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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家而不家，难过。
十、
药熬好的时候，哥哥的午餐也已经做好了。
我把药汤端进去房间的时候，爸爸正在自己拧毛巾给自己降温。
中药我光是闻着就觉得很苦了，不过爸爸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装娇弱。咕嘟咕嘟把中药灌下去，然后难过的吐舌头。
我把药碗端出来，哥哥捧着碗在沙发上吃粥看午间新闻。
因为中午没有做什么菜，所以哥哥也懒得往客厅的桌子上搬。看我给爸爸装粥进去房间，他佯装未看到。忍不住在心里说一句：哥哥你真别扭。
等我从爸爸房间出来的时候，哥哥说：“告诉你爸爸，饭可不是白吃的。”
“那要怎么样？”我问。
“当然是要付伙食费。”哥哥很自然的说。
我想了想，问：“那是不是说只要付伙食费以后爸爸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哥哥很明显的皱眉，然后问我：“羽然想和你爸爸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当然了啊，我们住在一起嘛，一起吃饭不是应该是很自然的事情么？”而且一起吃饭的话，时间长了你们两个说不定就和解了，这样我也不用这么难受啊。
“你是说现在这个样子不自然？”哥哥明显有瞪我的趋势。
我壮着胆子，用很懦弱的声音回答：“这个样子本来就不自然。”
然后跑到厨房去盛我自己的粥，于是也就不敢出去客厅了，哥哥的表情有点不太温和啊，唉……我真是苦命的小孩。
过了一会哥哥进来厨房，换了个碗打排骨汤喝，然后对我说：“还有啊，房子也不能白住的。”
“要收房租？那吃饭呢？”我问，哥哥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那你开个价我去问爸爸要吧。”
哥哥恶声恶气的对我说：“我怎么知道是多少钱，我可从来没把自己家的房子租给别人住过，也从来没烧饭给你之外的人吃。”
“哪有，和你大学同学的黎梨姐以前明明常常来我们家蹭饭吃，现在结婚才来的少了。”我不服气的反驳。
哥哥穷凶极恶的瞪我一眼：“吃完饭给我刷碗。”便“噌”的转身回房间去了。他转身之后我还听见他在嘀咕：什么叫做开个价，又不是卖的。
感情我又说错话了……但是不说开个价，怎么说？困扰中。
下午的时候听到哥哥房间传出来的怪物的叫声格外惨烈，想了想还是爸爸房间比较安全，刷过碗之后躲进去了。
喝过药之后的爸爸开始犯困，睡着之后就不停的发汗，等到傍晚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我倒了开水给他喝，然后取了衣服推他到洗澡间去洗澡。
我从我的衣柜子里面翻了干净的床单被套出来换了，又把爸爸塞到被子里面休息。
晚餐哥哥烧了四个菜，和上中午的排骨汤基本达到了平常的生活标准，不过爸爸还是缩在房间里面喝粥。
大概八点钟的时候，方叔叔来敲我们家的门，看了爸爸的情况说：你爸爸的身体底子还不错，烧已经退了，只要注意休息问题应该不大。
送走了方叔叔，哥哥又开始做每日卫生，看到我堆在洗澡间的床单被套，似乎一个人又叨叨念念了些什么，最后还是把它们都洗了。不过爸爸的衣服他还是堆在那个地方没有管。
爸爸躺在床头捂着被子看书，脸色红润多了，然后我跟爸爸说：“如果哥哥要找你收住宿费你会不会生气？”
结果爸爸说：“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件事情，你长这么大我都没有给赡养费的，住在这里怎么样也要给房租。”
看着我张着嘴呆呆的样子，爸爸笑着说：“虽然对羽然来说，我是爸爸，给爸爸房子住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羽然住的也是哥哥的房子啊。”
“结果只有我一个人在无理取闹？”忽然觉得有点荒谬。
爸爸揉我的头：“是你小孩子想的没那么多而已。”
“那，爸爸，如果付伙食费可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还没有说完，话就被爸爸打断了。
“可以要和你一样的便当么？”爸爸神采奕奕的看着我说。
“啊？”我有点愣。
“羽然上学不是都有带便当么？那我也要便当可以么？”
这个，我有点困扰的搔搔头：“哥哥每次也是做两人分的便当啊，只是改成三人分……”问题应该不大吧。
于是，晚上就带着这个回去哥哥房间交涉。
刚刚开始的时候，哥哥说：“我拒绝。”
