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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婕怔了一下,然后发现学校的预备铃已经响起来了,狠狠的赏了对面的黑衣骑士一记必杀死光眼,“都怪你啦,害我迟到了啊。”
“迟到的人应该乖乖回教室到罚站,而不是在校门口凶巴巴地吹牛。回见。”童天南笑着向她挥挥手,发动了机车径直冲进了一中的大门。
这人还真是不怕死耶,她明明都警告过他了,居然还敢往里冲。
欧阳婕皱起眉,吃力的踩动自行车,跟进去。
决定了,今天的第一要务,就是先查出这个穿黑衣骑机车的帅哥到底是什么来路。
市一中的开学日一向是很热闹的。
男生们一排排的趴在窗户上看着入学的新生。
“哇,有美女耶?”
“哪里?哪里?”
“公告栏那边嘛,看,那个长头发的。”
“我觉得旁边那个短发的也不错耶。”
“吵死人了。”欧阳婕自课桌上支起头来,“你们很烦耶,不能闪一边去看啊?”
男生们一个个的禁了声,下意识的往旁边溜去。
“真是无聊。”欧阳婕哼一声,本想继续整理等一下开学典礼上要用的文件,目光却不自主的被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抓住。
是阿傲。
欧阳婕看着香樟树下面被一群学生围住的高大男生,轻轻的叹了口气,不愧是天才少年的欧阳傲呢,走到哪里都像个发光体,迅速的便能聚集一堆喜光昆虫。
同班同学兼好友季蔷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摇来摇去,“喂,回魂一下。”
欧阳婕转过来看着她,“什么事?”
季蔷顺着她刚刚的目光的轨迹看了一眼,抿了嘴轻轻的笑,“呀,原来欧阳你喜欢那种类型的男生呀?”
欧阳婕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以杀人眼神盯着季蔷,“如果不是找到了我早上拜托你去找的那个人,就不要开口说话。”
季蔷百年不变的微笑,“听说新来一个美术老师很帅呢。”
欧阳婕觉得自己真的想杀人,“男生们只顾看美女也就算了,你难道也一直只忙着看帅哥?”
季蔷继续笑,“这不过是美术社社长招揽新社员的一种手段。”
她看着一脸兴趣缺缺的欧阳婕,补充,“所谓的美术社社长,就是我,所谓的新社员就是欧阳小姐你。”
欧阳婕挑起眉来,斜了她一眼,“美术社不是快要解散了吗?为什么还要拖我加入?”
季蔷道:“因为好好利用你的影响力就可以挽救这个快倒的社团啊。”
欧阳婕道:“问题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蔷微笑,“往上看。”
欧阳婕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那种会被帅哥吸引的白痴?”
季蔷继续微笑,“他不是一般的帅哥。”
欧阳婕继续翻白眼,“不一般在哪里?”
季蔷道:“第一,他今天骑机车冲进了青阳的校门;第二,他今天穿一件黑衬衫;第三,他笑起来的样子还算蛮帅的。”
“喂,这好像是我早上要你去找人时说的话――”欧阳婕话没说完就怔住了。
季蔷笑眯眯的,递上了入社申请。“请在这里签名。”
第一次参加社团会议时,欧阳婕想,她彻底地被季蔷设计了。
会议时间是下课后的社团活动时间,地点是美术教室,人物是连欧阳婕在内的美术社全体四名成员,会议主持是社长季蔷,会议内容是如何在明后两天凑齐十个人来挽救这个因为人数不够而濒临解散的社团。
季蔷带着她惯有的,像要偷鸡的狐狸一般的笑容,给了欧阳婕六个指标。
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是打着要欧阳婕一个人去完成拉人任务的主意。
欧阳婕本来是要拍案而起大叫不公平的,但是季蔷在话尾轻飘飘的加了句,“当然,如果你觉得任务太重你办不到的话,我们也是可以再考虑别的方案的。”
结果欧阳婕还是拍案而起了,但吼出来的话却变成,“谁说我办不到,只要一天,我就拉齐六个人给你看。”
话说完她自己便怔住,再看看季蔷那双笑得好像三月的湖水一般的桃花眼,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但是话既说出了口,便怎么样也不能收回来了。欧阳婕恨恨地坐下来,哼了一声,别开脸去看向窗外,不理会其它人的窃笑。
她想她和季蔷果然不是同一类人。
季蔷人长得漂亮,成绩又好,还画得一手好画,最重要的是,她很懂得如何使唤人。
再怎么为难的事,似乎到了她手上只消轻轻一句话,便立刻有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做得妥妥当当。
这个是不是应该叫做长袖善舞呢?
