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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才有希望。
番外 刹那
这是堇萝最炎热的地区,却并非首都。会选择堇萝只因为这里的气温最适合莫名,因此自从莫名昏迷以后,五年以来顾君初基本就
留在这里。
连肖云鲛都不确定能否醒来的人现在苏醒了,顾君初除了喜悦以外,更多的是担忧。只要从那人身上生起的,即使任何一点小变化
都够他牵肠挂肚,他立即就请来肖云鲛进行诊断。
见到多年不见的肖师兄,莫名扯开笑容:“现在洛山第三是谁?”
“……菜刀。”
这个答案让莫名心情大好,笑露一口白牙:“那小子出息。”
“已经弱冠之年也是稳重不少,我让他来见你。”顾君初在旁边搭话。
莫名听罢,却挑眉:“我想,顾大侠该不会将事情都堆给菜刀吧?”
未等顾君初表示什么,肖云鲛已经迅速接话:“正是。”
……
这副怨气挺重的模样惹笑了莫名,顾君初也失笑摇首。
“这是成才的必经之路。”大侠说着,那是一脸坦荡荡地无愧于天地的伟大模样。
大侠的理由正当,但别人却拿眼角的地方瞄他,因为他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账。
肖云鲛自鼻子里喷了道气,表达自己对顾大侠的不齿以后就专心为莫名诊断。肖云鲛检查得仔细,让莫名脱去上衣以后,又为他施
了针。这是为了给莫名通气血,昏迷的他基本每天都需要做一回,现在做这个也能促进血液循环,对康服有帮助。
莫名也知道这是必须的,要不然自己躺了五年,肌肉还不萎缩吗?现在除了更瘦以外,手脚倒还灵活,他是又一回为针灸术的神奇
而感叹。目光触及胸膛处一道小小的伤口,粉色新肤显得无比脆弱,镶在单薄的胸膛上。
即使过去不短的年月,这道痕迹依旧狰狞,顾君初又一次蹙眉,接手肖云鲛的工作,他利索地取下金针,再给莫名细细地穿好衣裳
。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熟练了?”莫名接受服务,调笑着。
顾君初正为莫名整理衣襟,突然听到他的话,便顿了顿,手掌轻轻覆到莫名胸膛上,食指描绘着伤痕的形状:“有你需要的,没有
我做不来的。”
说道肖云鲛刚才的怨气,又怎么及得上顾君初此时的深厚,但他有资格怨,所以莫名就没敢多说什么。
只不过被怨着也甘心,听了那话,莫名很孙子地感到心里甜滋滋的。
诊断过后,莫名乖顺地躺好,想听他们的话闭上眼睛休息,却有点困难。因为他已经睡了五年,其中真正让大脑休眠的时候其实不
多,已经受够了那种无法支配自我的感觉折磨,他害怕再一次陷入黑暗中无法挣脱。
顾君初费了一番功夫才让莫名睡下,又握着他的手才半天才愿意放开,跟着肖云鲛离开寝室。
“近期喝粥。”
“肉菜不能吃?”
“以后……现在可以吃炖烂的……不能油腻。”
肖云鲛惜字如金,交代仍是精简,但已经足够清楚了,顾君初听着连连颌首。仔细记下细节以后,他稍稍犹豫,还是问了。
“醒来,就好了吗?”
