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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四环的高架桥上,下面河水湍急,风很大几乎要将她吹飞起来,她站在桥头泪糊了一脸。没有人知道那一刻她有多么绝望,完整的家分崩离析,墙倒众人推,亲人朋友恋人离弃,无法偿还的昂贵医疗费,所有债务矛头都指向她……所有负担全数压在她单薄的肩上,那时她也不过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
逼到绝境,她真的打算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她一只腿已经搭在了铁架上,只要再攀几步纵身一跳,就可以从此解脱了。但恰好那时蔺沈却出现了。他对她说:“既然决定要死为什么不带上宁晓和宁爷?丢下他们孤老寡女的,你忍心吗?”
他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让她清醒了大半。如果她真的死了,爷爷会被医院放弃,最后成为太平间无人认领的孤鬼,而宁晓会被送到福利院或被贩买到不知名的地方,受尽凄凉与调教辱骂……
她忽然悲恸的难以自持,但就算有她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无能为力?
她瘫坐在桥面上嚎啕大哭,蔺沈一直沉默陪在她身边。那一刻她对他是万分感激的。后来她执意去买醉,一醉解千愁。酒醉之后她说了许多颠三倒四的胡话,想着林嘉南的残忍与薄凉,一颗心就像在油锅里炸过一样。
蔺沈将喝醉的她带回家,她需要温暖就抓住了身边唯一的稻草。她抱紧他疯狂笨促的吻他,他越抗拒她就越逆反,最后他叹了一声,棒着她的脸对她说:“这是你自找的。”
错误的一夜换来一纸合约,她变成了蔺沈的情人。她曾自暴自弃的想过,反正她这一颗心早就被人掏空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如果能用这副残躯换得爷爷与宁晓的安逸,何乐而不为?
只是那时的她不知道,属于她的命运齿轮才刚刚启动。命运,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重新回到宁宅,属于这宅子的记忆扑面而来。只是从前门前大理石上镶的“宁”字早已被剜去,上面覆了一张牌子:待售。但是这牌子挂了很久,一直无人问津。或许有些房子留下了前任主人太过深刻的痕迹,就像老旧精美的梳妆台,可以搬进博物馆收藏让人瞻望,却不能放在家里当家俱使用。旧房子也一样。
桑葚树没有刻意修葺越发长得姿意无羁,当年她种的野蔷薇花开正浓,从她从前房间的阳台直拖到地面再延伸到邻墙,一片缤纷色彩,煞是好看。年少时那些美好的花就像是她少女时的一个梦,如今梦醒物是人非,当初所有的绮妙思想都变成了空口白牙的笑话。
林嘉南就站在小时候他们俩一起掏蚂蚁的树下,虽然经过岁月磨耗,但树干上依旧还能看出当年他们不经事的幼稚情话。
林嘉南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姿态端方。
那封信是林嘉南写的。
两人遥遥相对,谁都没有向前一步,都在沉默。
如果宁浅浅还是以前的宁浅浅的话,她一定会质问他:当初为什么辜负她?
但现在的宁浅浅很冷静,学会用沉默指控他的薄情寡意。
林嘉南终于妥协,“小宁子,我回来了。”他脸上坦荡而磊落,没有半分陈世美该有的疚愧感。宁浅浅心里对他突然又恼恨了几分,凛冽的嘴角像一把刀,“林先生,你要么叫我宁浅浅要么叫我宁小姐,我们还没有亲近到可以随意取小名的程度!”从前的阿南从他与钟了珍苟合时就已经死了。
“小宁子……”林嘉南静静的望着她,“但这个名我都叫习惯了,以后也没打算改。”他试图用当年来打动她,殊不知那些却是她的禁忌与硬伤。她神色越发的冷,“习惯吗?我习惯里的林嘉南已经化成一堆尘土。林先生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来赴约?”林嘉南并没有因为她的冷言冷语而恼怒,只是冷静深深的望进她的眼里:“小宁子,你根本就放不下我。”
