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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直说的口干舌燥,心里的怒气却是有增无减:“……阿姝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患了这种病症,日后还怎么嫁人?你们兄弟两个的爱慕之心和’‘情难自禁’的举止,可是将她害苦了。”
卢潜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清秀的脸孔慢慢泛白,眼中溢满了痛苦,双手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这世上,再也没人比他更清楚凌静姝的心结。
她的病症,不是因为他们兄弟,而是因为他们的父亲卢安!
前世那段屈辱的经历,让她如置身地狱,即使重生了,也难以忘却。任何男子的碰触,她都难以忍受。
孙氏见卢潜面色惨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逼着自己硬起心肠说道:“今日我把话说开了,就是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来见阿姝,免得勾起她心底的不痛快。我这么说,话是难听了一些,也是为了阿姝着想。你要怪就怪舅母……”
卢潜眼角一阵酸涩,默然片刻,才沙哑着应了句:“舅母,我不怪你。我这就走!”
说完,甚至忘了行礼,起身便跑出了凌家的内堂。
步履踉跄,失魂落魄。
孙氏看着卢潜的身影,忍不住长叹一声。
☆、第二百二十二章 药方
回春堂。
韩毅含笑迎上前来:“凌小姐,卫太医还没到,请随我到里面的厢房里等上片刻。”
凌静姝点点头。
凌五爷昂首迈步,正要往里走,韩毅委婉客气地暗示道:“这位就是凌五老爷吧!卫太医看诊时,病患家属不宜在一旁。还请凌五老爷在这里坐上一会儿。”
凌静姝也回过头来,轻声道:“父亲在这儿等我就行了,我很快就出来。”
凌五爷心中气闷,却又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凌静姝进了内堂。
一旁的伙计挑眉通眼十分伶俐,立刻凑上前来:“凌五老爷,请这边坐,小的给您上壶好茶。”
凌五爷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伙计去了。
还是上一次的那间僻静的屋子。
凌静姝推门而入,巧云正要随着一起进去,白玉咳嗽一声说道:“巧云,卫太医很快就会来了。我们两个就别跟着进去添乱了,在外面等着吧!”
巧云微微一怔,迅疾反应过来:“你说的对,我们两个就在外面等着好了。”
白玉笑了一笑,挽起巧云的手,走出了几米远。
有巧云在,凌静姝的一举一动是瞒不过皇太孙的。不过,避的远一些,巧云就听不到凌静姝和卫太医的说话声了。
这些日子,白玉一直在不动声色地留意巧云的举动。可惜巧云做事谨慎仔细,白玉竟看不出巧云到底是怎么往外传消息的。
……
凌静姝心神不宁心气浮躁地等了盏茶功夫,卫衍才推门而入。
一抬头,凌静姝不由得怔了一怔。
每次见面,卫衍要么穿着一袭半旧布衣。要么穿着绿色的官服。今日却穿了件浅蓝长袍,
长袍是由质地细密柔软结实的松江布制成的,昂贵之处绝不弱于任何锦缎。崭新的长袍柔软服帖,映衬得卫衍身材修长,清俊的眉眼也格外光彩夺目。
卫衍见凌静姝怔怔地看着自己,心中颇为愉悦,唇角微微扬起:“怎么这样看着我?又不是第一次见我了。”
话语中透出轻松的调笑之意。
凌静姝迅速回过神来。故作坦然地笑道:“往日见你。你总是穿着半旧的布衣,或是穿着官服。今日陡然换了新衣,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我看着新奇,不免多看了两眼。”
瞧她那副故作镇定的样子!
这里没有镜子,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脸颊已经染上两抹淡淡的红晕,如晨曦初露。如斯动人。
卫衍压下心里的躁动,笑着说道:“好了。不说笑了。你先坐下,我为你开张药方。待会儿就在回春堂里抓药回去。一日三次,煎药服下。先喝上一两个月看看效果如何,若是没什么效果。我再给你换药方。”
凌静姝依言坐下。
卫衍走到桌子前,低头写起了药方。
他的手指格外修长,握着细细的笔杆。写字时不疾不徐,字迹清隽有力。圆润中又透着特有的风骨。就像他平日里说话行事一样。
字如其人,一点不假!
