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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目视操。操微笑不语。忽一人出班大呼曰:“此言差矣!”众视其人,横江将军徐晃是也。晃曰:“羌人蛮劣,久违王化,若不与交战,是纵彼为祸。况关内诸州,若闭门罢市,必令民生凋蔽,则雁门以北,从此不复为国家有也!臣请一军,为圣上与丞相擒拿敌酋,勒铭燕然而还!”操大笑曰:“壮哉徐公明!愿闻破敌之策。”晃曰:“擒贼先擒王。羌人八部,以虎羌雅姜为首,今姜引马军数万,袭扰信都。晃当一战破之,以寒贼心,余众不足惧矣!”操曰:“朝廷兵马,久战疲惫,恐难征调。”晃曰:“臣愿得幽并之兵万人,自足破之,丞相不必忧虑。”操闻言大喜,奏献帝曰:“徐将军真干国忠良也,请封之。”献帝准奏,以晃为鹰扬将军,假节都督幽并之兵,克期征讨羌人。晃领旨。
次日,操便唤晃至府,谓之曰:“欲平羌地,须牢记兵贵神速四字。吾更命李典助汝,万事小心,勿负吾望。”晃曰:“吾所虑者,马超现在汉中,彼素得羌人之心若闻羌人乱,必交连为祸,其害不小。”操曰:“公明放心。吾早令雍、凉都督司马懿勒兵以当张鲁,此人极能用兵,可当马超。”晃应诺而去。贾诩在旁曰:“丞相果令司马仲达领兵乎?”操曰:“有何不可?”诩曰:“吾观司马懿鹰视狼顾,天生反骨,非肯屈于人下者也。”操曰:“吾素知彼之野望,然其久镇雍凉,深得人心,图之恐妨大局。”诩曰:“此事易耳。可于宗族中择一显贵者往之分其兵权。”操大悟曰:“公真伐心诡算者也!”遂命三子曹彰引兵三万去雍州助司马懿去讫。
却说徐晃、李典二将只引数十骑亲随,奔赴冀州。不数日已到,晃便命点兵起行。州官推托曰:“时值隆冬,北方苦寒之地,滴水成冰,三军不堪其苦,愿将军缓之,以遂众人之心。”晃大怒曰:“汝安敢懈怠怯战,乱吾军心!左右,可推出斩之!”州官怒曰:“吾乃朝廷命官,汝不过相府一将,安敢伤吾!”李典亦曰:“公明谨慎。须禀告丞相。”晃曰:“羌贼肆虐城下,百姓有倒悬之急,彼竟贪生怯战,罪当一死,不必再议!”立斩之,众军莫不震怖。于是点冀州之兵万余人,踏雪破冰,来战羌人。
是夜,天降大雪。雅姜与羌人于信都城外,苦寒难当,皆宿于毡帐之中,恐马匹冻伤筋骨,皆用草秸束其蹄掌。姜乃与部众商议,来日先回关外,待春暖再来。正商议间,帐外人马喧哗,喊杀四起。雅姜大惊,怎料如此大雪之中,竟有兵来!急出帐上马时,徐晃大军杀入营寨,羌兵皆是马军,雪地之中,转挪不便;徐晃之兵皆为步卒,有备而来,尽用长枪大戟,锋锐极盛。雪夜之中,羌人大乱。雅姜大惊,急命退兵。晃并不追赶,烧其寨栅而还。大胜一场,斩首近万,所获马匹极多。
次日,晃命整兵,就于当关要隘之处,立下大寨,以为警戒羌人。李典谏曰:“将军一战破敌,足慑贼胆矣。何不回师就暖,以报丞相。”晃曰:“丞相处,自当修书禀报。此处亦不可不守。男儿立世,但教于家国有利,生死不惧,岂区区做妇人畏寒态耶?”晃乃停兵立寨,斥侯每有警示,晃自绰大斧立于中军,凛然生威,彻夜不休,典及三军皆敬服之。
却说博在江夏,闻徐晃趁雪破了雅姜,惊曰:“似此则曹操不日将至亦!”嘉曰:“事急矣。可令云长、鲁子敬速起淮、徐之兵,出颖上而取汝南,分其兵势,令操不得南顾。吾等这里速取江陵,以为他日江东屏障。”博曰:“善!”于是驰书命云长节制淮、徐两州兵马,逼近汝南。又留丁奉守夏口,博与众将引大军五万,来取江陵。
却说孔明在江陵调理养病,日见康复,三军人得食,马得料,战力渐复,闻博军又来,切齿痛恨,谓刘备曰:“今番誓报前仇!”备曰:“此言不错,然何以胜之?”孔明曰:“前者屡败,非战之罪,皆因蔡瑁、张允之辈嫉妒贤能,屡次支吾粮草,不肯吾助,致有此败。今有大公子刘琦在此,可令琦修书调义阳、平春、麦城三处兵马来援,伏于竟陵之西以击方博中路;又请刘景升令蔡张二将拖住周郎大军,吾等这里大军以正兵击之,博可擒矣!”备曰:“此论深合兵法,君子正道也!但恐蔡张二人不是周郎对手。”孔明曰:“荆州之兵,数倍于彼,纵不胜,亦无败理。”备然之,一面修书去讫,一面下关立寨,来战方博。