上卷 第20章 运筹帷幄
徐爷最近诸事不顺,南美那桩生意泡了汤,接着七八处场子接二连三的出事,更是引起了当局的注意。他这些日子忙着上下打点应酬,破财事小,但就怕破了财还不能消灾。他心里十分窝火,这风风雨雨几十载也没像今天这般流年不利。特别是蔺沈那小王八羔子,他之前在他那里受得那腔孬气还没咽下,现手下又查出在他场子闹事的人多半是受蔺沈指使。心里头的火气又烧高了一丈。
徐爷虽然已过六旬,但脑子却精的很。蔺沈想动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个蔺沈比当年的宁老爷子还要诡谲几分。如今他的势力日渐壮大,依着他那嚣张的态度与不留情面的处事风格,经后我们的处境会十分被动。南美那桩生意并不是一单普通的生意,如果可以借那单生意打开南美市场,重心转移再全力反扑,他蔺沈再嚣张跋扈,也休想斗过我。”徐爷面露狠色。
笑面狐笑着附着,“但是徐爷,南美已经决定跟姓蔺的合作,我们……”这想也是空想啊。徐爷目光冷冽的剜向他,笑面狐吓得一抖,忙说:“当然即使姓蔺的争取到了优等权,但事在人为嘛,徐爷你放心,我会想办法。”
笑面狐出了义堂脸上的卑谦变成了烦躁,他随手扯开领带,塞进裤袋里。
刚才应承徐爷那是情势所逼。徐爷为人处事一向心狠手辣且疑心极重,如果当时他不积极接下这棘手的差事,只怕日后会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他。但南美那条肥鱼蔺沈都已经叼到了嘴边,让他放弃谈何容易?而且现在蔺徐两家实力已趋悬殊,如果硬拼硬抢的话,徐家一成胜算都没有。
搭挡阿习递给他一支烟,揽着他的肩膀说:“徐爷这也是被逼急了,蔺家发展的速度太过惊人,如果以后蔺氏一家独大,那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
笑面狐又岂是看不清这局势?他叼着烟,“我们这些混道上的要什么东西不都是争和抢吗?可是现在我们哪样都不如别人,怎么办?难道要我像董存瑞一样举着一个炸药包闯进蔺家漱园以身徇职换徐爷那一单生意?”
“这些话你可别让徐爷听到,小心他真让人在你身上绑一个炸药包让你找去姓蔺的同归于尽。”阿习笑着调侃。
笑面狐狠狠的将烟碾灭,“这些鸟事留到明天想。哥们走,去喝一杯。”
两人一同来到夜总会,里面的小弟都认识他们,殷勤的跟他们打呼招:“狐哥习哥,真巧今天单少容少他们也来了,就在那边。”
单无贺他们几人占了夜总会一角,熟识这里的人都不会莽撞闯进他们地界。容二与葭仁在摇色子喝酒,单无贺与Ryan坐在吧台上喝着鸡尾酒聊天。而稍暗的角落里便是一对正激情薄发的男女,如果不是单无贺一个高脚杯砸过去,他们估计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限制戏码。
欲求不满的男人比正处更年期的中年女人还要可怕,Brian险些扑上去和单无贺大打出手。
“大伙都在啊。”笑面狐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在容二身边坐下,“单少最近鲜少见你,还以为你出国了呢。”
单无贺含笑和他俩碰杯,“最近被老爷子招回跃廷当奴仆,忙得脚不沾地。”说话间手已经环在Ryan腰上,两个显得十分亲密。
Brian目光落在那手臂上停留了几秒,便又投入和身边的女人挑情。
笑面狐眼里的惊诧一闪而过,徐爷与单家有较为频繁的往来,有些内幕还是比旁人知道更多一些。现任单家的掌权人单箸是单无贺的叔叔,是一个非常利害的人物。这些年他架空了单家其它成员在跃廷的权限,无非就是想全面控制跃廷。而单家最有资格继承跃廷股份的单无贺是最先遭到排挤与打压的。单公子对这系列施压却并不以为意,反而与一般脑袋空空的纨绔子弟一样一门心思吃喝玩乐,一年到头去跃廷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清。
以前笑面狐与其它人一样认为单无贺就是一一无是处的富家草包,现在却有些捉摸不透了。单无贺这么突然杀进跃廷难道是想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但现在仍由单箸掌权廷股,岂会放任他大动干戈?