等卫衍开好了药方之后,凌静姝才张口问道:“这药方里开的药,能治疗我的病症吗?”
卫衍放下笔,一边等待墨迹晾干,一边随口应道:“这张药方,可以让病患清心宁神,还有调理胃口的作用。用的都是名贵药材,也是所谓的富贵养身药方。对你的病症,大概用处不大。不过,喝了也不会有坏处。”
凌静姝哑然失笑:“这么说来,我不喝也无妨了。”
“你想掩人耳目,这药非喝不可。”卫衍抬眼看了过来,目光柔和清亮,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要瞒的人,不止是你的家人,还要瞒着皇太孙,还有宫里虎视眈眈的徐皇后。一定要多加小心,绝不能露出半点马脚。”
卫衍叮嘱的十分慎重,心里的关切也不免流露出了几分。
凌静姝的心弦似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下意识地乖乖点头应了。
卫衍见她这般柔顺听话,心中微微一荡。
两人就这么坐着,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半点不见尴尬。空气中缓缓流淌着温软的东西,静谧安宁。
……
过了片刻,凌静姝的声音轻轻响起:“我的病症要瞒着徐皇后,为何还要瞒着皇太孙?”
卫衍下意识地张口答道:“这样他就不会再缠着你不放了。”
凌静姝:“……”
卫衍:“……”
四目对视间,凌静姝吃惊地瞪圆了眼眸,素来冷静沉稳的卫衍却是脸上阵阵发热。
该死!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此时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卫衍暗暗懊恼不已,清了清嗓子,又张口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喜靠近任何男子,在病症没治好之前,也不宜谈婚论嫁。既是这样,还是小心些为好。绝没有刻意要针对皇太孙的想法。”
最后一句,颇有些画蛇添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其实……比起燕王,皇太孙要强多了。燕王的性格受了母亲和长姐很大影响,**放浪,**成性。还没娶正妃过门,身边就一堆美人了。皇太孙比燕王洁身自好多了。等大婚之后,皇太孙应该会纳侧妃过门……当然了,做侧妃也没什么可称道的。说到底,就是妾室。遇到那等心胸狭窄的主母,日子绝不好过。以你的性子,一定不愿嫁给男子做妾吧……呃,我没有要干预你想法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男子全心全意倾心相待。皇太孙的身份,注定了他无法做到这一点……”
颠三倒四!
说来说去都不对。
卫衍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凌静姝原本有些不自在,此时见了卫衍懊恼的神色,却又忍俊不禁地弯起了唇角,善解人意地说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不会误会的。”
这么一说,卫衍心里却更不是滋味了。
为什么不会误会?
难道她从来都没想过他对她动了心,根本不愿任何男子再接近她吗?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迁让
没等卫衍心里的酸意飘出来,就听凌静姝又轻声问道:“卫衍,我有件事想问你。你能告诉我实话吗?”
卫衍浮动不安的心立刻冷静下来,不答反问:“你要问我什么事?”
他这样的反应,愈发验证了凌静姝心里的猜疑。
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在瞒着她!
“你是不是去找过皇太孙?”凌静姝双目注视着卫衍,密切留意着他的神色变化:“你和他说过什么?”
可惜,卫衍的神情毫无变化,异常坦然,看不出半点异样:“你怎么知道我去找过皇太孙?”
凌静姝有些不满:“你又在避重就轻。我先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娇嗔。
那是她放下了防备和戒心,对着熟悉亲近的人才会流露出的样子。
卫衍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你别生气,是我不对。我先回答你的问题,是,我确实去找过皇太孙。而且,还将你的病症告诉了他。”
“你先别动怒。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之前将病症瞒着所有人,皇太孙和燕王各自对你动了心思,可他们两个,谁也不会娶你为正妃。以你的骄傲,也一定不愿为妾。所以,我觉得不如趁这个时候将你患病一事暗中告知皇太孙,绝了他这份心思,也免了后顾之忧。”
“至于燕王那边,有徐皇后在,倒是不用担心了。”
他这么做,当然也是有私心的。
她的病症一日没好,就一日不能出嫁。皇太孙和燕王纵然权势滔天。也不能逼迫勉强一个不能亲近男子的少女吧!
