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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灾乐祸 by 雾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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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虽然不介意旁边的目光,但没有人盯着自然是好。他赞赏地看了这伶俐的仆人一眼,他对三子的印象也深刻,手脚利索又勤劳
憨厚的仆人,是个人才。当下点点头,多余的人便出去了。

  少了下人,蝶娘也轻松了,目光游移在对面两人身上,她对这酱菜小米粥是食不知味。

  莫名甚感好笑:“缕香阁的花魁,不是该千娇百媚吗?吃个小米粥可不能有声音。”

  蝶娘唾弃地翻把白眼:“少来,那是拿来骗那些臭男人的,你们可能被我迷倒?”

  顾君初始终淡定,此时看向蝶娘,很客套地说:“江湖人都知道缕香阁蝶娘貌美如花,位列十大美女之一,自然让人倾心。”

  莫名也淡定,他轻轻搁下瓷碗,脸上扯开温煦笑容,微咳:“蝶娘,你这话可真是践踏了我的真心,我也为你倾心呀。”

  “你们少来。”这两人一个玩客套,一个搞忽悠。蝶娘又不是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才不会相信他们的谎言。各自白了他们一眼,
蝶娘搅着碗中酱菜,没有食欲,倒是满肚子疑问:“莫名,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把事情闹大了,要怎么办?”

  莫名不知打哪里取出一把折扇,霍地打开在胸前扇了扇,这远山近水绿叶红花是画得栩栩如生,自然是出自名家之手。但蝶娘不想
看这扇子,而 想弄清楚莫名的想法,只是这家伙竟然把扇子半覆脸,只露出流光映灼的双目,让人难以读解其中意思。

  “喂,这是干什么?”蝶娘认识莫名也就个把月,但这个把月是同床共寝的,她认为自己就是不了解莫名,也知道他不是善茬。

  “不怎么办。”莫名的声音绕过扇子,轻轻软软地渗进蝶娘耳中:“你今儿就闹个脾气,回缕香阁去吧。”

  “哦?”蝶娘听罢,秀眉轻挑:“也对,有顾君初,我也就多余了。”

  没有怨怼或什么的,只是就事论事。

  莫名回以一点头。

  顾君初也跟着点点头:“这一回的报酬会有人送上缕香阁。”

  钱收了,人也不需要了,就代表任务完成了。蝶娘笑眯眯地站起来,扬扬罗袖:“我会好好清点金子的。当然我们缕香楼遍布四海
,有任何事情都愿意代劳,以后多多合作。”

  “会有机会的。”莫名微笑,拉着顾君初立即退后几步,稳稳当当闪开。下一刻桌子被掀了,翻开的桌面飞起,食物撒了一地。莫
名惬意地轻掸干干净净的衣摆,顾君初则挑高眉。

  蝶娘想不到莫名竟然提早避开了,着实的失望,她媚眼半挑,怨嗔:“你这人精,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过奖。”莫名欣然接受赞赏。

  “蝶娘。”顾君初垂眸望向一地狼籍,不甚欣赏此举:“早闻缕香阁蝶娘子是位烈性女子,行为的确似烈火般,而且风行雷厉。只
是行动过于急躁,欠决考虑,这用不着如此大动作,动口即可。”

  响声把三子等人引进来了,看见此情此景,仆从们呆若木鸡,没了主意。

  蝶娘背对着他们,却也听见了,当下摆出泼妇骂街的经典姿势,伸手指向对面二人,张嘴就是骂:“受够你们这一个病痨子,一个
卖屁 眼的了,老娘不给你们纠缠了,真是晦气。”

  美人骂骂咧咧地甩袖而去,独留两位男士干瞪眼,他们都为刚才那霹雳话语而发 愣。

  仆人们哪里想到这花魁骂起人来竟也如此的阴损,看见主人脸色‘不善’,当下心中忐忑,进退两难。老半晌,莫名又扇动折扇,
一言不发地上了阁楼,顾君初也跟在后头上去了。仆人们这才松了口下,战战兢兢地收拾起来,不敢多话。

  仆人们是风声鹤唳的,殊不知阁楼上的人却是憋笑憋惨了。

  “有什么好笑。”顾君初看着那抖动不已的肩部,心里不滋味了。

  莫名止不住笑意,又不好让仆人们听到,当下一阵重咳连连溢出,咳得眼泪都飙出来了。顾君初也顾不上计较什么,连忙为他抚背
。一向沉着内敛,就是教训蝶娘也十分淡定的顾君初,此时却着急了,语带责备:“爱胡闹也该有分寸,你在折腾自己的身体。”

