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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授意,当场施展手段,不料那些小伎俩顷刻教化了去,才明白果是遇见高人了。三五番试探,也不能如其之何,只好寻个借口告罪退下。自此以后,那和尚变成了国师的眼中钉、肉中刺,惦念寻个机会除掉心腹大患。是所谓“僧无害道心,道有伤道意”。叵耐有太后的隆宠,不好下手,正愁得没个绰处,机会倒自找上了门来,如何肯放过?在皇帝耳边如此这般一通胡诌。
那皇帝也是心中有鬼胎暗藏的,此间盖又与后宫参政有些牵扯,顺坡下驴,准了他的奏禀,却不在本书话下。
这一处说的就是“塔王寺”的来历,多多少少参杂民间话本,其中真假,已然无法考证。又说那神钟是否真有其物,朝代变更,几经战乱,却是没个亲眼见说的。饶是谭道人胸中渊博,熟读民间野史,也不好下断口。从前在灵州活跃的时节,也不曾将主意打在这等没根没据的传闻之上。如今怪从中来,是不得不做一番计较的了。
他带着四耳花猫刨开乱石,只因亲眼目睹许些长虫由此处进出,伸手在附近试探,有习习凉风吹拂,晓得当中必定是空心儿的。果真所料不差,乱石退去,一阵湿润水汽扑面袭来,就露出个颇规整的洞口来,里面黑洞洞一片,看不分明。谭道人自百宝囊中取出夜明珠,擎在手中,略微照了照,原是个直通往下的阶梯。少一迟疑,他是艺高人胆大,抱起四耳猫放在肩头,只身潜入。
夜明珠光亮非常,把四周围照的如同白昼。但见两堵石壁把阶梯夹在当中,修建十分考究,尚有十八罗汉图雕刻其上,姿态各异、栩栩如生,并不见十分毁坏,单有些横竖裂纹交错。越行进,水汽越重,隐约还听闻水族拍打水面发出的哗啦声,回荡在石室内,很是响亮。再不久,一个天然水洞出现在眼前,偌大的水池面上平滑如镜,概是听闻了岸上震动,游鱼一类尽皆沉在水底,不复出现。
谭道人转沿池边转了两个来回,连条蛇影子也没有。蛇性多善水,不是游在池中去了?想到此,就抻脖子瞅了两眼,池中浓绿一片,夜明珠也照不透多少光景。正没个了结,忽然听闻身后传来嘶嘶响动,好似刀片划纸。待回头去看,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但见夜明珠光照的范围内,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恁多的大小长虫,长的长短的短,呜呜泱泱聚在一处,各自扭摆纠缠,且正迅速朝他过来!谭道人心中惊骇,连忙自囊中掏出雄黄,把它们兜头扑撒。
蛇群脚步稍有所缓,毕竟不肯就此放过入侵者,一层舍身压在雄黄粉上,其他压踩而过。谭道人带的雄黄粉原也只是避少许蛇、护身之用,不久便告窑,连口袋一同砸扔出去,也不见效果。眼见打头的群蛇就要盘卷上来,身后则是不知深浅祸福的池水,可谓是奔前无路、退后无门。
那伏在肩头的四耳花猫,也好似感知了情况凶险,四只爪子紧扣主人肩膀,半弓紧了身子,圆瞪双目,高竖尾巴,一副躁动的模样。忽然一声喵嗷猫吼,急迫有力,在石室当中回荡犹如惊雷。连谭道人也教唬了一跳。受惊之余,朝群蛇望去,只见那雄黄也不畏惧的凶悍蛇群,竟然就此纷纷退去。
道人大奇,自古只道鼠畏猫,可有蛇也畏猫的道理?又道,我这猫兄可与别个常猫不同,非但身手了得,又具灵性,保不准是神仙投胎下凡来的。如今见我陷入困境,就显出灵验来助我脱险,也未可知。
都道当局者迷,他谭道人虽身为一代飞天大盗,官府也拿之没有奈何、私下里更是灵州城一代猫主,统领大小猫子,然而比及自身命脉,也不免信起了无根据的白话。加之他对四耳花猫是万般的敬重,就此神化了一些儿,也是情有可原。
正要说一番好话来感谢花猫,一扭头,忽然察觉不对。那花猫原是在他耳边叫唤,危急关头,不曾侧头去看。如今看来,竟然是背对着蛇群、面朝他身后的水池——道人心底冰凉一片,瞬时间明白了过来,原来那群蛇退去,并非是因着四耳花猫的一声吼,概是因为他的身后来了一个教群蛇也恐惧不敢逗留的事物。方才一声猫吼,亦非是为了喝退蛇群,而是警告他背后来了强敌!始才感到身后森冷气息逼人,更有无穷威压,令人手脚酸软、汗毛倒竖。
