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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花也能进翰林院。”木承泽想了想,的确眼下朝中还没有什么合适的位置。状元是要入内阁行走的,榜眼在六部。原本探花是跟着榜眼四处转转后外派,一如当年的林如海。但是眼下……他手拿着筷子,给自己夹了两根银丝猪耳细嚼慢咽后点点头:“朕也觉得,眼下也只能如此。状元是张家的长子,榜眼是金陵过来的一个书生。敲惊天鼓的那个。这两个安插上去,就够这朝堂闹腾了。你是个爱惜羽毛的,王子腾也是谨小慎微。翰林院很好!”
听到这段话,林如海叩首拜谢。木承泽点点头,挥手让他离开了。
贾琏从林府出来,就看见自家的马车准备进入林家的马厩。他上了自己的马车,让人送他去王子腾府上。
王子腾也是早早就回来了,只是他知道贾琏必定第一个去看林如海。所以他倒是不怎么着急。洗手用膳后,稍稍睡了一会儿才听到门房说贾琏到了。整理了一下头发,他才进入书房,看着贾琏老实的站在那里等候。
“怎么?挨骂了?”他笑着做□,伸手示意贾琏坐。
贾琏将自己默的卷文呈给王子腾后坐在王子腾对面:“师傅不是很满意。”
王子腾拿着贾琏的卷文仔细看了后,扔在一边单手捂着嘴闷声笑着,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看着王子腾笑,那耸动的肩膀贾琏吐了口气。总算这关,还是过去了。
王子腾笑够了才开口说话。他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捏着盖儿拨了拨茶汤:“你是如何想的。我原本还以为,林如海教导你三年怕是给弄了一个呆子。还好还好,还知道自己要什么。”
对于贾琏的卷文,王子腾是十分满意的。他是功勋之后,贾王史薛中的金陵王,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虽然眼下贾家混乱没个成器的;王家更是曾经败落到避开京城;史家看着一门两候很是风光,可若是战死那就什么都没得;薛家更是,若不是他偷偷将半瓶天露给了他那个薛妹夫,怕眼下孤儿寡母的也是败落。
对于科举考试,王子腾一向认为就是想上走得阶梯罢了。至于什么国仇家恨,国家兴亡跟他关系不大。早先祖上辅助木家登基,难道就是为了所谓的天下?别开玩笑了,他们王家可不是为了那个。若不是当年不得不去做,王家也不会去冒险。没有足够的利益,没有任何一个古老士族是傻子。
贾琏没有被那些诗经子集弄昏了脑子,是好事。选择如此答卷,一来可以让自己显得愚笨一些。二来,也能很低调的突出自己一下。这是好事!当然,这个放在林如海那个酸腐文书家族的来看,就不合适了。
贾琏看着王子腾赞成他的意思,抿唇笑得开心:“我原本是有另一种答题方式的。可是眼下我这一批人中,我看到了好几个文官大儒家的子弟。都是清贵一流的人品,若是跟他们一样的论题,怕是会被掩盖下去。这对于师傅而言,则是不妥当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他名号下的弟子。可若是异军突起,我担心日后官场不顺。怕有人说我桀骜不驯,玩弄天真什么的。索性,就写了这个。毕竟我父亲之前在皇上那里,也是老实中不缺聪明的糊涂人。”
王子腾抿了口茶,点了点头:“你这么做事好的。林如海到底是清流一脉的,你虽然要改门风可到底跟他不是一路。只是如此,以我对皇上的了解,怕说不得能得一个探花郎。”
王子腾说的胸有成足,而贾琏则有些觉得夸大了。他摆摆手:“这只是投其所好,投机取巧的法子。说到底,有才华的多了去了。如何能点我一个探花?岳父这话……过了。”
“不过不过!”王子腾放下茶碗,认真的给贾琏讲解这其中的门道:“治国安邦的人才,若是能过从一次科举中就能够挑选出来,那么任何为君者就不会为人才二字踌躇了。实际上,文官科举看的不过是个人品。人的品性,才是皇帝的首选。毕竟能够通过前两次考试筛选出来的,基本上水平都差不多。你能写的文章,别人也能写。你能用词操,别人也能用。词句华丽的,有词句华丽的好处。内容条例清晰地有条理清晰的好处。可若从日后用人上来说,还得看三方面。”