“好?”肖云鲛止住脚步,他木然的脸扳向顾君初。由于堇萝的炎热,他的发根上已经泌出汗珠,只是表情依旧冷漠:“五年前我
说过他不好,现在也不好,他非长寿之人,你要有心理准备。”
“……”顾君初未作回应,只是抬首看院子外那棵嫣鸠树。
落缨纷飞,肖云鲛却生不起什么雅兴去欣赏美景,他眉间轻轻堆起,让整张脸看得更严肃,说了一句说得上安慰的话语:“至少醒
了。”他们心里都明白,大概所有医者都只认为这人会睡到生命结束的时候,现今的苏醒已经是奇迹了。
顾君初唇角微勾:“嗯,知道了。”
并没有太多心思去探索顾君初的情绪,肖云鲛一直知道心甘情愿的人不需要别人的多话,反正是后果自负……他只能尽力。
让人送了师弟去休息,顾君初亲到到厨房去交代莫名的膳食,却见到有人比他更快,已经在指挥厨房运作了。那是三子,当年那个
圆脸的小伙子如今已经抽高不少,也长得壮硕了,但性子却没改变多少,刚刚知道莫名醒来的时候,他满宅子喳呼了老半天,又跑到厨
房里来继续聒噪。
三子兴奋得方寸大乱,只不过是给厨子们添乱罢了。
面对一屋子鸡飞狗走的混乱,顾君初直叹气,他招来三子交给新的任务:“去让茶家通知那两个人。”
“对哟,二公子和三公子!”想起经常出外的那俩人,三子双目发亮,兴冲冲地完成使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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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鑫的一座小镇,因为春季发过大水,这一带都零零散散地发起了疫症。在镇内医馆里组织了悬壶济世的大夫们义诊,各个宏
扬医德之余,也作互相交流。
刚刚为镇内一位富人诊治完毕,莫惑虽然疲倦,却带着淡淡的微笑与病人交谈,告诫他们该注意的事项。
“诊金方面……”
莫惑正想拒绝,因为这是义诊,但一只小手比他现快地伸出:“谢谢惠顾。”
……
大人们低头一看,只见一名生得纯真可爱的小医僮正伸出手来,刚才的话也出自他口中。
“……”莫惑苦笑:“玄子,你……”
才八九岁的玄子鬼得很,知道自家爷的清高症又发作了,当务之急就让他认清利害:“爷!你就这样赠医施药也得看对象。爷看看
这眼前,这个叫肚满肠肥,肯定是家里钱多得每天吃饱了还赌两把,而且会花上大把金子去买几个破瓷器装高雅的大富人,那我们收他
的钱有什么不对?爷不是教导我力所能及的事就尽量去做吗?既然卓卓有余当然是多多益善。而且爷你一个劲地花钱,我们的盘缠都快
花光了,难道你忍心让年纪尚幼的玄子挨冻受饿、风餐露宿、刨树根充饥、驻拐杖赶路吗?”
“我……”
“呜……可怜玄子自从三四岁就跟在爷的身边,每天就为了爷这点钱操心得要命,但爷竟然就动砸挥霍,将玄子辛苦存的钱都花光
光,还不让玄子收入,呜……”
“我……”
“呜,爷你要是饿死荒野,会砸了太师父的名声,太师父会把你泡成肉骨茶呢。”
连肖云鲛都被祭出来了,莫惑弃械投降了,只好抱歉地对那位病人摊手:“真抱歉,这……”
“我明白。”肚满肠肥的大富人额角吊着几根黑线,悻悻然掏出钱包。
擦着眼睛哭泣的孩子定睛一瞄,带着颤音的桑子提醒:“一两,是金子不是银子。”
……
“给,我给……”大富人咬牙切齿也得付了款,又问:“大夫,你这孩子哪儿买的,我也得去捡一个。”太机灵了。
莫惑苦笑,这叫他怎么回答。
这时候玄子已经夺过莫惑手中的金子,谨慎地存到小荷包里去,拍了拍胸口才安心地道:“好了,别再防碍我们家爷,不然我就要
按时刻收费咯。还有,回去记得要发一个月的馒头,不然下回我家爷可不救你,再来下一个来下一个。”
很早以前莫惑和玄子有了约定,他不行掏腰包给乞丐们发馒头,要发就让被他救治的富贵人家发。玄子这般做是用心良苦,天下乞
丐何其多,师傅钱袋常空空,他可不想见到自家爷倾家荡产,寸步难行。
大富人被赶跑了,莫惑也松了口气。虽然他偶尔有点头痛这孩子,但现在莫惑却也庆幸有玄子,经常能为他处理一些自己不擅于应
付的情况。队伍维持了秩序,莫惑接下来为下一个人诊治。如此直到日落西山时,他这个差点废寝忘食的师傅又被玄子那小徒弟拖回客
栈去休息了。
夜里梳洗过了,莫名便挑灯夜读,手里拿的是一张药方,上头密密麻麻的写满各样珍稀药材。另一头玄子就不停地打算盘,小小年
纪连药材都还未认清,却把莫惑一手好账目学得完完全全了。
耳边一片噼啪响,莫惑只能无奈苦笑,说是医僮,但这徒弟貌似经商天份比较高。
玄子把整天零零碎碎的花费和收入算了一遍,又把小荷包里的金银数了一遍,这才满意地揣回怀里。见到主人发愣,他始终还是个
孩子,好奇就凑过去,亲昵地挨着自己敬如父亲的师傅兼主人,问:“爷,还差多少味药材?”
