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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私交等情形,政见绝对中立,看重的唯有律法一项而已。平时交好的只有礼部尚书何志而已,两人是同科进士,个性虽然迥异,但底子却是一样:固守着文人士子地清高和骄傲。
“好。尔等还有什么话说?”成宗端坐在金色龙椅之上,沉声的问话隐隐带着回响。
到底是皇家威严,饶是鲁莽大胆地老三刘武全此时也一头冷汗。在这地界,一句话说不好,拉下去砍头可不是啥稀罕事,戏文里都说伴君如伴虎,更何况他们的确干了要被砍头的事呢。这皇帝小子听说年纪也大,怎么这般吓人?
刘武威重重叩首,沉声答道:“陛下容禀,我们兄弟并非自甘堕落,乃是逼上梁山。重灾之下家乡实在难寻活路,这才带着兄弟朋友外出自立,乃是求生所迫啊。而拦截杭州车队,乃是误信奸人谗言,并不知其中厉害,望陛下容情。”
成宗惑道:“你等既是在越州地界,为何不入州府请求赈灾?灾情严重为何不上报官府?据上报的呈表来看,越州府赈灾极为尽心尽力。”
刘武威伏在地上,然而语气却带着不满和悲愤,道:“陛下,正是越州官府让草民等没了活路!”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有官员出声喝斥:“大胆!竟然在金殿之上污蔑官府,以下犯上!”
刘武威索性将身子抬平,冒着极大风险抬头看了高高在上的金座。按律这是以下犯上,藐视圣颜,可以当场拿下。但刘武威此时眼中充满血性的愤然和不屈,让成宗皇帝忽略地这个规定。
没有皇帝的旨意,殿上当值地侍卫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此时皇帝正在问话。
刘武威抬头只见那龙椅金光灿灿,与座上那挺拔的身形俨然一体,好似神台上周身会发光地天神一般。面容尚未看清,就觉得那凛然的目光扫了下来,让他周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忽然想到自己地举动大为不敬,赶紧重新低下头,但脊背却比刚才直了一些。
“讨回个公道。
为自己兄弟,也为家乡父老!”虽然金殿上位高权重者比比皆是,但有此信念却让刘武威不再胆颤畏缩。
抱歉啊这么久没更新。先是卡文,再是工作多没啥时间……
小凌的坑品就不用说了,大家心里有数,咳咳。
继续在朝堂上吵架,不过总算有曙光!泪~
这章还是在上班空隙时码的,有点少,海涵海涵……
第一百三十八章 策勋十二转(下)
武威重重的叩之后,开始沉声叙述:
“陛下,草民绝不敢妄加指责官府!草民兄弟四人早年在幽州从军,尽心报国,出生入死了好几年,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宵小之辈。首发后因父母年事已高,特地回家侍奉双亲。然而今年从年初开始,粮食便经常短缺,官府并未提醒灾情,只是偶尔救济一下。到了七八月间,情况变得严重,曾远不少人家都断了炊,身体差些的便不行了。家中的长辈都已经六十开外,这样下去如何是好?我等只好打算外出谋生,或做工或卖艺哪怕讨饭,也要让双亲吃饱!但到了州界时却被越州守军赶了回来。他们说,越州府下令,灾民不得随意流窜滋事!曾远的衙役们又过来赶人,说只许在曾远方圆十里以内走动,私自离开家乡的将处于流民罪,家人亲友都要连坐!那时官府虽然还给救济粮,但已经连煮粥都分不了一口了,草民上山去打猎,连鸟兽都寻不着踪影!双亲便是在八月初归天了。”
说到这里,刘武威语带生涩,身边的刘武杰等人也默默擦了擦泪,稍后他又继续说道:“听闻曾远的官员将救济物资都私自扣下,趁机囤粮财,而不少父老乡亲却在这时相继病饿而亡,草民等为求活路,与乡里亲友等商议,合力冲破了一伙设置路障的官兵,逃到了越州和冀州交接的山区里。后来,有人过来送信,说有一笔不义官财要路过冀州,请我们帮忙拦下,并许诺供给我们米面油粮和钱财。
陛下,我们曾远刘家村上下三百余口,有老有小,
虽然逃出来勉强活命,但也是有上顿没下顿地,小孩子饿的直哭,半岁大的娃娃没奶吃,她娘亲把手指咬破了拿血水喂孩子啊!我们心里焦急,遇到这种好事便立时答应了。结果却不想遇到的是杭州府押运贡品的车队,险些误伤。草民等深知罪孽深重,但求看在我等主动投案,甘愿进京领罪的份上,饶了其他人吧。零点看书”
成宗听完,阵阵愣。他不是不知道灾情严重,也不是不知道民生疾苦,但确实有人跪在面前一句一字的禀告时,还是另一番感受。他听到母亲用血水哺乳婴儿时,心里不免抽动:这就是他地治世,这就是他的子民么。那些话听起来是在请罪,对他而言却像一种审问和无声的谴责:他的治世下,他的子民就这样活着。
半响,大殿上寂静无声。成宗默然了很久,哑然问道:“人在哪里?”
