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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问一下本部门的职工们对腐败、对丑恶是否也“习以为常”,麻木不仁。不注
意这些问题是极其危险的,要知道:无限制无监督的权力,毁掉的不仅仅是占有者,
还会给国家造成成千万上亿元的损失;另一方面,如果人们都麻木,都“习以为常”
了,我们这个国家,这个党,这个民族也就没有什么希望了。
手记之三十:海茫茫,谁能再造方舟
铁窗前,送行的女人是情敌
先介绍本文的几位“主角”——胡鹏,川东某县“梦雪发廊”个体老板。孟雪,
胡鹏的前妻。刘晓琳,胡鹏的现任妻子。
孟雪与刘晓琳曾是水火难容的冤家对头。为那个花心难改、脚踏几只船的胡鹏,
孟雪差点把硫酸泼向刘晓琳……
不过,那已是1998年的事了,眼下——1999年8 月的一天,孟雪因曾与本文的
另一位“主角”文小刚一起贩毒,被判劳改5 年,刘晓琳前来为她送行。在那道界
定人间善恶和隔断囚犯自由的铁窗前,孟雪动情地叫一声“刘姐!”便快步迎上前,
隔窗与刘晓琳把手紧紧握在一起。还未开口,孟雪已是泪眼涟涟,声音哽咽。刘晓
琳也流着泪劝慰孟雪,不想泪眼人劝泪眼人,越劝越伤心,劝着劝着,两个女人禁
不住泣不成声,痛哭起来。那心碎形毁的情态,那用真诚的泪水清洗过的感情,催
人泪下,令人心中隐隐痛楚……
看望时间到了,刘晓琳才止住哭,边将自己带来的一大包卫生巾、肥皂和200
元钱交给孟雪,边说:雪儿(孟雪的小名),对方方(孟雪的儿子)你尽管放心,
我一定把他当亲儿子一样教育培养。到了劳改农场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点出来。
前不久,我与胡鹏开始搞汽车运输,你与胡鹏创办的“梦雪发廊”暂时转租给了别
人,今后你回来了,我们马上把发廊收回让你经营……
如此情深意笃,哪像情敌?这两个女人是如何使情敌关系演绎为感人至深的真
情故事?是惺惺惜惺惺,还是人性善良的本性和博大的胸怀?抑或是眼下流行歌曲
唱的“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花心丈夫拒绝从一而终
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的父亲常教孟雪背“人之初,性本善”和“三从四德”
之类书籍。虽然在读初中时孟雪对那些深奥的之乎者也仍一知半解,似懂非懂,但
长期耳濡目染却使她有了一种浸透骨髓的儒家“性善”思想和“从一而终”的忠贞
烈女意识。善良而柔弱,极富同情心并总爱把自己的同情和帮助施舍于人构成了她
性格的基调,但对人同情帮助时不分是非的人性弱点则难免使这种美好的性格成为
她人生悲剧的根源……
这种性格背景形成的悲剧似乎注定要发生在她的婚姻方面。
1989年,因家庭经济困难,高中尚未毕业,17岁的孟雪便辍学进城去学理发。
花季的孟雪清纯可爱:长长的睫毛,灵动秀美的大眼睛,滴血似的红唇。她的美貌
很快吸引了小城的小青年们。头发胡须还不长他们就急不可待地到发廊找还是学徒
的孟雪理发修面。不久,县银行有个小伙子开始追求她了。对爱情婚恋懵懵懂懂的
孟雪挡不住小伙子的殷勤和热烈,去了几次小伙子的家。有一次去时,正赶上小伙
子的父母在吵架——好像是小伙子当局长的父亲学“陈世美”在闹离婚。孟雪想,
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是“陈世美”,儿子岂能对女人从一而终,白头偕老?