  “咳……我没事。”莫名缓过气来,就着锦衣袖袂拭去眼角泪花,叹口气:“只是没想到蝶娘这般有意思,的确强悍,不愧为江湖
侠女。”

  对此,顾某人可不以为然,这女人的嘴巴是利,但还欠火候:“武林中强悍的侠女不少,其中要数堇萝国女子最烈。”

  “堇萝?你是说那个由女性掌权的国度?”对于女儿国,莫名也略知一二,那是一个女性组成政治体系,统治男性的国度,女权之
高也就相当于大鑫与大纣的男权。

  顾君初点点头,引着莫名在太妃椅上落坐,为他披好御寒物:“之前下山游历,也到过堇萝,是一片被红色围绕的国度。那的确是
个民风奇特的国家,女人穿的衣服比风尘女子更暴露,坦胸露背,还能公然向男人求爱。如果不是这种奇特的民风,那里的气候倒是适
合你。”

  莫名躺下来,听着这话就觉好笑,他原本就活在一个男女平等的国度,听着这样的风俗,还真不放在心上,要知道二十一世纪的街
头可是美腿美胸遍处晃的。

  “等我‘死’后,就带我去见识一下堇萝吧。”莫名说罢,随手将折扇藏进袖中。

  顾君初把莫名的手摁进被褥中,轻轻一笑:“师父仍健壮,我们去了堇萝国,再到大纣去见识也行,只不过大纣的气候偏冷,在堇
萝的时候你就得把身体调养好才行。”

  “嗯。”莫名是兴奋的,毕竟到了这世上,除了尧都和洛山,他哪都没去过,哪都不能去。现在即将可以探看这个世界,的确让人
期待。就是再多的事情,莫名还是不忘正事:“对了,你也闹闹脾气,走吧。”

  “我知道,再待一会我就离开。”他当然明白怎么回事,他可得去准备挖坟的事情:“‘替身’已经准备好,我会等你。”

  “不用太久,他们沉不着气。”莫名哼笑一声,转过脸去闭上眼睛:“走吧。”

  莫名准备假寐,却没听见顾君初行动,他张开眼睛准备询问,就见大掌挨近,在他脸上轻拍两下,上头的人唇角分明下拉着,却勉
强扯上去。

  “你赶人的时候,最冷。”

  莫名无言以对,他抬手,以迅雷不眨眼之姿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一把。

  “你!”顾君初算是被他吓着了,哑然。

  莫名感受着颊上火辣辣的痛,咳声又起,话说得断断续续,却得意异常:“要打,就打这样的。那初倌儿是不是也该配合着恼羞成
怒,甩手离去呢?

  顾君初站正,脸色不改,却真的甩袖而去了。

  听着那脚步踩得木板阶梯吱吖作响,莫名知道他生气了,但也别无他法。看着楼台外旧枝吐出淡绿,莫名似是自言自语:“唉,你
又不真是初倌儿。”

  至此,莫名开始害怕‘死亡’了,只是势成骑虎,他别无选择。即便如此,他的想法还是有很多的,莫名越想,是越发的烦躁,抓
一把瓜子就开始玩射靶,把窗外的树叶折腾得差不多了,却来了意外的访客。

  袅娜身姿拾阶而上,婉约的二夫人柔声问了句:“还好?”

  这二夫人及笄就嫁给了莫丞相,十八便生了莫家原二公子莫惑,现下也就四十岁,风韵犹存,当年美貌轮廓仍在,而且修养极好,
平日里也受仆从们敬重。这样一位女性会是一位好母亲,但三子把二娘带上来的时候,莫名是心里没底的。因为二哥死了,老爹一句话
把他判成二少爷。这二哥的亲娘十多年来,未给他只词片语,现在却来了,他的点失措。

  稍稍斟酌,莫名决定见招拆招:“不错。”

  二夫人沉吟半晌,仿佛准备好了,话就起头:“委屈你了,老爷就怕你回来会让我难受才会让你待在洛山,真是抱歉。”

  这算什么?如果是恶言相向,莫名倒还知道如何应对,但这种话语他就不知道如何回复。总不能再甩自己一巴掌,把她也给吓跑吧


  二夫人见莫名不回话,还真以为他生气了,当下便落了泪:“名儿,我失去了惑儿,是真的伤心。开始的几年没顾上你,让你染病
了真对不起。”

