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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害她细细的鞋跟扭断了不说,还一个不小心将她整个人摔落在地。
气氛顿时僵凝,乐音静默地消失在尴尬里,众人不敢相信地瞪视着这一幕,蓦地,笑声爆开。
刺耳的讪笑教楚翊全身一凉,心沈入谷底。
他明白她的个性,虽然平时总表现得落落大方,但其实她是有些矜持的,最怕在人前出糗,今夜这一跌,偏是在满场瞩目下,她八成恨不得去撞墙吧。
想着,他焦急起来,甩开女伴的手,就要上前扶她。
但,迟了一步,她的舞伴已经惊慌地连连赔不是,伸手拉她,他只能涩涩地望着那男人仓皇扶起她,低声向她道歉,她粉颊烫红着,显然很窘迫,却还是浅浅笑着,不嗔不怪。
就算当众出糗,她仍是倔强地不许自己露出丑态,微笑地转身离开舞池,一只鞋跟扭断,她行走的姿态显得踉跄,一步一拐,他看着,心也跟着摇晃。
从头到尾,她不曾朝他这里望来一眼,不曾向他求援,他却顿时有种自己当众背叛她的错觉。
「茵茵,你别这样……」他无助地低语,忘了身边还有个女伴,不顾一切地尾随她的倩影,终于,在楼梯转角,他抓住了她。
「茵茵!」沙哑的呼唤,震撼了她。
她慢慢回过苍白的容颜,眼眸在触及他满蕴关怀的表情时,倏地染红。
淡淡的一抹红,像从伤口滴落的血,痛着他。
「你放开我!你抓着我干么?」她挣扎地想摆脱他。
他却不肯放,紧紧将她圈在自己怀抱范围里。「茵茵,你没事吧?刚刚有没有哪里摔痛了?」
「我没事,好得很!」她尖锐地喊,挣脱不了他,更恼怒了。「你放开我!你、你不是不理我吗?那就不要管我啊!去跟你女伴跳舞,你们那么会跳,说不定他们还会颁个舞王舞后的奖牌给你们!」
讽刺的言语如刃,刺得他喉头一缩。「你别生气,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她质问他,强烈的委屈和羞窘让她的声音变了调。「这么多天你对我都不闻不问,现在怎么会忽然来关心我疼不疼了?很好笑吧?是不是很好笑?我不自量力跟你尬舞,结果当众跌得狗吃屎……」
又冷又热的唇,闪电般地吻住她。
她全身顿时也忽冷忽热,颤栗着、激动着、晕眩着,脑海一片空白,唯有感官,敏锐地感受到他的唇、他的气息,他缠绵又霸道的拥抱。
她真是气极他了,更恨自己,为何一看他追上来,便不争气地红了眼眶,为何一见他,便不由得想撒娇耍任性?
她好气,真的好气……
她咬了下牙,用力别过脸。「你才刚吻过别的女人,不要碰我!」
楚翊怔住。
原来她都看见了?他低头,仔细审视怀中的女人,楚楚的眸里,水与火交融,哀怨的水与悲愤的火。
他胸口一揪。
原来她和他一样,表面装不介意,其实一直暗中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原来,她并非无视他的存在,她其实也在乎着他……
「你放开我,你不是不管我了吗?你走开啦,讨厌,讨厌,我讨厌你……」
哽咽的嗓音听得他一阵强烈不舍,捧起她脸蛋,落下点点细吻,方唇在那莹腻的肌肤流连,隐隐地,尝到些许咸味。
是泪水!
他惶然松开她。她哭了吗?
她垂落螓首,左手抓住他衣襟,右手握拳擂他坚硬的胸膛。「以后不准你再那样对我了!你听到没?不可以不理我,我会生气的,真的会生气喔,我会恨你,你听清楚,我一定会很恨、很恨你。」她嘤嘤啜泣,满腔心酸,在依偎在他怀里的这一刻,全数宣泄。
他懊悔不已,从没想过自己也会令她哭得如此伤心。「我知道了,茵茵,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绝对不会了,我发誓!你别哭了,别哭了好吗?」
她似猫咪,细细呜咽着,他将她拥在怀里,心痛得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保护——
第六章
时光,在她的委屈与他的心疼中,静静地前进。
终于,她像是哭够了,不怒不怨了,双手松开,秀颜仰起。
星泪闪进楚翊眼里,瞬间即是永恒。
他淡淡一笑。「不哭了吧?」
叶茵茵一怔,蓦地领悟自己方才的失态,枫颊染霜,急忙退离他怀抱,垂下脸。
太丢脸了!她居然在他面前哭成那样,一面哭还一面槌打他,简直像连续剧里撒泼的女主角。
不过他也可恶,为何不阻止她呢?为何要纵容她那般使性子?