欧阳婕有时候很不喜欢这样子的人,尤其是在她自己也不时会随着季蔷的指挥起舞的时候。她喜欢用更直接的方式,自己努力地一步步去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这种不喜欢,但季蔷也似乎并不在意。说不定,她也一样地不喜欢她的冲动和火爆脾气。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的友谊。欧阳婕和季蔷是一中全体学生公认的一对好朋友,中午一起吃饭,下午一起回家,放假时还会约了出去一起逛逛街什么的。
欧阳婕看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毕竟除了这一点,在更多的其它方面,她是喜欢季蔷的。所以,才会答应她加入美术社吧。
虽然已将近傍晚,太阳仍然是明亮的,视野里所有的墙壁都在这太阳的照耀下发出洁白灿烂的光出来,这些光从稍远一点的教学楼流到近一点的图书馆,再流到更近一点的那个人的黑衬衫上,像被吸收了一般。
欧阳婕吓了一跳,窗外居然靠着一个人。
身材颀长,穿黑衬衫,深色牛仔裤,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夹着一支烟,正凑到唇边,袖子折了两折,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很瘦,隐隐显出骨骼的形态来。头发有点长,用根橡皮筋束在脑后,偏又有几缕没束好,松松地垂在耳畔,在微微的风中一摇一摆。
他显然觉察到了欧阳婕的目光了,眼侧过来,挑起一边的眉,右边的嘴角轻轻上扬,微笑。
欧阳婕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突然少跳了一拍,连忙将头扭回来,盯着自己旁边的石膏像。
她的动作太大了,惊动了正在说什么的季蔷,探头出去看,“哎呀,童老师,您来了怎么也不进来?”
“等我抽了这支烟。”外面的男人回答,声音低沉,像是能听到他声带的颤动一般,动人心弦。
于是季蔷将头缩回来,看向欧阳婕,嘴角带着笑。
欧阳婕只装作没看到,死命地盯着那个眼神空洞表情痛苦的石膏像。
童天南只迟了一两分钟的样子便走了进来,季蔷介绍说,“这位是学校新来的美术老师,同时也是我们美术社的指导老师,童老师。”说完她自己先带头鼓掌,稀稀疏疏的掌声响了几秒钟。欧阳婕也跟着拍了几下,一面做了个深呼吸,一面将目光从那石膏像上移开,抬起眼来,便正对上了童天南那双乌黑的眼。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反而觉得没什么。欧阳婕想,之前的心跳大概是因为在偷看人家的时候被发现而不好意思罢了。
童天南笑了笑,“我叫童天南,儿童的童,天空的天,南北的南,是这学期才到一中来的老师,教美术,至于社团的指导老师——”他打量了一下在座的几个人,“则是要等到你们这个美术社确定不解散之后才能加在我身上的头衔。”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轻轻地用鼻子发了个音。
一般来说,那种声音代表着轻蔑。就好像他根本没将这个大家努力想维持下去的社团放在眼里。
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他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是用这样不屑的语气。
季蔷还没说话,欧阳婕先开了口,她“刷”地站起来,双手撑在面前的桌上,一双狭长的眼瞪着童天南,声音明显大得和她这个人一点都不搭调:“你放心好了,有我在,这个美术社我就不会让它解散的,至于到时候要不要请你做指导老师,我们大概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那么,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如在校门口那次一样,童天南露了个很邪魅的笑容,轻轻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美术教室。
季蔷等人目送他离去,再回过头来看着欧阳婕。
欧阳婕看着自己的手掌慢慢地捏成拳:原来他是个如此恶劣的家伙。
市一中的社团招募活动在第二天如火如荼地展开。
欧阳婕利用职权将美术社的摊位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在后面的香樟树上拉起了由季蔷亲手绘制色彩绚丽夺目的巨幅海报。但是,依然门可罗雀。
想想也是吧,如果没天赋又没兴趣的话,画画实在是蛮枯燥的一件事,谁愿意在本就枯燥的校园生活里给自己再找枯燥的事情来做呢?