追求从一而终的孟雪毅然拒绝了小伙子,痴情的小伙子仍常到发廊纠缠,师傅
只好介绍孟雪到她师弟胡鹏的理发店学艺。
那天,孟雪与师傅走进胡鹏的理发店,一幅破败的景象尽收眼底:地上已黑得
看不清木板的纹路,墙上的镜子布满了灰尘,几块油渍渍的毛巾乱七八糟地挂在黑
糊糊的门边。店里没有顾客,大病初李、面容枯槁的胡鹏正躺在那把吱呀作响的老
式理发椅上打盹……
到这种地方学艺?孟雪的心凉了半截。师傅看出了她的心思,说,师弟的手艺
本来不错,但由于他本人太懒身体又不好,才搞成这样,你若不愿留下就同我回去
另想办法……
善良仗义和极富同情心的性格却使孟雪觉得:这个失意落魄的小老板急需人帮
助,自己应伸出援助之手。
孟雪留了下来,一边学艺,一边竭尽全力帮助胡鹏。她把理发店收拾得焕然一
新,所有的熟人都被她拉来成了小店的固定顾客。一有空,她就礼仪小姐似的站在
门口招待客人。生意红火起来后,孟雪又建议胡鹏将隔壁的房子租下来,建成小城
第一家规模很大的洗发屋,并兼营吹风和理发工具……
经过几年的惨淡经营,胡鹏的荷包鼓了起来,买了住房,还存款10多万元,那
枯槁的脸在孟雪的照料下也日渐红润起来。对这一切变化,胡鹏由衷感激并爱上了
漂亮能干的徒弟。他在理发店外挂上了“梦雪发廊”的牌子,在孟雪20岁生日的那
天晚上,胡鹏向徒弟表明了自己的心迹。见孟雪羞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已很了
解徒弟婚姻观的胡鹏忙说,孟雪,嫁给我吧,我会一生一世呵护你,一生一世只爱
你一个……
孟雪答应了这桩婚事。新婚之夜,孟雪小鸟依人般偎在丈夫怀里说:胡鹏,从
今以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妻子的柔顺,唤起了胡鹏的怜爱,他指天
盟誓:放心吧,我若对你三心二意,电打雷劈!
后来,夫妻关系发生了裂变,孟雪猛然省悟:真正的爱不需要誓言和诅咒,用
誓言和诅咒表示的忠诚是靠不住的。1995年,孟雪生下儿子方方后,不知是胡鹏忘
了自己的誓言和诅咒,还是善于经营的老婆赚来的钱唤醒了他心底沉睡了多年的淫
欲,他不怕“电打雷劈”,与麻纺厂一个“小姐”鬼混在一起。直到有一天,孟雪
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撞见胡鹏与那位“小姐”时,她才如梦方醒:原来花心的丈
夫拒绝从一而终!
面对丈夫的背叛,柔弱的孟雪只是用哭声表达内心的悲伤。自知理亏的胡鹏忙
向妻子悔过认错,表示不再犯类似的错误,如若再犯鬼神不饶,不得好死。
丈夫的诅咒使孟雪获得了一种微妙的心理平衡。她原谅了丈夫,用宽恕的针线
缝补着夫妻关系的裂痕,用无微不至的关心去唤回丈夫放纵的心。
胡鹏的诅咒和孟雪的关心未能约束住胡鹏的花心,不久,孟雪又发现丈夫与常
来发廊洗发的一个女人有染。这次,善良柔弱的孟雪连责问花心丈夫的勇气也没有
了。她跪在胡鹏面前哺哺道:是不是我做得不好,你才去找其他女人?你说嘛!说
了我今后改……
孟雪的软弱不但没能使丈夫回心转意,相反,竟增添了胡鹏拈花惹草的胆量。
孟雪受伤害的心灵还未从巨大的痛苦中复苏,他又无所顾忌地与另一个19岁的姑娘
勾搭成奸。他恬不知耻地说:我喜欢女人是花而不是果实。孟雪虽风韵犹存,但生
过孩子的女人毕竟已是昨日黄花,多了富态,少了清秀……
孟雪忍无可忍了。1997年底,她盛怒之下,离家去了广州。
同病相怜,怎挥得起报复的刀片
在广州一家发廊里,孟雪凭自己的技术很快就谋到了一份收人颇丰的职业,生
活虽安定了,但对儿子的牵肠挂肚,对家的眷恋,对花心丈夫的愤恨交织在一起折
磨得她日夜不宁。后来,她又不断听到胡鹏日嫖夜赌的消息。孟雪气累交加,病倒
在床。达川在广州打工的一个女友去看她,同去的还有一个19岁的达川老乡,叫文
小刚。文小刚对孟雪很有好感,隔几天便买些东西去看她。孟雪出院后,文常到发
廊找她洗头,请她吃饭。有一天,文小刚突然把孟雪拥人怀中激动地说:孟雪,我
爱你!
孟雪惊得边推边嚷:这怎么行?我比你大7 岁,并且,已有了丈夫。文小刚仍
把孟雪紧紧抱住说,孟雪,年龄并不是影响我对你真挚情感的障碍。主要是你觉得
这样对不起丈夫。既然你丈夫那么不在乎你,再三再四地背叛伤害你,你为什么还
要为他守那从一而终的贞节牌坊?