后来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哥哥勉强答应了下来。
不过，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件很让人受不了的事情。
爸爸搬进来之后的第二天买了一部手机给我，虽然几天下来都没有打，我却也一直都有带着。
星期一中午和颜裙学姐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虽然说我和颜裙学姐分手了——说分手似乎也不恰当，因为我们也没有很正式的开始过——不过养成的一起吃饭的习惯却没有改。
把手机从荷包掏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屏幕上“爸爸”两个字在闪啊闪，于是我接起来。
“羽然，是爸爸哦，羽然在吃饭吗？”爸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渗过来。
“对啊，爸爸你在干嘛？”我问。
“爸爸也在吃饭啊。”爸爸很理所当然的回答。
“那你吃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嘛？”老爸有够莫名其妙的。
“因为爸爸想到是阿源亲自给爸爸做的便当，爸爸就觉得好幸福，忍不住就想给羽然打个电话。”爸爸的声音很白痴的从那边传过来。
我说：“拜托，爸爸，你那个只是顺便做的好不好。”
“而且想到羽然和爸爸吃的是一样的便当，爸爸就觉得更加感动了。”爸爸…………你无药可救了。
“那，爸爸你继续感动，我要吃饭了。”然后我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颜裙学姐问：“你爸爸？”
“嗯。”我很无奈的答。
“你不是说你没有爸爸的吗？”颜裙学姐很惊讶的说。
“是啊，我本来也以为没有的，结果两个月以前他忽然冒出来了。”我很无奈的叹口气。
“你爸爸对你不好啊？”颜裙学姐看我的样子，很关心的问。
“没有啊，我只是想，要是他和我哥哥的关系能好点就好了。”继续叹气。
“你爸爸不喜欢你哥哥？”颜裙学姐问。
“也不是这样，总之很复杂啦。”我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
颜裙学姐见我很困扰的样子，笑了笑说：“你要觉得不能说就不要说。”
颜裙学姐她爸爸外遇的事情我也知道，想了想，就还是决定告诉她。
然后就一边吃饭一边把我们家的复杂关系说了一遍。
等到终于说清楚的时候，颜裙学姐笑的很勉强的说：“你们家这关系还真奇怪。”
我忽然兴起一个恶劣的念头：“学姐，下个星期天去我们家玩怎么样？”
“诶？”颜裙学姐很诧异的看着我。
“我想看看他们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子的。”然后想了想，又说：“不过要假装是你非要去的，不然我哥哥肯定会发现是我蓄意捣乱。”
颜裙学姐似乎也被我勾起了好奇心：“那我一个人去肯定很尴尬的，叫上年年还有静尨一起去。邱绒的样子太像不良少女了，就不叫她了。”
“没事啦，要去就一起叫上，反正我哥哥他也知道我都认识什么人。”末了我加上一句：“越乱越好，而且不叫上邱绒，到时候她和我们闹起别扭那才问题大。”
十一、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饭是一起吃的，不过，还算相安无事。
只是吃饭的时候也变得很沉默了，唉……跟我预想的结果也不一样啊。
不过倒是改善了爸爸必须每次都要缩在房间的待遇，总算可以在哥哥也在家的时候呆在客厅里面，只不过，看到哥哥的靠近，老爸还是要乖乖的先一步让出道路，也绝对不敢和哥哥争沙发。
到星期六晚上吃完晚饭之后，哥哥在厨房刷碗，我在客厅翻了翻电视上的频道看了看节目预告，快速的钻进了洗澡间。
爸爸看到我钻进去，打着哈哈和我说：“羽然啊，爸爸和你一起洗吧。”
我抬头看了看爸爸，说：“不要！”
“为什么？”爸爸很委屈的看着我：“为什么不可以？”
“怎么可以让爸爸你看我的裸体！”对于爸爸喜欢男人这件事情，虽然说不上是心里阴影，对我还是有影响的。
“呜呜呜，我只是对你哥哥而已，又不会对别的……”爸爸哭诉（当然是假哭啦）。
“说我什么？”哥哥拿着厨房的垃圾袋准备走到门口去，听到爸爸说“你哥哥”这几个字，很机警的站住脚步问。
对于忽然在爸爸身后发话的哥哥，爸爸很显然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没什么。”然后快速的从洗澡间滑到他房间去了。
