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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体香直冲鼻端,丁煜跌得恍惚,却下意识的搂住跌在他身上的身体。
暖风也跌得七荤八素,那算什么?简直莫名其妙,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口中道:“丁煜,你是正常人吗?”
听到声音丁煜才确定自己抱着的确实是暖风,刚才的绝望顿时消失无踪。
丁煜,你是正常人吗?
他不知道,却下意识的用力的搂住暖风,不肯松开。
暖风刚刚挣开的身体又被他压回在他的胸前,带着淡淡的汗味和浓重的蛮横气息,那也是她熟悉的气味,十年前的某一天,就是这股气息包围着她,夺走了她的童贞。
她忽然觉得害怕,如同昨日重现,手更用力的想推开他,叫道:“快放开,丁煜。”声音无意识的颤着。
丁煜感觉到了,手臂微微松了松,却还是不肯松开,有些固执的抱着她,道:“就一会儿,我什么都不会做。”
暖风不听他的,仍旧想要起来,就算没有十年前的那件事,现在两人的姿势也奇怪了些,手刚撑起来,却被丁煜托住后脑整个头压在他的劲间,太暧昧,太莫名,暖风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张口就咬下去,丁煜闷吭了一声,却没有任何放松,然后紧接着她听到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暖风,看来,我是真的喜欢你。”
真的极轻,就在她的耳边,她愣住,忘了挣扎,然后莫名的,酝酿很久的泪水忽然的就流了下来,并不是感动,而是无端的委屈,很委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这种情绪,那天他说:我们结婚吧,她只觉得荒谬,然而现在这句话却让她想重重打他一巴掌,然而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冷地说了一句:你闹够了没有?
又一轮的出国深造的名额。
“暖风,名额里又有你,你这次会不会去啊?”小江在暖风旁边道,以前是因为有男朋友,深造一年的话时间太长,现在单身,应该会出国去吧,小江有点不舍得,到时就她一个人,犯了错谁帮她收拾烂摊子?
“应该不去吧。”暖风应了一声,最近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出国这么长时间的话,可能会有问题。
小江心里喊了声“哦耶”,表情却装着可惜:“这样啊,不是又没办法升职了,还是去吧。”说完自己也觉得自己虚伪,暗自吐了吐舌头。
暖风笑笑,然后看到手机上跳出短信。
是吴征发来的。
“晚上一起吃饭吧,你们公司不远的那个川菜馆。”
与吴奇谈恋爱后,就极少和吴征单独吃饭,也许是怕她心情不好吧?暖风看着那条短信,回了“好”。
其实是有些预感的,所以在那家川菜馆里看到等她的人不是吴征而是吴奇时,暖风也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吴奇已经替她叫好了她喜欢的饮料和几个冷菜。
“暖风。”他叫了一声,暖风看到他的脸,眼眶深陷,似乎很疲备的样子。
“最近一直加班吗?”她坐下来,很平静的说,“脸色不好。”
吴奇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做了几个手术,没睡好。”说着伸手替暖风倒饮料。
暖风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弯曲时现面漂亮的指节,那是双动手术的手,自己的手太过粗糙,所以曾经很羡慕他有这么一双漂亮的手。
“你别怪吴征,是我求他帮我的,因为你总是不肯见我。”看她不说话,吴奇以为暖风在生气吴征骗了她。
暖风摇摇头,看着被倒满饮料的茶杯晃动着微小的波纹,道:“我以为我们再过一段时间见会比较好。”那时大家都冷静了。
“我不想再等了,”吴奇有些激动的说道,伸手抓住暖风的手,直接道,“我们复合好不好,暖风?”