欧阳婕干坐了一上午,手上的传单愣是一张也没发出去,看着别的社团前面门庭若市的热闹,她终于坐不住,站起来一把就抓住了刚好路过的一个男生的衣领。“喂,学弟,来加入我们美术社吧?”
那男生怔了一下,眨了眨眼,很明显并没有搞清楚状况。
于是欧阳婕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要不要加入美术社?”
可能是被她的表情和声音吓到,那男生变了脸色,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那个,抱歉,学姐,我已经,已经加入乒乓球俱乐部了呀,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欧阳婕继续瞪着他,“我放开你你就改加入美术社吗?”
那男生一副想哭出来的样子,“学姐,你不要强人所难呀,我对画画,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啊。”
“兴趣不是可以培养的么?”欧阳婕空出一只手来,到桌子上摸到入社申请书和一支笔,“来吧,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
那男生的表情已变成欲哭无泪状,“学姐……”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欧阳婕转过头去,看到童天南倚在香樟树下,依然是一身黑色,嘴角勾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原来你就是这样来保证美术社不被解散的么?”
欧阳婕哼了一声,放开了那个男生,“这不用你管。”
“不用说得这么不近人情嘛,我还想试试看做一个随时会解散的社团的指导老师是什么滋味呢。”童天南轻轻笑着,不知从哪里拽出一个画架来,在美术社的摊位前放好,顺手就向欧阳婕扔了个东西过来,欧阳婕连忙接下来,是一支铅笔。她皱起眉,看向童天南,而后者一只手搭在画架上,一只手伸向空白的画纸,做的是一个邀请的姿势。
欧阳婕眨了眨眼,“做什么?”
“美术社要招揽社员,最好的方式,自然是现场作画。”童天南笑,挑起一条眉来看着她,“还是说,你根本不会画?”
欧阳婕也挑起眉来,哼了一声,坐到画架前面,心里却七上八下一点底都没有。
童天南说对了,她的确不会。
她欧阳婕这十七年来,除了幼时被开玩笑称作画地图的尿床之外,和画画这个词实在半点关系也没有。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让这家伙瞧扁了她,硬着头皮也要画点什么出来。
“喂,那位学弟。”
才从欧阳婕的魔掌中脱身的男生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欧阳婕的叫声,不由得一震,全身的肌肉都已绷紧,机器人一般转过头来,“学姐你在叫我么?”
“就是你,先不要忙着走,站在那里让我画。”
听到不是要自己加入美术社,男生松了口气,听到要自己做模特,又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慢慢转过身来:“只站在这里就可以了么?”
“嗯。”欧阳婕答应了一声,觉得自己的手心都要沁出汗来。
模特儿是很专业地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里,可是她这画画的人,却看着一张雪白的纸,完全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
童天南只靠在画架上,用很期待的目光看着她。这小女孩真是有趣,明明自己连拿笔的姿势都不对,居然敢一开始就画最难表现的人物。他倒是很想看看,她到底能画出什么来。
然而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模特儿都已经忍不住悄悄换了两三个姿势,画画的人还是握着一支笔,对着一张白纸,动也没动过。
童天南不由失笑,也不知道谁更像模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