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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真的不明白自己,被这两个父子下了什么蛊,一碰到他们两个心情就会变的很奇怪。在冷睿面前的自己心里对冷严是不满的,可是看到冷严了又想疼他。抚著头,自己是不是也该找医师看看病了?
一时冲动,把一直埋在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太子殿下,你小时候是不是遇到很可怕的事?」这个问题逾矩了,问出口后凌晨后悔了,太贸然了。
太子也一下子脸刷白,「你下去吧!」口气重了点,但是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得白了,凌晨自知理亏,也不忍继续看下去,遂告退了下去。
望著凌晨离开的背影,太子的眼眸里闪烁著某些复杂的让人看不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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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退出门外,凌晨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一下子愣住了。随后想到该行的礼,「皇上万岁!」跪了下来。
「凌御医不必多礼了,起身吧。」看到凌晨站了起来,冷睿道:「太子的情况,凌御医认为如何?」
哈,早该料到的,皇帝来这里除了询问太子的病况,还会有什么事?可能会来看望自己吗?可笑。不对!为什么他会希望冷睿是来看自己的?太奇怪了,皱起了眉,凌晨自问著。
看到凌晨皱了眉,还以为太子的情况不好,皇帝一下子急了。「不管如何,你一定要让太子活下去!如果太子死了,你也别想独活!」
好狠啊,说起来他还是太子的救命恩人吧,当初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的,他……是不是做错了?呵,苦笑一声,说到底还是自己作践,皇帝他多大?大到砍死一个人,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且毋需任何理由。
这一瞬间,凌晨希望从没来救过太子。好自私的想法。
回过神,凌晨知道皇帝还在等著自己的答案,弯起唇角,既然皇帝喜欢担心太子,那就让他担心个够本吧,呵呵,自己真是坏呐。
「回皇上,太子殿下的病情可能有点严重,微臣会尽全力为太子殿下治疗的。」著急吧,凌晨发现只要自己看到皇帝那心疼的模样,就会心痛,但是又渗透著某种快乐,这样的冷睿不再像蓝天那样离自己那么遥远了。
「我不要尽力,我要一定。」皇帝的脸色越来越不对了。
「是!」还是让他先安下心吧。
「那微臣先离开了,皇上不要太担心了,请也注意龙体圣安。」
「嗯,你下去吧。」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凌晨在离开前又看了眼皇帝,这一眼让他从此坠落……
皇帝的眼睛里没有凌晨的存在,只是用那饱含著挣扎、后悔、怜爱的眸子,紧紧锁著太子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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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每当凌晨进入太子寝居的时候,太子总会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著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说不出口,凌晨也不想戳破他,既然他不说,那他也无所谓听不听的。
喂好药后,凌晨喜欢站在屋檐下望著蓝天,天空很广阔,他很想触碰到那天,只是当手伸出去的时候,又缩了回来。无论自己怎么伸,怎么乞求都碰不到。心情很沮丧。
皇宫后院的草坪也不能吸引他的注意了。
「你很讨厌我?」太子最近的身子稍微好些了,也能下床走动走动了。
「没,太子殿下多虑了。」
「能和我出去走走吗?」渴望出门的心情是掩饰不了的,太子就像个金丝雀,被囚禁在这寝宫里。
「对不起,太子殿下如果要找人陪的话,请找那些宫女们吧。我天生记性不好,皇宫那么大,我怕我会领著太子迷路。」尽管心里有点排斥,只是那干净的气质又吸引著他,好想念山上的生活……
对了,想到山上就想到师父,想到师父,又想到他的健忘症,想到健忘症又想到他居然能记住皇帝和太子的脸了!?是因为这段时间和他们住在一起吗?