却说周瑜在枣阳,人报有郭嘉手书至,瑜阅书毕,大笑曰:“郭奉孝真知吾者也!”便命赵云至,教如此如此。
却说蔡张二人得刘表严令,命速战周郎,又教王威引一万兵来相助。二人商议聚众商议,欲来战周郎。命太史慈为前部,出营挑战。及慈出,周瑜营中深沟高垒,寨门紧闭。一连三日,瑜军只是不战。蔡瑁焦躁,谓慈曰:“休问短长,若明日彼再不战时,必时空营去助方博矣。如此子义可夺敌寨!”慈领命。
次日又来挑战,瑜又闭门不出。慈便命大军直取瑜寨。荆州军马,搬开鹿角,直入大寨,不见一人。慈大疑曰:“莫非暗自撤军去助方博耶?”言未毕,一声梆子响,一彪军马杀出,当先一将,越马挺枪,大喝曰:“常山赵子龙在此!”慈见了赵云,大惊曰:“又中周郎诱敌之计也!”急命退兵。云并不追赶。
慈归告蔡瑁,瑁大疑曰:“莫非疑兵之计乎?”正思虑间,突听对面江东寨中金鼓喧天,瑁大惊,以为劫营。方与慈上马时,鼓声已歇。瑁便命三军各归本位。方至日暮,鼓声又起,瑁等不知虚实,又命戒备,又是虚惊。如此一日数次,军不得宁。太史慈不忿,引军复来取瑜寨,又见瑜营两旁山坳之中,隐约有旗帜出入,似有伏兵,心中大疑,以为是计,不敢轻动。
如此一连十数日,不知周瑜虚实。慈密与本部将佐商议曰:“主公平日待吾等不薄。今主公与方博决战于江陵城下,吾身为大将,竟徒困于此,不能点滴助于主公,非丈夫所为也!诸君可随吾今夜力闯敌营,若果中周郎之计,以死报主公知遇之恩便是,亦不枉男儿一场!”众人轰然应诺。于是太史慈自引本部两千人来取瑜寨,众军杀将进去,却是空寨,只有数十老军,每日击鼓鸣金,鼓惑荆州军马;慈又领军破山坳中伏兵,一支只有三十人,皆虚张旗帜,诈做伏兵。慈审问之,告曰:“周都督大军已投竟陵方向多日矣。前日劫寨所遇赵子龙将军兵马,不过五百人,前日亦已赶上周都督矣!”慈闻言,跌足曰:“何期反中了周瑜诡计!如此主公危矣!”或曰:“可速报知蔡、张二位将军!”慈曰:“事急矣!岂不闻救兵如救火!”乃遣人报知蔡瑁、张允引军速来竟陵驰援,慈自引军马,星夜来救刘备。
却说蔡瑁得太史慈之报,亦喜亦忧,密谓张允曰:“刘玄德此番休矣!”二人窃喜。自引大军,徐徐而行,投竟陵而来。
却说刘备、孔明与方博大军相会。两阵对圆。孔明大喝曰:“众将谁能出马,以报前仇!”这厢颜良、文丑大声应诺,持刀一齐突出。博阵中徐盛、高顺一齐杀出,来战二将。战不过十个回合,二将不敌,败阵而回。方博自挥大锤,敌住颜良、文丑,刘备顾谓众将曰:“方博非等闲可胜!”教黄忠、魏延、张合、高览一齐出马,六将齐攻方博。博虽然神勇,挡驾不住,拍马便败。孔明挥大军杀将过去。博军大败。魏延急来孔明马前曰:“军师勿要轻易追赶,吾观彼军虽败,旗帜行伍不乱,恐为诱敌之计。”孔明笑曰:“文长所见,正与余同,吾早以算定了矣,何惧伏兵!公等可努力胜之,休教方博走脱!”于是荆州军马,气势如虹,一起杀将过来,博引军速败。
赶过五里,突听一声鼓响,甘宁北向杀来。孔明于马上大笑曰:“不出吾所料,此十面埋伏之计也!何足为奇?”教魏延引兵当住,大军追击方博。这厢魏延大军摆开阵势,甘宁施展不得,反为所制。又赶数里,凌统引兵杀出,孔明命张合当之;又追数里,大军将至竟陵,四下喊杀之声大起,左有陆逊,右有张飞,一齐杀出,方博亦挥军杀回,四下里尽是江东军马。孔明大笑曰:“郭奉孝,汝虽能算,安能出吾之所料!”言未毕,东北上杀声大震,烟尘四起,却是刘表从子中郎将刘磐得刘表之书,引义阳等三城之兵万人,依孔明之计伏于竟陵,让过方博大军,一举击其中军,江东军马登时大乱。刘备大喜曰:“毕竟军师计高一筹!”孔明于乱军中大呼曰:“决战之地,正在此处,诸君何不力战!”荆州军马,排山倒海而来。博军看看不敌,退亦无路矣!