“还差三十道。”
“咦,花了两年多才找到四十多味,这药方也真麻烦,而且好贵哟。”说罢,小小手指开始掐起算术来。
瞄见小徒弟眼睛里闪过两枚金钱,莫惑苦笑着折起药方,轻叹:“玄子,早点休息吧,明日还得义诊。”
“哦。”小徒弟去整理床铺,准备让师傅睡一个好觉。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店小二说有人送信来,玄子又改往外去接了信。
莫惑接过信,看到茶家的大印,马上意识到是顾君初那边寄来的信,就急忙拆开来看。读到一半,笑容便悄悄爬唇唇角。他闭起眼
睛长叹了口气,心里把满天神佛都感激了一遍。
“玄子,我们明天回堇萝。”
“咦,不义诊了?”
“不……暂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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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恶名的苏三消失了,两年前江湖上又出来了一位自称是苏三的神秘人。此人傲气却不乖张,武功只是中
上级,喜好到处游历,兴趣与人切磋武艺,怎么看都不像原本的苏三。
这位苏三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永远戴着一只半截的面具,掩去上半边脸。而且更不简单的是他交游广阔,像茶家这种作为地下黑市
操盘手的家族,像辞穹宫这个武林新起之秀,像洛山各位叫得上名号的高手们……都仿佛与他相熟。
就这样一个神秘的家伙,江湖上也没有人敢轻易得罪,而且乐于与之比武,反正人在江湖,没事也不喜欢浴血拼命,更多的是经常
闲闲的,比上两手也是乐意之极。
又一次寻找新的对手切磋,苏三的一手钢爪使得越来越精妙,将使鞭的对手迫得节节败退。最后他瞬步转到对手身后,钳制对手的
同时也将尖锐的爪子抵在对方脖子上,结束了这场比试,各处鼓掌声响起。
这位苏三其实就是嫣鸠,他听见掌声以后,只是高傲地扬首,仿佛欣然接受赞赏。
“你要与鞭子对战该找我。”
耳边熟悉的声音让嫣鸠皱眉,他回首瞪了这块牛皮糖一眼:“夏侯宫主还真闲,你怎么不回你的宫里当猴子王了?”
面对讽刺,夏侯景兰却已经习矣为常,他淡定地应接下来:“武林也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即使我不管辞穹宫,它也
会兀立不倒。
这位外族人狂妄的口气惹起四周拿目光杀他,只不过这位宫主除了傲,也目空一切,所以没把别人的不满当一回事,见到嫣鸠的发
丝上沾了点灰尘,他伸手要为其清理,却被拒绝了。
面对一双赤红的满带排斥的眸子,夏侯景兰没有再上前。因为几年来的经验告诉他,强迫只会恶化,不会解决任何事。实例就有那
叫深红的,不止为在意的人所无视,更惹上了另两国势力,闹得风风火火的,连其本国都将其供出来了,摆明了不‘偏帮’的态度,那
位叫深红的仁兄忙得焦头烂额。有此借鉴,夏侯景兰决定不走旧人路……反正时间多的是。
心里有了主意,他便紧跟着嫣鸠,寸步不离。
嫣鸠不再理会这个赶不跑的家伙,低头护理自己珍贵的钢爪。即使没有沾血,他总爱将锋利的钢爪拭干净。细心地拭着,仿佛那只
钢爪才是他的恋人,那副温柔的模样直让夏侯景兰不是滋味。
这时候有一人走近,递上一封信。嫣鸠定睛一看,见有茶家的标志,就接地来阅读。
这无非就是一封简单的书信,只说家里人苏醒,知会一声罢了。
嫣鸠看着这信,却一脸惊诧与不敢置信,眨了眨酸涩的双目,他站起来迅速往自己的厢房里赶。
“怎么?”
听见问话,平日里嫣鸠是不答的,但他现在心情好,就微笑着摘掉面具,回答:“回去见苏瑛。”
抽气声四起,为嫣鸠出色的外貌所迷惑,都一副痴迷的模样,但夏侯景兰却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笑容,不过只为了那个人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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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与单骑同时抵达堇萝大宅前,大宅未上牌匾,人戏称无名府。马车上下来的人与下马的人相会,一白一红,淡雅与张扬。
他们已经多久没有碰头了,仿佛这五年来也只几回能遇见。毕竟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