王子腾双手交握成拳继续讲:“第一,这个人是否真的有真才实学。皇上要的真才实学,不是那种出口成章的,而是对于自己所学很是扎实的。这样的人,会被点为进士;
第二,这个人背后是否有足够的门面支撑。比如师徒关系、家门门风、父子承继等。比如你是荣国公之后,林如海的学生我王子腾的女婿。必然的,不管你是否能够让皇上眼前一亮,这进士身份是必然给你的;
第三,这个人品性如何。如果你没有第二点,只是学识出色。那么就需要你有很好的品行。不需要高风亮节,皇上不看那个。你是否贪墨,那是御史和督察院的事情。皇上看的,就是一个实字。你是否做人老实,是否忠心。如果你是一个清高好恶之人,那么让你做了朝臣那不是天天拿着大殿的柱子当木鱼用脑袋敲去?如果你是一个卑鄙小人,那么你的主子到底是谁?肯定是谁给你的钱多是谁。
在我看来,这三点你都占了。眼下跟你同科的,功勋清流都有。贫寒子弟也有几个。让你做状元,你的文品不够。文采不够飞扬,状元你是做不了的。让你做榜眼,眼下很多人盯着。而且,此时内阁亲戚参加科考的不仅我一人。林如海和我都避嫌,不等于这个脸面不在。同样,榜眼也不会给你。
可是你文卷写的实在,你的父亲之前留给皇帝的印象也是不错。老实人,有些脑子。足够忠心,但是却不迂腐。你是合适的人,可以用。同时,你是林如海的弟子,林如海这个探花郎在盐政的位置坐了六年。两朝天子的亲信,比较起其他的内阁来说,你比他们的还近一些。同时,你是我王子腾的半子。武将方面,荣国府虽然败落至今,到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此次参加科考的人很多不假,但如果点了其他人探花而不给你一个。皇上对外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可若是给你状元或者榜眼,那是不合适。再加上,师徒俩探花,本身就是一种荣耀。对于皇帝来说,一个探花位置换一个好名声也是不错。”
听到王子腾的解释,贾琏起身拜过后坐□子:“多谢岳上提点。说起来,我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心思的。原本参加科考,就是为了脱离原本的状况。您也是知道,我当初迎娶凤哥儿的情况。我只是一心希望日后我的老婆孩子,能够日子过得自在一些。后来经您推荐,拜了林姑父做师傅,更多的也是为了日后铺路而已。”
听到贾琏如实的这般说辞,王子腾点点头:“我原本也是这么安排的。功勋武将居多,可眼下荣国府再走武将的路数,怕是不成的。你祖父虽然是走过战场的,可是当年的老人几乎也都下去了。留在军营中的,都是新上来的将领。年龄同我差不多,有的甚至更加年轻。你父亲毕竟远离那些多年,也从未参与过。再者,眼下皇帝揪着功勋等着下手。若是走了武官的路数,怕最后你比贾敬那厮好不了多少。所以,我在你说要考武举的时候,劝你南下考文。”
贾琏点点头:“我原本也是担心这个。虽然说贾家是靠军功起家的,但是说到底我们家远离那些武将也有些年月了。怕是我父亲,也不一定认识多少。同时,看着那些同样武勋的家族,老太太那般的奢靡我一直都很担心。都是打着祖上跟祖皇帝一起的名号,以自家老脸面在哪里撑门面。可换个地位考虑一下,若我是皇帝我也是不喜欢的。我一直担心,若是我走不好连累的便是全家老小。到还不如在家做个富家翁的好。可眼下,若是真做了富家翁……”
说到这里他在桌下握握拳头:“若是真的做了富家翁,等到儿孙长大后能有的脸面怕也没了。我父亲在的时候,老太太就能够那般作为。若是我父亲继续糊涂下去,那么我是否能有长大的嫡子都是未知况且不说。我就是一个买来的小小五品官,听着好听罢了。可若真是有了事情需要求人,到时候能有人搭理我嘛?谁知道我贾琏才是那赦造荣国府的主人?谁知道,那府里面的所有关系都应该是我的?怕是都只记得,我那个叔叔和婶婶,记得老太太了。”
王子腾点了点头:“好了……这些都不消说了。眼下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稳住自己不着急。我跟林如海原本就有商量,不管你名次如何都会进翰林院做个编修。三年编修下来,怕一切乱局也就有个定局了。到时候,给你谋一个外放,从底层县官做起。走的也稳当。”