那花猫兀自呜呜低吼不断,十根钢钩一般的爪子穿透了衣物,扎在肉里,疼的谭道人回过神来。脑中急转,屏息凝神,不敢妄动。他见活蛇都已退去,只剩下被硫磺粉药倒的,不死也就地挣扎翻滚,再没有阻路的气力。他脚步不动,缓缓将手探进百宝囊中,握了匕首在掌。
那匕首也是有来历的,削铁如泥、砍铁不伤,坚硬无比,并不知是何材质。谭道人半生叱咤,所凭之物,多已馈赠,眼下还在身边的,除了那四耳花猫同百宝囊中的一瓶“玉露丸”,就只剩下这把匕首了。
有老伙计在手,冰冷冷的触感颇能定神。谭道人缓慢地一口气吸到底,就在气满的一刹那,全身绷紧,如同满弓开箭一般射将出去,头一步就跃出两丈开外!他眼下是死活的关头,不拿出压箱底儿的能耐怕是不能逃生了。
然则他身后的主儿又岂是好打发的?那谭道人前脚奔出,后头一道劲风已到,紧贴脑皮落空了。一击不中,就收势力回去。道人百忙之中窥见一二,却是条白惨惨的大长虫!粗大须有一人环抱,尖牙森森,上下四颗,宛若四柄钢刀!
凭那道人一身的本事能为,经历堪成书载册,敢到头来,终究要命丧在塔王寺不成?那水池当中的白蛇又是个怎般来历?又把二爷造就何等样的影响?欲知后情,且待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下一章就破十万了,其实我一直想在十万之前得到一个长评,厚脸皮自荐、在群里头撒泼打滚儿耍赖……好吧,同志们辛苦了,你们的苦日子熬到头了。十万以后,俺就死了长评这条心了。没有就没有吧;
第 33 章
书接上文,谭道人携四耳花猫探塔王寺,竟遇巨蛇攻击,正是生死关头。
这里要交代,那怪蛇是何来历,怎的藏身塔王寺下?原来,民间传说的“风雨钟”,果然真有其物。改朝换代兵荒马乱的时节,那塔王寺的高僧为防镇寺之宝被掳掠,就将其拴在两尾鼍鱼的身上。
这两尾鼍鱼,好个威风,周身遍布金鳞,背上生有硬甲,性喜食肉,水陆两栖,又怀有剧毒在身。如此奇物,却非是产自中原,而是由一位僧人,打印度的婆罗甘孜国带回来,专为看守宝贝的。两条鼍鱼身上,各自拴有一根臂粗的铁链,另一端牵在风雨钟上,一同趁在水中。虽不能确保来盗者命丧鱼口,但鼍鱼受了惊,便会拖着风雨钟深潜入水底,几十年内不复重现。
然而高僧远虑,防的住贪财好利的人,却防不住天性好宝的猛兽。话说塔王寺下的古井下这一汪潭水,下面四通发达,西接八百里洞庭湖,东连汪洋,枝杈繁多,其中一条是通往灵州城外龟山雾坳中的一滩池水。那巨大的白蛇便于此处修炼,终日吐纳云雾,意图修个破壳成龙。
那鼍鱼把拴上铁链之时唬得胆破,一同沉在湖底,百年来不曾现世。养足了气力胆子,才战战兢兢浮上来透气。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拖了几个水蛀毒蛭改馋。
岂料到风雨钟此等重宝,散发的宝气能同一般?顺着水流,就到了雾坳,冲散了湖面上终年积累的浓厚白雾,白蛇探得有异,吐芯试探,果然是宝贝不错。它是个无宝不欢的贪婪性子,有此宝贝,焉能坐视?遂带领一班蛇子蛇孙,自雾坳池水中潜入,来到塔王寺古井下的潭水中。
鼍鱼因感有异物入侵,遂暂时退至较深处,没个露头。白蛇扑了一空,只盘踞在浅水处等候。放出蛇子蛇孙去猎捕食物,它自己虽然已不多吃用,有那懂事的拖了禽畜来孝敬,也多受了。想他一条颇有道行的灵物,舍了修行前来探宝,势必是志在必得,岂容旁人觊觎?见来人就道这是来与我争宝的,兼之又屠戮了他诸多子孙,岂肯就此干休?尾追而来,张口就咬。
凭谭道人生出非天的双翅、掘地的利爪,此时也施展不出了。他肩上的四耳猫一早把抱在怀中,眼见是投生无门,身后巨蛇攻击毫愈促,堵住前进后退两方去路,丝毫不予他喘息机会,情知此次是凶多吉少,心中升起感慨来,想自己一生虽做了许多劫富济贫的善事,说出龙叫来,不过是个劫人钱财、盗人珠宝的贼。却也少年壮志,欲凭一身御猫的本事做一番光宗耀祖、无愧男儿身的大事业。
眼前大限将至,回首往昔,生平事迹一一浮现眼前,自道枉费我峰光一世,临了临了落在恁个窝囊死法,端地没道理!不弱索性再拼上一拼,不奢望逃出升天去,但求不死的难看!他这般想着,忽地一股少年意气兴起,如同有火焚身,从脚后跟往上蹭蹭直冒,直把个半百的老盗烧化成了二三十的青壮年,浑身上下热气蒸腾,一把老骨头也似回复往日灵活。
他不愿拖累四耳猫同自己一起受死,随手使力一抛,叫道:“好兄弟,承你这一世的厚待帮衬,谭某感激不尽!待到来世,必定再寻兄弟,一偿大恩,绝不食言!”