她不情愿地扬眸,嘟着嘴看他。
她不知道自己这模样看起来多娇多俏,鼓动他心脏不争气地狂跳。
他一声叹息,带着几分伤脑筋的表情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再如何挣扎,这辈子,他的心怕是抛不开她了。
「你很过分耶。」她轻声抱怨。「人家病了好几天也不来看我。」
「对不起。」他只能道歉,顿了顿。「不过Amanda说你昨天就好很多了,为什么不来上班?」
原来他还是有向Amanda打听她的情况啊。叶茵茵睨他一眼。她还以为他真的完全不管她了呢。
「我不想去!」她撇过脸蛋。「到公司就会看见你。」
他苦笑。「这么生我的气?」
「对!」
「现在还气吗?」
「当然!」
「对不起。」他又道歉。
这下,反而是叶茵茵有些歉疚了,说穿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不过就小小跟她冷战几天嘛,是她自己难受得像世界末日。
「嗯,其实我也有错啦。」她细声细气地说,脸颊滚滚烧烫。
「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我不应该丢下你不管,刚刚在舞池里也是,我应该去扶你起来的。」
「你如果真的去扶我,我才会生气呢。」她不悦地眯起眼。「我不要你的同情。」
楚翊楞了楞,转瞬,唇间逸出一串朗笑。的确,他方才若是对她伸出援手,只会令她更下不了台。
这小女人,可骄傲得很。
他笑望她。「刚刚你虽然跌倒了,可风度表现得很好,优雅得像淑女,高傲得像公主。」
「算了,学长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有多糗。」话虽这么说,她的语气却是轻松自嘲的,显然已不介意那桩糗事。
他欣慰地放下心,但转念一想,脸色又凝重。「对了,跟你来的那男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她轻哼一声。「那你的女伴又是谁?我也没见过。」以牙还牙。
「她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广告公司的经理。」
「就是那个倒追你快一年的爱慕者?不错嘛,你总算决定回应人家的热情了。」略显尖锐的嗓音里似乎浸在浓浓的醋桶里。
剑眉一扬,他盯着那仿佛写着不以为然的娇容,好想问一句:你吃醋吗?
但,不能。
就算是玩笑也不能开,因为两人曾经碎裂的关系好不容易修复了,他不敢冒险再凿出一道裂痕。
他只能无所谓似地笑着。「其实只是刚好她也接到邀请函,所以就一起来了。」
「就这样?」她不信。「我看她心里好像不是这么想吧?应该是期待着能跟你发展些什么。」
「那妳的男伴呢?你打算跟他发展些什么吗?」他反问。
她一窒。「他只是舞伴而已。」只是用来表示她也有人追。
「算了,别说这些。」他识相地转开话题。「我饿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可以吗?学长不用回去照顾你的女伴?」
「不如请你的男伴替我照顾她吧,正好让我把你带走。」
「谁要跟你走啊?」她甩开他的手,背对他。「我才不要。这里好玩得很,我还要多留一会儿才走。」
「真的还要留在这里吗?不怕人家看到你就想起刚刚那一幕?」他逗她。
她闻言,一窒,气恼地旋回身子。「学长,你真的很过分耶!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恶劣的男人啊?」
她大发娇嗔,他却只是笑,一面安慰告饶,一面又忍不住逗她闹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
忽地,一道惊讶的嗓音扬起——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成一对了?」
两人楞住,同时将目光调向声音来处,一株装点得雍容华贵的银色耶诞树下,一双璧人相偕并立。
「圣修,你也来了?」楚翊涩涩地打招呼。
「是啊。」于圣修走过来。「你们两个也来啦?真巧。」眸光一阵交错来回,俊唇勾起浅笑。「你们两个……该不会开始交往了吧?」
「我们……」楚翊迟疑地想解释,叶茵茵却抢先一步。
「对,我们在交往。」
什么?!楚翊一震,不可思议地望向身旁神色坚定的女人。她在想什么?