暖风愣了愣,手想抽回来,却被吴奇死死的抓住:“那天我只是觉得太意外,现在我想通了,都是过去的事,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眼里的血丝让暖风狠不下心再抽回自己的手,毕竟五年时间,即使不爱,也是有感情的,暖风皱起眉,手任他握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复合,她没想过,更没想到吴奇会提出来,确实,他们之间并没有大吵大闹,更多的只是一些在别人看来不是问题的问题和一点点的原则问题。
既然他说不在意,可以重新再来,她便没了非拒绝不可的理由,如果之前分手是因为他不能忍受她的不完美,那么现在她拒绝,就成了她一厢情愿的想分手。
这其实也没什么,男女分手往往都是一方面的,所以暖风没有说话,同时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服自己,如果他真的不在意,真的可以重新再来,为什么不可以复合?毕竟不是小说,现实远没有那么纯粹,就当前几天是闹了一次小矛盾,现在对方请求原谅,应该差不多可以了。
然而她终究什么也没说,看着吴奇的眼渐渐黯下去,她明白,她再也没办法和吴奇重新开始,就像刚刚挣出笼子的鸟再也不想回到笼中,分手是为什么,也许更多原因是因为她想分手吧。
两人都沉默起来,越坐下去,让暖风越觉得自己无情,她心里搜刮着自己为什么不愿复合的原因,却越想越乱,后来猛然想到一句话:也许是不爱吧,如果花了五年时间都无法爱上一个人,那就不要用一辈子来尝试了。
她想她也许该先告辞,刚抬起头准备说话时,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看过去。
丁建国与李品坐在一起,谈论着什么,然后丁建国似乎生气了,站起来就走,经过他们这桌时正好看到她,人愣了愣就走过了。
然后听到李品在身后喊:“你不答应,我明天就让那件事爆光。”
关于初恋
主谋应该是他吧,却让父亲背了全部的罪,让他抵不住外界的压力在狱中自杀,虽然没死成,却进了疯人院,最后悲惨的死在疯人院里。
每次去看父亲,他只有一句话不断的说:忘了吧,忘了吧,我是在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吗?但为何要自己一个人背,那个人却逍遥法外,现在俨然是市税务局的副局长,本来升到副局长职位的人应该是父亲吧,却让那个人一举两得的飞黄腾达,叫她怎么甘心。
她在不远处看着丁煜来回的走,本来积极要与他续签的美国方面在听到他肌腱断裂后再也没有音讯,所有广告约也提前结束了,从云端一下跌到地狱的感觉她清楚不过,就像那种父亲被抓起来,她一下子成大小姐变成贪污犯的女儿。
没有谁能帮得了他,唯有寻找安慰,当时她还有母亲和弟弟,而他呢?那个丁建国吗?恐怕他并不希罕这样的安慰吧。
“市里篮协那边有邀请信过来,让你康复后做市篮球队的教练,你考虑一下。”她走上去,适时的扶住他差点跌倒的身体。
丁煜停下来,满头是汗,道了声:“我不去。”
“不去能干什么?你别忘了你打不了球了。”别怪她残忍,但她说的是事实。
果然丁煜脸上有受伤的表情,挣开李品的手往前去:“你已经不是我的经济人,你管不了我的事,回你的美国去吧。”
“丁煜,你非要这么死要面子吗?”李品在他身后道,如果哪天,她真把他的身世暴光出去,不知他又会是什么感觉,唯一代表自己尊严的篮球失去了,如果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么不堪,他又会是什么反应?
丁煜没作声,依旧来回走着。
“秦暖风,”看着他无动于衷,李品有些百无聊赖的嚷出这个名字,果然让丁煜停下来,李品笑了笑,道,“她,就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可惜我看她的心比谁都难猜,让她心动,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你想也别想。”
她轻笑着,看着丁煜:“爱情,不是耍小孩子脾气就能得来的。”
她看到丁煜的拳头握紧,知道他在生气,手指梳过自己的头发,扬起头时看到吴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人微微有些憔悴。
有时候,她有点讨厌秦暖风,总是有那么些女子,轻易的就会让男人喜欢,却往往无动于衷,再看看自己,似乎哪里也不比她差,却总是那么辛苦。
吴奇啊,吴奇,你也有今天,心里无比快意,却又莫名的疼痛,像一口喝干烈酒,是痛快的,然后眼泪却同时被酒的辛辣逼了出来。
人迎了上去,吴奇却是冷眼看着丁煜。
李品识相的拍拍手:“你们谈。”说话时又回头看了眼丁煜,他不知道吴奇和暖风分手的事吧?而现在,显然是想找丁煜讨个说法。
人无声的走开,脑中想起那天劝暖风来看丁煜,却又状似随意的在吴奇面前说了一句:暖风怎么来看丁煜了呢?