刘武威等跪在地上,心里忐忑不安,忽然这样一句问话,一时反应不来。他困惑的抬了头,终于看清了九五之尊地真颜:英俊刚毅的面容,气势沉稳,凛然威严之中有一丝难言的怜悯。
“朕问你,现在你地那些同乡亲友都在哪里?”成宗定定神,沉着开口。
“是。草民等要去投案时,他们回到越州地界的山林里去了。老幼妇孺住在山洞里,年轻人在山下或四周打猎维持生计。”刘武威连忙答道。
“拟旨:着刑部尚书蒋节领御林军一千人前往越州曾远。找到刘家村地全部乡民。并调查当地官府。若确有实情。由蒋尚书酌情定罪。”成宗平静地说完。蒋节应声出列。便要领旨。
“陛下!越州乃臣地辖内!”魏鸿光突然高声打断。众人无不惊讶。难道见到如此冲动愤然地魏鸿光啊。“臣自知出了此事。虽真假难定。但臣督下不力地罪过已经难辞。恳请陛下信任臣魏鸿光能够管好越州!无须劳驾钦差大臣和御林军出马。臣必然肃清越州!”
成宗叹气。声
生涩:“魏卿啊。不是朕信不过你。从呈报上来看~做得不错。损失不大。人丁流失也不严重。但民生一计并非单能从呈报上看到地。一个幼儿。一位老。都是你地子民百姓。穷富尚且不论。若百姓地脸上并无笑容。孩子地脸上全无生气。这能叫国泰民安吗?”
魏鸿光哑然。拜倒道:“臣知罪。”
成宗继续说道:“刚才众卿一直在纠缠李卿在杭州算不算嬉戏无度?算不算游行不息?朕以为。这都不是重点。重要地是。杭州百姓愿不愿意湖上泛舟。看江边庆典。热热闹闹地过日子。灾年并不可怕。我朝自开国以来。广修粮仓道路。一般小地灾害绝不会伤筋动骨。若灾害变大。还可以从其他地方运粮过来支撑。或百姓自己会逃到外地去。其实。这次越州和吴东地区地旱灾都比较严重。哪边请求京内帮忙调度粮草。朕都不会介意。结果。两地因为立下军令状都没有请调。当然。官员们能够以自己地才智解决危难当然是好。李卿在杭州能想到民余财。与民同乐。并积极开工连续兴修了两大工程。这短短两个月地时间可能造福吴东地区日后几十年。而越州。朕本来最为放心。魏卿地政绩能力朕十分倚重。却不想听到了殿前喊冤呐。朕听在心里。就如同被百姓质问一般。不知众卿何感?”
成宗站了起来,这边侃侃而谈反而更能让人感到压力。如果皇帝勃然大怒,魏鸿光还能辩解一番,而这般谆谆善诱的言语,却让人很难反驳。婉贞看着成宗从宝座上走下,心里不禁佩服皇帝的驭下之术和城府韬略。成宗站到魏鸿光面前,魏鸿光深深叩,非常恭敬。
成宗站在众臣之中,环视四周,不少大臣的目光都低了下去,唯有李宛坚定不动,年轻的脸上带着坚定和沉稳,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身为父母官,便应待百姓如子女,以父母苛求自身。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母亲喂养孩子,恨不得以自身血肉相哺,而又有多少官吏克扣子民,剥削民脂民膏?朕受万民供养,便应为江山社稷,万民苍生着想,否则既是天子也天理不容!而卿等食君俸禄,亦是食万民供养,更应为黎民百姓设身处地的着想。”成宗一口气说完,目视群臣。
众人忙纷纷拜倒,称颂道:“陛下英明,臣等受教。”
还是陈词滥调,成宗心底无奈的笑笑,却现李宛的嘴角未动,他走到他面前,温和笑道:“李卿怎么说?”