「太好了!那真是恭喜你们了。」看得出来于圣修大大松了一口气。「其实我老早就觉得你们两个挺相配,能在一起最好了,真是恭喜啊。」
「谢谢。」叶茵茵淡淡地道谢,语气听不出特别的起伏。
「既然这样,那我也顺便在这里宣布我跟晓君的婚期,我们打算过年前结婚。呵呵,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吗?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说着,于圣修朝女友瞥去深情一眼,后者甜甜一笑。
「恭喜你们。」叶茵茵首先道贺。
「恭喜。」楚翊也道贺。
四人又寒暄了几句,于圣修携着女友离去。
叶茵茵定定地凝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楚翊则是定定地注视着她苍白的侧面,几秒后,她像是察觉他担忧的目光,回眸朝他一笑。
「你还好吧?茵茵。」
「我没事。」
「刚刚……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她敛下眸,许久,悠悠一叹。「我想,是该做个决断的时候了。」
「决断?」他蹙眉,不解。
她却未加解释,只是低低地吐出请求。「学长,你可以陪我去一些地方吗?」
4YT 4YT 4YT
她说,她要做个决断。
于是这个冬季的夜里,他陪她走遍许多地方,每一处,都满是她和前男友的回忆。
她说两年来,自己一直牵挂着这些回忆,而她最爱的人却早已忘了,所以她决定将这些散落各处的回忆碎片收集起来,拼成一块,然后,埋进名为「失恋」的坟墓里。
「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失恋了,只是一直不承认。」她涩涩地自白。「我告诉自己,圣修不是不爱我,他只是忘了我;我告诉自己,他有一天一定会想起来,回到我身边……我是不是很笨?学长。」
她忽地轻声问他,他无语。
「我知道自己很笨。」她叹息着下结论,水眸蒙蒙地,凝视着前方水岸边,一条搁浅的小船。「就像学长曾经说过的,我的爱情早已死了,我还奢望它死而复生。」
他静默,目光随着她也跟着那一叶扁舟摇荡。
「其实我很像那条船,这两年来,一直搁浅着,没办法前进。」她悠悠地说,收回目光,望向他。「我早就应该继续往前走了,对不对?学长。」
他看着她,话说得似是潇洒,眼潭却映着淡淡波光,就如同两人身旁这条河水,幽幽地含着月华的泪。
你是该往前走了。
他想这么跟她说,可不知怎地,言语卡在喉腔里。
也许是他等她顿悟的这一天等得太久,以至于当她愿意走出来的时候,他反倒退却了,踯躅地,不敢往前,怕踏错一步,又把她惊回去。
「学长,你知道这里就是圣修跟我表白的地方吗?你知道那时候他就是在这里跟我说爱我的吗?那天,日忭一兄也跟今晚一样,是银色的,我还记得,记得很清楚。」
他听着,心谷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他知道,他都知道,这里对她和圣修而言代表什么样的意义,他很清楚,因为那晚,圣修一回家便急Call他,神魂颠倒地把一切过程全倒给他。
他也记得,那夜他被迫执着话筒听好友的爱情故事时,月亮是很刺眼的白色,悬在夜空一角。
「你知道吗?」她伤感地低语。「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一次我没参加社团的活动,没去合欢山赏雪,就不会遇见圣修,不会爱上他,也不必……忍受这些痛苦了。」
如果,他不认识她,如果,失去记忆的人是他……
楚翊淡淡勾唇,他也曾设想过许多如果,但「如果」,是一首永不到头的回文诗。
「你有没有想过?」他望向叶茵茵,她正流着泪,泪水,在月色下莹莹闪光。「如果那天你没去合欢山,你不会遇见圣修,也不会遇见我。」
她怔住。
他微微一笑。「如果那天我们不曾相遇,我不会知道,原来我的母校有你这么一个可爱的学妹,你也不会知道,原来校友里有像我这么猖狂又白目的学长。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