  “呃……这。”其实这病跟这位夫人没关系,洛山的日子也不是她带来的。莫名自然知道是老爹对外公开这种说法,是利用了二夫
人了。

  “日后你在莫家就好好地待,这里的气候好,我问过大夫,他说你只要能静养,这病是没问题的。”二夫人拭着泪,关怀地问:“
那早上的汤有在喝吧?是暖体的方子,你得喝光,对身体好。”

  莫名自然想起每天早上必有的‘无添加’补品,还当老爹怎么愿意往他身上浪费,这下才知道是二夫人的‘恩惠’,当下他便抿紧
了唇,眉头紧皱。他苦恼这恩该如何还,他都要‘死’了。

  “怎么了?不舒服?”看见他脸色凝重,二夫人还以为他要发作,紧张了。

  莫名苦笑:“我没事,汤我有在喝,很好喝,谢谢你。”

  二夫人当即笑靥如花,握住莫名的手开始嘘寒问短,莫名以为她已经把他当成了儿子,一下子也作不出别的应对,只好安静地听着
她老人家说话。这一说,莫名竟了解到在洛山多年,除了那些有‘添加’的补品,其它的物资竟然是出自这位夫人一手安排,想必是真
把他当儿子了。莫名只觉眼眶微酸,心想好笑,想这是不错的体验。

  二夫人陪着莫名用了午餐,一边吃着还建议莫名如果喜欢就娶了蝶娘,要是不喜欢,硬是喜欢那初小倌,就接到府里,别让他沦落
风尘中,继续受苦。莫名倒是没想到这古代的女子,也有这么豁达的,当即一口汤上下不是,差点没呛死。

  送走二夫人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看着被晚霞染上一片淡红的身影,那三步一回头的妇人。莫名苦笑,打心里产生的歉意,因为他
明天就得让这位夫人再一次承受丧子之痛。这一切都是箭在弦上,这家他待不得。

  三子让人传膳到阁楼上,这年轻的仆人就是细心,布了一桌子菜,但莫名吃了一点就不吃了。未几送药的药僮就来了,一碗黑漆漆
的汤汁摆在绣银丝红绸桌布上,洁白瓷碗是如此的扎眼。

  莫名把汤碗递到唇边,笑了。因为他嗅到了,这一回是下了重药呢。

  只作稍顿,那碗汤还是喝光了。

  第五章 死一回

  二少爷死了——

  这是三子第二天叫嚷的内容。

  这天早上,三子像平日那样打了水,就要送给二少爷梳洗。由于昨天的惊悚,他三子还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告诉自己,无论二少爷
床上有什么,他都要做到不惊不乍的。

  结果他敲了门老半天都得不到应答,他再敲,又敲了半晌就是没动静。想起二少爷身体不好,三子心中忐忑,犹豫着还是推开门探
看。透过床帐,确定床上只有二少爷一人,三子鼓起勇气又唤了一声,仍是得不到回应。这下他可顾不上别的了,悄悄挪到床边,见二
少爷合着眼睛,仿佛熟睡中,就伸手推了推他。

  不碰还好,这一碰,可真吓死三子了。他知道二少爷怕冷,房间里火盆和暖被从不少,普通人在这里都能闷出汗来了,现在二少爷
身上却是透心的冷,再探探鼻息,哪有出入。当下三子是吓得六神无主,伶俐的他只懂得惊叫着冲出了莲院。

  不消一刻,莫名床前已经站满了人。他院里的仆人、莫老爷、莫大公子、大夫人、二夫人,还有就是驻府中的大夫。老大夫捏着胡
子,一手探在莫名手腕上,目光却落在香炉的袅袅香烟上头,沉吟半晌,老大夫再探看了一下莫名的情况,最后只能摇头叹息。

  “二公子大概是昨夜里病发,已是去世多时,无力回天。”

  此噩耗一出,二夫人当即哇地就哭了,一旁的大夫人忙着安慰她,仆从们耷着脑袋,也抽抽咽咽的。莫老爷脸色沉重,不发一语。

  莫听突然依近,拿起莫名的手捏紧,表情悲怆:“二弟,你这是……实在不幸。”

  “准备丧事吧。”

  莫老爷说罢,站起来便往外走,莫听紧跟其后。

  莫家二公子死了,门外白灯笼高高挂起,丧事筹备起来。莫名被移到一口棺木内,安置在院子搭起的灵棚里头。

  府内一片悲凄气息,莫二公子死了,未及弱冠,按习俗是不能大事丧葬的,但二夫人坚持要给莫名厚葬。因为他们已经亏了这孩子
十多年,不能让他死也不安乐。最后莫老爷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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