰铜雀,其赋者云——”阿维看着我,摇头晃脑地拽起来。
“什么?”我转向阿维。
“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阿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