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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修这边拜着,那边看见莫惑不为所动,真是飙泪了:“你要相信我啊。”
莫惑见着了,颌首:“茶公子,广纳人才,知人善用是好事,何以痛哭流泪?”
“你!”茶修仿佛更伤心了,趴在桌子上嚎叫不止。
“……”莫惑顿了顿,无奈的目光投向莫名。
后者只是一挑眉,说:“他疯了,你大可不用管他。”
趴在桌上的人叫得更凄惨了,然而莫名却阻止莫惑安慰他,算盘打得噼啪响,继续校对账目。
茶修哭得嗓子眼发干,直起身倒杯茶水喝光便又趴下去装孟姜女。
莫惑哭笑不得,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回看了,但每每看到都是让他不知如何反应……这人怎么如此无赖。
未来得及让茶修哭够,门外来人传信。原本哭得天昏地暗的人又直起身来,接过信淡定地读起来。
见状,莫惑不知如何反应,揉揉眉心。
莫名给他递上茶杯,笑道:“别在意,他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让他闹够了,便会找别的乐子。”
这是什么话,莫惑摇首:“偶尔也要顾及他的感受。”
“……你莫对他心软,他这人若是得了几分颜色,便要开染房了。”
“是吗?”
听他这样形容茶修,莫惑失笑。的确有几回茶修大闹,闹够了就哀怨地数金子,数着数着又心情大好……如此奇诡的性子,还真让
人无可奈何。
“要是你嫌他吵,我倒可以让他睡一觉。”说罢,扬扬手,袖子甩响,可见这一手甚为凌厉。
他们聊着,茶修那边却撞翻了桌子。二人把目光调向他,困惑地看着脸色发青的他。
茶修拿信的手抖擞着,仿佛万分惊恐地看了莫名一眼,脸色由青转白,此时又似乎要转为酱紫色。
“怎么了?”莫名疑惑地问着,视线落在信件上,他三两步过去,夺过来。
墨色楷体小字书写工整,内容也没有差错,然而随着内容被解读,莫名却把信纸抓破了,脸色比茶修还要惨。
“怎么了?”莫惑也注意到不妥当,上前问。
莫名没有回答他,一双眼睛只懂得瞪着信件,一脸难以置信。
茶修不敢去夺莫名手中信件,就把莫惑往旁边带开,对连连探看莫名的他说:“顾君初出事了。”
“啊!”莫惑抽了口气,强作镇定:“究竟怎么回事?”
“不知道,信里只说顾君实与别人决斗受重伤后摔落悬崖,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说是被急流冲走了,生死未卜。”茶修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往外带:“快走,先离开这里。”
要是莫名发起疯来,他可没信心全身而退。
莫惑未反抗,却远远喊了一声:“莫名,我回府里收拾,你也快点回来。”
莫名只是僵硬地点头。
“唉?!”茶修不明所以,唯唯诺诺地跟着莫惑往外走,再回头的时候,屋里哪儿还有人影。
这时候还是中午,女王正埋首于国事,才要透口气,就见旁边侍从目瞪口呆,她淡定地把视线移落前方,看见莫名,心中惊讶,脸
上却没有表露。
“儿臣向母王请安。”
“请安?”以这种方式?但他敢作,女王也敢受,当下笑得宽厚,颌首:“皇儿有何事特来见孤?”
特字加重了语音,莫名知道她是讽刺他以这种特别方式到来,但他如此做法,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母王,儿臣是前来告辞的。”
“告辞?”女王终于了解莫名所为之意,深宫重地都能来去自如,他若要走,谁拦得住?
“对,儿臣必须离开堇萝。”
“去哪?”
“……洛山。”
“哦……”女王挑眉,食指轻点桌面:“去洛山所为何事?”
知道不能含糊,莫名直截了当:“君初出了点小事,儿臣需要前往帮忙。”
“他?”女王自然不好奇顾君初为什么会在洛山,一座城墙不可能困得住他们。
女好奇的是出了什么问题,才让自己的儿子如此焦急。但她一再探问,仍是得不出结论。你来我往了一番没意义的交谈,只知道莫
名去意已决,女王却仍有所坚持。
“如果孤说不呢?”女王试探地问。
莫名勾唇一笑,从容的表情与女王有得拼:“那儿臣就当离家的小孩。”
“别忘了你家中还有二人。”女王反过来威胁。
她当初就考虑到有此等作用,才勉强让莫惑和嫣鸠留下来,如今总算派上用场了。
莫名听了她的威胁,当下恼怒,脸上依旧带笑:“母王是不让我去吗?”