李宛颔道:“陛下所言乃是上位应有的自觉,臣深表赞同,并一直以此为戒。”言下之意就是,我早就知道了。
本来,那句“身为父母官,便应待百姓如子女”就是新政争论时婉贞说的。成宗包容的笑了下,听到不一样的回答—尤其是李宛这句话能噎死一群刚刚称颂唱喏的大臣时,成宗皇帝更觉得有趣。
成宗转身回到御座上,道:“如此高下已辩。李宛知杭州一行,尽心劳力,功效显著,民生恢复,百姓称贺。
赏金百两,并赐御靴一双,金翅乌纱一付。”成宗顿了顿,“准假三日后,赴户部上任。”
众人哑口,有人问道:“陛下,李大人的官职是?”金翅乌纱和御靴啊,那是朝中一二品的大员才能有的东西。
成宗淡淡说道:“户部尚书。”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上)
贞坐在园中的花圃旁随意的翻着几页书。石桌上一一碟德云精心做好的点心,四周几株不畏秋风毅然挺立的花草,加上廊下一排翠色细绣,真是分外悠闲自得。所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逍遥,也不过如此吧。
其实,今天来登门拜访的人并不少,宁远园的大门都快关不上了。德云和管伯换着班的编谎话,什么我们大人外出访友了,我们大人旧伤未愈去温泉疗伤了,我们大人携夫人秋游赏景了等等等等,编的德云都烦了,跑到婉贞面前抱怨道:“小姐,您要不直接在门前挂上一个‘不会客’的牌子吧。省着咱们园子的门槛都踢坏了。”
婉贞提起茶壶,自斟了一杯,慢慢说道:“你要觉得行就挂着吧,所幸多添几个字:‘尚书大人爱清静,要说话的不见’。”
德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等接话,就听角门那里一声抱怨:“看来尚书大人也要把我拒之门外了。”
婉贞回头,正好见梁振业站在那里,靛蓝色朝服未换,脸上一派轻松悠然。彼时光线正好,不冷不热,天高气爽,合了他一身的清爽和沉静的微笑。
管伯见是他来,自然不同旁人,便未通报就请进来了。
婉贞站起来招呼,“这不是梁将军么,瞧这一身官服,只怕要换颜色了吧。”
梁振业微微一笑:“虽然换了,但还是不如李大人的金翅乌纱来地威风,以后只好口称下官了。”
婉贞也笑了,不再同他文绉绉的拽词:“别嗦,快说今天的事。”
梁振业走到她旁边,随意的坐在石凳上,看了一桌的点心茶水,嬉笑道:“哎呦,可饿死人了,德云就算要赶我出去,也请先赏杯茶吧。不然,我就抢你家大人的杯子用了!”
婉贞脸上一红。不等话。德云立马接道:“是是。梁将军您稍等。我这就给你添个茶具。您可别饿极了连盘子都一起吃了。我家夫人最喜欢这个花色呢。”说完笑着跑掉。
婉贞同他一起坐下。问道:“今天地时候长吗?情况怎样?”
梁振业笑道:“跟昨天审你差不多。所幸我们军中地事情。说话有分量地就那几个。陛下拿捏地也得当。反倒不像昨天那般一波三折了。呵呵。大家把陈词滥调正气凛然地说了一通。双方再声泪俱下地列出铁证如山。真是字字血泪人肺腑呐……”
婉贞忍住笑。道:“你少嗦了。说正事。”
梁振业眼睛一瞪:“我说地便是正事啊。怎么。嫌弃我没文采了?你没看着。那场面。呵。众人纷纷表述打仗多么苦啊。战局多么焦灼啊。自己不是苦苦支撑便是日夜征战厮杀啊。好表自己忠心报国么。我在一边忍笑忍得肚子都疼。对了。魏雁辉还说自己为痛击夜郎叛军不惜以身犯险。最后从层层重围杀将出来。歼敌多少多少……我差点眼睛一翻。说。你小子能保命就不错了。
”
婉贞终于笑出了声,昨天是她跟魏鸿光在殿上硬碰硬,今天轮到梁振业等人和平南大军右线那批人死磕了。然而军国大事不是满朝文武都能参议的,今日又不是大朝,只有兵部和南征大军的相关人物到御书房去朝议。这次双方可谓势均力敌,左边一干青年将领,以梁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