这时候好想见到冷睿,也好想问问他,问那天,那个眼神代表著什么意思。
真是不自量力,皇帝会回答你这个问题?怕不先把你杀头了吧,胆子可真大呵。
「大夫?大夫?」发觉自己走神了,忙回著太子的话,「在呢,刚刚在考虑太子殿下的事,太子殿下如果要去走走的话,记得保重身体。」
「大夫,不用称呼我太子殿下的,我们年龄很相近,你就叫我严吧。」展露出温和的笑容。
真是像,如果皇上笑的话,也一定是这个样子的。发现自己又想到了不该想的人,摇摇头,也顺便婉拒了太子的提议。
「微臣惶恐,请太子殿下不要这么说。」
笑容立即僵在冷严的脸上,「难道我把你当成朋友都不行吗?」
无视于太子那意图求好的眼神,凌晨再一次地淡然拒绝,「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臣不能逾矩了。皇宫里有皇宫的规矩。」
「……」了解凌晨是多么坚持,冷严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叹了口气,冷严转身回寝宫。离去的时候丢下了一句话,「今天我不出去了,好好呆在寝居里,养著身子呵。」语调有些讽刺,凌晨不是听不出来。是自己不好推开了向他,伸出的友好之手。
其实他也想伸手去呵护那青草,只是……他也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以前他是很喜欢小草的啊,为什么现在他会不自觉地伤害小草呢?
回到寝居的冷严独自坐在床榻上,究竟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大夫……他以前好温柔好温柔的呵,他有没发现,他对自己的态度转变成了不耐烦了?自己究竟作错什么?还是他这四年里,把以前的都忘光了呢?
眼神黯淡了下来,连做朋友都不行吗?宫里已经没人可以和自己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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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没过几分钟凌晨就后悔了,他说的话太重了吧,再怎么说太子在宫里势单力薄,想要交个朋友,也是无可厚非的。正打算转身去找太子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又瞄到了那飘逸的身影……
停下脚步,凌晨凝目望去,他……看的是太子殿那方向吧……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存在著?皇上那人是很爱护太子的,从他那么关心太子的病情来看,他应该是非常宝贝他的啊。那问题是不是出在太子身上?
呵,对自己笑了笑,皇宫里的事他还是少管些较好,不然……仿佛想起了什么,凌晨的眼神又变了变,变得绝望,变得凶狠。
本想就这么离去,什么都不管了。只是再一次看到那孤单的身影还是顿了下来。
要蹚这混水吗?还是算了,就在这里陪他站会好了。
于是,凌晨就这么站著望著陪著皇上,目光追寻著他;于是,凌晨也就忘了要回去安慰太子……
而皇帝也没注意凌晨那放肆的眼光,只是看著太子殿……
而太子殿里的人心里想著的……还是凌晨……
这是一个环,谁也绕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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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皇帝还是踏进了太子殿。
当太监用那尖锐的嗓音喊到:「皇上驾到——」时,冷严的脸色变了变。脸撇向一边,全身颤抖著,而在喂药的凌晨也注意到了。只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他自己的手也抖了一下。
「严儿,身体好些了没?」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累了,想睡了,请父皇移驾吧。」明显得冷得多的语气,尽管凌晨知道冷严不喜欢皇上,只是没想到会那么严重,已经到冷言冷语的情况了吗?
那蓝天的脸也被灰云密布了呢,勉强自己笑了笑,「那严儿好好休息吧,看你今日脸色也红润了些,看来凌御医的医术也十分高明。父皇也安心了,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向父皇提出来。」
凌晨保证他决没听错,刚刚那小草居然很不屑地哼了一声?!只不过声音很轻就是了……
「谢父皇,我想其他皇兄,皇弟也很期盼父皇的关爱,请父皇也分点关心给他们,儿臣会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的。呵,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是吗?」很刺耳,凌晨觉得非常刺耳!青草不是应该很柔软很坚韧的吗?为什么这株却是扭曲了的,在自己面前的小草很温顺的啊,凭什么对他的蓝天说这么难听的话!