“是,顾君初尚不能解决的问题,你又有何办法?何不让孤派发人手给洛山,让你们的师父自行处理?”
很好的做法,但这不是他要的:“解决什么?我只要去寻他。”
“……”看着那双眼神坚定的眼眸子,女王轻叹:“那你要放下家中二人吗?”
“不,我会把他们带上。”
“……我说了不放。”
“母王,你愿望儿臣救不着自己的爱人吗?愿望儿臣与你有一般遭遇,经历一般痛苦吗?”这一句话莫名原不准备说,但他却只是
幼稚美好地想着,结果现实还是需要他残忍。
母子再次对峙,然而女王却处于劣势,即使她手握绝好优势,却怎么也无法压倒莫名。她愿意?不……她从来都不愿意。
“若要孤答应也可以,但孤会派人监督你。”
“行。”
莫名回答得干脆,女王反而有点应接不过来。
“反正儿臣若是说不,母王大概也会暗地里派遣人手,那儿臣干脆答应了。还有哪些条件?”
女王沉吟半晌,便艰难地开口:“答应孤,永远不与大纣皇室有所接触。”
“咦?”莫名愕然。
女王看在眼里,却不准备解释,挥挥手便说:“下去吧,孤的人随后便与你会合。”
她出奇的好说话,莫名反而犹豫了一下子,但也只是一下子,他就不顾这么多了,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去。
等他走远后,女王长叹:“玉扣,要来的日子终于还是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金椅后出现一名清瘦黑衣卫士,正跪伏于地上,恭敬地应答:“小人知道。”
“那就去吧。”
话落,原地只剩轻尘扬舞。
第五十八章 洛山第三
“就是他吗?”
“是他。”
“就这样一个人?哼。”
“爷,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办?他们会处理,留命就好。”
“那边……听说还未找着人。”
“……增派人手,不能留后患。”
“是。”
*
八王子府的两辆马车花了四五天时间终于到达边境。出了护卫堇萝领地的最后一道城墙,马车骨碌碌地与之拖开距离,高墙渐矮,
最终消失在众人眼界内。
莫名看着,手中折扇无意识地敲击窗框。
“冷吗?喝点茶。”
莫惑端上茶水,莫名微笑着接过茶水喝光,再看看靠在窗边捻着衣襟连连掀动的嫣鸠,不觉挑眉:“你要是受不了就到后面的马车
中去。”
嫣鸠狠狠地刮了莫名一眼:“你若少摆一个火盆,我会舒服不少。”
“可是我又会难受不少。”莫名淡笑着回了一句。
这车子出了堇萝,气候也渐渐转凉,对别人是适中的清凉好天气,对莫名却是难受极了,身上衣服多了几重,车上保暖用品也用得
更多。
嫣鸠其实真的不必呆在这里,毕竟他不像莫名畏寒,也不像莫惑无所感,这里真的是人间地狱,连三子这个忠仆都只能耷着脑袋与
赶车的同坐去,但他也知道嫣鸠肯定不愿到后头的马车中去与那人相处,那对于嫣鸠是比酷热更难耐的事情。
那人是谁?那人是女王派遣的随从兼监督人——玉扣。
那天与女王告别以后,玉扣来到王府中,是男性,却也是不比嫣鸠逊色的妖娆美丽。但他又多了几分冷漠,不像莫惑那般如絮扬花
只是似雪却仍是温和,也不像嫣鸠的风行厉雷火炎花般的热情且冶艳。玉扣是真正的雪花,能冻死人的雪花。
这让莫名不想亲近……因为他的身份,也因为他的性子。
而嫣鸠则仿佛害怕与玉扣相处,他从未解释,莫名也不问。偶尔就像此时这般倜侃一番,然而说完,莫名又让人去掉一只火盆,给
他一丝透气的空间。
火盆被撤掉,嫣鸠真的松了口气,见莫名耍着扇子,他伸手就要夺过来,但莫名躲开了,手上再次落空,他不是滋味地咂着嘴巴。
莫名合上扇子收回袖中,淡淡地说:“我的扇子不能随意玩弄,记住了?”