文小刚的话勾起了孟雪郁积多时的悲愤,她坚守了多年的“三从四德”的堤坝
倾刻间轰然坍塌。她在心底建起了一座埋葬花心丈夫的坟墓……
胡鹏虽然在孟雪心中死去了,但一旦面临要割断一纸结婚证维系的婚姻,孟雪
的感情却是矛盾的。1998年春节前夕,孟雪听说胡鹏又在追一个叫刘晓琳的女人,
胡鹏也几次捎信催孟雪快回达川离婚。尽管孟雪已同文小刚“好”上了,但那从一
而终的幽灵又从她心底的那座坟墓里爬了出来,使她醋意大发,怒火中烧。她觉得
以前与胡鹏鬼混的那些女人都只是逢场作戏,骗点钱财而已,并不直接威胁自己家
庭主妇的地位,而这个刘晓琳却要将自己取而代之,实在太可恨了!愤怒之中,孟
雪瞒着文小刚带上从熟人那儿弄来的一瓶硫酸和一把理发刀片赶回了达川,她要让
刘晓琳用自己的血去祭奠夺人之夫的野心。
回到小县城,孟雪在旅馆住下后便四处打探刘晓琳的住处。听说刘晓琳每天下
午6 点前都要到县妇联幼儿园去接孩子,孟雪直奔幼儿园门口等候。她用围巾蒙住
了自己的脸,准备作案后能跑就跑,跑不了就割腕自杀……
在幼儿园门口,通过他人认出刘晓琳后,急于报复的孟雪却被刘晓琳那令漂亮
女人都会嫉妒的秀美和高雅的气质震撼了,但被震撼的同时,孟雪心中报复的火焰
也熊熊燃烧起来:“正是这张秀美的脸和她那高雅的气质迷住了胡鹏,否则,胡鹏
早到广州来接我了。现在,这个可恨的女人还要取代我,简直太可恶了!”想着想
着,孟雪从挎包里取出硫酸,缓缓迎了上去。当盂雪正要将硫酸泼向刘晓琳时,她
看到:刘晓琳左手牵着一个4 岁左右的小女孩,背上背着一个男孩,而那男孩正是
自己日夜牵肠挂肚的儿子方方!
那一瞬间,孟雪的心被强烈震颤了,“刘晓琳背着我的儿子,而让自己的女儿
走路,我怎忍心用硫酸去泼她!”但不把硫酸泼出去,又实在难消心中的怒气。孟
雪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那里,直到刘晓琳带着两个孩子过去了,她才拿定主意:这女
人对我儿子还不错,单从这一点看,她还有点良心,先不给她泼硫酸,等有机会,
用刀片放她点血,警告一下算了!
但当晚在一个朋友处听说了刘晓琳的情况后,孟雪不仅动摇了要对刘“放血”
的计划,还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同病相怜之情。
刘晓琳出生于重庆市万县的、一个农家,1993年高中毕业后嫁给了一个搞建筑
的包工头。包工头只读过三年小学,刘便长期帮丈夫管理账务,应酬谈判、签合同
等业务。由于刘晓琳的全力操持,包工头赚了好几百万元。刘晓琳生下女儿后,包
工头以照顾女儿和父母为由,把刘晓琳留在了家中,自己又找了个17岁的“女秘书”。
后来,“女秘书”怀孕,逼着包工头扯了结婚证。刘晓琳知道后,气得要去告发包
工头的重婚罪。可包工头的父母双双跪下求刘晓琳放过他们的儿子。善良的刘晓琳
只好流着泪含恨在离婚申请上签了字,然后带着女儿流落到了达川地区某县,以卖
水果维持生活。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又要进货又要摆摊,实在力不从心,百般无奈的
她只好到酒楼当服务员。一次,胡鹏去酒楼喝多了酒,醉得不省人事,便同人一起
把他送回了家。刘晓琳到幼儿园接女儿时经常看见胡鹏也在接他儿子方方,当晚,
就把无人照顾的方方接到了自己家里。事后,胡鹏见刘晓琳漂亮且有风度,便对其
动了心思,先是以感谢之名请刘晓琳吃饭,后来又常以发廊太忙求刘到幼儿园帮忙
接方方,接触一段时间后,他向刘晓琳挑明心事,并多次说孟雪已同文小刚“耍”
起了,他与孟雪离婚是早晚的事。但刘晓琳却说,自己也遭受过伤害,不愿再去伤
害一个不幸的女人,在孟雪未离婚前,她是不会与胡鹏确定什么关系的……
知道了这一切后,孟雪痛苦地自问:对这个与自己一样善良一样不幸的女人,
我还挥得起报复的刀片吗?
第二天,孟雪怀着复杂的心清回到了广州。
救情夫,痴情女坠入深渊
火车到广州已是凌晨回点,孟雪连给文小刚打了几个传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