“原来是这样。单少能回去助跃廷一臂之力,单老将军怕是高兴坏了。”怎么争斗都是别人的家务事,笑面狐点至即止,识趣没有往下说。
闲聊着不知不觉喝了不少,说话的尺寸也开始放任。笑面狐想着徐爷的吩咐,不知不觉满脸忧色。
那个像猫儿一样的少年已经喝得半醉,半靠在单无贺怀里,脸颊绯红笑眯眯的扯单无贺的扣子。单无贺一脸无奈,“Byan不要闹。”
笑面狐倒是听过不少有关这少年的传闻,看来单少的入幕之宾一说,还当真不是八卦杂志的空穴来风之说。
容二暧昧的笑,“单少你就别挣扎了,从了人家嘛。”刚说完一个酒杯迎面飞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Byan眼波迷离半睁半眯,突然说:“贺子你刚刚说得不对。要我是徐爷,我一定先……”
笑面狐眼角一跳,他离那Byan最近,所以将他说得话一字不落全部听了去。赫然是徐爷正在烦恼的那桩事。笑面狐无比复杂的重新打量起这个纤细的男子,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那是一个计谋,可以为徐爷从蔺沈手上夺到那桩生意的计谋。他又惊又喜,如果此计行得通为徐爷做成了这桩买卖,那他不但可以在徐爷面前立功,还可以得到大把好处。
看着笑面狐与阿习匆匆离开的身影,Ryan露出狡黠的笑容,暗中与Brian交换了一个眼神,却忽略了单无贺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笑面狐直奔义堂,将那个计划一字不漏的在徐爷面前重复了一遍。徐爷眼中精光暴涨,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新宿那边的事让阿习去办。蔺沈哪天前往南美签合约?”
笑面狐冷汗涔涔,支吾答不上来,他一高兴就忘了查清这件事。徐爷一脚踹向他,“废物!还不快去查?!”话声刚落就有一个小弟跑进来,与笑面狐耳语了几句,然后递给他一封白色的信函。他在徐爷疑狐的目光下拆开信封,一看里面的内容顿时喜欢望外,将信呈给徐爷。
“什么人送来的?不会有诈吧?”徐爷半信半疑,这年头他还当真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这回事。
“徐爷,这应该不可能吧。您想啊,蔺沈得罪过那么多人,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多了去了。估计是他某个仇家收到风说徐爷要对付他,暗中帮我们呢。”
徐爷觉得这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如今迫在眉睫,也容不得他过多顾虑,“好,那就按照这个计划行事。你和阿习都先去准备,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如果有什么差池,你知道后果。”
笑面狐诺诺应是,就退下了。
徐爷攥着龙头拐杖在房子里踱了几圈,蔺沈啊蔺沈,枉我们曾合作过,如今你既然对我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上卷 第21章 自欺总是被人欺
已近午夜时分,高速路上车辆稀少。Brian的红色保士捷在空旷的高速路上急驰,闲适的操纵着方向盘,油门踩得一点也不含糊,他很享受这种速度带给他的快感,“你胆子也忒大了,幸亏那笑面狐太过急功,不然我看你怎么下台?”
Ryan不以为意,神色有些困顿:“不入虎蔫得虎子?南美借道的契机是徐蔺两家最大的矛盾点,如果不借风起浪错过这次机会话,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你也知道,我处在这个位置上,多一天一刻都是在冒险。Brian,我赌不起。”
Brian揉了揉眉心,眼底忧虑重重,“我知道你的处境。但是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和单无贺走得那么近为好,你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纨绔子弟。”
“Brian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他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安抚道。
他不知道这疲倦风声鹤唳的日子还要多久结束,但他知道,待所有一切尘埃落定时,他也将不在了。
因为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
林嘉南转到S大的消息是宋昭然告诉宁浅浅的。她惊得目瞪口呆,他一学医的高材生转到她们院来干嘛?接着她又收到一起转来的还有钟了珍的消息时,她心里那一丁点喜悦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尤记得那天在宁宅里见面时,林嘉南殷殷切切的说他跟钟了珍已经分手。既然已经分开,那么这么出双入对的转校是什么意思?她虽然没有希翼再与林嘉南有什么瓜葛,但对于他的欺骗仍是很愤怒。
他笃定的认为她心里没有放下她,于是大敕敕的出现在她面前,认定她一定会原谅他,两人可以重新开始。不可否认但看到那封信上熟悉的字迹时,宁浅浅喜悦多过恨。忍不住想见他一面,可见到了又恨极,所有的不愉快就像发酵饼干一样,瞬息膨胀充塞了整个胃,发胀得难受。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