贾琏再起起身拜谢,他知道这是最好的路子。也是他最希望的路子。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科举的事情,希望考据的别太较真。
我没有选择常用的那些套路,只是简略的带了一些。
因此细细纠结的话,就缺少看文的意义了。
毕竟,我不是写如何文采飞扬,写的多出彩。
我只是交代科举之间的事情。
☆、第65章 三鼎探花
从王子腾家中离开;贾琏回到林如海家中。进了正院;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的阵阵笑声。其中最欢畅的;必然是他那个喜欢热闹的媳妇。看着那已经点起灯光;他的心如同暖阳一样热乎起来。快走了几步进了屋;就看着王熙凤的贴身丫头秋菊迎了过来。
秋菊见着是贾琏;连忙朝屋里喊:“姑奶奶、林姑老爷我们家琏二爷回来了。”
“快些进来,赶着回来可是凉的。正好有热的果子露。去年冬有宫里面送来的糖腌的奈子;我看着怪甜的不奈吃就煮了做了这果子露。一直埋在地下;眼看开春了打开味道确实不错的。”贾敏笑着招呼丫头给贾琏盛了一碗热乎乎的亮红色的果子露,贾琏嘿嘿笑着接过喝了半碗才开口:“味道确实不错。”
“他能吃出个什么来?白废了你的心思。”林如海叹了口气:“王大人如何说?”
“岳丈说,如何也能得一个探花。我觉得有些过了;不过能入进士也是不错。”贾琏此时有些潸然,对于自己是否能得三魁他是不在意的。但若是有了,也是锦上添花。林如海闻言,想了想:“果然还是王大人比我更了解皇上。”
说完这句话,他旁的也没说就换了话题:“行了,人也齐了就开饭吧!”
在林家用了晚饭,趁着宵禁前贾琏跟着王熙凤坐车回家。本就是多余了一辆马车,贾琏琢磨着半夜两辆车一起回去也怪碍事的。就让那车第二日早晨在回去。
坐在车上,王熙凤笑得开怀:“听着林姑父的话,怕是真能得一个探花郎呢!这下子,想着你这个俊秀人才的就多了。”
“多了又如何?”贾琏知道王熙凤指的是什么,他抿唇一笑:“我师傅是林如海,凡是能够看上我的多也是冲着师傅和你伯父的关系来的。打这些注意,怕就会惹了师傅不如意。谁敢触这个眉头,没那般不懂事的。”
“你也说了是不懂事的。老太太那般的都有,何苦愁了那些。我跟你说,若是陈你不在家送到府上来的,我可是会让人打了出去的。”王熙凤笑嘻嘻的说着。但是贾琏却点了点头:“打必然是好的,日后就算落下一个怕老婆的名头,也不能在这事情上出了乱子。”
听他说的实心实意,王熙凤一时间没了话语只是笑着。
第二日清晨,贾琏起的很早。在庭院中练了剑,就端坐在荣禧堂外面的空地上,上面摆着香案,袅袅的香烟随着清晨的微风飘摇而上。他一直盯着那烟的走向,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可是此时紧张的掌心已经满是水汽。
王熙凤本来是想劝他进去的,那一身长袍,虽然看着里面有袄面子撑着,但也不是暖和的。但是贾琏执意就穿这么一身棉服等着。没有锦绣色调,更没有绫罗绸缎的质地。那是他参加殿试的时候所穿的,应该说几乎所有参加殿试的都穿这些。
巳时初刻,报名的人就来了。吹吹打打的,门口等着的小厮下人们早早的打开了府门。好是热闹的看着唱词的人举着皇榜绸缎往里走。沿路跟来的民众都好奇的观望着封门许久的公侯府邸。
此时已经不是老太太在的时候,没有那般花团锦簇富贵荣华的景色。存的只是赦造的气派和日久弥新的精致装点。
贾琏接过道谢的皇榜,供奉在香案上面,对着荣禧堂恭敬上香叩拜。看着他一副慎重的样子,跟着来凑热闹的人也不敢多做喧哗。叩拜之后,便是荣国府散发岁钱的事情。到没有那铜钱成把成把的散,而是每十个铜子包成一个红包。但凡来参加的,都能领到一个。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也给了人好感。
毕竟,还是有很多人,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