他言罢,竟不在狼狈躲闪,回过身去当面与那白蛇对峙,手中紧握匕首,伏低了身子,只待那蛇头射来,脚尖较力一点,噌一声居然蹦到了那颗磨盘大小的脑袋上!蛇身光滑湿润,极是不易立足,加之巨蛇又肯任他为所欲为的么?左右甩动不休,更添困难。
谭道人手疾眼快,看准了白蛇不愿轻易撞墙摆脱,双腿紧扣住两侧,手中匕首狠狠刺在巨蛇头顶。那匕首削铁如泥,戳砍活物的骨骼如何在话下?犹如刀捅豆腐,不费甚气力。只见蛇皮破开、鲜血奔涌登时把疼的疯狂乱扭,后半条尾巴原是沉在水中,也在剧痛之下,失了控制,抬起来啪啪左右敲打石壁,震下许些碎石块。
谭道人一边躲闪当头砸下的小石头,一边拔出匕首,复要再刺。原来方才的那一刀确是中在要害处,叵耐匕首毕竟短小,道人固定身形又不十分稳当,刺得不到位,未能造成多大伤害。
凶器拔出的疼痛,较之捅进来愈发难以忍耐,那白蛇疼的几乎要蜷缩成一团,不断扭摆收紧。就在此时,陡变突生,白蛇甩动尾巴之时,只觉沉重宛如赘了千斤担,勉勉强强抬出水面,来不及回首去看,尾部又有剧痛传来,虽比不得脑袋上挨得一击,也是钻心刺骨也似的疼法。
却待怎么?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潜在水底的两尾鼍鱼作怪。它们在岸上尝了荤腥,就耐不住水底寡淡,原本打算等白蛇去了,才浮水上来。岂料这厮盘桓数日,竟是筑巢不去了!这还了得?
原以为是个过路仙,没成想是只占巢的鸠!
两尾恨得牙根发痒,日夜计较作个主意来,撕扯了白蛇一满口腹之欲。而今在水底闻见岸上打斗动静,便晓得时机到了,果然不久传来淡淡的血腥气。它们是饿馋时久的,碰见无甚血肉的水蛛尚如狼似虎,如今嗅见血腥,真好似穷人得宝、病遇良药,连拿口笨重的风雨钟也拖拽不住,急急奔向水面而来。
白蛇甩动尾巴敲打石壁之际,教锐利的石头棱角划破了些许,只不过这等小痛,在头上受伤而后,大可忽略不计。只是你不计较,那鼍鱼如何肯不计较?丝丝血腥浸在水中,扩散开来,馋的两鱼眼珠子发蓝,不管不顾扑上前去咬住,上下两排尖牙一张一合,尾鳍一甩借力撕扯,就是一块连皮带肉地蛇肉,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不多时就裸出血淋淋的一截儿,染红了一汪池水。
白蛇腹背受敌,头尾俱痛,着实再也不堪忍耐,生了败退回巢的心思。只不过鼍鱼的厉害,它有伤在身,不敢领教,不过区区人类,乃敢欺凌到我的头上来?不由得气急败坏,强忍剧痛,把那谭道人夹卷在着,就往水中拖去。
谭道人方才教那白蛇发狂也似甩了出去,撞在石壁上滚落下来,他是有年龄的人了,饶是保养得到,怎经得起这般摔打?一时间头晕眼花,金星直冒,胸腔里一口气上不来,喉头发甜,还有力气反抗的么。被怪力缠住,一口血呕出,始才醒过人事来。不过为时已晚。他深知一旦被蛇卷住,或是力绞而死,或是一口吞掉,再没个脱逃,不免丧气认命,闭目待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