这样也就为他争取了很多时间。这些时间,也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好了,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我去找皇太孙一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卫衍看似轻松,实则暗暗提起了一颗心。
那一****和皇太孙在密室中说的话,皇太孙该不会都告诉凌静姝了吧!
不,这绝不可能!
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思。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皇太孙是绝不肯做的。
卫衍心里闪过一连串的念头。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
凌静姝凝视着卫衍,淡淡应道:“蒋三小姐及笄那一日,我随着大伯母她们去观礼。皇太孙命人找我前去。说了一些不太合宜的话。”
不太合宜?
什么叫不太合宜?
皇太孙和她说了什么?
卫衍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头,试探着问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凌静姝眸光微闪:“该说的都说了。我听后心中十分震惊,实在难以置信。所以今日见了你,特意问上一问。”
如果皇太孙真的将一切都告诉她了。她只会藏在心底不会诉之于口。现在这么一本正经地张口询问,反而透出了虚张声势欲盖弥彰。
她在诈他!
卫衍高高提起的一颗心轻轻落回原位。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既是皇太孙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我也不瞒你了。皇太孙说的都是真的。”
凌静姝:“……”
可恶的狡猾的装傻的卫衍!
凌静姝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眼底跳跃出两朵小小的火苗。
卫衍一脸无辜地回视。
半晌,凌静姝才忿忿地吐出几个字:“卫衍。你别装傻。”
卫衍看着她气的红通通的俏脸,不知怎么地有了想笑的冲动。他硬是挤出了一副茫然的神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装傻了?”
凌静姝不知怎么地格外恼羞成怒,扁扁嘴哼了一声。赌气似的将头扭到了一边:“罢了!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本来也不关我的事,算我多事。”
她是在担心他。所以才会追根问底吧!
卫衍看着使小性子绷着脸的凌静姝,心里某一处忽然变得柔软温暖,声音也低沉温软下来:“阿姝,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所以听闻了只字片语,心中七上八下地,这才特意来问我。”
“谁关心你了!”凌静姝还没装过头,声音闷闷的:“我是闲得发慌才随口问问。”
“是是是,总之都是我不好。”卫衍好脾气地应道:“刚才不该惹你生气。不过,我和皇太孙说的事事关重大,动辄就有杀身灭族之祸。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整日忧心惦记。你还是个闺阁少女,应该过悠闲平静的生活。”
声音低沉温柔,就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童一般。
凌静姝稍稍平静下来,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很别扭。她和卫衍虽然熟悉了一些,可也没熟悉到可以随意向对方发脾气的地步。
更何况,卫衍对他们姐弟都有恩。她怎么可以仗着他的迁让这般任性?
凌静姝深呼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冲着卫衍歉然一笑:“对不起,刚才是我一时任性冲动。连累的你也跟着受气。我向你陪个不是,你别放在心上。”
笑容诚恳而真挚,眼中满是歉意。
刚才那个展露出真性情的少女,在短短瞬间又戴上了惯用的面具,礼貌中透着生疏。
之前的融洽和睦,仿佛只是幻觉。
卫衍心中暗暗叹口气,也收敛了脸上的温柔迁就,换成了淡然温和的神情:“我没介意。你也别为了此事耿耿于怀。”
到底,他还是没将事情的真相说出口。
是她自视太高,误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别的,这才生了得寸进尺的心思,妄想打探他的隐秘……
凌静姝说不出心里是失望还是松口气,伸手拿过早就晾干的药方,含笑说道:“我来了这么久,外面还有一堆病患等着你看诊,就不耽搁时间了。”
卫衍笑着点点头,叮嘱了一句:“到下个月初一,别忘了再来回春堂。”
凌静姝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目送着凌静姝的身影出了门,直至消失不见。卫衍脸上的笑意也渐渐褪去,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凝结在了眼底。良久,化成了一声叹息。
她