所以那天病房的三人对峙决非偶然,犹记得在自己父亲入狱后,吴奇向她提出分手的毅然决然,算是小报复吧,吴奇,往事历历,她怎么可能忘记。
丁煜还在想着李品的话,小孩子脾气?他看着因为用力过度微微发颤的腿,然后冷不防的看到一双深色的皮鞋,抬起头时,看到是吴奇。
他直接调转身,没有和这个人说话的心情。
“就算不选我,暖风也不会选你的。”吴奇没有拦他,只是在他身后道。
丁煜停住,微微愣了愣,不怎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吴奇像在自言自语:“这几天我总是在想,分明是五年的感情,说分手为什么这么不留余地,你说丁煜,暖风她爱过谁?”
丁煜缓缓的回头,看着吴奇微黯的眼。
“如果我不是医生,我会先把你打个半死不活,但那天听到你问李品暖风来过没有,我想其实我们一样可怜。”依然有些没头没脑。
丁煜终于忍不住,皱着眉道:“你想说什么?”
“我和暖风分手了,就这样。”吴奇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关我什么事。”丁煜想也没想的回了一句,人准备离开,然后走了几步又停住,半晌回头看看吴奇,吴奇也看着他。
“为什么?”他问。
“起初我想,是因为我听到那件事后的一时犹豫,现在想来,其实,不是这样的。”
“那件事?”
吴奇冷冷一笑:“你对她做过什么,你比我清楚。”
看着他的表情,丁煜很容易想到他说的那件事是什么,脸一下变得铁青,咬牙道:“是你因为这件事要和她分手?”
吴奇笑:“这不是你所希望的?”
丁煜却怒了,一跌一拐的走上去,拎住吴奇的衣领。
吴奇并不挣扎,看着他道:“我觉得我被设计了,先抛出这么一个炸弹把我炸懵,然后顺顺利利的脱身,秦暖风,原来是这么无情,”说完眼中黯下来,垂着眼道,“可是我又为什么要被炸懵,上她的当呢?”
“什么鬼话?”丁煜一把推开他,自己却没站稳,向后退了几步。
鬼话?是的,吴奇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向对手示弱绝不是他的作风,然而这几天的郁闷让他想找个人发泻一下,不过不是吴征,这样的狼狈他不想和吴征说,以往他与暖风间的小风波都可以告诉他,因为那时他仍是笃定的,在吴征面前说他和暖风的事是有优越感的,现在却不行,同样是情敌,他宁愿莫名其妙的和在他看来也毫无希望的丁煜说。
丁煜又怎会明白这些。
两人各自无话,直到远远的有护士跑来叫丁煜打针,丁煜才看也不看他一眼的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住,没有看吴奇道:“你说错了,我和你不一样,至少我还没你这么狼狈。”
吴征看到那个男人又来了,在父亲的书房里谈了许久,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看了一半的学术书忽然没有兴趣看下去,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刮过页角。
还是很小的时候,和吴奇捉迷藏,自己躲进了父亲的书架后,等了许久,以为吴奇找不到他了,却听到书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他当时并不认识。
两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所以说了一些话,他当时并不能理解那些话意味着什么,直到长大,某一天再次看到那个男人时,那次几乎被他遗忘的罪恶交易猛然间又记起。
现在这个男人经常以那件事要挟父亲,他一直都知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因为那是他的父亲。
然而却像心里的一个结,让他辗转难眠。
自己活不长,如果父亲再出事,又有谁来陪伴母亲?
胸口的地方有不适的感觉涌上来,他抚住胸口,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