正慌急间,刘磐后军大乱。一将金甲黄马,直撞入敌阵。大战刘磐,三十合间,背过长枪,拔出铁鞭,一鞭把刘磐头颅打个粉碎。来将大呼曰:“江东孙伯符、周公瑾在此!降者免死!”荆州兵措不及防,登时大乱。孔明大惊曰:“周郎之兵,如何却在此处!”急调集兵马抵住。
周瑜兵马,蓄势而来,锐不可当。须臾,赵云后军又至。方博自擎大旗,于军中大呼曰:“众弟兄,周郎大军至矣!吾军必胜!好男子可随吾来!”大旗之下,众军莫不浴血死战。荆州之兵四面受敌,外无援兵,大败亏输,弃械降者无数。刘备、孔明喝止不住,只得败退。四面皆是博军,端的是刀山戟海。孔明回顾左右,卫护者不过数百,对备叹曰:“不意吾主臣死于此处!亮计短无能,带累主公矣!”备大喝曰:“军师休如此,可奋力杀出,重整旗鼓!”孔明看黄忠等众将时,俱皆带伤,叹曰:“时也命也!不可强求!”正待下马受擒,突然西北杀声又起。孔明抬眼看时,正是太史慈军马,自引两千马军,杀入重围,救出刘备、孔明及众将。博军追来,太史慈单骑断后,引弓连珠齐射,众军落马无数,无人敢近,备及孔明等由是得脱。
方博、周瑜收编残部,得降卒万人,斩首三万余,夺得金鼓、旗帜、马匹无数。荆州自此势弱。瑜引孙策、赵云回寨交令,郭嘉乃指瑜大笑曰:“吾固知周郎之才,知汝必至也!”二人相顾会心大笑。
却说刘备、孔明逃回江陵,问太史慈曰:“子义来何迟耶?周瑜兵马,如何得至?”太史慈告以周瑜施疑兵之计,孔明叹曰:“郭奉孝、周公瑾、庞士元,方博能御此三人,真非常人也!”魏延埋怨曰:“屡次教军师休要托大,只是不听,如今将数万兵马,尽皆折了,如何去见刘景升也!”孔明闻言,更增烦闷,气愤盈胸,哇得一声,口吐鲜血。诸葛亮自此体弱,上阵不得乘马,但用木轮车矣!正是:伏虎还需降龙手;定计还逢识计人。
第三十一回 孔文举挟带将军印 方子渊闻琴破剑阵
却说孔明被魏延一番言语气的口吐鲜血,刘备大怒,深责魏延,延惶恐,乃退。孔明徐徐曰:“吾非气恼文长所言,实心忧眼前之难耳。”备劝慰曰:“先生不需如此。吾军虽败,犹有数万大军;江陵城池坚厚,兵粮齐备,足与方博一战。”孔明叹曰:“亮适才所言,并非仅方博之难也。今吾军之难有三,不可不查。江东陈兵城下,其难一也;刘景升素忌主公之才,前者勉强付与兵权,早生悔意,主公若能败方博而下江东,由可自立,今兵败垂成,刘表纵不追究,奈蔡、张之辈何,此其难之二也;主公宿仇者,曹操也,今操新败马超,一统北方,早晚必当南下,荆州首当要冲,如何当操百万之师耶,此其难三也!”刘备闻言,如沐霜雪,浑身冰凉,良久曰:“似此如之奈何。”孔明曰:“欲解此三难时,只有一法,别无他策。”备大喜曰:“军师可速言之。”孔明曰:“为今之计,只有结好方博,使为盟友,约其共御曹操;再假博之手除蔡、张之辈,则吾主有磐石之安也!”备曰:“军师此论甚高,然今与博交战甚酣,前番一把火更烧了张飞数万大军,恐博不肯同盟。”孔明曰:“吾观方博行事,每出人意表,鬼神难测;既是不知虚实,只得缓图之。”备嗟叹不已。
却说曹操在许都,得闻徐晃破了雅姜,威震羌地,解了后顾之忧,大喜,深慰勉之,这日于朝上,便议南征之事。操奏献帝曰:“叛臣刘表、刘备、方博、占据州郡,拥兵自重,久不朝贺,臣请为陛下伐之。”帝垂首,不敢轻言。阶下一人出,大呼曰:“不可!”众视之,中大夫孔融耳。融曰:“荆州刘表、刘备,皆汉室宗亲,乃今上叔辈,守牧州郡,并无过犯;征东将军博,受朝廷明诏封赏,且有讨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