听罢,嫣鸠只是挑眉。他怎么不记得?这话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但他更记得扇子曾经交到顾君初手中数天,教他怎么也忘不了
。
莫名将身体交给了顾君初,莫名为了顾君初强求出走,莫名想念顾君初寄情于身边物质。每一个他都看得清楚,他就是不服。
“莫名,要是找不着顾君初,那我们怎么办?”
又听这种问话,莫名还未反应,莫惑已经目带责备地望向嫣鸠。
“我们?”莫名轻笑:“寻不着?没有这种结果,因为我会一直寻。”
“啧!他说不定就死掉了,不是吗?信里不是说洛山出动多人都寻不着他?说不定他已经成了鱼虾腹中食粮。”
他的假设不无可能,谁都知道不能自欺欺人,但终究结果如何,现在唯有天知道。
眼波流转,莫名一笑魅人:“你没有理解我的话,我说没有寻不着,是人是尸,寻着了就是寻着了。若一直寻不着,便到死的那一
天,说不定碧落黄泉那座奈河桥上正有他。”
说罢,莫名平静地摩着手中怀炉,闭目养神。
车内一片寂静,嫣鸠突然向前扑去,就伏在莫名环坐的膝上,没说话。莫惑也静静地坐着,火棍搅动烧红的炭块,又撩起窗帘让风
吹散闷气。
寂静了许久,车子又进了林道,沙沙如浪涛的树海翻腾,能掩人耳目。莫名籍此挨近莫惑,说:“玉扣给你捎的‘续香丸’没有问
题,你继续服吧。”
莫惑了悟地颌首,他的情况被众人刻意掩饰,女王仍以为自己稳操莫惑这张胜卷,不忘好好供养这‘有用之材’,殊不知她送来的
救命圣药被当作补品用了。
如今经肖云鲛确定药丹无异,莫名安心让莫惑服用。
过了那片树海,耳边又闻骨碌碌的轮转声,又没有人再说话了,但趴伏在莫名膝上的人却进一步环上了他的腰。
“不是热?别靠过来了。”
“但你身上凉……”
莫名看着那人像小猫一样往他怀里蹭,不觉轻叹:“最大限度了,再来就把你扔下车。”
但见那唇角扯起,现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莫名见罢,也失笑,这动作也只有他做着才不欠扁。要是他或顾君初做出来,大概会恶心死吧?想着,笑中又掺了一丝苦涩,他轻
揉眉心。
莫惑见状,又往袖中取出一只囊袋,把里边风干的草丝添进薰香中,淡香渗进鼻腔,让人不觉深吸口气,有点着迷。
“不错的味道。”莫名不觉赞道,见怀里人也张目搜寻,目光定在袅袅轻烟上。
莫名把袋子收好,笑语:“只是一些风干的药草,能宁神静心,你们好好休息一会吧,这味道能助眠。”
“唉,好贤惠呢,连我都感动了。”
嫣鸠凉凉地念叨一句,但莫惑一向不易为别人说话所左右,所以只是回以点头示意。嫣鸠自觉没趣,眼睛一转,也就真的闭上眼睛
睡觉,只是姿势维持。
莫名坐靠着软垫,有人帮他加温,他也不在意这点重量,只当是重一点的毯子,也指指另一边的软榻,对莫惑说:“你也休息一下
吧,连日舟车劳顿,你也辛苦了。”
莫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安静地颌首,也靠到软垫上小睡。昨夜里他与三子聊天,三子说能感觉到殿下不快乐。
那小子为了莫名开怀,连连耍宝,然而三子又一再沮丧,然后再接再厉。
那孩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只是直觉地做自己该做的事。与之相比,莫惑却疑惑自己该做什么了,日复一日地跟随着莫名,却不
知道该如何做。也要像嫣鸠那样不断进取?还是该……继续充当他可靠的兄长,供他依赖?
怀着烦恼进入梦乡,车子颠簸却为软垫所化,车上人睡得安稳。
直到午间车子才进入一座边陲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