等等……什么时候蓝天变他的了?他的……苦笑,难道真离不开皇宫了吗?还是深陷这泥沼里了……
见蓝天越来越难看的样子,凌晨的心里也不好受,「那严儿你好好休息吧,父皇去处理国事了。」那步伐……有点踉跄。
等人都退开了寝居,而凌晨也对冷严那鄙视的态度忍无可忍,一巴掌打了上去,「啪!」——
这声音一直回响在寝居里,萦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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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当凌晨一手打下去的瞬间,就已经后悔了,他……凭什么打太子殿下?真是昏头了啊……要死罪的,他不是决定就这么平平凡凡地生活下去的吗?什么也不想,过去的事忘了,将来的事也走一步算一步,这下子……怕是要完蛋了。
好!完蛋就完蛋吧,就让他把话一次说清,自己怎么说也看不过去小草的态度会那么偏激,至少要在砍头前复合他们的关系吧。唉,自己真的不是善男信女啊——
「太子殿下,请恕微臣说句不好听的,你对皇上的态度太不敬了!皇上对你……」
还未等凌晨说完,冷严恨恨地瞪著他,眼底有著受伤,只是凌晨没察觉。要是平日他一定会发现的,要是平日他决不会这么对自己的,他那么护著父皇,他……「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打我?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呵,他需要你帮他说话?不要笑死人了,我对他的态度如何是我的事,既然他做了伤害我的事,难道我就不能把伤害丢还给他吗?哈——咳咳——咳咳,咳——」越说越激动,太子一下子换不过气,而且身体还很虚弱,到最后只能咳嗽,还咳出了些血丝。
凌晨一惊,忙扶太子躺下,「太子殿下,对不起,刚刚臣得罪了,请太子下令严惩微臣吧。」真的是有原因的……蓝天做了对不起太子的事……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不了解事情的全部就一意地伤害别人,而且还是得了心病的小草。那这么看来,这心病也是和皇上有关了……
「严惩?你当我不敢吗?你就这么帮他说话,你就这么关心他,他又不需要你的关心!难道你不知道我很需要你吗?我,我那么低头和你做朋友,你却不要!哈,原来你看上更高的身份啊。当然的啊,谁不知道皇帝的朋友和太子的朋友,这两个身份相差的不是一般的大!」撇过脸,冷严还是那愤愤的样子。太难受了,怎么那么难受。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是站在他的那边!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啊,凌晨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这么对自己,对自己……想著想著,唇上居然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气极,想反驳,但是能反驳什么?说其实他看上的,不是那个高贵的身份而是皇帝的……爱人身份?切,怕是要把太子那心病加重吧。
「微臣只是希望皇上和太子的关系能好些,这样对国家也好,皇上心情安稳处理国事起来也会顺手的。微臣知道自己逾越了,太子殿下就当微臣是胡乱说话吧,请太子殿下不要把微臣的话放在心里,太子殿下想如何处理微臣就如何处理,微臣不会有一句怨言。还有就是微臣……不配做太子殿下的朋友。」好冠冕堂皇的话,他自己听著都忍不住想吐,只是除了这些还能说什么?
愤恨、愤恨、愤恨!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都是借口!说什么不配做自己的朋友,是不想做吧,他这个痨病鬼……能指望有朋友么?呵呵,呵呵……
举起手仿佛要遮住什么,只是,凌晨还是看到了,两条闪烁的银丝顺著脸颊滑下,就像清晨那青草上滚落的露珠一样,晶莹、剔透。
沉默……凌晨从没有那么一刻想立即忘掉刚才所做的事与所说的话,亏他还自诩聪明非凡,可笑的却是一直在做蠢事。
等到感觉的眼角干了,太子唤来了下人,「来人,拉凌御医下去打三十大板,不许手软!」
「是!」架住凌晨就往外走。
苦笑,自作孽啊。不过这行罚还算轻了,刚刚那一巴掌完全可以砍他头的,略带深意的眸子,最后望向床上那依然遮住双眼的太子。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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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了板子,凌晨自己的身体也需要调养,而这件事也传到了皇帝的耳里——
「皇上驾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