哥哥一头雾水的出去丢垃圾，房子里面余下我在洗澡间发出的大笑声。为什么看着爸爸吃瘪的样子我会觉得很爽呢，难道我竟然有这样的恶趣味？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哥哥已经把客厅里面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了，看到我出来就进房间去拿了衣服准备去洗澡了。
爸爸看到我出来才心有余悸的从他房间出来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哥哥洗完澡换了一身浴袍出来，看到爸爸和我并排坐一起，似乎很不爽，然后对爸爸说：“还不去洗澡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爸爸在哥哥开始说话的时候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溜烟的消失在洗澡间。看着现在的爸爸，我严重怀疑爸爸有双重性格。
哥哥捞了我的头发一把，略带责备的说：“头发又没有吹干，虽然是在家里但是现在可是冬天啊。”
“哥哥不是也没有吹吗？”我笑笑的说，哥哥对着我笑笑，回身进房间去拿吹风机。
然后，沙发上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说是吹头发不如说是在嬉闹。所以，爸爸洗澡出来的时候，我和哥哥的头发还没有吹干。
爸爸在转角的沙发上坐下来，看我们两个在那胡闹，我看着有点落寞的爸爸，笑着说：“爸爸的头发也是湿的呢，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吹。”
哥哥捧着我的脑袋把我的脸扭的面向他，很认真的说：“我可不答应。”
我在面对着哥哥的时候笑呵呵的说：“哥哥，我呢～～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然后哥哥放开我的手终于开始认真吹头发，然后问：“什么事情？”
“就是呢，那，我上次和你吵架之后不是就变乖了嘛，每天放学就回家，结果我朋友们呢，很不高兴我都不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啦，所以他们提出这个星期天到我们家来玩。”我讨好般的笑着说。
哥哥挑眉：“也就是明天？”
“呵呵，对啊。”
“你上小学的时候不是也经常带朋友回家来玩么，那我明天早点起床去买点菜好了。”哥哥心平气和的说。
“哥哥～～”我谄媚的喊，看哥哥挑高了半边眉毛看着我，我笑：“就是呢，可以不可以（我指指爸爸）……明天的时候好好相处啊？”
哥哥朝着我冷冷一笑：“你不带同学来家里，我和你爸爸不是也没吵架么？”
“哥哥，我先申明两点：第一，我并没有请他们来，是他们要求来的（各位朋友对不起），第二，好好相处的标准不是不吵架而是气氛融洽。拜托啦！”朝着哥哥撒娇。
“气氛融洽？”哥哥挑眉：“羽然你在说天方夜谈吧。”
“哥哥～～～～”我撒娇的喊。
然后哥哥没办法的望下爸爸，爸爸回应有点僵硬的笑。
“你们这个样子很明显不行啊。”我摊摊双手，无奈的笑。
“羽然啊，这个呢基本上有点难度，因为……你也知道，我面对你哥哥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很紧张的。”爸爸尴尬的解释。
“紧张？我又不吃你，你紧张个什么？”哥哥丢个不屑的眼神给爸爸。吹干了我的头发之后，开始料理他自己的。
“至少请你们明天的时候，不要这样针锋相对好不好？”我哭丧着脸看哥哥。
“羽然，爸爸没有要针锋相对。”爸爸很无辜的说。
“厉筑谦，你不要任何事情都往别人身上推。”哥哥倒没发火，只是凉凉的丢了一句话。不过我却产生了宁愿哥哥他吼着发言的愿望，唉……我最近果然是越过越奇怪了。
哥哥这样说了之后呢，爸爸只有不发言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什么心思的，低下了头。
哥哥看了那样的爸爸一眼，忽然拍拍我的头：“我知道平常都是我说话冲了，羽然，哥哥答应你就是了。”
我蹭蹭哥哥的衣袖：“还有啊哥哥，明天的时候，你们的称呼也不能这么生硬的。”
很明显的看到哥哥又在皱眉：“那你要我怎么样？”
“当然就是喊名字嘛，就像哥哥和爸爸都喊我羽然一样。”看到哥哥的脸色开始发青，我只能顶着傻笑做盾牌。
“就像爸爸上次喊哥哥喊阿源啊，哥哥也可以喊爸爸的名字嘛，筑谦或者阿谦也可以嘛。”结果，看到哥哥没有预期的打了个寒颤，关了吹风机放下，举了手搓手臂。
“羽然，大冬天的别说这么冷的笑话。”哥哥的样子看上去不是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